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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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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训斥了一通,却不见任何怒气,仍然微笑道:“老丈说得是,在下双耳不闻天下事,还望您指教,既然无舟如何渡河?”
老者这才回过头来,指了指我的脑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今晚既无舟,也无渡,你们几个若是真心想渡河,便准备好五百两银子,明日一早,我渡你们过河。”
仪缘道:“老人家,你为何要如此高的价格,我上次坐船渡河之时,才花了五两银子,怎么这次你竟然要五百两银子?”
老者目光冷冷望了仪缘一眼道:“一千两银子,少一个子儿我也不渡!”
仪缘还想说话,却被我抓住小手,我知道再和这个古怪老人谈下去,估计价钱又要翻上一倍,还是老老实实保持沉默为好。
我们几人来到渡口远处的草地,狼刺他们几个支起两个帐篷,仪缘气呼呼道:“主人,他分明在敲诈我们,哪有渡河要这么多银子的?”
我笑道:“何必跟一个老人一般见识,我们又不是给付不起,再说上次你来的时候,未必是他渡的你。”
仪缘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奇怪,上次我从对岸过来的时候,这里还有好些船只,怎么这次……”
一直在我们身边倾听的阿东道:“这老人有些古怪,要不要我去试探他一下?”
我点了点头,低声嘱咐道:“凡是都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他发觉了。”
因为对这老者产生了怀疑,当夜我们在江边歇息之时,轮流值守,生恐他对我们不利,阿东在夜晚时趁着老者熟睡,前往去察看,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想来此人只是一个人在江边生活久了,养成这古怪的性格。
翌日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首先清点了一下人数和物品,这一夜并没有任何的变故发生,遥望渡口的方向,但见广阔的江面在阳光的照耀下红彤彤的一片,那老者仍旧蹲在昨天的位置,默默抽吸着旱烟,似乎在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我醒来以为今日会有其他渡船前来,可是渡口四周空空荡荡,哪里能够看到一条渡船,看来除了这位老者以外,这一带再无摆渡之人。
我独自来到那老者身边,微笑道:“老丈,昨晚的话还作数吗?”
老人斜睨了我一眼,硬邦邦回敬道:“你以为我是在放屁吗?”
我讪讪的笑了一声道:“一千两银子,你将我们所有的人和物品给渡到对岸。”心中却颇为奇怪,这老人究竟用什么法子将我们渡过江去?
第184章 渡江
老者慢条斯理道:“一千两银子只是送人的价格,若是加上行礼,你还要给我一千两银子才行。”他分明是故意讹诈。
我懒得和他理论,点了点头,掏出一张银票递到他的面前:“这是一千两,你将我们渡到对岸,我再将剩下的一千两给你。”
老者接过银票,将旱烟在鞋底上磕了磕,转身往自己的茅舍走去,不多时他又扛着五个扁扁的皮囊走了过来。
阿东、狼刺几人收拾停当,也凑了上来看看这老者究竟要做什么。
那老者拉过其中一个皮囊,对准入口用力吹了起来,转眼之间那皮囊鼓胀了起来,我们这时方才辨认出,老者吹得是一个牛皮囊,终日听说吹牛皮的说法,没想到今日竟有缘亲眼目睹,仪缘也大感兴趣,看得双目明亮。
我的心情却有些不安,这老者单凭一己之力,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吹起了五个牛皮囊,显得气力惊人,寻常的老人断难做到像他这样。
那老者熟练的将五个牛皮囊扎在木架之上,一个牛皮筏子已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难怪这里叫无舟渡,老者原来就是用这种方式带我们渡河。
老者道:“我一次只能送两人,你们自己分好。”
我越来越觉得这老者可疑,心中正在犹豫是否上筏的时候,仪缘已经先跳了上去,笑道:“老人家,您划慢一点!”
我示意其中一名武士跟了上去,却见那老者操起木浆,转眼间已经撑离了渡口,越行越远,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晨曦之中。
阿东和狼刺同时来到我的身边,低声道:“主人,这老者实在太过古怪。”
我点了点头,可是眼前情况之下能够渡江的唯一工具便是这老者的牛皮筏子。一时间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我低声道:“提高警惕,若是察觉有什么不对,先行对他下手。”
那老者摆渡速度很快。转眼之间已经来回了三趟,我和阿东两人在第四批登上筏子,坐在牛皮筏子上渡江,对我来说还是一次全新的经历。
老人的目光始终望着天空。丝毫不害怕刺眼的阳光。他的双手骨节粗大,结满老茧,操浆的节奏惊人的统一,牛皮筏子在他的操纵下飞速的向对岸划去。
阿东的手始终放在剑柄上,只要老人有任何的异动,他手中的长剑,便会割断他的咽喉。
牛皮筏子划到了江心。只有身处滚滚东流之中,才会感觉到其中的那种震撼。我将手探入江水之中,感受着浪花的推力。
老者忽然开口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居心叵测?”
阿东猛然握紧了剑柄,我的脸上仍旧挂着从容的微笑:“老丈哪里的话?”
老者发出一声冷笑,犀利的目光注视着我道:“我的确有害你之心,你既然已经看出,为何还要上我的牛皮筏子?”
