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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欢歌-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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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雪域。
小宝容从黄昏便开始“哇哇”大哭,直到子时依旧不停,而且越哭越来劲儿。奶娘表示无策,宝姝抱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被闹的心烦意乱。
“小家伙是不是生病了?”容欢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脖子。
“病了也是你害的!”宝姝一猫腰,躲开他的手,狠狠剜他一眼,“你脑子抽了还是怎样?宝宝才刚满月几天?你喂他喝什么酒?”
“只是一小口啊!”容欢苦着脸凑过去,半是抱歉半是委屈,“我娘说,我生下来没几天就能喝上好几杯呢,真怀疑宝容是不是我亲生的,好没用啊!”
话一出口,他额头冷汗飕飕狂飙。
宝姝气的七窍生烟,差点把孩子扔了扑上去掐死他。铁青着一张脸,死死瞪着他,瞪的他越缩越矮,连脑袋都抬不起来为止。
用眼神杀人这招,宝姝如今道行颇高。
“啪!”熟悉的鞭子声过后,只见容欢脊背一直,继而一跳三尺高,脚还不曾落地便被鬼姑娘揪住耳朵:“你脑袋被驴踢了是不是?你一只死耗子,偷油吃偷酒喝自然不在话下,我家宝贝孙子那是什么身份?能拿他与你比?”
又是一鞭子打下去,容欢闷哼一声,立刻咬牙忍住。
宝姝心里一咯噔,他筋骨未愈,如何能挨打?连忙道:“婆婆,您怎么来了?三更半夜,是不是宝容吵着您和公公休息了?”
虽说夜深人静,可两殿离得甚远,宝宝哭的有这么惨烈?
鬼姑娘这才扔了鞭子,心疼的从宝姝怀里接过宝容:“你也是的,孩子闹夜,怎么也不遣人过去通知一声?若不是你公公耳朵尖,指不定被你们俩孩子折腾成什么样儿呢。”
宝姝面上一窘,正准备道歉,却见鬼姑娘伸出两指覆上宝宝脖颈处。
这才想起来,琉毓天君医术了得,方才容欢是要为宝宝诊脉……宝姝将略带歉意的目光投向容欢,只见他忧心忡忡的望着宝宝,心头不由一暖。
“似乎没啥毛病。”鬼姑娘宽心笑了笑,望着宝姝道,“兴许是被你们俩吵的心烦,所以发泄一下不满。我抱回去哄哄,你身体才刚复原,好好歇着吧。”
宝姝讷了讷,交给她自然最好,只是琉毓……他那么喜欢清净。
还没等她思量出个所以然来,人早没影儿了。
捏了捏酸痛的胳膊,宝姝打着哈欠爬上床,闭上眼睛许久复又睁开,偏头纳闷的看向容欢:“你不过来睡觉,杵在那里面壁思过?”
容欢像是陡然回神,应了一声后过去躺下。
房间里静的有些可怕。原本宝宝交给奶娘照顾就成,可是宝姝不依,每天夜里非要抱着宝宝睡觉才安心。幸好床够大,放在她和容欢两人中间也不嫌挤。
身为一只猪,宝姝具备所有猪的特质,睡觉属于雷打不醒型,不仅踢被子还经常半夜说梦话。待产那几个月,容欢是睡在榻上的,每夜总要强逼着自己醒来七八次,爬起来看看她睡况如何。
等到宝宝出世以后,大的小的一个比一个能闹腾,容欢脑子里那根儿弦更是紧紧绷起,经不起半点儿风吹草动。有时候睁眼到天明,无意中,总会回想起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早衰,怎么动不动便会回忆当初?
宝姝翻了个身,她也睡不着。
烛火已经熄了,月色清冷,屋子里黑黢黢的,看不到更听不到,唯有一股香味不间断的涌入鼻腔。这丝气味,她烂熟于心,是容欢所特有的。
以前,她很鄙视一个大男人身上香气缭绕,她觉得男人就该像阿爹一样,总带着一股烟草味,那才叫男人。然而,夜微的出现令她有所改观,才知淡淡的兰花香味,竟是如此令人心旷神怡……
宝姝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她如今已为人妻,为人母,他和她,再见便是陌路。
况且,这一路走来,容欢为她改变了多少,付出了多少,纵然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也该捂热了几分才是。不过,他对她的态度,始终好奇怪……
宝姝咬了咬唇,向外噌了噌,空的,再翻个身,还是空的。
这该死的床,为啥这么大?翻了三次都碰不到人!
