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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妃,狠彪悍-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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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疼蔓延,她抬眸眸光定定的看着夏侯渊,忽然开口道:“老太妃,其实很关心你。”
气氛冷了冷,夏侯渊手中的动作顿住,半侧的脸隐在一片暗影之处,有着一丝阴霾划过,他重新开始翻着手中的鱼,脸上的郁色也随之翻开,语气平缓的说道:“不需要。”
看着他倔强,语气更是毫无商量的余地,但是,她知道他其实在乎,否则不会经常去看她,不会独自一人站在庵堂外静静的注视着:“天下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你应该和她谈谈。”
夏侯渊侧开目,手中的动作不停,语气淡的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她说过她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才造成的,她恨我!”
她并不想提起他们母子以往的事情,那段往事对于他们来说,是痛苦是,甚至是难堪的,但是他们现在这样的状态,若是有一日老太妃真的走了,他这一生都会背负着遗憾。
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并非是恨你,而是恨她自己。”
那一夜,老太妃为数不多的言语,虽句句凉薄,但依旧能感受到她处处维护他关心他的心情,她将自己困在一个小小的庵堂,一待便是数十年,这样的日子暗无天日,没有未来可言,甚至连死都不能,对于一个当时正值盛年的她来说,是怎样的寂寞和孤苦。
要怎样深刻的爱,才会付出至此,又怎么会去恨!
他们彼此在乎对方,却又被种种无奈阻隔,不愿意却又彼此伤害着对方,生在皇家,她明白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阴谋陷害……
老太妃选择了妥协,为了保全自己孩子的生命,她选择离开他本没有错,可是她或许不知道,年幼的他一人在深宫冷苑,面对所有人的白眼,背负克死父皇的沉重骂名时的那份无助和悲凉,那时的他是多么的需要母亲。
若非他自己的努力,或许直到此刻,在后宫的某个角落,依旧瑟缩着某个男子,躲在哪里用惊恐无助的眼睛,看着世态风云变幻,直至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但是,无论老太妃做出选择后,给夏侯渊带来了多少的磨难,但若没有她的委曲求全,他们母子可能根本活不到今天,早就埋骨皇陵,陪葬去了!
夏侯渊目露震惊,他想过这种可能,可是,却被他一次次的推翻,若是儿时,他无能保护自己,她选择委曲求全,那么现在呢,她为什么还要留在哪里?
他何曾没有尝试过,试图接近宽解,带她离开,可是她每次都是言辞拒绝,不留一丝转寰的余地,他的心也在她一次次恶语相向中磨平,直至重新将她放在角落里,强迫自己不是想,不去听,不去看!
悲伤划过,夏侯渊侧目看着洞风景,视线有着淡淡的无奈,他可以左右很多事,决定很多人的命运,却独独对自己的母亲无力。
风千华看着面露苦涩,忽然伸手将他抱住,轻浅的声音,带着难以言状的心疼:“夏侯渊,去和她谈谈,不要让自己后悔。”
夏侯渊搂着他,直至过了许久,久到风千华以为他就此沉默下去,依旧不愿面对这个问题时,他却开口了,声音沉沉带着无比安定:“嗯。”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有妻子,该让她看看,她的儿媳是多么的出色!
风千华展颜一笑,谁的昨天没有遗憾,能做的,就是不要让遗憾留到明天。
“嗯,很好吃!”风千华松开他,挑眉看着手中的香气四溢的鱼,夸的由衷。
夏侯渊看着她,此刻她的笑面在跳动的火光中,乏着淡淡薄红,宛若一朵盛开的罂粟,带着股让他无法抗拒的魔力,直至将他整个人吞噬,而他,甘之如饴!
夜间,有风声穿过远处的树丛,发出阵阵呜咽之声。
山洞中,风千华微阖着眼睛,偎在他的怀中……
夏侯渊唇角挂着大大的笑容,笑的极其满足的搂着她,闭上眼睛,睡觉!
两个人的梦乡!