‘噌!’的一声,阿东剑已出鞘。与此同时,我们身下的牛皮筏子,发出数声暴响,我和阿东立足的牛皮气囊同时爆裂,牛皮筏子一分为二。老者坐在半边牛皮筏子之上,巍然不动,而我和阿东,已经落入滚滚江流之中。
我和阿东水性虽然不弱,可是在这滔滔江水之中,也是危险重重,更何况我们所处的水域,水流湍急,转眼之间我们已经被冲离牛皮筏子五丈开外,彼此见也是越去越远。
老者冷笑道:“龙胤空,冷孤萱对你推崇备至,没想到你不过是个寻常人物,死在我的手中你也算前生修的福分。”
我迅速从初始时的慌乱中镇定了下来,这老者既然提到冷孤萱,八成也是魔门中人,不知他为何要与我为敌?
老者的声音随着江风向我送来:“今日便让你死个明白,我魔门的事情,只可由我魔门自己解决,你想要阻拦,只有死路一条。”他反手从牛皮筏子下操出牛角弓,我目力极强,看到他的动作,已经知道不妙,屏住呼吸,向水面深处潜去。
利箭从我的身边斜擦而过,簇尖撕裂了我的外袍,刺破了我的肌肤,疼痛让我周身的肌肉紧张了起来,我用尽全身力量向水底深处潜去。
老者的声音再度响起:“龙胤空,这一箭是我对你的警告,回去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太子,否则,你绝没有活着回去的希望!”
当我再度浮出水面的时候,老者早已远去,江面上一只牛皮囊孤零零的飘浮在那里,我全力向牛皮囊游去,来到牛皮囊旁边,趴在上面喘息良久,方才从惊慌之中定下神来,那老者并没有想杀我,如果他当真动了杀念,刚才那一箭已经射透了我的胸口。
阿东从远处探出头来,他确信我没有受到损伤,这才欣喜若狂的向我游了过来。
我们终于汇集到了一起,双手紧握,依靠牛皮囊的浮力,一点点向对岸游了过去。这只牛皮囊显然是那位老者留给我们的,他今日主要是来恐吓我,并没有真正想对我下手。
已经渡过长江的狼刺和仪缘,察觉事情不对,又在对岸雇用了一艘木船,沿原来的水路寻了回来。他们距离太远并不知道我和阿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殊不知我们在这短短的时间中,已经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
我特地交代阿东,千万不要将老者害我们落水的事情说出去。以免引起团队内部的恐慌。
等到我们所有的人和物品抵达对岸,已经是正午时分,我和阿东换上了干爽的衣服,想起刚才水中的情形仍然赶到惊魂未定。
趁着稍事休息的空暇,阿东向我低声道:“主人,既然您的身份已经暴露,我们何必继续冒险前行,不如就此返回燕国,以免途中再有什么波折。”
我躺在松软的草地上,低声道:“那老者并不是任何国家派来的,他没有任何的政治目的,之所以想阻止我前往清蜀山,可能是为了魔门的事情。”
“魔门?”阿东惊奇道。
我点了点头:“他今日曾经向我射了一箭,不知为了什么,他好像在最后关头突然改变了想法,否则我们也不会平平安安的在这里聊天。”
阿东道:“主人难道还想继续前行?”
我没有说话,目光静静遥望着天空中厚厚的云层。
阿东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意,低声恳求道:“主人,我虽然没有和那位老者交手,可是我能够感觉到,他的武功远在我之上。刚才的一幕只是他对我们的警告,如果我们坚持前行,将他触怒,后果将不堪设想,主人的身份何等重要,为何要为了一件区区的小事情,前往清蜀山冒险?”
我心中暗忖道:“那老者显然是和冷孤萱相同级数的高手,他既然提到魔门之事,显然不想让我涉足其中,难道他本身就是魔门中人?魔门之中究竟又藏有怎样大秘密?”
阿东道:“主人!”
我缓缓坐起身来,低声道:“阿东,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为何要前往清蜀山?”
阿东摇了摇头。
我站起身来,遥望身后滚滚东流的江水:“采雪有难!”
阿东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主人,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便将自己置身于险地之中吗?”
我忽然道:“如果乌玲仍然活在这世上,她遇到了危险,你会怎样去做?”
阿东的瞳孔骤然收缩,闪动着痛苦的目光,这目光的背后是内心的一阵阵痛苦的抽搐。
我马上开始后悔,为何要提起阿东的这段伤心往事。
阿东艰难的喘了一口气:“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救她,可是……你不同……”这还是很久以来,阿东第一次这样来称呼我。
他的目光凝视着我的双眸:“主人是中原未来的王者,你不可以为了个人的感情,而去冒险。”
我笑着摇了摇头,自从晶后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对人生的很多看法已经发生了改变,我始终是我,我的内心中始终无法割舍掉对诸位爱人的那份深情,如果采雪出了任何事情,我恐怕无法承受,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至少在感情方面,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看清自己,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一个无法做到无情的人,能否成功的得到天下。
阿东黯然道:“主人,你变了,你变得优柔寡断,你变得太过多情,你已经再不是原来的平王殿下了。”
我用力攥紧双拳,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变化,可是我却无力改变自己的现状,我甚至开始憎恶自己,我迎着江风,一字一句道:“或许我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发现……”
阿东向后退了一步:“主人,再走一步就要坠入江水之中,难道你还要走吗?”
