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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十四-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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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正说着,帐外响起一道唤声,“副帅。”
烈明野率先的反应便是将丝被拉高至我颈下,回应,“何事?”保护性的举动令我再次红面。
没有回答,外头的人直接掀帘而入。
见状,烈明野腾地一下站起,横身至我面前将我挡住,厉喝,“大胆,谁准你进来的?!”
只听他喝,未闻来者声音,我纳闷的瞅着烈明野的背影,怎么了这是?
“是你!”烈明野低呼,难掩惊愕。
“臭小子,脾气蛮大的嘛~~~”不羁之声令我张大眸子,惊愕不亚于烈明野。
烈明野让开身子不再挡着我,来人显露,正是身着“龙朝”军服的刘汉青!老天,他的胆子也大了,军营都敢混闯!
刘汉青的目光在我面上兜转一圈后看向烈明野,笑言颇为有色,“瞧你把凌姑娘捂的如此严实,唯恐被人瞧了去。”
“要你管?!”烈明野把眼一瞪,我却尴尬的无地自容,一问一答间也不想想我的感受。
刘汉青手入怀摸出一块腰牌,递到烈明野面前,“林中只埋伏两人,一人跑了、一人咬舌自尽,这是从死者身上搜下来的。”
闻言,我心一凛。
烈明野看罢腰牌变了脸色,面部肌肉更有些许抽动,他紧攥住腰牌,指关节“咯咯”作响。
“给我看看!”我从被下伸出手去,他松开些腰牌递给我。我接过打量,心凉至极!这是宫中禁卫军的腰牌!排除庄妃,哪位娘娘要杀我?还是那曾两度陷害庄妃的人吗?!东南边境与皇城相隔甚远,为杀我不惜派出禁卫军,看来对我真是恨之入骨了!
“凌姑娘得罪了哪位贵人?”刘汉青笑吟吟的瞅着我,闪亮有神的眸子里掠闪一抹饶趣。
此趣令我闭口不答,将腰牌递回给烈明野。
烈明野接过,收入怀中。将我露在外头的半截手臂塞回被下,直起身子对刘汉青说道,“腰牌送到,你可以走了。”
闻言,刘汉青夸张的瞠圆眼睛,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头,“你就这样对我?”
“你想怎样?”烈明野斜视,不冷不热。
“与我结拜!”刘汉青即刻无耻索求,换来的却是烈明野咒骂,“不要脸!作梦!”
“打住,我是病人,要吵出去吵!”怕他二人在帐中伴起嘴来,我出言阻止。
刘汉青启唇欲言,帐帘快一步掀起。见状,他飞快垂首,半躬身对烈明野恭恭敬敬。
进来的人令我脑中走过短暂空白,空白之后笑了出来。
“臭小子,原来是你~~~”刘汉青恢复痞子相,伸出食指在空气中轻点。
“呀!”小苍炽用手指着他鼻子,眸光闪烁,显然认出他是谁。
“宝贝,过来。”我朝小苍炽招手,他露出洁白的牙齿朝我跑来。跑至榻旁侧身倚,睫毛一眨一眨的瞅着刘汉青。
刘汉青想捏捏他的脸蛋儿,伸出的手却被烈明野打掉。揉着手背,他耸耸肩面露受伤,“唉,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说完,蔫头搭脑离去。
“佯装!”烈明野对着晃动的帐帘不屑冷嗤,嗤罢看向倚榻的小苍炽,不悦道,“你来做何?”
小苍炽嘟一嘟嘴,抱住我的手臂。
见状,烈明野拉长俊脸,咬牙,“我与你娘有话要说,出去!”
“我,有!”小苍炽不依,抱紧我手臂。
“你有屁!只会蹦单字话都说不利落,出去!”烈明野耐着性子下逐客令。
“我,有!”
“有屁!”耐性用光,他一把揪起小苍炽的衣领将他提起,掀开帐帘,穆柳絮恰巧追来,臂扬,不偏不倚将小苍炽扔进她怀里。
我头顶气得冒烟,用力将脸别向榻内。小苍炽想与我多呆会儿他都不许,霸道!粗鲁!不讲理!