第二日两人循着河流寻找出路,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金都,一片暗涌蹿动。
大周帝满目怒容立在金銮殿上,忽然将手中的一本奏折扔在地上,怒道:“失踪,主帅竟然失踪了。”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一干低着头的朝臣:“好一个秦王,大战未定,他竟然擅离职守!”
百官大气不敢喘,刚刚病愈的裘正,微蹙眉头抱拳出列:“皇上息怒,秦王办事一向极有分寸,断不会擅离职守,微臣看此事必有蹊跷。”
皇帝冷道:“蹊跷,确实有蹊跷。”
夏侯逸立在百官之首,出列道:“父皇,王叔他定是有事,不如等他回来问清楚不迟。”
皇帝目光看向夏侯逸,看着自己的儿子大周的储君,视线复杂难辨,半晌他的语气略有转缓:“朕不会治他的罪,朕等着他来和朕解释!”
虽然这么说,众臣都明白,皇帝根本没有消怒。
裘正面色担忧,已有老态的声音,依旧有着曾经沙场征敌时的锐利:“皇上,澜秋意被擒,邱钟带人狼狈逃走,博阳战事已是大定,但沧州外,澜月大军已经驻扎,据说澜秋绝已赶至沧州,随时会攻城有一场恶战,老臣请命一战。”
铿铿的语调,是他对国家的忠诚。
皇帝脸色终于恢复平和,无论夏侯渊为何失踪,但若不是他用兵如神,事事料准先机,沧州只怕危也!
“你年纪大了,不便上阵,就由他们年轻人历练吧。”裘正旧部董虎虽为人粗鲁,不拘小节,但战场用兵却得裘正真传,又有夏侯渊亲自布兵,澜秋绝在又如何,
沧州不用担心!
况且……
裘正唇角动了动,退了回去。
一侧,二皇子夏侯智默默站着,至始至终都未说过话,只不过他的视线,却若有似无的,停留在夏侯逸的身上,目光阴冷。
皇帝疲累的挥手,众臣退朝!
夏侯逸陪着皇帝,缓缓走在御花园中,冬日后,御花园中依旧是姹紫嫣红,满目琳琅,鼻尖被浓浓的香气熏着,夏侯逸脸上的阴霾,却越来越盛。
大周帝目光迅速划过他的面容,隐着少有的慈爱:“婚期已将近,新建的太子府中定有许多事需要你定夺,你不用时时陪着父皇。”
夏侯逸眼眸微敛:“父皇,就因如此儿臣才想多陪陪您。”
皇帝目露欣慰,他总算有个称心孝顺的儿子,不过,他的性子却太过柔软,心底也过于仁慈,这些都将是他今后为君之路上最大的隐患。
“研儿那里,你多劝劝她,端木箫为人再优秀,他也是……”皇帝一顿,不愿提那两个字:“她是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何必记挂着他,还有小九,这个孽子,整天不务正业,你是兄长,大可责罚打骂,好好管教!”
夏侯逸淡淡应着,眸光一片沉寂:“嗯,儿臣明白。”
忽然,一侧一个小太监小步走了过来,在吴德福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吴德福的脸色变了变,低声上前道:“皇上,二皇子的侧妃徐氏求见。”
皇帝眸光微动,徐婉柔求见当是去找皇后,何以直接来找他,除非……
“让她去御书房等朕。”皇帝缓缓说着,转身又看着夏侯逸:“你先回去吧,大婚之事不得怠慢。”
夏侯逸蹙眉,缓缓点头离开。
太子殿中,夏侯逸目光悠远,庭前一地的枯叶和花瓣,萧瑟落寞,他不让人清扫,经常独自一人就那么站着,往往就是一整天。
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他身负天下,有的事情无法逃,那是他的责任,是他必须所承担面对的,可是自己的心……
微微叹出口气,忽然一侧有暗影落下,影卫跪在地上,低低的声音毫无波澜:“太子,属下已经查到风千华的下落。”
夏侯逸先是一愣,忽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暗淡无光的面容上,一瞬间涌起无尽的神采,他不顾身份一把将影卫扶起,急切的问道:“她在哪里?”
