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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难求-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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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薯儿去求我,说你病了,我不来,你就不看大夫。”雨楼面无表情的说。她在马车上时,一度想过这是夏宣的花招,骗她过来,不过现在的他面容惨白,眼窝更深了,不像是装病。
夏宣一怔,随即瞬间萎靡下去,表情憔悴的道:“……就是身体不大舒服,不是什么大病……”咬着下唇,拿眼睛挑她:“你担心我?”
“……我怕你死了,你的家奴追杀我。薯儿去我家门口大喊大叫,左邻右舍都惊动了,我若不来,他就得上房点火。”雨楼道:“既然你没事,我走了。”
夏宣在她身后道:“你是故意来勾引我的吗?”
“啊?”她不想生气也难了:“你说什么呢?这种话是随便说的吗?”
“我好几天没去找你,你坐不住了,故意跑到我跟前晃。”见雨楼表情凝重,特别生气的瞪自己,适才服软,可怜巴巴的道:“我跟你说笑罢了,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声音越来越低:“可我却想娶你。”
雨楼记得哥哥的叮嘱,叫夏宣尽快把妹妹带回自己身边才是正事,道:“你不是说你要改吗?你所谓的改正,就是在家高卧?”
夏宣一怔,赶紧解释道:“我、我不是,你听我说,那天晚上我好像冻到了,着了点风寒,已经不要紧了。我、我已经跟上奏了,想去前线效力,如果皇上准了,我去了边疆,天高皇帝远,太后和我爹都管不到我的婚事,我想娶你,谁也管不着。”
“……”雨楼厌恶夏宣,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执着。
夏宣自嘲的一笑:“说这些也没用,就算皇上真的准了,你也不愿意跟我走吧。”
如果夏宣趾高气扬的对她颐指气使,她很愿意和他作对,把他认为最好的东西,踩到地上,再跺上几脚,就像那天晚上大吵时一样。不过,假若他率先服输,摆出一副‘任君践踏’的弱者姿态,她反倒拿不定主意了,就像现在。
“是不愿意。所以你别再做这些了,看着你忙活,最后一场空,我……”
“你心疼?”夏宣忽然来了精神,眼睛炯炯有神。
“我无所谓,反正我不会嫁给你的。”
夏宣道:“别说了,再了不起的决心说一百遍也淡成白开水了。”然后拿眼睛偷瞄她,心想她怎么来了?难道真是担心自己?
雨楼环视了屋内,苦笑道:“国公爷,您有家不回,有仆人不使,在这破院子里,是想体会下穷苦人的生活吗?”
他垂着眸子,喃道:“你不在,在哪里都一样。”
雨楼道:“你能不能别每说一句话都用来向我表白?”
夏宣白眼一翻,赌气的道:“谁叫我喜欢你,我也没办法。”须臾,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如果是等我死,恐怕你一时半会是看不到的,还是先回去吧。”
雨楼哼了声:“是你叫我走的,好,我走了。”撩起门帘,人就走了出去。
“……”夏宣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他跪在床上恨的直捶腿。就在他追悔莫及的时候,他听到声响,发现卓雨楼居然又回来了。他看着她,不自觉的笑道:“雨楼……”
她气冲冲的走到他床边:“我来……其实是……”其实是想叫你把我妹妹的奴籍消了的,她刚才一直就想说,可努力了许久也没说出口,走出门的瞬间,鼓起勇气杀了回来,为的还是说这句话。
夏宣忙不迭的点头:“想什么,你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做。我已经派人去南京了,不日就能把你妹妹带回来,你别急,我已经在慢慢改了,你说,我就改。”
