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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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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一声,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问道,“为什么你们会崇拜他呢?”
真儿的脸上焕发出兴奋的神采,清澈的眼睛里布满了天真与崇拜,欢快道,“那我说说我们酋长的事情,姑娘有兴趣听吗?”
她失笑地点点头。
从真儿的叙述中,她知道了一些禺疆的事情。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有利于自己的逃脱计划。
14岁,他打死了第一只野狼;18岁,八个草原勇士阻击他,他赤手空拳干掉了他们;21岁那年,为了一个水草丰美的草场,呼衍氏部落与寒漠部落发生多次纷争,在一次战斗中,老酋长战死,寒漠部落臣服于呼衍氏。
禺疆暗地操作,召集寒漠部落可以上场杀敌的热血男儿,组织一支钢铁般意志的铁骑;第二年,他率领两千铁骑,与呼衍氏决一死战,奇特的战术,必胜的决心,骁勇善战的骑士,呼衍氏轻敌、大败而逃,寒漠部落最终摆脱呼衍氏的奴役与统治。
部民们和勇士们欢欣鼓舞,纷纷推举他为酋长,于是禺疆成为寒漠部落的新任酋长,而部落里的每个人,无不对他感恩戴德,无不把他当作天神下凡、太阳神(匈奴人的守护神)转世。
八年来,禺疆把部落管理的井井有条,两千骑士扩充到五千,已成一支精锐铁骑;牛羊成群,骏马肥膘,每家每户都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安乐太平,而且部民们繁衍旺盛,人口大增。
今年年初开始,加斯部落不断的骚扰,掠走很多牛羊、骏马、女人孩子,部民再一次惊恐不安。部落的年轻男儿个个热血沸腾,斗志昂扬,不停地叫嚣着:扫荡加斯,砍死巴卢。
禺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果然,士气高涨的骑士们不负众望,一战定输赢,踏平加斯!
再一次,禺疆成为寒漠部落的大英雄,辽阔草原上的一个传奇。
这么看来,这个混蛋还挺有能耐的:统军有术,治理有方,只是不知道,这么一个能人,是否甘心于一个小部落的酋长?不过,关她什么事呢?杨娃娃掐指一算,浅笑道,“这么说,你们酋长已经30岁了?”
真儿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应该是吧!”
“30岁,也不年轻了!哦,对了,他的家人呢?阿爸阿妈呢?有没有兄弟姐妹?”他总不会和孙猴子一样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真儿低着头,绞搓着衣摆,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不一会儿,她抬起头,呼出一口气,犹豫的目光变得坚定,“好吧,我告诉你,我也是听我阿爸说的!”
接下来的一些事情,杨娃娃非常震惊。简单的说,禺疆是挛鞮氏部落酋长的小儿子,有一个哥哥叫做立脱,年长八岁。12岁那年,酋长病重,小禺疆下毒害死了阿爸。挛鞮氏部落的部民要砍杀他,以告慰酋长在天之灵。哥哥立脱私自放了他,让他走的越远越好。12岁的小禺疆,流落到寒漠部落,无敏看他挺可怜的,就收养了他。
她觉得不可思议:12岁的小孩子,杀死了亲生父亲,为什么?有什么深仇大恨?有什么苦衷或者目的?
让她震惊的是:禺疆居然是挛鞮氏子孙!挛鞮氏部落是匈奴统一后的统治阶层,从头曼开始,匈奴大单于历来都是挛鞮氏的后代子孙。那么,他很有可能是头曼的祖先?他将会在历史进程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热气稍微减退,凶猛的热浪不再那么闷烫、那么烘烤皮肤。真儿不急不缓地扇动着羽毛扇子,丝丝风儿,吹向陷入沉思的人儿。杨娃娃左手托腮,微闭双眼,右手搁在额头上,三根手指不停地轻轻敲打着脑门,弹奏钢琴般充满了韵律感。
接着,她把玩着一绺头发的发梢,浓黑的睫毛卷翘着、翕动着,“真儿,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的话,就算了!”听到真儿应了一声,她的眼眸愈发晶亮,“挛鞮氏部落的酋长,疼爱孩子吗?比较喜欢哥哥,还是弟弟?”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想,阿爸阿妈都会疼爱孩子的!”真儿对此深信不疑,虽然阿爸送她到酋长营帐服侍酋长,不过,她的童年充满了父母的疼爱和兄弟姐妹的嬉笑打骂。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她挑眉看着真儿,柔美的唇角勾起一抹疏淡的微笑,“你的阿爸阿妈很疼爱你,你也很爱他们,那么,你会杀死他们吗?”
