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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门第-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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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佟析言是庶女,后面还有六小姐,八小姐,大太太这一次虽是解决了王姨娘,但损失也不少!
“三小姐关了门开是绣嫁衣,府里一下子就觉得安静下来了。”司榴放着手边的彩线,托着下巴想到从今天开始佟析言就要待在闺房里绣嫁妆,她就觉得无聊,如果她嫁人也要这样,她宁愿不嫁。
析秋笑了起来,点着她的额头道:“觉得那十板子打的不够?”
司榴立刻捂了自己的屁股,忙摇着头:“小姐,你是没有被打过,那滋味……打的时候只知道疼,可之后伤口慢慢的好,那又疼又痒却又不能挠的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死。奴婢再也不要被打板子了。”
析秋目光动了动,笑道:“这次是我欠考虑了,为了四姐姐连累了你们。”
司榴摆着手道:“四小姐和您那样亲近,我们也高兴,况且,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天天有,偶尔被打一次,也无妨的。”
析秋不再说话,却看着司榴发了会儿呆。
等司榴出去,析秋就把春雁喊了进来,问道:“这几日大太太免了我们晨昏定省,你可去正院瞧过,大老爷和大太太脸色如何?”
春雁想了想,道:“奴婢瞧着大老爷到没什么,只是大太太依旧不大开笑脸,沉着脸就连紫鹃走路,也轻手轻脚的,生怕惹怒了大太太。”
析秋点点头,就附在春雁耳边道:“去和来旺家的说,司榴过了五月,就满十五了!”佟府里的丫头,满了十八若是没有配人就要放出去的,司榴司杏年纪也不小了,她该为她们打算打算。
春雁眼睛一亮,脸上浮上层喜悦:“小姐,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她就觉得,来旺家的自那次司榴被打之后,就对她们格外的上心,无论什么事都想着她们,就比如前面夏姨娘从庙里回来,大太太原本只派了钱妈妈去接,可是来总管却说要去那边看庄子,就亲自驾了车把姨娘接了回来。
最有心的还是来总管接了姨娘,并没有直接送到内院,而是领着姨娘去了大老爷的书房,说是报个平安!
这还是夏姨娘六年来,第一次见到大老爷!
她还记得小姐去看姨娘时,姨娘虽依旧清清淡淡的,但眼里却有着以往所没有的期待和喜悦。
小姐为此也很高兴。
她为小姐和夏姨娘高兴,可也感激来总管,她还纳闷来总管一向不插手内院的事,怎么突然一反常态,原来是有司榴这层原因在里面。
“奴婢这就去!”春雁满脸的笑,眉飞色舞的朝析秋福了福,转身就出了门。
析秋叹了口气,却有些头疼司杏的婚事,看来改日找个机会要好好问问她才是。
这一日佟析华回来了,大太太就把析秋几人都喊了过去,大太太一改前几日的阴霾,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朝着几位小姐道:“我这半个月忙着竟是忘了,这个月底就是太夫人的生辰,虽说不是整生日,但我们该有的礼还是要送去的。”
太夫人过生日与她们有什么关系?析秋微笑着去听大太太的话。
“往年官窑瓷器,珐琅琉璃的,也没新意……正巧你大姐姐就听说,太夫人前几日去寿宁伯府吃喜酒,看到寿宁伯府上几株海棠开的正艳,太夫人足赏了半盏茶的功夫,还说要和娄老太君讨些回去种在话花园里,来年也能在自家的园子里欣赏。”大太太顿了顿,看着三个女儿道:“我想着不如你们合力绣副绣品出来,一来是你们亲自绣的,心意是旁的东西无法比的,二来,太夫人这样的阅历,什么珍贵东西没有见过,便是我们再去寻,也不一定是合她意的,不如朴实些兴许能合了她的意。”
提到绣品,佟析砚就狠狠皱了皱眉道,她可是连荷包也不会的:“母亲怎么好好的想送绣品,还让我们亲自动手,这眼见着也没几日,无论绣什么也来不及吧!”