原来他已经先一步,不等她说,就派人去接雨堰了。
她有种虚脱无力的感觉。
可是哥哥说的对,她想再离开他,得先稳住他。
想一句能稳住他的话,回忆一下,当年是怎么讨好他的。
夏宣见她一直怔着,不自觉的去拉她的手,口中亲昵的唤着:“雨楼……”
他碰触她手的一刹,她本能的甩开:“我忘了想说什么了,我走了。”
他尴尬的低声道:“……忘了啊,忘了就算了,等你妹妹回来,咱们再……”
再字未落,雨楼的身影已闪出门去了,留下夏宣孤零零坐在床上,含泪苦笑道:“呵呵……就这么讨厌我,连话也不等我说完……”
第五十四章
冬末初春的天气,正如俗语所说,冻人不冻地。冰雪虽然消融,但冷冽的风却是半点不减的。夏宣那晚上听窗,在外面结结实实冻了一回,加上和心上**吵一架,内外全是病,回来后,再没往日生龙活虎的样子,病卧在床了。
他是脸皮厚不假,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虽在雨楼面前的表现的没羞没臊,对她的残忍拒绝不当回事,但心里流不流血,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这一次,卓雨楼来看他是不假,可却又伤了一回。
夏宣坐在床上,自喃道:“呵呵……就这么讨厌我,连话也不等我说完。”说完,吸了吸鼻水,下床到窗边,从窗缝见她的背影出了二门,才落寞的回到床上,继续躺着养病了。
她说,有话跟他说,不过前提是她妹妹回来。文人
即是说,在卓雨堰回到她身边前,她不想见到他。
夏宣想见她。不过一想到她对他冷冰冰的样子,在卓雨堰回来前,他还是没那么个胆子凑上去再挨骂的。于是,卓雨堰成了能不能见到心上人的关键。
不敢怠慢,等歇的差不多了,他就出门做正事了。先回了趟国公府,探探状况,结果刚一回去,行踪就被报给了他爹。
夏庆庚一见儿子,把想骂他的冲动硬是吓了回去,儿子憔悴的厉害,消瘦了些倒是次要的,最要命的是整个人没一点精气神。
夏庆庚道:“你不是保证要一心放到正事上吗?我问你,最近你又去哪里鬼混了?你再不回来,老子以为开春京城风大,给你刮跑了!”
夏宣没心思跟他爹顶嘴,任他怎么骂,只是呆呆的坐着。
夏庆庚又骂了几句,见儿子仍旧眼中死水一般,道:“你是不是最近玩的太凶,瞧瞧你那德行,跟长了一场大病似的。”
夏宣觉得有替自己辩解一下了:“我自从去大同就没沾过女人了,我最近身体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你不回来,再外面晃悠什么,你就不怕死在外头?我还当你又和几个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夏宣等他爹骂完了,道:“我上疏陛下,想去边疆效力,甘陕,云贵,两广……”未及他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就听他爹骂道:“你这个小混账!你老子我出生入死,半条命差点丢在云贵,为的不就是子子孙孙在京城安安稳稳过太平日子,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居然还想往那跑!”
夏宣挨了一巴掌,不觉得疼,比起卓雨楼对他的态度,他爹称得上春风般温柔:“我想为家国效力。奏疏已经递上去了。”
夏庆庚轮胳膊又给了儿子一巴掌:“忘八端的!我以为你转性了,却是混账的更厉害了,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心里亦奇怪,他怎么老老实实的让自己打,平时都是躲的。
“……我知道您不会答应……”夏宣道:“但我已经决定了,不想再留在京城混日子了。”
“你真在地方落脚,你十年八年后能调回京畿来就不错了!”夏庆庚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儿子分析利弊:“这个府邸,这些家业,该怎么办?”