真儿僵住了扇风的动作,睁大无辜的双眼,笃定道,“怎么会呢?我干吗要杀死阿爸阿妈?”
她笑眯眯的看向真儿,“你不会,你们的酋长会吗?他干吗要害死疼爱他的阿爸呢?”
真儿低叫一声,恍然大悟,奔到她的前面,激动地说,“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这么说,酋长没有下毒害死他的阿爸咯?”
那也说不定,如果他老子不喜欢他,喜爱的是哥哥,而他基于妒嫉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下毒害死亲生父亲,也有可能的,毕竟,人心难测哦!不过,她不想对真儿说这些话,真儿的心思很单纯,还是不要污染她。
因此,她只是笑笑,清浅的。
而站在寝帐外面的昂然人影,心潮澎湃,壮硕的身躯猛烈地抖动着,如狂风暴雨肆虐下的大树,难以抑制内心的深深震撼与灵魂的泥足深陷。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字字珠玑;合情合理的逆向分析,雄辩有力,瞬间瓦解了纠缠他十八年的阴谋,摧毁了困扰他每个午夜的噩梦。
良久,他才平静下来。
其实,从她的寝帐出来后,禺疆走回营帐,愣愣的呆站了好一会儿,接着、吩咐麦圣一件事情,之后,他极度烦躁,极度空虚,心中的某个角落,好像缺少了一样什么东西似的,可是,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于是,他走出营帐,想要到处走走的,却不知不觉地走到她的寝帐。恰巧,听到帐内两个女子的谈话,说的正是他下毒害死阿爸的事情。
为什么每个人都坚信不疑的事情,她就能够一下子看出破绽,而且分析得有情有理?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他感觉得出来,她的胆识和见识、智慧和抱负,绝不亚于自己,而且,在某些方面,可能胜过自己;也因为如此,她绝不会臣服于某个人,她只忠实于自己。
因为那个奇怪的梦而产生的迷惘和彷徨,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同时,他感到巨大的压力和困扰,可是,浓雾已经散去,他更加坚定,就像最初相遇的时候所认定的那样:她是一匹极品的烈马,他要定了她,要她臣服于自己!
扬威(3)?
扬威(3)
从几座毡帐外走来两个人,身穿水绿色绸裙的女子,行走如弱柳拂摆,是舞娘霓可;另外一个,是她的婢女。他一惊,立马后退,藏身在毡帐的后侧。他思索着霓可来此的目的,渐渐的,目光如炬,嘴角边扯出狼牙般森寒的冷意。
掀起毡帘,霓可直直地闯进来。板着柔美的瓜子脸,杏眼一瞪,横扫全场,表情不可一世,高傲的俯视姿态,好像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别人都是臣服在她脚下的子民。
惊觉有人闯进来,杨娃娃猛然站起来,警觉地盯着来人。见是霓可,虽不知道她的确切来意,也能猜出大概的意思了:寻衅,下马威。
真儿有点慌张,脸色涨得微红,看看服侍的姑娘,又看看霓可,想要走上前去,被杨娃娃阻止了。杨娃娃平展着娥眉,微挑眉心,沉默不语,等着霓可出招。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时候后发也能制人;且先看看霓可下马威的招数是如何高明!
这寝帐太简陋了,什么东西都没有,还不如自己的寝帐呢!霓可心里稍稍放松,看来,酋长并没有特别对待她,自己还有很大的机会。她冷哼一声,杏眼斜瞪,“喂,你叫什么?”