大太太恨铁不成钢点了点佟析砚的额头,道:“你也不小了,整日里钻到书堆里,便是和男子一样满腹文采做何用,从今儿起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待在房里练绣活。”
佟析砚满脸的不高兴。
061 身份
宣宁侯萧氏,在文宗时期曾是炙手可热的国舅爷,当时可谓是权倾朝野,后文宗继位,太后娘娘因为年轻时身体落了毛病,文宗三年就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数月后终是薨了。
太后娘娘的离去,对宣宁侯府的打击很大,文宗虽和当时的宣宁侯是嫡亲表兄弟,但感情并不深厚,文宗又是喜怒无常之人,萧氏自此便是一落千丈,当时侯爷韬光养晦辞去了所有职务,专心打理府中的庶务,甚至一度和现在的太夫人,在侯府的后花园里开了菜园,过起了田园生活,彻底远离了朝政。
几年后苗疆蠢蠢欲动,满朝里选不出能人将才,文宗就亲赴侯府,请侯爷带兵远征苗疆。
侯爷最终答应出征,并将才三岁的大儿子和刚刚满周的二儿子托付给皇上照看,自己则带着大军由太夫人相陪,夫妻远赴苗疆,谁知道此一去竟是三年,等侯爷得胜而归,承宗已被德宗幽禁于梁旭宫中半年之久,新任皇帝得知侯爷归朝,便让人抱着两位萧公子去城外五十里迎接。
侯爷见大势已去,自己的儿子又在德宗手中,便当机立断卸下军符,带着太夫人单枪匹马进城。
他的果断救了侯府,德宗甚至念在他平僵有功,不追究一切过往,还道萧太后当年对他有恩,不但没有没收侯府的爵位,还辞了侯爷荣威将军的头衔,但侯爷在苗疆的三年,曾在一次战事中受了重伤,虽已痊愈可雨天湿冷之时,全身便是僵硬异常,连行动都非常困难!
将军之位不过是空有头衔。
十年后老侯爷去世,长子萧延炙继承了爵位,太夫人带着五个儿子一个女儿撑着门面,太夫人战场上飒爽英姿,但毕竟是女流,侯府之势早已不能与当年相提并论。
所以才有了萧延炙在满朝避如蛇蝎的倭寇之战中,挺身而出,领命带兵远赴福建,只为再为侯府拼一个锦绣前程。
析秋慢慢喝着茶,萧氏的过往在她脑中一一掠过,尽管宣宁侯府大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佟府与之相比依旧是天壤之别,所以当年她知道佟府的大小姐嫁去侯府时,着实吃惊不小,怎么也想不通,汲汲营营想要重塑往日辉煌的萧氏,怎么会娶一个五品官的女儿,这与侯府而言毫无助力。
直到后来她问夏姨娘才知道,原来当年侯府定的并非是佟析华,而是二房的二小姐佟析雪,当时二老爷在吏部如日中天,又有得力的外家严阁老把持朝政,二小姐几乎是个香饽饽,萧氏也动了这个心思。
侯府的次子与吏部左侍郎的女儿,严阁老的嫡亲外孙女,门第上没有多大的落差。
只是不巧的是,外人只知道二房有个二小姐到了适婚的年纪,可却没有人知道,二小姐从小就先天不足,身体一直很虚弱,甚至连出门晒个太阳,也需要人搀扶着才能行走。
二老爷愁眉不展,去和严阁老商量,两人都觉得这门亲事好,可当时二房除了二小姐并无适龄的女儿,于是二老爷就和大老爷商量,可否与侯府提议,将佟析华嫁过去。
本以为侯府要考虑些日子,却没有料到第二日太夫人就托媒人上了门,三媒六聘将佟析华娶回府,这才有了侯府和佟家的姻亲关系。
太夫人她没有见过,但仅看此事,就可以知道,她绝对不会似一般内宅女子那样温柔贤惠,定是雷厉风行又颇有远见和手段的女子。
大太太说她喜欢海棠,又要绣了绣品给她送去,她私心觉得这主意并不好。
心里想着,析秋面上却是淡淡笑着,听大太太吩咐道:“至于绣什么,我倒是没有想好……”她顿了顿去看佟析华:“屏风可好?”