“娘!娘!”帐外传来小苍炽不依的叫喊,“坏!坏!”前唤我,后骂烈明野。
对,你爹就是坏人!我于心附和,头顶烟冒多,有种快烧着的感觉。
“凌筱落,我守了你三天四夜,你就这样不理我了?”榻旁传来烈明野闷闷的声音。
三天四夜?我一惊,原来竟晕迷了这么久!心软,当即便想回首,可转念一想不可,扔出小苍炽的气还在心里散不去。狠下心,闭起眼睛生气。
榻旁没有了声音,静得出奇。好半晌,我睁开眼睛朝烈明野看去,他并没有走,而是用幽怨的眼神盯着我。先前火气消去,我软了心,一声叹息,“苍炽的味你也吃,还小点?”
他不语,幽怨的眼神转为理所应当。见状,我没了脾气,无奈道,“好了,好了,我理你还不行吗。”真拿他没办法,跟个孩子争风吃醋,也不嫌丢人……
★
瞧烈明野为我舀粥、将其吹凉的模样就想笑,喂我用膳已有七日,却仍笨手笨脚。他呀,天生就不是服侍人的料。
“我自己吃吧。”我朝他伸过手去,想拿他手中的碗。
他晓得我嫌他笨拙,将碗移向一旁不让我碰,较劲赌气的说道,“老实呆着,我就不信喂不好你!”
我伸出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按揉太阳穴,一想起他将粥喂得我衣服上都是就觉头痛。他哪里是喂饭,分明种饭粒!
他偏要喂,我只得张口进食。事实证明,技术还是很差,又有两粒米与几滴米汤掉到我身上,他又一次愤愤的用袖子擦去。
膳后,他抱着我来到帐外的树下乘凉。我垂下睫毛瞅着胸前的汤渍,养伤七日换了七身衣裳,真让人哭笑不得。抬首,伸指戳戳他拉长的俊脸,提醒,“你已有七日未打铁制兵器了,也不怕弟兄们有意见。”
“谁敢?”他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撇唇,“你伤没好,我哪儿也不去。”
见状,我“噗哧”一笑,用力戳他脸颊,“草湖每日均为我检查伤口、诊脉,我的伤一日比一日渐有好转。你明儿个就和弟兄们一起制兵器,男儿志在四方,哪有你这样天天守着我的,让人看了笑话。”
他垂下视线望进我的眼睛,片刻后抬眸看向前方,单手扣住我的脑瓜轻轻按压在他胸前。半晌,不轻不重的“嗯”了声。
“不许午时偷偷跑回来,我呆在营中不会再出事的。”怕他中途跑路,事前叮嘱。
这次,他顿了好一会儿才给我回应。看样子我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确实动了此念头。
★
翌日,待烈明野走后我离营前往中军大帐。帐外的守卫见到我比上次机灵多了,不需我言便入帐禀报。
掀帘走入,我扫视奢华、尊贵,在左侧桌案后方看见了“德亲王”。举步上前,于桌前停下福身行礼,“民女参见亲王。”
他从布阵图中抬起头,直身,似笑非笑的将我从头打量到脚,目光兜转一圈后落放在我受伤的右胸,问道,“身子好些了?”
“托亲王洪福,好多了。”我颔首道谢,侧一侧身躲开他的目光。
他低笑,轻哑富有磁性的声音搅得人心里有点麻。他端起桌上的茶盅啜饮,待我自行道明来意。
“民女想向亲王求证一件事。”我咬了下唇,下定决心要核实事情的真相。
“讲。”
“民女已看过那本《史记》,民女想问,15年前‘玉真人’灭亡时可有逃离过一位小公主?”
“有。”
“那公主可否是我?”
“不错。”
直奔主题的两问两答令我缓慢、深深地阖起了双目,唇瓣止不住的颤抖,内心无比激荡。所有的猜想均成为事实,噩梦成真!阖目良久、重张,朝放下茶盅的“德亲王”福身行礼,退出大帐。
真正的凌筱落为何会用鲜血写下生辰豁然明朗,她定是在知晓自己身世的情况下绝望谱写。她爱上了烈明野,但烈明野的父亲却杀她同胞、毁她家园!国破家亡,她一个弱女了能做什么?爱恨的交织令她伤心欲绝,以血宣泄!