一点礼貌都不懂!先气一气她再说。杨娃娃轻启芳唇,嗓音轻柔,语气却是肯定无疑的,微含不屑,“你叫霓可!”
果然,霓可精致的脸颊浮现出急躁之色,美丽的杏眼纠结起来,眉毛都快竖起来了,粗恶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女人生气可是很容易变老的哦!”杨娃娃慢悠悠的调侃着。
“你——”她脸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娇媚的容颜霎时变成皱巴巴的衣服;倏的,她雷厉风行地冲上来,指着真儿的鼻尖,脸上凶光乍现,狠道,“是不是你说的?”
真儿惊骇得颤抖,面色惨白,不由自主地缩着身子,心虚地低下头,一边后退,一边娇弱地点头……
霓可步步进逼,纤纤玉指幻化成毒辣的手掌,朝真儿的娇嫩脸颊狠抽下去——杨娃娃一直注意她的动静,迅捷出手,精准地抓住她的手腕,猛一用劲,反拧在背。
“啊——啊——疼,轻点……”霓可疼得弯下腰,痛苦地呻吟着,全身冒汗。
旁边站立的婢女,看着霓可被人欺负、痛苦难当的模样,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而紧闭双眼准备挨打的真儿,听到霓可喊疼,怯怯地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脸颊完好无损,接着,看见霓可被制服的奇怪姿势,随即放松下来,感激地看着杨娃娃,心里想着:她好厉害呀!。
杨娃娃撤下七分力道,却保持着反剪霓可的姿势;她冷着脸容,肃然道,“我知道你今天来我这儿的目的,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想跟你争什么,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不过,我要告诉你,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听明白了吗?”
霓可使劲地点点头。倒是不怎么疼了,可保持这姿势,确实有点难过。
“顺便给你两个教训,你可要听好了!第一,不要在我面前随便打人,也最好不要随便打人,因为你没有这个权利。第二,你想找我聊天,我非常欢迎,但是,你最好不要不请自来,也不要一点礼貌都不懂,还没得到主人的允许,自己就闯进来!”
“我记住了!”霓可皱着眉头,娇柔地应下,朝着地面的明眸却射出一道怨恨的光芒。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不胜娇弱的娇嗲样子让人毛骨悚然。杨娃娃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哗啦啦地掉一地,这种外似柔弱、恃宠而骄的女人,当真要给她一点教训!
而站在帐外的禺疆,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杨娃娃沉肃的话。
我不想跟你争什么,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永远不会是你的!
他脸上的赞许之色,冷冷地刹然而收:而你,从现在到老死,都是我的,跑也跑不掉!
当天晚上,他让人召唤霓可到帐。霓可心花怒放,沐浴熏香、梳妆打扮,忙碌了好一阵子才姗姗来迟,弱柳般盈盈走向心中爱慕的男人!
禺疆定睛看她:紫红色绣裙裹住妖细的腰肢,杏眼黛眉层染风情,唇红齿白尽显风娆……霓可,也算是一个标致、风骚的女子,只不过——不及某人。这是第一次,他正眼审视霓可,亦是因为某人。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正视过女人!
霓可小心翼翼地觑着他,见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却是敛紧眉锋,冷冷的眼色,心中忐忑不安,娇声道,“酋长——”
他微微一牵唇角,寒气逼人的目光凝落在她的脸上,“下午,你去哪里了?”
霓可终于明白,原来是为这事,略略定神,婉转道,“霓可觉得杨深雪的舞蹈很是奇特,所以下午去她寝帐向她请教了,酋长不同意霓可跟她见面吗?那霓可以后就不去找她了!”
禺疆的脸色渐渐地转而铁青:这个女人,一直在撒谎,实在厌恶之极,“我告诉你,你不要再去惹她。你应该明白,你自己有多少份量!”
霓可陡然惊悚,杏眼的底色慌乱一片,急急道,“酋长,霓可从来就没想过自己,霓可只是想着如何更好地服侍酋长——”
他重重地冷哼一声,目光如炬,逼得她不敢抬头,“今天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你给我滚得远远的,不然,你的家人和族人,将会因为你而受到牵连,明白了吗?”
