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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王爷作者:诗花罗梵-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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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温暖包裹的物事感到些许失落;然而我还未来得及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震惊,便看到薛云撑着身子仰过头去,缓缓将我的物事含入了体内。
  
  当隔着阴阳的两具躯体终于结合时,我察觉到他以一种近乎于欣慰的复杂情绪叹了口气,倚靠在我的肩头,也不知是不是在拿那脑后的阳眼窥我。“怕么?”他说着微微抬了抬腰,在那违背我意志的物事上缓缓起落,长辈般轻拍我的脊背,又细致地吻过我的面颊和耳廓,好似在极力地为我消除与僵尸云雨的恐慌。
  
  我几乎是呜咽了一声,才缓慢地伸出手来抱住他的腰身,挺动着与他相契。他悟错了我的反应,并不知道这战栗并非是因为惧怕,而是无法承受的快感。我早已是喝过洋墨水、晓得新风尚的学生,骨子里并没有国人普遍的愚讷与守旧,尽管不喜风花雪月、放浪形骸之事,却也并不会因失贞而苦痛些甚么,只隐隐觉得荒唐。
  
  我曾想像宋志良一样娶个门当户对的淑女为妻,相敬如宾地度过此生;而今,这个奢望已是被僵尸王爷打破了。悲哀的是,我竟不觉得后悔,也不觉得身上之人的作为有多么恶劣。
  
  无法将自己罔顾意愿的身体拖出欲望的漩涡,加之还需要僵尸王爷的更多信任,把那生死未卜的同学带到他待产的夫人面前,我不再犹豫,主动地上前吻住他。他微微一愣,不再被尸气所环绕的身子与我一样灼烧起来,将窗外阴凉的山间蒸腾出薄薄的雾气。私密的部位紧紧地结合着,我揽着他腰身的手渐渐上滑,停落在了肩头。
  
  他并不单薄,掌心下的胸膛颇有些结实的厚度;然而不知是不是千余年未曾沐浴过日光的缘故,触目尽是一片苍白可怜,双腿与臂膀也显得有些萎弱。我能想象出他在还未脱去水分与颜色的千年前是何般倜傥的模样,却想象不出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王爷为何愿意承欢在我的身前;若是只用怪癖来解释的话,我未免也太幸运了一些。
  
  埋在他体内的物事已快要临近爆发的边缘,持续吞吐的肉壁在微微收缩,压榨着我残余的意念,而他的面上除却欣慰的满足,并无一丝欲望的痕迹。当我终于在浑浊的喘息中释放出来时,才隐约发觉——
  
  僵尸是没有触感的,也是没有欲望的。    
                

☆、薛灵王

  ……
  
  我终是不明白僵尸王爷的意图。“这里……”泄身之后的我感到阵阵茫然与无措,仍环抱在薛云腰间的手臂也不知收往何处,只得盯着他微启的淡色嘴唇。他抚摸着我布满薄汗的身躯,手指轻点在我颈间微小的破口上,凝眉道,“他咬了你?”
  
  我一愣,下意识低头看去,竟发现有点点气味怪异的黑液从脖颈处溢了出来,滴落到我的前胸和腰腹,在身上蜿蜒成了破碎的图腾。
  
  想起前不久那举止疯癫的白师爷,脖颈间的伤忽然疼痒起来,我顾不得还与薛云交合在一起的姿势,抬手便要去抓;薛云神色一凛,忙制住我意图作祟的手,俯身对着它看了许久,始终朦胧昏然的睡凤眼凝出些许异色,以指擦拭后便将凉凉的嘴唇凑了上去,吮起那已然溃烂的伤处来。
  
  我这才堪堪反应过来——这脖颈上的伤既是能被僵尸王爷的阴眼所瞧见,便定然是阴间的物事。躯体不灭的白师爷,是在我身上咬出了一个阴间的缺口。
  
  无法集中意念来思索,古怪的黑液在身上流淌的感觉十分难受,每一滴都似白师爷的舌头般猖狂地勾勒着我的皮肤,瞬间将缠绵的余韵带离躯体。溃烂的伤处已在薛云的吮吸下愈合起来,他吐出口中黑红模糊的物事,看着它们在冥灵的地间化作青烟,眉头紧紧地拧着,抬手想要将我身子上的图腾擦拭干净;然而黑液的河流遇到他的手,便长出眼睛般纷纷绕离,我甚至能听到宛如黄泉的笑声。
  