“姝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黑暗中,容欢低低询问了声,凉被里一只手推了推她的肩,以为她被噩梦靥住了。
宝姝泄气不已,再不管三七二十一,跐溜滚到他身边。树袋熊一样的攀住他,将脑袋埋在他脖颈间,羞红着脸,轻轻噌了噌。
容欢怔楞了下,忙将凉被向上拉了拉:“是不是觉得冷了?”
晴天一道惊雷劈下来,宝姝心头凉了半截。
冷,六月天里,冷你个大头鬼啊!
豁出去了!温柔暗示行不通,那就霸王硬上弓!宝姝黑着脸将凉被一把掀开,另一只小手笨拙的伸进他的单衣前襟,一通乱摸。
容欢吓的花容失色,原本就在床沿上睡着,这会儿一翻身,“噗通”一声便摔下床,连带着身上的人也“哎呀”大叫一声。
“你怎么样?摔着没?”身体被重物压着,容欢想动又不敢动,只能翘着脑袋躺在地上,屈指隔空一弹,烛火蓦地燃起。
“你不是修为全失了?”宝姝一时间忘了疼,怔惊的问。
“我爹和莫修叔叔一人渡给我一千年修为,不过,还不能完全运用自如,只能施点儿小法术而已。”容欢下颚紧绷,面无表情的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好不容易清净一晚上,快点儿睡觉。”
宝姝欲哭无泪,难道自己当真没有一点儿吸引力,投怀送抱都勾不起人家的兴趣吗?挫败感爬上心头,耷拉着脑袋拱进凉被里,面朝墙蜷缩成一团。
悲愤间,腰上突然痒痒的,宝姝浑身一僵,身体每一寸皮肤皆在浮出层层粟粒。
容欢悄然从身后环住她,湿软唇瓣掠过她的耳畔,低声道:“宝容满月没多久,你身子受不住的,我这是对你负责任,乖,快睡吧。”
“我没事。”宝姝抓住他即将抽开的手,蓦地转过脸。本该害羞,可她没有,视线牢牢盯住他,“你娶我,只是因为负责任?”
“我说,不是你在整天念叨我小孩儿心性,不负责任?”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心甘情愿的,人前人后说我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若是没有宝容,你才不会娶我,对不对?”
宝姝陡然觉得有些心酸,自己这是怎么了?变得斤斤计较,变的惴惴不安,从未考虑的事情最近一股脑全部跑出来捣乱,婆婆说,这叫产后抑郁症。
她是真的抑郁了,想着想着,眼泪扑簌簌的落。
容欢无奈的将她搂着怀里:“你说你没事整天瞎想些什么?我当真是为你的身体着想好不好?再说,这话是我该问的吧,没有宝容,你才不会嫁给我吧?”
宝姝小声抽泣:“是,你说的对,如果没有宝容,你不会爱上我,我更不会爱上你……可是,明明就有宝容嘛,明明我就是爱上你了啊……”
越想越心酸,不想了。宝姝松开手,哭的一抖一抖的准备睡觉。
手腕突然被攥住,宽大的手将那只小手并拢扣住:“你……再说一遍!”
声音低沉而哑,容欢眸子里流光溢彩,宝姝略有些失神,他的眼瞳经常随着光线变色,但如现下这般绚色她只见过一次……就是,呃,上一次……
“再说一遍!”
“说……说什么?”她刚才说什么了?
“你说如果没有宝容,你不会爱上我,你说因为有宝容,所以你爱上我了……我想听你的真心话,再说一遍!”
绕口令似的一句话,宝姝听的讷讷然,突然恍然大悟般的瞪大眼睛。这话,真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吗?