佟析华歪着头去想,满屏绣了嫣红海棠是什么样,嘴上已经道:“屏风不大好定,若是大了时间上怕是不够,可若是小的,虽显精致了可也考验绣技……”她看着几位妹妹道:“也就只有六妹妹的锈活还拿得出手,四妹妹和八妹妹可都帮上不忙的。”
大太太也皱了眉,三丫头的事已经定了,接下来就是佟析砚的婚事,她自小身体不好也不常出门,如今到了年纪终归要带出去见见世面,所谓好女百家求,这个“好”,也要让人知道才行得通。
前几日她与大老爷提到周家,大老爷没有反对,却是说不着急,她明白,经过王姨娘和佟析言的事之后,原本对儿女婚事并不特别关注的大老爷,多了几分谨慎,对此她无话可说,最近府里的事情确实一桩连着一桩,又有王姨娘流产的事,大老爷对她已不如以往那般的信任。
可大老爷谨慎是他的事,佟析砚是她的女儿,她的婚事她决不能马虎。
大太太露出犹豫之色,仿佛在思考到底绣什么,这时析秋笑着看向佟析华,仿佛不经意的道:“眼下不过月余,绣屏风无论大小时间怕已是不够,太夫人即是喜欢海棠,不如我和四姐姐,八妹妹合力,为太夫人做套衣裳怎么样?以海棠为题,在阵脚上下些功夫,一来只是衣服,功夫上省了许多,二来裁衣分线也简单的多。”
佟析华眼睛一亮,点头道:“六妹妹这主意好!”她看着大太太:“母亲觉得如何,若是依六妹妹所言,倒还有另一个好处,衣衫送去穿在身上,旁人瞧见了也知道是出自几个妹妹之手,比屏风却要好了许多!”
析秋叹了口气,几次接触之后,她已经知道佟析华的性格,凡事都要计较利益得失,且又是毫不掩饰的明显,与她相处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去思考掂量,自己身上有没有她所愿意交换的价值!
大太太听了也微微点头道:“那便这样,你回去让人将太夫人的尺寸送来,我记得府里还有匹浮光锦,做春衫褙子恰好,还有绢茜雪纱可以做个综裙。”她微微一顿对几个女儿吩咐道:“即便是衣服,也要做的精致些,你们回去商量个样式出来,我也让房妈妈去锦绣阁取些今年时兴的花样回来,至于分工,四丫头画工最好,让四丫头画个样子出来,八丫头把衣服按尺寸裁了,再收了边角,至于衣服上的花式就由六丫头去绣……”她目光一一扫过三个女儿:“可有问题?”
不让她绣花,佟析砚只差拍手称快,笑着道:“我没有问题。”又去问析秋和佟析玉:“六妹妹和八妹妹怎么样?”
析秋眉头微微皱了没有说话,佟析玉却是点头道:“我虽是手脚笨了些,但会尽力去做,若是不懂的地方我也会去请教府里的绣娘。”
大太太赞赏的点点头,挑眉去问析秋:“六丫头呢?”
析秋叹了口气,抬头道:“我这才想起来,昨日才裁了衣料,原是想趁着这几日,给大老爷,大哥哥和七弟各做件家常道袍,如今看来只能放一放了!”
“我当什么事!”大太太笑道:“又不是缺衣衫,先放一放罢,你若是已经和大老爷提过,我便去和大老爷说一声,你紧着要紧的事去做!”
“这倒没有!”析秋笑道:“顺手的事,原想着等做出来直接送去的,衣料即是裁了我便这一日加紧些功夫,尽量不耽误功夫!”
大太太眼底露出丝满意,微微点了点头。
晚上,大太太在几次请了都被各种理由拒绝后,大老爷终于应了,回智荟苑用膳,与大太太两人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默默的吃过饭后,大太太让紫鹃上了茶,她则陪着大老爷坐到稍间的罗汉床上,添红漆的罗汉床上垫着海蓝色的垫子,是大太太来京城不适应北方的炕,大老爷特意请了江南的工匠进府制的,这床一放便是二十年,如今有的地方已经补了几次漆,显得有些陈旧,可大太太却一直不舍得扔,冬天时就让人盖了布日日擦一遍,春天就垫了褥子,夏天有时大太太还在上面歇午觉。
大老爷坐下后,脸上表情就略松了松,看着罗汉床道:“若是喜欢,改日让人再原样制一件,何必一直留着这个!”