  “这究竟是甚么……”我期期艾艾地指着这些触目惊心的物事问道。虽然身体的疼痒还尚可以忍受,可看到薛云眼里那一瞬间的痛苦,我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直觉这会是件险事。
  
  他静静地打量着那些流过我全身的黑液,再一次俯下身来,开始用凉滑的舌尖驱赶那些深入我肌骨的墨色;黑液的河流逃得过薛云的双手,却逃不过他的唇舌,都尖叫着化作了青烟,满室黑液的异味也渐渐被馥郁的香气所取代。
  
  也不知是古时为尸身防腐的香料,还是他生来便具有的味道,我嗅得安心,不再疼痒的躯体自然而然地朝他靠近,莫名的悸动与情愫也缓缓在心头漾了出来,沉默着看他在身前动作,许久不曾出声。
  
  黑液蒸腾的地方皆被僵尸王爷细心擦拭过了;另一种微热的痒也沿着干涸的痕迹滋生。当下腹也被湿腻的触感与轻轻的呵气所包围时,我分明感到有线状的热感沿着脊背攀爬了上去,鲁莽地驱逐了那一点抗拒。酥软的身躯终于拒绝再听从我的命令,在薛云有意无意的挑逗下作出了诚实的反应,腹下那物也巍巍地立了起来。
  
  ……
  
  可悲,实在是可悲。
  
  天下如此之乱、百姓皆在受难的时期,我不去尽到进步青年或谏或檄的责任,却在一个与世隔绝的阴森山村中、雾气缭绕的僵尸王邸里,与善恶难辨的诡物缠绵风流。我不知道自己逃离的决心还是否坚稳,也不知道第二日醒来的自己是否还是活生生的模样,然而只要不去想,此时的我竟觉得有些幸福。
  
  僵尸王爷轻易地窥见了这些将我淹没的复杂情绪,并不劝诱,也没有安慰些甚么,只扭动着腰臀将我吞入得更深,将方从疼痒中解脱的我再次拉进欲望的漩涡。初经人事的青年,自是敌不过千年僵尸的手段,我很快便忘却了所有,将眼前这具苍白柔软的身躯推倒在身下,莽撞地律动起来……
  
  情浓时他看上去也很是欢愉,只是身下软垂着的男物始终没有半分动静,好似在嘲笑他僵尸的身份。
  
  “毅鸣。”他将高。潮后疲倦的我揽进怀里,低柔的嗓音已变得有些沙哑,仍像长者一样轻抚我的脑袋,时而安慰般亲吻我的鬓角。“你终究还是要离我而去的。”他说着,竟自眼角流下一滴泪来,“待到那时,我又要等多久……”
  
  蓦地,我抬起身来看他。
  
  滑落到颊边的液滴映着那粒凝满哀愁的泪痣,他虽然看不见我,却能精准地感受到我所在的位置,五指轻缓地梳理着我的短发,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若有所思的目光。“王爷,千余年前学生可见过你?”白师爷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回荡在我耳边,一个古怪的念头猛然从心头升起,我与他相握的手颤了一下,缓声问道。
  
  薛云听罢微微一愣,许久才低笑道:“这叫甚么话。”却是不置可否。
  
  ……
  
  ……
  
  食人村的夜晚到来了。
  
  当甜甜的熏香从王邸的长廊漫入小屋时,我睁开了双眼。这几日山中寒凉,薛云自知过低的体温会令我不舒服,便不再每晚坚持与我宿在一起,回到他王爷的主卧睡下了。此时他与他的侍女应是都还未起身,正好便宜了我的行事。
  
  我提着灯走在幽暗寂静的长廊中,凭着记忆找寻上一次邂逅的黑屋。不死之身的白师爷那日絮叨了颇久,我知道灵媒古镜是件相当重要的物事,于是便想着要再见它一面。虽然薛云并没有代我去救宋志良的意思,可我却也不想将它偷出去带给白师爷;这两人之间有个巨大的谜团尚未解开,我连双方的善恶都辨不甚清楚,又怎能唐突行事。
  
