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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第4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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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的另一名爱将韩潜向上拱了拱手:“父业子承,天经地义,小将军刺豫州,非但将士们心服口服,淮南百姓也会欢呼奔走。”随即就离席来到殿心,半跪施礼:“末将参见使君!”

冯铁与卫策也与众人纷纷起身,于殿心半跪齐声道:“末将参见使君!”

祖涣似乎忘了他只是个傀儡的身份,双手一举,呵呵笑道:“诸位快快请起!”

这一刻,众口一声,气氛热烈之极,被按压在一旁的祖约反倒没人去关注了,同时,众人也没留意到卫策向亲随打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一人悄悄离开了大殿,这个眼神的意思是,把祖约的几个儿子女婿全部杀掉!

第三百五十八章 滴血认亲

与慕容皝不同,第二天一早,祖约就被装上囚车押送建康,他全身披带上镣链,手足被锁在了囚车的木栏上,没有任何脱逃的机会,或许祖约也知道这一次是十死无生,双目低垂,一声不吭,现出一幅认栽的模样。

寿春至历阳六百里,以日行五十里的速度,祖约于八月二十六日抵达历阳江边,当天被安排过江,又隔了一天,于八月二十八日被送入了宫城。

本昊殿里,小皇帝司马昱依然高踞九层玉阶之上,他并不知道这一天将会发生什么,而且一个七岁的小孩子,也不关心这些,反倒是殿内的安静与近乎于凝滞的气氛令他颇为坐立不安。

司马昱忍不住转头问道:“阿母,今日又不是大朝会,为何群臣都过来了?既然过来,那为何都不言语?究竟有没有事?若是没事,不如散了吧,皇儿起的匆忙,都忘了给小兔子喂食了,恐怕,它们也饿坏了吧?”…

群臣均是愕然,心想你还有心玩兔子?呆会儿能把命保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由于祖约不愿来建康申辩已先一步传入朝庭,因此,所有人都不再怀疑这事的真伪。

只不过,大多数人却是暗感不忍,这孩子虽然是个孽种,但他是无辜的,他不过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罢了,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悲惨的命运,尽管没有人知道郑阿春与祖约之间的细节。可所有的一切都是刘琨在幕后操纵。根本无须质疑。

郑阿春的美目中。也流露出了一缕哀色,怔怔的看了过去,她这一生中,共产下四个孩子,最先在未嫁给司马睿时,与渤海田氏曾育有一子,后不幸夭折,与司马睿的长子司马焕仅一岁夭亡。而眼前的这个孩子,今天,他的命运将发生天翻地覆的转折,由一国之主,沦为阴谋篡晋的罪人,他能否留得一条性命?

郑阿春始终存有一份担心,尽管刘琨曾作下承诺,但她了解刘琨的不择手段,至于幼女寻阳公主,她倒不担心。毕竟那是司马氏的血脉不假,更何况一个女人。还是个未成年什么都不懂的幼女,又能有什么威胁?

‘这都是命啊!’郑阿春暗暗摇了摇头,强笑道:“再稍等一会儿罢,有个人未到。”

“哦!”司马昱乖巧的应了声,这让郑阿春感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不由得看向了刘琨,目中满满的全是哀求。

刘琨报以一个放心吧的眼神,郑阿春才稍稍安下心来,她对自已的生死并不计较,但唯一放不下的,只有这个孩子,他再是孽种,却是自已的亲身骨肉。

殿内重新恢复了宁静,所有人都不再开声,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尖鸭嗓子远远传来:“带人犯祖约上殿!”

所有人均是心中一凛,探头向外望去,祖约穿着件灰色的囚衣,须发凌乱,嘴巴上勒着块布团,全身都锁满了镣链,在哗啦啦声中,被两名侍卫半拖着来到了殿内。

刘琨扫了眼一脸死寂模样的祖约,淡淡道:“可以开始了。”

由于早已认定了司马昱必是祖约的孽种,两名侍从步上玉阶,也不施礼,伸手就抓住了他的小胳膊!

