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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第4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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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心里,都曾浮现过:在劫难逃这四个大字!
桃豹从今早起床到如今,心头始终异常烦燥,他不时扭头向北方望去,据他估计,拓跋部也该来了,更要命的是,从今天开始。军中将正式断粮,晚餐不得不杀马充饥!
杀马。是一支骑兵部队的噩梦!对于相当一部分的战士来说,马匹不但是最重要的装备,也是他们的亲人、战友!杀掉亲人来充饥,只能说明形势已险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对军心士气的打击无以沉重,而且马匹吃完之后,还能吃什么?吃尸体?吃同伴?
在这三天里,桃豹不是没想过逃跑,如果有可能,他会不顾大赵的气运,带着部下逃往漠北做流寇、做马贼!但囚笼般的并州,使他断了这份奢望,关键在于粮草不足,耗不起。
秦军只需要远远缀后数十里,拖也能把他拖垮,另外还有一致命之处,他的马料也快吃完了,干草虽然遍地都是,但马儿不能光吃草,必须吃豆子等谷物,要不然没力气奔跑。
在逃跑无望下,桃豹虽然也下过战书邀战,可换来的只是原封不动的退还回来。
将领们跟着他怔怔的看着北方,谁都不知道该如何走出困境。
呼啸的北风迎面刮过,但这风中,竟带有一丝喧杂,所有人都是把心猛的一提,竖起耳朵听去,不多时,北方的大地传来了些许轻微的颤动,原本坐在地上、或是有气无力靠着树根的军士们,全都爬起来向着北方望去!
北方地平线,一道黑线正由模糊变得精晰,以极快的速度布满了整片原野,来的正是拓跋部骑兵,合计近六万人,在距离羯寨二十里左右勒马停下,当头一员女将,便是拓跋氏之主,惟氏!
“扑通!扑通!”
桃豹转头一看,有的军士竟然面如土色,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桃豹不由怒喝道:“丢人现眼,都他娘的给老子站起来,手下败将有何惧之?”
这几名士卒连忙爬起,但小腿肚子还在打着颤!
“呼~~”桃豹重重吐了口浊气,气息中满含着不甘,他也失去了处罚这几名士卒的心情,拓跋氏虽然与他的骑兵相比不堪一击,他有信心可以单对单全歼拓跋氏,抢夺他们的粮草物资,不过,在他的背后还有秦军,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说起来很令人费解,秦军骑兵的作战次数极其有限,包括死鬼石虎在内,羯赵上上下下竟没人见识过秦军骑兵的实力,却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轻心,仿佛秦军就该是天生强大!
石聪面上狞狰之色一闪,转头劝道:“将军,横竖是个死,不如趁着拓跋氏立足未稳挥军强攻,或能制造混乱,抢夺他一部分粮草,趁乱循走也非为不可能!”
桃豹运足目力,看向了拓跋氏军阵,面色忽阴忽晴,好半天,才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们仔细看,拓跋氏所有人都没下马,却又不摆出一幅作战态势,反而给人一种会随时循走的感觉。
惟氏这个女人,能杀掉拓跋郁律改立她的亲子拓跋贺傉,可见非为一寻常之辈,若所料不差,我军一旦倾巢而出,她定会引军循走,不与我军正面交战,秦军则会趁机从后追赶,待我军人困马乏之时,两相夹击,咱们只怕死的更快!”
一时之间,再无人说话,桃豹的分析有很大的可能,天底下没有人是傻子,既然能拖死,干嘛非要强攻硬打?
“呜呜呜~~”山谷中突然传来了号角声,一队队秦军骑兵由山谷中开出,列队以待,这使得所有人都去了侥幸之心,显然,秦军正防着这一手呢!
桃豹这一生中,从来没有如此为难过,强攻,虽有一线生机,但后果明显是速死,固守等待时机,可以多撑一阵子,不过,最终将会被活活困死。总之,横竖都是死,只是早晚的区别罢了。
“传令,全军稳守营寨,莫给敌人可趁之机!”桃豹实在没有勇气作殊死一搏,他选择了听天由命。
云峰也出了谷,观察着羯军的动静,在见着对方作出了稳守的姿态之后,不由呵呵笑道:“桃豹果然还是怂了点,难怪与祖将军在淮北纠缠时屡遭败绩,如此也好,咱们与他慢慢耗下去,他外无援军,内无粮草,不出数日必不战自溃!”