在水中捡到的腰牌应是将士护她逃入“龙朝”境内遗失在山里的,将士是否被猛兽吃掉?凌筱落是怎样来到烈府做了烈明野的童养媳?我未进入她身体前她的命格是何?玉兔雕像是她埋在后山头的吗?
身世之迷解开,但这四个疑问却像长长的尾巴留了下来。
烈明野一早便知真相,但却不肯开口告知,是怕我知晓后离他而去吗?还是怕我会代替凌筱落为国、为家、为民复仇血恨?
心好痛,伤口好痛,我无法再继续思考。双手抬起分别压按住心脏与伤口,脚步踉跄不稳,呼吸急促而困难,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漆黑一片……
真相,竟是如此残忍!
第六十二章 云雨与被抓
我在剧痛中张开双目,呆望帐顶,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
“筱落!”急切的呼唤令呆愣的我震了一下,转动僵硬的颈子看向榻旁,穆柳絮担心的面容映入眼帘。我牵动唇瓣朝她挤出一丝笑意,哑声唤道,“穆姐姐……”
见我清醒能说出话来,她面上担心略有褪去,复杂取而代之,欲言又止。“你……”吐出一字顿住,垂下睫毛,稍后抬起,终说道,“‘德亲王’把你抱了回来。”
闻言,全身一冷,禁不住打个哆嗦。“别告诉少爷……”我不希望烈明野多想,更不希望他误会。
“我可不讲,但许多将士都看到了……”她拧了下眉,话到此未再继续。
我无言以对,阖上眼睛。心怨“德亲王”为何明目张胆抱我回营,流言蜚语,难道他不懂吗?
“你……为何会晕倒在‘德亲王’帐外?”她问出重点,语含忧郁。
“穆姐姐,对不起,让我静一静……”我将头转向榻内,颤抖声音商求。
她发出一个字音后止住声,轻唉口气走出了帐篷。
我张开双目瞅着帐布,心里又酸又痛。未得知真相前我苦苦欲求,现得知又后悔不已。我并非凌筱落,大可将她所遭遇的过往通通挥去不加理会。但,这样做未免太自私了,这只是我的想法,并不代表她。她在失去一切沦为低贱的童养媳是何心情?她想复仇吗?想离开烈府吗?我不知,只晓得她爱上烈明野是痛苦的、绝望的,她不快乐、更不幸福!我的灵魂占据她的身体,她呢?去了哪里?还活着吗?
一个人背负两人的命运,我现下才发觉灵魂穿越是一件让人难受的事情!眼眶湿润,我该怎么办?我内心排斥纷争,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真正的凌筱落,心好乱……
我吸了下鼻子,抬手拭去面上的泪水,不管怎样,待烈明野傍晚回来时我要将自己知晓身世的事告诉他,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倒不如我亲自来说。况且,我不希望与他之间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打定主意,我将面上泪水全部抹去,拍一拍脸颊在心里对自己说要冷静、要坚强,人活着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更没有蹚不过的河!
晚膳后,我与烈明野在营帐附近溜弯儿,归来时唤他一起坐在树下乘凉。背靠粗壮树干,我将发现玉兔雕像至今之事全告诉了他。
闻罢,他面色唰白,继而微微发青。震惊无法掩饰,瞳孔缩动晃跃,薄唇半启,面部肌肉紧绷。
“这具身体是‘凌筱落’的,但灵魂是我的。我不能代替她做任何事,让我们顺其自然吧,好吗?”我一面抚着心口、一面望进他色泽多变的眼中,顺其自然是我唯一能做的。
他没有言语,深而痛苦地阖起双目,睫毛、唇瓣均颤。拉过我的手握在掌心压抵在膝上,他手心里渗出汗水,我虽说顺其自然,却仍令他紧张不安!
无声叹息,我仰望暗下的天空,那浅灰色的云密密麻麻,压在头顶令人喘息困难。世界为何要有战争?为何要有权势?难道人与人之间快乐相处不好吗?难道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方能体展出自身的价值?