“大胆!快放开朕!”司马昱当即惊呼道,那满是稚气的脸庞竟现出了人主所独有的震怒之色。

郑阿春连忙劝道:“昱儿,他们要确定下面那个人的身份,你忍一下,一会儿就好,不会有事的。”

司马昱尽管很不明白这确定身份与自已有何相干,但他还是选择相信母亲,于是不再挣扎,另一名侍从在他胳膊下方垫上一碗清水,擎出尖刀,刷的寒光一闪,一滴鲜血落入了碗里!

“啊!”司马昱痛呼一声,目中又泛出了怒色,郑阿春连忙把他搂入怀里,这才没发作开来。

侍卫立刻端起水碗,来到祖约面前,摞起他的衣袖,又是一刀划了上去!

“哧通!”一滴血珠坠入碗里,这一刻,所有人均是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透,尽管他们已经提前知道了结果,但凡事都有个说不准,万一会有意外呢?

就连刘琨都是面色一凝,把目光投向了碗里,他也担心啊,虽然他在郑阿春的孕期内,指使郑阿春勾引了祖约,但在这之前之后,并不能保证郑阿春就没与司马睿做过那事,如果这孩子是司马睿的,那他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必须要重新设计,要给小皇帝安排一个能让人心服口服的死法,在这其中,不排除会有忠臣提高警惕,紧密防护,不给他下手的机会。

同时,他还得就祖约被冤一事做出交待,由于祖约已经满门提前被诛,自身又被折磨成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将成为一个天大的麻烦。

当然了,最紧张的还是郑阿春,因为她的确在那段时间里侍奉过司马睿,她自已也说不清这个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只不过,为了不愿惹来刘琨的责怪,她信誓旦旦的说这是祖约的孩子。

就她的信仰而言,她毫无私心的支持刘琨取得天下,把天师道发扬光大,哪怕贴上自已的性命也在所不惜,然而,身为一名母亲,谁愿意自已的孩子会有个凄惨的未来呢?郑阿春也不例外,她又盼望着能有奇迹发生,一时之间,心情无比复杂。

清澈透明而又静止的水中,两滴鲜血向四周缓缓飘散出血丝,带着难以理解的弧度,没有任何规律。

每一个人都是摒住呼吸,直直看去,祖约也是睁开眼睛,他的生死即将决定下来。

以肉眼几乎难以辨别的速度,这两滴鲜血在逐渐扩大,也在缓慢接近,祖约更是额头都渗满了汗水,心里狂呼快分开来,然而,鲜血听不到他的心声!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这两滴鲜血终于触碰到了一起,就好象天生该是不分彼此,神奇般的立刻融为了一体!祖约当即瘫软下来,一股绝望的气息由他身上向着四周发散,群臣也是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这孩子果然是个孽种啊,反倒是郑阿春,神色间透出了一丝绝决,还带着浓的化不开的不舍。

其实,滴血认亲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也就是说,司马昱究竟是谁的种,恐怕天底下没人清楚,但古人对这一套深信不疑。

见着那体积涨大了一圈的血团悬浮在清水当中,一阵狂喜从刘琨心里涌出,他毕生的心愿将要实现了,尽管得来的只是半壁江山,却总要好过什么都没有,至于秦国这个大敌,留待日后好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坐在那九层玉阶之上,接受百官们的参拜,这得是多么醉人的滋味啊!

片刻的失神之后,刘琨强按下心里的渴望,面色瞬间转寒,怒哼一声:“事实俱在!祖约,如今还有何言可辩?哼!你秽乱内延,居心险恶,罪不容赫!本应将你枭首弃市,但念在你兄祖逖与老夫当年和同席之谊,便留你个全尸!来人,将这恶贼拖下去缢死!”

“遵命!”侍卫拽起祖约向着殿外拖去。

“呜呜呜~~”祖约猛烈挣扎起来,似乎有话要说,但他根本没可能开口辩解,刘琨使人割了他的舌头,就是怕他狗急跳墙之下,胡乱嚼舌头根子,祖约的目中只能射出难以抑制的仇恨盯住刘琨,满满的全是恶毒的诅咒。

不多时,祖约消失在殿外的拐角当中,所有人全都转头看向了郑阿春,祖约即将明正典刑,那么,她呢?身为孝元皇帝事实上的元配,做下如此丑事,她会认罪伏法吗?