众人均是连连点着头,云峰虽是呵呵笑,却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淮海战役,当时的黄维、杜聿明军团便是分别被华东野战军以优势兵力活活困死,这也说明,历史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将军,那边有人来了!多半是惟氏派来的!”庾文君突然指向了山谷一侧,一行近百骑远远绕过羯军营寨,向着山谷飞奔而来。
云峰点了点头,把目光转了过去。
不多时,那近百骑在谷口勒马止住,陆续翻身下马行来,当先一人施礼道:“臣拓跋讫那见过秦王!”
云峰微笑着抬手道:“拓跋三郎君不须多礼,这一路奔波,可曾辛苦?”
拓跋讫那在施礼的同时,暗中抬眼观察着云峰,云峰面带着和旭的笑容,真诚而又友善,既不过份亲热,也不倨傲令人难以接近,瞧不出有半点虚伪、或是阴险狡诈的意味,这使他大为松了口气。
如惟氏这类精于宫庭斗争的女人,猜疑心重,精通权谋诡计,如今千里迢迢远奔并州,她不可能没有提防之心,因此让拓跋讫那暗暗留意着云峰的神色变化,回头汇报给她。
拓跋讫那依言起身,称谢道:“臣代家母、及我拓跋部诸将士谢过秦王关心,我拓跋氏久历苦寒,这点奔波倒也不算什么,因家母须防备赵军突袭,所以暂不能前来拜见秦王,请秦王见谅,不过,家母托臣请示,请问秦王准备何时进剿赵军?”
云峰摆摆手道:“羯军如笼中之鸟,已无路可走,但困兽尤斗,为避免无谓的伤亡,因此暂不着急,你我两军先困他一阵子,待他士气尽丧,两相夹击亦不为迟!
另请转告惟夫人,孤既许晋阳以北与你,自是不会食言,请她不必担心,这段日子只须稳守营寒,最多十来日,便可大破羯军,孤期待着与她的会面!”
拓跋讫那再施一礼:“臣会把秦王的好意转告家母,那么,臣这便告退!”
云峰伸手示意:“拓跋三郎君请小心!”
拓跋讫那深深一躬,领着随从向回行去。
待拓跋讫那上马离开,庾文君忍不住道:“将军,您拖延时间恐怕不是为了羯军吧?羯军的士气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过十来天攻打,与立刻攻打区别不大。”
说着,就掰起手指计算起来:“羯军虽然粮尽了,却可以吃马,他军中有二十万匹战马,每匹马就算一千五百斤吧,那就是三万万斤!按每人每天吃五斤肉,他的军中应该还有八万人,每天也只能消耗四十万斤肉,天哪!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他的马匹竟能吃…吃七百五十天!
这个数字很可能不准确,但羯军至少支撑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所以,想把他困死根本不可能,文君猜您还是打算等后续部队到来,全歼拓跋氏才会更有把握,文君可有猜错?”
云峰连忙带上了一脸的谀笑,竖起大拇指赞道:“知孤者,庾小娘子也!”
“哼!”庾文君得意的闷哼一声,把小脑袋拧了过去。
第三百七十五章 岁暮决战
人的心理很奇怪,往往穷凶极恶的人,陷入到必死的境地时,只要狂戾气势一泄,多半会选择认命,而某些懦弱的人,则很可能小宇宙爆发,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把。
自从拓跋氏抵达,与已方把羯军前后围堵之后,近几日里,云峰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羯军除了有零散的趁夜逃窜行为,另还有一些局部因心理紧绷而造成的自相残杀,就再没太大的举动了,着实令人很不理解。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第十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五日,云峰照例领着众人登上土丘眺望羯军大营,五里之外的诺大营寒,死气沉沉,除了巡逻放哨的极少数羯军士卒,几乎看不到一个活人。
庾文君忍不住问道:“将军,他们怎么回事啊?虽然突围是没办法了,但杀马还能坚持个一年半呢,桃豹怎么一点准备都不做?难道真的在等死?”