“不愁没人打理,想要的人那么多。”夏宣道:“况且,十年八年内,您的身体不会垮的,这个家您是家主,谁能掀起风浪。”
与以往指责他爹的态度大相径庭,一听便是推卸责任,为他去边疆找借口,气的夏庆庚揪住他的衣襟便要抡拳头再打,奈何夏宣一副‘随便你打’的样子,叫夏庆庚的拳头举起来却落不下来,气急之下,使劲推搡开儿子:“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尽可能的和卓雨楼在一起。
“保家卫国。”
夏庆庚不信,却也想不出别的理由,只能指责夏宣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我看你是中邪了!”瞧着儿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更加生气了:“那就滚吧,去边疆磨砺几年,看你还能不能横的起来!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到时候别哭爹喊娘求老子把你弄回京。”
夏宣擦了擦嘴角的血,毕恭毕敬的辞别了父亲,回到自己院子,让秋霜去拿冰块敷脸,待肿的不那么明显了,去皇帝贴身太监的外宅,找人办事。
―
之前听到卓雨楼死讯时,他急火攻心,就受过一次打击,这一次风寒卧床,他又没请大夫,全靠身体底子硬撑着,所以许多天过去了,一直精神不济,病怏怏的满脸疲色。
夏宣思念雨楼,好几次,他明明备了车马,可一想到她冷酷绝情的样子,怕冒然前去,雨楼反感他,连约好的等雨堰回来后给他的机会泡汤了,只得忍了去见她的冲动,继续熬着等待南京的消息。
大概又了过七八天,皇上身边的白公公派人送消息来,说皇帝发口谕赦免卓雨堰了。
于是夏宣让人又包了银子给白公公,再度表示感谢。
夏宣激动的想立即叫人通知卓雨楼,但转念一想,现在若是告诉她,那么等他带着她妹妹跟她见面的时候,她就没那么高兴了,自然对他的感激也就淡了。
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忍着不通知她,而是望眼欲穿的等待卓雨堰来京。
他见卓雨堰的地点,安排在桃枝胡同,很低调,很秘密。毕竟叫人知道他夏宣要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难免引起不好的猜测。
当初跟白公公说这件事的时候,白公公玩味的表情已经叫他很别扭了。
“爷,人领来了。”
夏宣对卓雨堰只有个模糊的印象,对她本身并不感兴趣,不过谁叫她是敲开卓雨楼心门的重要道具呢,他道:“带进来吧。”
贴着门边,走进来一个低着头的小丫头,道:“奴婢雨堰叩见国公爷。”
夏宣一怔,他好像记得上一次见面,这丫头还拿石头扔过他,可现在,她半点骄纵气没有,和府邸的奴婢一样,乖顺的跪在下面。
想想卓雨楼不也是这样么。
“抬起头。”
卓雨堰将脸抬起,却是很懂规矩的垂着眸子,不敢和他对视。能看的出来,她认出了夏宣,表情中隐隐有怨气。
“我……”夏宣抬手道:“你站起来说话吧,从今天起不是官奴了,而是寻常百姓。”
卓雨堰显然被他这话惊道了,从地上起来后,矗立在原地低头思索着。半晌,她忍着眼泪抬眸质问夏宣:“是因为对我姐姐有愧吗?所以除了我的奴籍,我听说了,我姐是病死在你府里的。”
夏宣很平静的道:“我救你,的确是因为你姐姐,不过并非愧疚,而是想讨好她。她没死,而且,我想娶她。”
卓雨堰毕竟是个孩子,又不了解期间发生的事,听了夏宣的话,活像见了鬼:“什、什么?”
他懒得跟她解释,起身走在前面:“我带你去见你姐姐。”
雨堰满腹疑虑的跟在他后面,想问又怕问多错多,这一年多的奴仆生活,已经叫她养成了话不多说,嘴不多问的习惯了。
夏宣出门后,自己先骑了马,叫后面的马车载着卓雨堰慢慢走。他骑马先行,率先到了雨楼住的院子。
把马随便往门前的树上是一拴,使劲拍门,将门砸的山响。等里面的人开了大门,他便冲进去,直奔上房。
“雨楼――雨楼――”
雨楼正坐在桌前发呆,猛地的听夏宣的声音叫自己,赶紧起身向往走,到门口就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来人也不客气,居然顺势抱住她,紧紧的。
“雨楼――你妹妹回来了,一会就到。”
她怔了怔,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捂着嘴巴激动的哭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先来给你报信,她的马车随后就到。”
“……她变成什么样了?”雨楼情绪激动的问道。
“好的很,没缺胳膊断腿。”夏宣再接再厉,又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她的奴籍也除了,她**了。当然,如果你们不喜欢卓雨堰这个身份,我可以……”
雨楼打断他的话:“怎么除的?这么轻松?”