★
经过个月的调养,我身体康复,面上红润重攀。右胸伤疤脱落,只留下一小块淡粉色痕迹。
草湖警告我养伤期间不得入水,害得我只能在八月盛夏中浸湿布巾擦拭身子难以尽兴。如今伤愈,我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泡入大木桶中搓洗,皮肤好似甩脱老化代谢新生,感觉棒极了!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咧……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幺幺幺幺……”心情舒畅,我在屏风后愉悦的唱起了范晓萱的老歌,一面擦洗、一面撩起浴水玩耍,瞧那娇嫩花瓣泛着水光摇荡。捏起一片贴在白皙的手臂上,有花儿衬托,更显肌肤白嫩水灵!
洗到尽兴时我站了起来,拿起飘在水面上的小木盆掬满水,从颈处浇洒,浴水流淌过身体哗啦啦砸入桶中。
“啧!”身后蓦然响起的抽气声惊扰了我,木盆脱手掉进水里。猛回身,是谁在我身后?!
当对上一双冒火的眼睛时我怔了一下,怔后尖叫着矮身坐进水里,“啊——”一面叫、一面双臂环胸护在身前,烈明野为何回来了?他不是该和弟兄们一起制兵器吗?老天,他立在我身后看了多久?!
他握住我的双肩将我从水中提起,继而扳向他面对。我张口欲言,嘴唇被堵。我挣扎,他却用有力的手臂搂住我的身子。
“唔……唔……”我说不出话,瞠圆了眼睛,抡起拳头捶打他的臂膀。他手掌抄水托起我的臀部,手臂一个使劲将我带出浴桶,拥着我朝床榻而去。
“少爷……别这样……唔……”我推搡着他的胸膛,大白天的做这种事好羞人,况且我还未洗完澡,还想再多泡泡。
他不理会我的抗议,滚烫的唇落在我的肌肤上点燃簇簇火焰,手掌好似蕴涵电流般令我酥麻低吟。“嗯……”他半途归来,将那打铁营中的灼热挥向我,让我陷入热浪娇喘依附……
覆雨翻云,他要了我两次。我伏在他汗湿的胸前喘息连连,脸颊烫的厉害,心儿“砰砰砰”的没有节奏可言。他揽着我的腰,粗重的气息追寻着我的抵死纠缠。
感觉到他的手掌不老实地抚摸起我的裸背,我推开他欲离。他先一步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俯首咬住我的耳垂,嘶哑着嗓音喃语,“我有4个多月未碰你了,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像我一样?”听似自言自语,实质却在埋怨我二人之间的……太少了。
我语塞,涨红脸,以正常男女而言4个多月确实太长了。“下半身动物……”语塞半晌我迸出一句。
闻言,他抬首望进我迷蒙的眼里,失笑道,“若看见你的裸体没有反应,那么我便不是男人。”
“裸体”二字提醒了我,我又羞又气捶他胸口,嗔道,“你不好好制兵器跑回来做什么?”
“庄妃娘娘派人给你送东西来了。”他从我身上爬起,捡起洒落在地的衣服自行穿戴。
先前与他欢爱的热潮一下子退去,庄妃呀庄妃,我已远离皇城,为何你还不放过我?身子冷了,我裹着丝被下榻,从柜中翻出衣裳穿套。穿罢,同烈明野一起出帐。
营地外,远远的便看见一辆马车,其上装满大大小小的箱子,数目之多令人眼晕。那押运前来的人见到我二人立即迎步上前,第一句话便是,“烈副帅,凌姑娘,让奴才好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不仅羞红了脸,更低下头,并在烈明野背上用力捶了一下,都怪他!
“凌姑娘,庄妃娘娘差奴才给您送来补品、衣绸、首饰、胭脂水粉,娘娘说东南边境不比皇城,气候干燥易生病,娘娘叮嘱姑娘好生爱护自己的身体。”押运者笑容满面,对我说话好似对待他的主子,庄妃给我的脸面真是太大了。
“烦劳军爷长途跋涉为民女送来,请军爷入营歇息。”我回以他谦谨笑容,伸臂做“请”。
“不敢,奴才还要赶回去向娘娘复命。”他躬了下身,嘴里这样说,眼睛却瞄着马车上的箱子。
他此意再清楚不过,我抿唇一笑,打开一只较小的箱子,箱内装满翡翠玉饰,我挑了对镯子与一条项链递到他面前,说道,“军爷一路辛苦,还请笑纳。”
“哟,这,这怎么好……”二说一套做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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