这也是所有人都为之疑惑不解,说实话,在场的每一位都能用身经百战来形容,即便是草香幡梭姬,在倭岛上还领过军呢,然而,眼前如此士气低落的军队,当真是头一回见着,一时之间,均把求解的目光投向了云峰。
“这个…”云峰眉头一皱,不确定道:“很可能是羯人以前杀人太多,他们觉得杀够本了,就算现在死。也早把利息给取了回来。所以当作报应来看待。
也有可能与羯族的心理有关。他们是杂胡出身,又曾是匈奴人的奴仆,因为恭顺听话、吃苦耐劳,当时的晋室权贵纷纷蓄养羯人,在上百年的奴役中,羯人养成了极度自卑的种群心理,既使石勒立国,也不能让他们在短时间把自卑扭转为自信。这从他们得势后疯狂的报复与屠杀可以看出来。
所以羯人表面上凶暴,实则内心却软弱的很,还是奴隶心态,一旦遇到真到的绝境,那就怂了,总之,羯人的想法很可能连他们自已都不能完全理解,孤只是做个猜测,也不一定切合实际。”
众人也跟着眉头一皱,云峰对羯人的论断。细细一想,还是挺有道理的。
慕容皝拱了拱手:“秦王应是一语中的。皝早年曾被石虎驱使,与他接触较多,对他的为人多少也有些了解。
石虎豪爽、不拘小节、喜怒由心,只要他高兴,赏赐起来根本不计较府库的承受能力,但同时也残暴之极,手下稍有悖逆,能求得速死已算是走运了,他喜欢用各种新奇而又残酷的手段来折磨人,并摆宴观赏饮酒寻乐,而且还常常朝令夕改,令人不知所从,由此可以推断,石虎正如秦王所言,心态极度扭曲,秦王对人心把握之准,着实令皝获益蜚浅啊!”
云峰心想,多了一千多年的知识自然不是你能相比,但这话可不能说,他摆了摆手,正待谦虚两句,却见王桂从后快步奔来,不由把目光投了过去。
王桂来到近前,施礼道:“禀大王,我军后援已到,于潞县以东十里处等待大王下令!”
“哦?”云峰喜色一现,连忙道:“传令,趁着天色尚早,让将士们辛苦点,一鼓作气把潞县拿下!”
“遵命!”王桂就要转身,云峰却又唤道:“对了,可有韩勇那边的消息?”
“啪!”王桂猛拍了下脑门,讪讪道:“末将差点给忘了,差点就误了大事!韩将军已于十二月初八成功取下虎牢,他示敌以弱,引诱石堪领三万骑出关偷袭,而韩将军也亲领三万骑从旁杀出,且战且退,以骑射却敌,最终,阵斩石堪,全歼敌骑三万,顿时虎牢震动!韩将军又摆出弩炮阵,万炮齐发,轻松破关而入,据末将估计,此时应该兵逼荥阳了。”
“好!”云峰猛叫一声好,虽然早知道会取胜,但胜利来临时,仍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慕容吐延与慕容皝却是面现惊骇之色,相互对视一眼,他们并不了解秦军的骑射,以三万对三万而全歼敌手,实在是难以想象!
云峰也不理会这二人,继续问道:“我军伤亡多少?”
王桂的的笑容不自觉的收了起来,肃然道:“回大王,我军伤亡五千余人,皆为羯军短矛杀伤!”
“哎~~”云峰叹了口气,伤亡虽重,却也没办法,短矛投掷远,势大力沉,要想不死不伤,那是不可能的,三万折损五千,还没有超出他的预计,换了他自已领军,除非有地形可借,否则也不会比韩勇好上多少,这也是云峰尽管避免与羯军以骑兵对决的重要原因。
暗暗摇了摇头,云峰向左右喝道:“给惟氏传令,孤与她约定,十二月三十日总攻,务求一举歼敌!”
“遵命!”一名亲卫飞奔而去。
亲卫刚走,庾文君已跟着问道:“十二月三十日不是岁暮吗?再过一天就是新年了啊,干嘛要在这一天进攻啊?”