“用习惯了,便是换了新的也舍不得扔。”大太太笑看着大老爷,语气里颇有动情之意:“再说,这是老爷当年的一片心意,妾身又怎么舍得扔。”
大老爷这样的男子,仿佛对他的每个女人都很好,即便在他一个个妾室抬进了门,大太太依旧不忘当年她进府时,那几年两人在一起恩爱的光景。
“你就这样。”大老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对大太太心里积压的不快,一时也变淡了些,想到他外任十几年,大太太没有任何怨言的为他打理府邸,照顾子嗣,他脸上的冷硬又少了几许,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就见大太太笑着答道:“确实有事要与老爷商量,一是三丫头的婚事定了,想与老爷商量商量,到底陪多少嫁妆,毕竟下面还有三个丫头,若是按武进伯的聘礼加,只怕到了后面的几个,我们就难做了,可若是不按礼单来,又怕武进伯说我们对他们不重视。”
主要还是怕大老爷说她偏了心。
这些事大老爷提不起兴趣来,只淡淡回道:“嫁妆的事你看着办,若是需要什么就去和来总管说一声,让他给你跑跑腿!”
大太太眼底露出笑意来:“老爷即是这样说,那我就比着华儿当年的嫁妆置办罢。”
佟析华当年的嫁妆是四十八抬,佟析言怎么也不能越过佟析华,再说任三爷是伯公府的三爷,身份也比不上侯府的二爷,其次,佟析华是嫡出,佟析言却是姨娘生的,这身份上又是差了一层。
大老爷眉头蹙了蹙,当年的事情况不同,那几年八王爷谋反案弄的朝野内外几年都没恢复元气,萧府和佟府自是不敢太过张扬,如今局势不同情况自也另当别论。
大太太见大老爷不说话,提了一提之后当他没有异议,就转移了话题,说起太夫人的寿辰:“以海棠为题,让四丫头做套衣衫,六丫头八丫头一旁协助,照着事先画好的样子做,想必月底应能赶出来的。”
“太夫人?”大老爷略微沉吟便道:“太夫人为人豪爽,太太倒也不用太过拘泥这些俗物,如今侯爷在外,想必太夫人也没心思应酬这些,不过走个过场。”大老爷停了一停,又道:“你常去走动也是走动也是好事!”
太太目光闪了闪,笑道:“妾身正是这个意思,两府来往这么些年,也不会去计较这些细微末节的事,只是眼下情况不同,我也想着等空闲了,去侯府走动走动,陪太夫人说说话。”她想了,又说道萧延炙:“外传侯爷受了重伤,半个月没有战报回来,可是真的?”宣宁侯的荣宠,直接关系她女儿的幸福,况且,京城里功勋之家,达官贵人都是盘根错接的关系,佟府有了侯府这个亲家,虽没有事事挂在面上,但办起事来却实实在在的方便许多,几个孩子的婚事,也难保不会有人看中侯府,而与她们结亲。
大老爷眉头又皱了起来,眉宇间淡淡的川字纹越发的明显,他道:“道听途说之事,怎可拿出来说,福建那边一日没有军报回来,这些消息就是谣言,你也不要和华儿去说这些,省的她胡思乱想。”他顿了一顿又道:“太夫人寿辰的事,你看着办吧,这些事侯府虽看着风平浪静,只怕太夫人心里也担忧的很,你带着孩子们去热闹热闹也好!”
大太太就笑了起来,心里压着的大石也卸了下来,只要宣宁侯还在,侯府就会越来越好,她道:“正是这个理。”还有点她没有说,佟析华嫁去萧家八年无所出,侯夫人也是没有子嗣,四爷又是那样的,只有五夫人好不容易怀了身孕,可偏偏五爷又是庶出,对于太夫人总归少了些喜悦,侯夫人有侯爷撑着自是无事,可华儿她却很担心,怕太夫人心里不喜她,让二爷纳妾,若是生了庶长子,这以后又是埋了祸根!
大老爷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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