迎着众多目光,郑阿春转过身子,替司马昱解下了头上的十二旒白玉珠平天冠,搁于几上之后,唤道:“昱儿,站起来。”

“阿母,您这是要干嘛?干嘛解去昱儿的冠帽?”司马昱忍不住的问道。

“站起来!”郑阿春突然声音变厉,俏面布满了怒容。

司马昱浑身一个哆嗦,他不敢悖逆母亲,连忙站起身,怔怔看了过去,眼圈却有些泛红,仿佛随时都会落下眼泪。

郑阿春也是鼻子又酸又涩,强压下想哭的冲动,一边解着他身上的冕服,一边淡淡道:“昱儿,刚刚被拖下去缢死的那人,名为祖约,他其实才是你的父亲,你的真名叫祖昱,而不是司马昱,你既非司马家的人,又如何能僭踞至尊之位?今日阿母给你脱下来,你还是做个普通人罢。”

“不可能!昱儿是孝元皇帝的幼子,是孝明皇帝的亲弟,怎么可能与那祖约有关系?阿母,您定是弄错了,对不对?”司马昱立刻就尖声叫道,并挣扎着想要脱开。

“啪!”的一声脆响,郑阿春甩手就给他一记耳光!

“呜呜呜~~”这一耳光,把司马昱打懵了,立刻抹起了眼泪,失声痛哭。

殿内,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阻拦,全都静静看着,纵然心里有那么些许的恻隐,可又能如何呢?这只是个孽种,换了寻常人家,也不是多大的事,好说话的将错就错养下去也很常见,但错就错在,他误入了皇家。

殿内,只有司马昱那一阵阵满含着委屈的清亮哭声,郑阿春心如刀绞,两行清泪也是控制不住的缓缓流出,不过,她并没有拭去眼泪,反而快速替司马昱解下冕服,然后拉上司马昱的小手,步下玉阶,向刘琨走了过去。

第三百五十九章 郑阿春的请求

“扑通!扑通!”郑阿春强拽着司马昱跪倒在刘琨面前,稍稍拭去眼泪,淡然道:“妾做下丑事,愧对孝元皇帝,愧对晋室列祖列宗,自是无颜苟活于世,妾卑贱之身,本死不足惜,奈何祖昱年仅七岁,他并不清楚自已的身世,这都是妾造的孽!请丞相与诸公怜其无辜,放他一条活路,妾…若有来生,当结衔以报!”说着,按住司马昱的脑袋,双双拜伏在地!

其他人均是为郑阿春的护犊情深而暗暗叹息,刘琨却从话中,听出了一丝威胁,这是在逼自已当着百官的面许下不杀司马昱的承诺,不由得心生恼怒,冷冷看了过去,对这个曾经属于他,又被他亲手送出的女人,泛起了无边杀意!

郑阿春猛然抬起头,毫不畏惧的与刘琨对视,一脸的决然之色,她早已萌下死志,又岂会怕死?她所求的,无非是刘琨在这本昊殿中的一个承诺罢了。

其实,刘琨根本就没打留下司马昱的性命,私下里虽然答应过郑阿春,可人死了还能如何?而这个时候,郑阿春那炯炯的目光似乎在告诉他,为了孩子,她不惜拼个鱼死网破!

如果有可能,刘琨会想都不想的的飞起一脚把郑阿春踹死,但当着百官的面,他不能这么做,这也是郑阿春敢于要挟他的缘由,郑阿春掌握着他的不少秘密,今天在这本昊殿中,他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算了。对那孽种严加看管。待他大一些。多送些女人给他,包保活不过弱冠!’刘琨强压下怒火,正待勉应允,顾和却冷哼一声:“你这**妇人,当年仅为一孀居之妇,孝元皇帝非但不嫌,还对你百般爱宠,你却不识好歹。作出大逆丑事,哼!没把你绑了游街示众,已然显示出朝庭的仁慈,你竟还敢为那孽种讨命?僭踞至尊,换了哪朝都是个死!来人,把那孽种拖出去斩了!”