  白师爷是个怪物;僵尸王爷善恶难辨,他亦然。兴许仔细地观察一下那面召唤出通天仙者的古镜,能得到些许线索也说不定。
  
  窗外缓缓吹过的夜风夹杂着几声如泣如诉的呜咽,那是香魂坡下眠着的僵尸美人。我轻飘飘地踩在轮廓模糊的阴间路上,一双阳间的眼睛甚至能透过墙壁看到远处山林中飘荡的僵尸,因为早已习惯,倒也不再觉得它们的样子可怕了。
  
  自从僵尸王爷不再夜游之后,食人村并没有比以往热闹半分,好似有甚么正在暗地悄然蓄积,头顶的满月也被浓厚的乌云包围起来,先知般审视着这座山村。身为不属于这里的外人,我本应对无法预知的命运惧怕才是,可此时我却如同出家的僧人,只差拿起木鱼来敲一敲。
  
  推开黑屋的门时,我又听到了窸窣的响动。青灰脑袋在不远处的帘边若隐若现,化作半边朽骨的手臂流露出些许怆然,竟是被薛云惩处过的僵尸美人。她似是想要唤我,却又像在惧怕着薛云那日的威胁,踯躅在那里不敢上前,终是渐渐隐去了。
  
  我轻声叹气,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黑屋中还是混沌一片,不似阴间也不似阳间,许多模糊的虚影拼凑在一起,在阴灯的照耀下幽然发亮。我很轻易地摸索到了灵媒古镜的位置,并没有去在意身后暗窗的响动;当我将蒙着它的绸布一把扯下,露出浑圆光滑的镜面上,窗外笼罩着血色的满月恰好倒映在它的正中间。
  
  “咿!”
  
  原本隐去的僵尸美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见我的手指已然触上那明亮的镜面,便厉声尖叫着扑了过来。
  
  我眼睁睁看着那具枯朽的尸身穿过我的身体,扑向黑屋的角落,从森森的白骨与尸皮中生出新鲜的血肉来;当她踉跄着直起身,回过头来看我时,已然是玲珑的少女模样。
  
  周遭的景色倏然起了变化,混沌未分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变得清晰亮堂起来,映照出黑屋内辉煌的摆设,连同那些锦衣华服的侍人。侍人们面面相觑,似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和那面恢复崭新的灵媒古镜,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我茫然地站在古镜面前,任由那已经褪去僵尸死态的侍女打量着我,半晌收回目光,笑吟吟地对身后道:“千岁,仙子来了!”
  
  她的话语有很重的口音,不同于今日的官话与方言,听上去着实有些晦涩;我好容易悟出了她的意思,转过身去看到倚靠在虎皮榻上的男人时,便彻彻底底地呆立在了原地。
  
  “……白师爷。”眼角有泪痣的俊美男人端着酒,薄而坚韧的软甲还披在身上,修长的身姿隐约透出几分傲然。他用与侍者们同样的惊异眼神看了我许久,蹙着眉对身边鬼魅般的人道,“这便是你为本王召唤出来的……通天仙者?”
  
  传闻中还未化作活僵的豫西王爷,骁勇善战的美公子,千余年前的薛云——
  
  薛灵王。  
                  

☆、10·尘归尘

  ……
  
  我平静地朝身后看去时,灵媒古镜中笼罩着血色的满月已经消失了。
  
  一身儒装的白师爷低眉顺眼地站在薛灵王身边,妖异的模样与千年后相差无几,只略略扫了我一眼便将目光挪开,恭敬地对他道:“回千岁,正是如此。”薛灵王听罢沉默了半晌,慢慢饮下手中的酒,唇边隐约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似乎对我这来历不明的仙子很是满意。
  
  脚下的地砖冰凉而真实,熟悉又陌生的触感使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是来到了千余年前的古城中,僵尸王爷生前的王邸里。不同于阴间的寒冥,这里的每个人都散发着活人的温度,呼出的气息也与我同样灼热,包括那将我从千年后召唤到此地的白师爷。
  