影卫的面容上,划过复杂之色,但转瞬又归于死寂:“她在博阳。”
夏侯逸一怔,重复道:“博阳?”怎么会这么巧。
影卫道:“是,她就是皇上亲封的监军,端木箫!”
蹬蹬!
连着倒退了两步,夏侯逸脸上震惊一片,端木箫那张平淡无奇的脸,顿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从第一次看他时,朝堂上他舌战群儒,杭城她从容抗疫,大理寺她怒辩公堂,中秋夜她舌灿莲花,甚至在天香楼上,她占卦卜算,一幕一幕,他曾有过疑惑,为什么他对端木箫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原来,原来……
他就是风千华。
那个时而煞气冷冽,时而淡然清华的女子。
原来,他找了这么就,念了这么久,想了这么久,她一直在他身边,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原来,王叔的变化,所谓的断袖之名,不过都是障眼法,原来他就知道端木箫是风千华,所以,他甘愿背负断袖,也时时不离在她身边。
心中有惊,有喜,有失落,有不甘,有悔恨……
夏侯逸缓缓坐在椅子上,手抚胸口,那里……很痛!
他要大婚了,却在这时知道她的消息,是可喜抑或是对他后知后觉的嘲讽和惩罚。
闭上眼睛,他努力让自己明白,有王叔在她身边,他刚刚得知他们两人无辜失踪,现在看来,应该原因在这里吧。
影卫面露震惊,看着夏侯逸面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眼中所有的神采,仿佛一瞬间消散,却又极力压抑着,不让情绪外露。
这样失态的太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默默转身欲走,主子的事不是他们该知道的,忽然,耳尖微动,殿门外吴德福小步跑了过来,在寒凉的冬日,他的头上还细细的渗着汗珠。
“太子!”吴德福跑进来,来不及擦汗,便急急说:“太子,不好了。”
夏侯逸的眼中,焦距缓缓恢复,慢慢落在吴德福脸上,声音淡淡毫无情绪:“什么事?”
吴德福也顾不上他此刻的反常,甩开拂尘低着头,在夏侯逸耳边细声说着……
夏侯逸的面色越加的难看,直到最后,一向温润的他,猛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冲出了皇宫。
而宫外,一个小童牵着马,四处张望不知在等着何人,夏侯逸见此,想也未想,身体一跃便落在马上,打马便飞冲出城。
金都难得的艳阳天,却在这一刻骤然变了,一阵冷冽的北风刮过,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题外话------
那个,来点掌声,呱唧呱唧~
108 借刀
银装素裹,入眼之处皆是一片萧瑟的白。舒唛鎷灞癹
博阳城军营中,死寂一片,大败澜月俘虏皇子,本该兴奋的全军,此时却是耷拉着脑袋,一个个无精打采。
端木筝炸毛的来回走着,眼中满是焦急,指着霁月的鼻子骂道:“你……你再加派人手去找啊,这都四天了。”
她当时并没有看到夏侯渊带走风千华,只听霁月添油加醋暧昧的描述了一番,她自是不信,才急的跳脚。
霁月蹙着眉头,埋头在一堆军务中,终于抬起脑袋,顶着硕大的熊猫眼:“沧州要紧,明日我们便拔营离开,他们两个你不用担心。”
可笑,这天下能将夏侯渊伤着的人,还没出生呢。
况且,他绝对相信,若是因为去找他而耽误了军中之事,等找他的那一天,也是他霁月的死期了。
他完全不担心那两个人,眼下反而是沧州比较紧张,澜秋绝态度不明,那个反复无常的人物,谁又知道脑子会不会搭错根筋,突然为澜秋意收拾烂摊子。
若是沧州出事,皇帝那里……
“什么,明天就走?那他们两个不管了?”端木筝气的脸色发青,这只狐狸,明显就是居心不良:“你是不是等着夏侯渊死了,你好做主主帅?你要有这个想法,我现在就一巴掌拍死你。”
霁月眼眸深陷,疲惫的用笔挡住端木筝的手:“鲁忱,张硕都去了,如果有消息,必然会传讯回来的,你着急也没有用。”他停下,揉着额头:“主帅?你以为主帅是人人想做的?”