顾和的喝斥气势十足,侍卫们却没有上前,他们都明白,谁才是他们的主子,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刘琨。

刘琨却是眉头微皱。郑阿春再怎么说,曾经也是他的女人。顾和辱骂郑阿春,令他心里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可以肯定顾和并不知内情,或许还会认为这人是在指桑骂槐呢!

当年,刘琨通过巧妙的安排,把郑阿春亲手送给了司马睿,走的路子虽然类似于吕不韦,但结果大有不同,郑阿春怀的不是他的种,而是祖约那个倒霉蛋的孩子,他没那份耐心辅政数十年,也担心司马昱如嬴政般六亲不认,最终搬了石头砸到自已的脚,更不甘心只当个仲父,他要亲自坐上至尊宝座!

刘琨不悦的看了看顾和,摆摆手道:“建平国夫人虽一时糊涂,却已知罪,君孝不必恶言相向,这孩子虽僭居帝位,但建平国夫人之言并非全无道理,他不知情,没必要为长辈的失德而搭上性命。”说着,转头大喝一声:“传孤命令,把祖昱废为庶人,逐出宫城!不过,念其年幼,无法自理,可将祖约在京的府宅财物交由他继承!”

除了吴郡士族,众人均是点了点头,都觉得刘琨的处置方式还是挺人道的,郑阿春却不依不饶道:“妾再斗胆恳求丞相,请保得昱儿至少得享耳顺!丞相神功盖世,若是有心,并非不能做到!”

耳顺是六十岁,以当时普通庶人平均四十来岁的寿命而言,六十岁已能算得上高寿了,身为当初的枕边人,又是天师道高层,郑阿春对刘琨的不择手段非常了解,杀人的方法无数,不一定非要由别人来杀,也可以引诱目标自已寻死,司马昱才七岁,没有是非观,很容易会被引诱走上绝路。

“你!”刘琨纵是掩饰的再深,这时也是怒不可歇,郑阿春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挟他,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的面色已是冰寒一片,心里却是快速盘算起了如果当场击杀郑阿春,会不会对名声带来不好的影响。

郑阿春也是一颗心高高悬到了嗓子眼,她明白这个要求很过份,也摆明了不信任刘琨的为人,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豁出去了,必须要刘琨当着众文武面亲口作出保证,才能放心离去。

殿内的气氛再度紧张,只有司马昱,虽然拜伏在地,稚嫩的脸上却满是不甘,显然,他并不明白自已已处在了生死边缘,也不会明白,他的母亲,在尽一切可能为他求得一条活路。

“丞相操持国事,哪来的空闲教导祖昱?倒是老夫闲的很,建平国夫人虽铸下大错,不过,舔犊之情却令老夫感叹良多,若建平国夫人不弃,老夫愿收养于他,教导他成人!”

突然,一个声音当空响起,众人纷纷转头,说话的正是汴壸,刘琨顿时一阵头疼!

如果司马昱到了汴壸手里,他将很难寻到下手的机会,如汴壸这类有极高名望的大儒,并不是一道命令就可以随便处置的,想对付他,必须要先造舆论,给他扣屎盆子泼污水,把名声搞臭之后,才可以入狱定罪。

当年曹操杀孔融,司马昭杀嵇康,都是经过周密准备,扣上罪名才得逞所愿,但汴壸洁身自律,根本拿捏不住痛脚,如果指责汴壸明为收养司马昱,实则觊觎祖约的遗产,这种话都不敢开口,直接就被唾沫星子淹死!

而且汴壸暗地里投靠云峰也未暴露,这意味着,司马昱将从此脱离他的掌控,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

郑阿春却是欣喜若狂,有汴壸收养,她一万个放心!儒宗这个称呼可不是拿来随便说说,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只能是: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大儒都有浩然正气,都有义气长存,如果连他们都不能信任,这世上还有谁可以托孤呢?

郑阿春连忙转过身,一拜到底:“妾多谢汴尚书慈悲!”说完,已是泣不成声,流下了欣喜的泪水,汴壸的淡淡一句,胜过刘琨的一万个保证,她终于放下了心。

虽是泪流满面,郑阿春却不忘拉来司马昱,连忙道:“昱儿,快拜见老师!今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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