“哼!”云峰冷哼一声:“今年事今年办完,尽量不拖到明年,这里山青水秀,惟氏能埋骨于此,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哦!”庾文君点了点头,云峰却注意到,慕容吐延的脸上竟现出了几分不自然,稍一寻思,就猜出了他的心思,他也害怕啊,害怕云峰灭了拓跋氏之后调过头来对付他。
云峰哑然失笑道:“归义候,你不用多想,你与拓跋部不同,你是诚心归附,孤能看的出来,而拓跋氏不过是借孤之手,行占据并州之实罢了,心怀异念,岂能容它?
何况你父与我秦国先王素来交好,就冲着这份香火之情,孤也当善待于你,而拓跋氏早年虽为晋臣,却趁刘琨借兵与刘渊作战之机,屡屡劫掠晋室百姓,无恶不作,孤理应为冤死的百姓们讨还公道!”
慕容皝也劝道:“从兄,秦王素来以仁义待人,你不必顾忌,弟愿以人头作保!”
其实云峰的心思慕容皝明白,无非是拓跋氏人口众多,他容不下身边有这么一个威胁。
慕容吐延立时现出了赫然之色,半跪下来,施了一礼:“请秦王见谅,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云峰伸手把他扶起,微微笑道:“有误会说开了便可,总比闷在心里尽往坏的方面想,最后带来恶果要好,孤没那么小的气量!好了,咱们都回去,好好准备,岁暮之夜,孤与诸位同饮庆功酒!”
“遵命!”众人均是轰然应诺!
第三百七十六章 生疑
惟氏接到云峰的传令之后,欣然应允,她也等急了,她想早点结束战事,率部回返晋阳,开春就把族人迁来并州。
而当天的攻打潞县军事行动,仅一个时辰不到,便破城而入,潞县虽然东临壶关,但云峰在抵达的那一天便使少量亲卫扼住道口,令他们插翅难飞,只得引颈待戮,这一场轻松的攻城战,斩首三千级,合计俘获的五千守军悉数坑杀!
没办法,目前云峰没有多余的兵力来运送俘虏,因此只能杀掉,这也是他拒绝收降桃豹部的一个重要原因,另一个则是,留着羯军好把拓跋部引来,否则,羯军都降了,它还来干嘛,必然会从容退往晋阳,那又得费一番手脚了。
接下来的几日,则是忙碌的战前准备,无论是秦军还是拓跋氏,均是信心满满,而羯军依然是一幅死气沉沉的模样,五天一晃而过,时间来到了十二月三十日清晨。
这一天的天气有些阴沉,天空中布满了盖子般的铅云,气温略有升高,连续几天的呼啸北风也缓了下来,种种迹象表明,一场大雪正在酝酿当中。
“呜呜呜~~”山谷里号角长鸣,不多时,北方的拓跋氏营地也吹响了号角。
仿佛约定好了似的,两军分别缓缓驰出,拓跋氏五万骑兵从正北方向注入战位,秦军步骑合计十万一队队有序的向前推进,在距离羯塞三里时,左右两翼各分出三万向东西两边行去。靠近羯寨的一侧。是处在待发状态的弩炮车。再往后则是是三层车载巨盾,间杂有弓弩手,骑兵还在后面,最外则是步卒大队,一路严加防备,防止羯军做着垂死前的挣扎。
这些弩炮,云峰只使用那一千架弩箭式弩炮,而威力最大、也最场面震撼的投掷式弩炮却需要暂时雪藏。在云峰眼里,已方气势如虹,羯军士气溃散,强攻硬打也完全可以歼灭,免得将士们对装备养成依赖心理,而忽视了自身技能的训练,更重要的是,火油弹是送给拓跋部的新年大礼包,过早祭出会让它心存戒备。
营塞里,所有的羯军都被将领们驱赶着布置起了防御阵形。但他们撤离广武时为赶时间,除了携带上必须的粮草。烧毁了所有辎重,因此什么重武器都没有,只能依托那数量不多的半成品木驴来布阵,大体上数架木驴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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