  稀奇古怪的事经历了如此之多,我早就丧失了感到惊讶的能力;先前的预感已噩梦般成真。此时的薛云并不认识我,不认识这个千年后为之怅然的爱人,却对身边明明应是视之死敌的白师爷信任如斯。而作为侍女的僵尸美人也仿佛被薛灵王所喜爱,白藕般的手臂没有任何残损,盈盈笑着看她的主子。
  
  这般祥和的现状,怕是即将因为我的到来而改变了。
  
  薛灵王饮尽了酒,便迈着方正的步子朝我走来,倜傥的身姿令不少小婢的面容泛起了桃花,却不曾多看她们一眼,径直抱起拳半跪到我面前来,以近乎于虔诚的语调乞求道:“仙子,无礼小王贸然将你从天宫请下,委实是罪事一桩;然而仙子你既是来了,便不如在这久违的人间多逗留几日,略施法术为门徒做些善事,赠予小王永生之力如何?”
  
  千年前的语言终究和如今不大一样,薛灵王的声音又比僵尸王爷的低柔多了几分醇厚,仙子的称呼也令我不由得深皱起眉,好半晌才将这些晦涩难懂的语句在脑海中理清,打心底叹了口气。此时的薛云果然是那传说中的贪生王爷,满心都是对长寿的狂热追求,根本不曾爱上任何人。这样一个虔诚的仙者门徒竟会对一介凡夫俗子情根深种,我究竟何德何能……
  
  见我始终一言不发,薛灵王的神色隐隐有了异样,将困惑的目光投向身后从容站着的白师爷,便见他施施然朝自己走来,望着我们噗嗤笑道:“千岁,仙子方从古镜中出来,许是被吓着了;不如陪他在这久违的人间戏玩几日,再来请求施舍。”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的我颇有些啼笑皆非;然而薛灵王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他打量着我,眼底有了些不明的情绪,而我在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望着他艰难地开口道:“薛云……”
  
  这话一出,薛灵王眼底的些许怀疑便彻底散去了。白师爷眉毛一挑,身边化作侍女的僵尸美人惊叫道:“果然是通天仙者,连千岁的名讳都知晓!”她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敬意,仿佛对我这个神通广大的仙子很是好奇。
  
  一向敬慕鬼神的薛灵王似乎全然信了;也不再去想身边的亲密友人有甚么阴谋。他直起身来,眼神恢复了原先的虔诚,见我没有流露出抗拒的情绪,便试探着执起我的手,膜拜般合拢在自己的掌心之中。宽厚柔软的触感很是令我恍惚了半晌。这般性情的他与千年后的薛云,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阿香,你且带仙子去歇下。”薛灵王自觉膜拜够了,便不舍地放开我的手,转而对身后的侍女吩咐道,“教奴婢们好吃好玩地伺候着。若仙子不合心,本王定摘了你这项上脑袋。”
  
  侍女窃笑两声,似乎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我尚来不及开腔,便被那些衣着奇异的侍人们簇拥着出了门,好吃好玩地伺候去了。
  
  说是请,也与强迫无甚差异。
  
  ……
  
  富丽堂皇的灵王府,千余年来从未起过变化,所有的摆设都为我所熟悉,连同那长长的走廊与幕客居住的精致小阁;然而不同之处还是有的。我打开窗,青灰的围墙外不再是阴凄凄的破旧山村,而是一座繁华的古城,缓缓吹拂在面颊的微风也失了铁锈般的腥气,蕴含着蓬勃的生气。
  
  薛灵王的百姓虽生在乱世,日子却过得很是安逸和乐,市井间的买卖吆喝颇有些悠然之意,听在我耳里有种恍如隔世的安宁。
  
  然而习惯了阴间的寒凉与虚无,阳间的热闹于寥落的我来说只能是陌生的。这里的夜晚不再有惨白的满月了;朔月之时的僵尸王爷也不会变身,教我用爱人的抚摸去将他还原。我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些甚么,只能倚在千年后与薛云缠绵相卧的小屋里,静静地思索着日后的计策。
  
  灵王府的侍人依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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