他何尝不急,可是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端木筝正色,觉得和他没的谈,眼睛一瞪转身就走。他不去找那她自己再去,就不相信两个大活人一点就这么失踪了,什么沧州,什么澜月,都比不上大华的安全重要!
霁月看着她背影,狠狠的蹙着眉头,再次一脑门扎进军务中。
军营中,众人一见端木筝出来,立刻齐齐围了过来,七嘴八舌:“怎么样,军师怎么说?”
“让不让我们去找?”
“快说话啊!”
端木筝手臂一挥,喝道:“我们自己去!”
“我们自己去找!”所有人个个心焦如焚,转了身就要走……
忽然霁月从里面走出来,一向笑眯眯的狐狸眼冷厉的扫过众人,含着薄怒:“都给我回去准备,卯时拔营。”
脚步顿住,所有人诧异的转过脸来看着霁月,他们认识他五年,从未见过他发火,没想到发怒时那一向温和的面容,竟也这般的摄人。
霁月负手,目光如冰:“回去!”
话落,他转身走回军帐中,身影如炬!
端木筝眼眸眨了眨,一脸惊诧,他一直是笑眯眯的,即使不爽也是使阴招,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浑身散发着威严之势,她嘴角撇了撇,看着一干明显懂了霁月意思的士兵,无声无息的出了军营。
她明白,形势不明,自然是家国为重,霁月做的没有错,况且,若是沧州真的被澜月攻下,夏侯渊的责任,绝对是不容推卸的,甚至可能……
紧紧蹙着眉头,有人与他擦肩而过,脚步匆匆一脸的惶恐之色。
她眯着眼,也加快了脚步出了城。
那人一路跑至军帐,即使是冷冽的冬日,依旧渗着汗水,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军师,澜秋意……死了!”
霁月执笔的手一怔,脸色难看至极:“死了?”
“嗯,刚刚进去送饭,发现他死在房间里,是中毒而死。”
澜秋绝!
几乎一瞬间,霁月脑中浮现出这个人,能在秦王军帐中,悄无声息杀人的,这天下只有他能办得到。
而澜秋意如果死在大周受中,唯一得利的人,只有他。
“封锁消息,不得让任何人知道。”霁月沉沉发令。
想让他们背黑锅,不可能!
士兵也知道事情绝非儿戏,郑重领命走了出去。
小片刻,张冲走了进来,阴着脸:“澜秋绝率兵两万,此刻已经在路上。”
“澜秋绝?他没有去沧州?”
“嗯。消息确认无疑。”张冲一脸犹怔:“爷不知道怎么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霁月眯着眼睛,缓缓靠在椅背上,细长的眉眼之间,有着萧杀之气:“传令,全军警备。”
澜秋绝此番来,只带着两万兵马,来意不言而喻,至于他要做什么……
一滴墨汁滴在纸面之上,霁月握着笔的手紧了紧。
第二日,博阳城外,再起驻扎了密密麻麻的军帐,沉黑的颜色,仿佛所有人心中的阴霾,澜秋绝不同于澜秋意,他的心机手段绝非常人所能比,他们不相信他来,是为澜秋意收拾烂摊子,莫非,他是来救澜秋意?
众人齐齐摇头,觉得这笑话比这天气还要冷!
城外,澜月两万大军气势如虹,鼓声擂动!
张冲立在军帐之中,手中拿着一份夸张之极的烫金国书,蹙眉道:“军师,他要求和,让我们交出澜秋意,并且附送五座城池作为谢礼!”眼露狐疑,他像是烫了手一样,扔在桌面上:“一定有鬼,他和澜秋意的关系,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张冲并不知道澜秋意已死的事,只当澜秋绝有什么后招等着他们。
而霁月脸色已经变了,这个交换,若是让大周帝知道,结果不言而喻,必然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澜秋意已死,他们必定交不出,大周帝那边势必会……
张冲见霁月不说话,继续说:“他约爷午时在城外谈判,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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