夏宣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到椅子上,特别殷勤的给她倒了一杯水:“白公公趁皇上心情好的时候,给皇上讲她如何救主的故事,皇上高兴了,白公公再趁机问句不如给这丫头消了官奴的身份,皇上随口一准,这事就成了。”
雨楼喃道:“原来竟然这样容易。”
夏宣笑道:“本就不难。”
“谢谢你……”
他有些不好意思:“咱们俩谈什么谢不谢的,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办。”
雨楼不想亏欠夏宣的,可偏偏托了他的人情才叫雨堰回来的,一时心中别样纠结。
他见她眉头颦蹙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脑袋一热,手不受控制的去抹她的眼角的泪,可惜刚碰到她,她稍稍别开脸,叫他碰了空。
两人都尴尬,尤其是夏宣,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以后都对你好,不会再欺负你了。”
雨楼没点头,可也没摇头,夏宣就当她是默认了,心里终于泛起了些许甜蜜。
他发现,能这样看着她,安安静静的坐着,也蛮幸福的。
不过这时雨楼却起身,道:“我去外面等她,您慢坐,我叫赫珍给您上茶。”说完,低头向外走。
像夏宣这样缠人的,自然是跟了上去:“我随你一起等。”雨楼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夏宣更加高兴,她不用主动接受他,只要默许,不往出撵他,他就心满意足了。
陪着雨楼在二门那等,待他身边的小厮领着卓雨堰一进门,雨楼一下子就扑了过去,两姐妹见面,自然是抱头痛哭。
赫珍和泰生等原本和卓家有关系的人,跟着一起掉眼泪。
夏宣像个陪衬似的,尴尬的站在一边。
姐妹一边掉泪一边往屋内走,进了屋,没有旁人了,更是哭的痛快,将这一年来的委屈和思念化作眼泪统统发泄了出来。
作为始作俑者,夏宣心虚的站在一边,不时往姐妹俩那瞟一眼,没人理睬他,他就自己斟茶,把玩自己的玉佩消磨时间。
那边姐妹俩哭完了,开始谈论一年来的境况,夏宣不想听这些诉苦的话,可好不容易来了又不想走,便赖在这不动弹。
雨楼早忘了夏宣还在这,一直和妹妹说话,天都快黑了,众人肚子饿了,才都破涕为笑,想起这些人还没吃饭呢。
泰生去生火,张妈和赫珍去下厨做饭。
雨楼口干舌燥,想倒些水喝,往桌边一瞧,发现夏宣撑着额头在那打盹,她一惊,他怎么还在。
“喂――喂――”她走过去,推了推他:“醒醒。”
夏宣睁眼,朝她笑道:“怎么了?”
雨楼发现她是个心软的人,一旦觉得亏欠了对方的,就不好意思对他严厉。救雨堰不是他的本分,他却做了,吃人家最短,拿人家手短。
你该走了。这四个字,她到底没说出口:“时候不早了,别睡了,一会吃饭了。”
夏宣受宠若惊:“你让我留下来?”
雨楼迅速的点了个头,又转身陪妹妹去了,说了一会话,觉得身后的气氛不舒服,微微回头,正对上夏宣笑弯了的眉眼。
雨楼:“……”
她剜了他一眼,拉着妹妹的手去里间说话了,将夏宣晒在那里。他撇了撇嘴,心里嘀咕道,夏宣啊夏宣,你得沉住气啊。
为了克制自己一见到卓雨楼的轻浮样,吃饭时,他一言不发,也不看卓雨楼。期间卓雨楼想带着她妹妹给他磕头致谢,他才出言阻止,然后继续默默用饭。
他不说话更好,雨楼拿他当空气处置,他离席后,她和雨堰继续说话。等回过神来,发现时候不早,该歇息了。
姐妹重逢,自然是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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