见她猛然抬头、惊愕地瞪圆了杏眼,泪光闪烁、楚楚可怜的样子,他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加重了语气,冷酷道,“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去惹她!你觉得你是一只会咬人的猫,但是,我告诉你,她是一只会吃人的母老虎!你不想被她吃了,就尽管去惹她吧!”
霓可愣在当地,美丽的脸蛋上凄惶无色,恍恍惚惚的,怎么也想不明白,酋长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帮杨深雪!
可是,他在说到杨深雪的时候,眼睛里浸满了飞扬的神采,以及愉悦的赞许之色,脸上的表情——就像面对着一头野兽,他的脸颊上分明地刻画着兴致勃勃的征服本色。
霓可笑了:一个男人想要征服一个女人,那很有趣,也很短暂!
报仇,胁迫(1)?
报仇,胁迫(1)
第三天早上,杨娃娃觉得无所事事,打算到处走动一下,顺便察看环境,为逃跑做准备。她委婉地向真儿说,待在寝帐里闷得慌,想出去走走。真儿一脸甜笑,说没问题,可以给她带路。
既然禺疆那个混蛋没有约束她的行动,她为什么不好好利用机会,尽快熟悉周围的环境呢?于是,简单收拾一下,携着真儿步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
朝阳已经升得老高,辽阔的草原上万丈光芒,星星点点的,仿佛铺着一层金光闪闪的碎金子,耀眼炫目。空气中弥漫着露水和青草的草香,清新迷人,置身其间,油然而生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会儿还有点凉意,杨娃娃披着一件烟色绣花锦缎披风,晃晃悠悠的,走过一个又一个毡帐,真儿不停地给她介绍这是议事大帐,这是谁谁家的,这是约拿的营帐,这是马厩,这是霓可的寝帐,这是塞南的营帐……碰到熟人,真儿也会简单介绍一下,而她只是浅笑,轻轻地点点头。
她暗暗记下一些重要的地理位置和交通要道,四处张望,最大限度地熟悉地形和环境……阔天他们到底是死是活,夏心呢?那个混蛋应该不会杀他们的,没有这个必要,而且,他们死了,对于她,他就没有任何威胁的筹码了。精明如他,怎会如此愚蠢?这么想着,她坚定地认为阔天四人和夏心还活着,最关键的是要设法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
不远处,绿油油的草地上,肥膘的骏马低着头儿,卷噬着青翠的嫩草,发出低沉温顺的嘶鸣。白色的,黑色的,青色的,棕色的,毛色纯净的,杂毛的,应有尽有,煞是漂亮、壮观!
乍然看见上千头的骏马,杨娃娃的眼睛闪闪发亮,嘴角噙了一圈欣喜的笑纹,“好多马啊!”
“这里是马场,专门有人喂养这些马的。”真儿见她蹙着眉、迷惑不解的表情,继续解释道,“这些马跟普通的马不一样,是战马,准备上战场杀敌的!”
她点点头,寻思着:逃跑计划中一个关键的因素:必须偷到马匹。嗯,今天晚上有事做了——熟悉马场,选择骏马!
她的视线转向另一边——猝然间,她看见从马营里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衣服破损、凌乱,右臂暴露在外,裙子已被撕烂,露出洁白如玉的大腿。她护住胸口被扯烂的衣服,发疯一般地狂奔,乱冲乱撞,慌张地回过头,发现淫邪的追逐者就在身后,一慌神,狗吃屎一样,扑倒在地。
杨娃娃心里大震,是夏心!
两个矮胖的男子生硬地把她扯起来,架着她,嘻嘻哈哈地往马营走去。
她快速走上前,火爆地叱喝,“站住!”
乍一听到娇气的叱喝声,两个矮胖男子身子一僵,缓慢地转过身来,张眼看到一个绝美的年轻女子,顿时魂飞魄散,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其中年纪稍小的男子,目露淫光,脸上堆满了淫荡的笑容,“正好,老子正愁着找不到娘们,你倒自动送上门了!”
“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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