“你会不会跟在我的身后?”
阿东大声道:“我永远会跟在主人的身后。”
我重重点了点头:“我会走下去。”我心中忽然明白,自己之所以要去清蜀山,不但是为了缥缈阁,不但是为了采雪的生死,也是为了找回昔日的自己。未来的路究竟还有多长……
走过三江口,渡过长江,脚下便是晋国的土地,说来奇怪,走入这片土地,我却未感到任何的恐惧,反而从心底处感到一种愉悦,一种放松,这已经是我很久没有找到的感觉,或许危险的环境,更能激发内心深处的潜能。
自从进入晋国以后,阿东的睡眼明显的缩短了,每个夜晚,他都会静静的守候在我的营帐前,天亮途中行进的时候,他才在马背上短暂的歇息,内心中对我的紧张可见一斑。
我清楚的认识到,那位老者早晚都会寻找而来,他既然对我已经提出了警告,下次决不会对我如此客气。
三日之后,我们抵达了晋国第一大城――望江城,这座城池在晋国的历史最为悠久,无论是城市的规模与繁华程度,都远远超过晋国的都城晋都。
我虽然游历大江南北,初入望江城之时也不禁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所震惊,岷江青色的水流萦绕在望江城的北方,它的支流岐河将望江城包绕在中心,湍急的水流拍岸的风浪,还不足以使我赶到震惊,真正让我震惊的是望江城高耸的城墙,城墙共有五重,由外向内逐渐增高,即使是外围最矮的城墙,高度也远在康都的外墙之上。
在望江城,每段城墙便代表着不同的历史,这五段城墙乃是历经三朝十五代,多年累积修建而成。城墙上墙砖的不同铭号,篆刻着过去这里曾经发生的历史,如今却被厚重的青苔掩饰其下。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凄凉。
城门的入口处,对过往商客的盘查并不严格,疆域的改变,已经让昔日这个战略要塞,沦为内陆中的一座城市,望江城的重点也从军事转向经济的发展。
我凝视着这一层层巍峨挺立的城墙,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望江城的建筑风格和东胡都城有几分相似,可是论到城墙的高度和厚度,比黑沙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其独特的地势。居于半山之中,面临滔滔江水,当真是易守难攻。我不由得想到,他日若是攻打晋国之时,单单是这座望江城便是一个大大的难题。
仪缘对望江城颇为熟悉,为我们介绍着周围的景致与名胜,狼刺和这般武士被她悦耳的声音所吸引,不时发出阵阵快意的笑声。
我向阿东道:“找间客栈好好歇息一晚,明晨我们便继续赶路。”
走在前方的仪缘转过身来,轻笑道:“主人,我知道,前方有条蕹竹巷。里面有间悦来客栈,环境优雅,房间干干净净。”
狼刺哈哈大笑道:“仪缘妹子。你所说的地方自然不和主人的口味。”仪缘现在也是一身俗家打扮,头上带着斗笠,用以掩饰她出家人的身份。
可仪缘毕竟是出家人,在她眼中条件不错的客栈,很难符合我们的要求,不过现在我们毕竟身处他乡,仪缘提出的悦来客栈倒能满足我不想张扬的心理,我点了点头道:“仪缘。既然你来过这里,我们一切便听从你的安排。”
仪缘喜孜孜的点了点头,带着我们向蕹竹巷走去,其实仪缘在这望江城中,所了解的也只有这座客栈而已。
到了那里我们才发现。仪缘口中的悦来客栈,不但地处偏僻,条件也是简陋之极,除了我们,这里竟然见不到投宿之人,不过这也省却了不少麻烦。
客栈主人想来也许许久没有接过这么多的客人,慌忙为我们准备房间,烧煮热水,忙前忙后,倒也热情。
阿东和狼刺本想提出更换客栈,被我用眼神制止,其实偶尔尝试一下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是一种促进和提醒。
晚饭过后,我独自坐在房间之中,呆呆凝望着昏黄的灯火,这次的晋国之行,让我纷乱许久的思绪渐渐冷静了下来,只有真实的面对山川江河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自己对广阔天地的那份渴望,走入宫墙意味着无上的权力,可同时也意味着灵魂和自由注定无法做到两者兼顾?
门外响起敲门声,从节奏上我便听出是阿东,拉开房门,却见店老板笑眯眯跟在阿东的身后,他恭敬道:“大爷,刚才有位姑娘送拜帖过来。”
我不觉吃了一惊,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伸手从客栈老板的手中接过拜帖,展开一看,却见上面绘着一只欲飞的蝴蝶,双翅之上,分别刻着‘天’‘机’二字,我内心一暖,慕容嫣嫣的娇美姿容,顿时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初在大秦她便是用一只玉蝶向我挑明了身份,这拜帖上的图案应该是玉蝶拓印上去的。
我惊喜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客栈老板道:“那位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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