望着她这副震惊模样,容欢一张瓜子脸越来越冰。宝姝察觉势头不对,正想找话搪塞过去,他紧泯的唇畔突然漾开,笑意渐渐爬上眼角眉梢,最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宝姝被他笑的汗毛倒竖,下意识的想要背过脸,被突然被他攫住了唇。
41、所谓同房 。。。
一触既离,容欢一只手紧紧箍住她的腰际,另一只手将她的双手交叠着按在头顶上方,居高临下对她微微一笑,眼瞳里波光潋滟,哦不,应该是波涛汹涌。
宝姝完全不懂他何以突然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这会儿她反而倦怠,真想睡了。
话没出口,被他狠狠咬住唇,辗转啃噬。
他的吻,如烙铁般细细密密的从眉心滑到耳垂,再从耳垂滑入脖颈,胸前……似啃还咬,霸道异常。阵阵酥麻之感排山倒海向宝姝袭去,贴着薄薄衣衫,感觉到他起伏不定的胸膛,还有体内呼之欲出的热情。
温热的手滑进她袍子里去,在她大腿上下游走,宝姝浑身僵直,身上像被烈火烧透了似的。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她慢慢使自己放松下来。
他和她是夫妻,做什么都天经地义。
她的身体,陌生而又熟悉,容欢忍住生吞掉她的欲望,低哑的在她耳边轻道:“你确定,你真的可以?”
炙热的呼吸拂过脸颊,宝姝意乱情迷的胡乱点点头。
容欢在也按捺不住欲望,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挺身而入。
这次,他没中合欢散,却中了爱情的毒。
合欢有人可解,爱情为心可医。
不过,上一次遭殃的人是宝姝,这一次遭殃的人却是他。而且,成为他容四爷此生最糗最糗的一个夜晚,足足伴随他一生的一场噩梦。
兴许是忍了太久,兴许是太过激动,反正不管因为什么,都难以启齿。
那就是他,秒了……
如果没有上一次,宝姝兴许会以为前戏是复杂的,正剧是秒杀的。可是,偏偏某人先前太过骁勇善战,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当一股暖流迅速在体内绽放时,望着他窘迫到极点的表情,宝姝从满满的□中猛然惊醒。
愣了楞,她脑袋飞速运转一番,立刻戳他脑门哈哈大笑:“原来,你和某甲生了一样的病啊!哈哈,下次遇到云姜,你还是问她买点合欢散吧,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来,俺说两句。
第一,这宝宝的真身,俺原本想弄一只长着翅膀的猫,后来感觉太诡异了,很恐怖……就九尾翎凤吧,俺独创的,纯白色的雪凤凰,多美啊,而且之后这个身份还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嗷嗷。。
第二,原本这张很H的,孩子都有了,怎么也要H一下,再不H没机会了……可是,悲催的先开了QQ群,群里好多MM的很清水的H都被发黄牌了,俺内心纠结啊。
于是,俺想,好吧,俺让他秒了,H了吗?哼……
第三,考研的哥们,俺与云大拜拜了,哎,看你们的了啊……
42
42、乞巧 。。。
话说,女人最讨厌听见男人说“你不美”,男人最痛恨女人说“你不行”。女人说出这三个字的下场无非两种,一种是被说的男人就此一蹶不振,另外一种,便是越战越勇。
很明显,容四爷绝对属于第二种。
宝姝很快便为自己一时多嘴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粗俗点儿说,就是两口子平日没什么娱乐活动,专心闭门再造人;文雅点儿说,正是停车坐爱枫林晚,巫山云雨几时休。
“生一个就够了。”宝姝抱着孩子无比认真的说。
“不是说猪这种动物很能生养的?”容欢挑着眉,坐在她对面轻飘飘的回。
“我是行,但是我怕你不行。”其实宝姝的本意是,怕他顶不住自己产前产后抑郁症。
很不幸,这种字眼儿如今在容欢心里乃是个惊天雷区。听罢,某人一张瓜子儿脸登时拉的比驴脸还长,粉里透着紫,紫里透着黑。
他豁然起身,瞪着她正欲开口,莫修突然从窗口探进一只小脑袋来,乌黑的眼珠转了一圈,怯怯问:“啊!小老儿没有打扰你们吧?”
宝姝如获大赦,抱着宝宝多有不便,只能稍稍欠身:“莫修叔叔,您怎么来了?”
“今日桃桃收到一张喜帖,你父亲说拿来这里,送不送礼,随你们。”莫修手中现出一张大红贴子,递给容欢。
容欢颇为纳闷的接过,打开一瞧,脸色凝了凝,略有些迟疑的望向宝姝。
宝姝心里猜出个七七八八:“可是二师兄与妖娆?”
容欢点头:“帖子是落款是前天,算算日子,应该是十日后。”
“可要备份儿厚礼送去?”莫修食指微曲,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窗棂,“你父亲说,毕竟同门师兄弟一场,你与宝丫头大婚时,他和苍桀可是托你师父送了礼呢。”
“不必送了。”容欢将帖子朝桌上一撂,大咧咧的坐下。
宝姝扁扁嘴儿:“就算二师兄那份儿不送,妖娆那份儿总要送的吧?她是我朋友不说,还是苍桀师兄的妹妹,再说,苍桀你们俩……啊,那关系。”
容欢一愣:“什么,啊,那关系?”
宝姝阴鸷鸷的一笑,却是对莫修道:“他不送,我送,可以么?”
莫修莞尔:“那宝丫头且随小老儿去一趟饕餮阁,挑件称心的东西遣人送去。”
宝姝答应着,正欲起身将宝容交给奶娘,蓦地被拉住。
容欢脸上讪讪的,像是难以启齿,半响才道:“我是那么小心眼儿人么?不管二师兄为什么要害我,我相信他心里也不好过……”
顿了顿,又道:“这礼,我先前已经送过了。”
宝姝不解:“你什么时候送的,我怎么不知道?”
“上次从极乐岛出来,爹说要带我返回云海,我寻思着参加不成……你与二师兄的婚礼了,便送了一件宝贝给你们,算是送过了。”
“什么宝贝?”
“我娘从月老那里借来的,我又从我娘那借来的,是一对儿铜镜,名叫灵犀。只要两人各执一面,无论相隔多远,只要念咒,便能看到对方现下处境。”
“一对儿铜镜,名叫灵犀。”宝姝喃喃念着,突然脊背一僵,抱着宝容豁然而起:“灵犀镜?!另一面不在你手上吗?”
容欢被她唬了一跳,抚着胸口道:“开什么玩笑,我送礼当然送一对儿了。”
莫修还在和容欢说些什么,宝姝心下惶惶,半句也听不下去。若是不提,她全然忘了这面镜子的事情……二师兄啊二师兄,你果然又再骗我!
“莫修叔叔,”宝姝打断他们,“公公此刻身在何处?”
“呃……此刻将将日落,理应在闭关吧,估摸着还要一两个时辰。”
宝姝“嗯”了一声,莫修笑着对容欢道:“今儿个乞巧节,你娘已经忙活一天了,往年你小子躲的比谁都远,眼下,不妨带着姝儿出去玩一玩。”
容欢嘴角抽了抽:“我才不要!那可不是出去玩儿,那是出去被人玩儿的成不成?”
莫修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笑意:“真是枉费你娘一番苦心,”顿了顿,他托着下巴望向宝姝,“宝丫头不想出去逛逛么?我们云海的乞巧节可是别具一格的哦。”
若是平时,宝姝一定兴奋的摩拳擦掌,夺门而出,可是眼下她心乱如麻,一心扑在灵犀镜上。她脑子一团浆糊,搞不明白夜微的用意,又忽的想起只要他愿意,便能随时窥探到自己的一切,不由一阵心慌。
半响没有应声,容欢以为她在失望,忙道:“走吧,去看看也无妨。”
根本不容她反对,奶娘识趣的将宝宝抱了去,换好衣裳,容欢牵着她出门而去。
月上柳梢头,云海长街上却是灯火璀璨,光影如昼。俊男美女穿梭在花市中,愈发美的让人挪不开眼儿,纵是宝姝满腹心事,也被眼前美景勾了三分兴趣出来。
很快她便发现,人流是朝着一个方向涌去的,远目而望,似乎有一处高台。
“嗳,那里在做什么?”
“情人游戏。”容欢看都不看一眼,牵起宝姝反其道而行,“我娘折腾出来的,名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分无趣。”
“怎么玩儿的?”
“参加游戏的情侣们分成两组,各自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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