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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的新娘-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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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帝便是一愣,而后冷笑了下,“朕没有情。”

******

此后,焕帝便极少再往夏至倾的采月阁去了,为了分散注意力,又纳了几位新人进宫,夜夜同欢。

却依旧是惆怅。

夏至倾当年在安城的样子,在焕王府时的样子,在金阁寺时的样子,在这皇宫里的样子,时不时便涌现在焕帝的眼前,令他觉得自己真是有些疯魔了。

“朕没有情。”焕帝不断这样对自己说道。

春天一暖,战事热烈时,焕帝便出了宫,带着几队侍卫,往前线去了。

而身在安国的耶龙亿,也终是忍耐不住每日等待战报的滋味,将朝中事务托给耶龙诚,自己带着亲兵,一路也往前线去了。

☆、147人间最苦,莫过相思

夏至倾得知焕帝出了宫,也终是从采月阁里出去透透气,春天来了,御花园里的花都开了,空气清新的仿佛闻得见清甜之气。

“凝慈宫前的桃花应该快开了罢。”夏至倾眯着眼,抬头望向胜京的方向,在心里暗问道。

御花园里也有出来透气的妃子,见了夏至倾如同见了瘟疫一般,远远地躲了,对着夏至倾低声私语,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夏至倾也不放在心上,自她入了采月阁,常常整日整日无言,时光漫长的好似没有尽头,她都快忘记如何说话了。

焕皇后得知夏至倾在御花园,左右无事,也便来到御花园,远远见了夏至倾,便道:“妹妹今天好兴致啊。”

夏至倾微微一笑,“花开如此好,莫要辜负了春光啊。”

“皇上有命,不许别人去打扰你,不然本宫早就去采月阁看你,与你说说话也好,不然怪闷的。”焕皇后拉起夏至倾的手,与她一道儿往凉亭了去了,“春天风大,我们去凉亭坐罢,莫要受了风寒。”

“不知前方战事如何了?”走着,夏至倾轻声问道。

焕皇后一愣,笑道:“听闻我军节节胜利,渤国诸多城池已经失守了。”

“男人的天下真叫人不懂,好好的日子,非要那般血腥地过。”夏至倾叹了声,想到耶龙亿因自己如今又陷入战事里,她的心总是揪得很紧。

“谁说不是呢?但皇上自有他的筹谋,又岂是我等能劝得住呢?”焕皇后柔声说道,语气甚是无奈。对于焕帝来说,她的话毫无分量,“我倒是羡慕妹妹,耶龙大王对你真是情深意重。”

“我如今倒宁愿他对我没有那般用情,因我而被人要挟,毁了一世英名,我也便是罪人了。”夏至倾坦白自己的忧虑。

焕皇后听了,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便轻声笑笑。

进了凉亭,宫女们由风口处拉起幔帐,挡住来风,又端了上好的茶与点心来,与焕皇后与夏至倾品尝。

坐了会儿,夏至倾便觉无聊,她的兴致落落的,她在采月阁里已经住了四个月了,勋儿与泽儿又长大了许多了罢,耶龙亿如今可还好吗?焕帝究竟何时会放了自己?……一想到这些,夏至倾便是满心的烦忧。

“不知这仗打到何时是个尽头……”夏至倾望着前方,自言自语道。

只有战争结束了,她才能回到耶龙亿的身边罢!

“谁知晓呢?许是很快便结束,许要三年五载也不定,从来战争都是没有定数的。”焕皇后也是惆怅的,战争耗费最为耗费国力,搞的怨声载道,便是赢了又如何。

听到三年五载这个词,夏至倾只觉得浑身都冷了起来,她实在无法等那么久,她觉得自己再等下去,简直快要疯了。

“这许多日子来,夜里都无法安睡,我想服用些安睡利眠的药,医术我也略懂,便不必劳烦宫中御医了,待我写了方子,让御医按照方子将药煎了便可,不知皇后可答应吗?”夏至倾问道。

焕皇后听了,叹了口气,“当然可以,也真是委屈了妹妹,只盼着战争快些结束,也好让你与大王早日相聚。”

夏至倾听了,淡淡一笑,那笑却是忧戚的神色。

“皇后,您爱焕帝吗?”夏至倾又问了这个问题。

焕皇后一愣,面上呈现出复杂的表情,良久,才缓缓道出了一个字:“爱。”

也只能说爱了,不然怎样呢?她十六岁便嫁给当时还是王爷的焕帝,从此焕帝便是她的夫,她的君,她遵守纲常,眼看着他纳了一个又一个的新宠进王府,却也依然要表现得大度,时时还要吩咐膳房为王府做些大补的膳食,以免王爷寻欢在新欢旧爱间伤了身子。

爱,究竟是何样的,焕皇后从未见过。或许这便是她的命运吧,不是每个人都有幸在有生之年遇见真爱。

这一点,夏至倾是幸运的。

夏至倾听了,也只笑笑,“皇后心中有爱,自然能体会到我此刻的心情……”又呆了呆道:“不说也罢,待我写了药方,叫宫女送去御药房,我也累了,便回去歇了。”

言毕,夏至倾起身,对焕皇后微微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焕皇后看着夏至倾越发消瘦的背影,也只能长长叹口气,“为君消得人憔悴,人间最苦,莫过相思。”

*****

且说焕帝与耶龙亿,都去往前线,因两军是两处向渤国京城进攻,故而,他们并未见面。

因为安国与郑国联手,渤国本就兵力弱,此番更是节节败退,大军步步压进,城池一个接一个被攻破,眼看着再有不多时日,便可攻入京城。

一旦打入皇宫,活捉渤国国王,渤国也便宣告灭亡了。

耶龙亿与科科葛碰面后,二人便在行军大帐里商讨战事,有了耶龙亿的战术之谋,安国大军更如虎添翼,渤国的军队简直不堪一击,短短几日,竟连破两城。

消息传到焕帝处,焕帝开怀不已,眼看着渤国便可灭,他郑国的版图便又扩大了一些。

而耶龙亿处,也收到消息,焕帝同样出现在前方大营里,只等着与安国大军会和后,一道攻打渤国京城。

遣去来使,耶龙亿与科科葛道:“想不到焕帝也在前方。”

“他那般野心勃勃,自然是希望亲眼得见攻下渤国,渤国灭后,只怕他下一个目标便是我们安国罢。”科科葛沉声道。

耶龙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科科葛,你猜焕帝会将王后藏于何处?”过了会儿,耶龙亿缓缓问道。

科科葛略一沉思,道:“若属下估计得不错,像焕帝那般谨慎之人,只有将王后藏于他的近处,他才会放下心来,现下王后应该是在京都,只不知会不会在宫中?”

耶龙亿听了,赞同地点点头,“与我想得一致,正想着派人前去刺探一番,此时焕帝不再京都,正是好时机。”

“大王的意思?”科科葛不知耶龙亿向派谁人去。

“我想亲自前去,”耶龙亿看着科科葛,“现下郑国大军多在前线,宫中守卫定是松懈,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确定王后真的在宫中。”

“此举太过冒险,大王再怎么也是一国之君,若此去郑国宫中失败,天下人便会尽知,于龙颜有损,于安国国体有损,不如便让属下代劳,属下定全力将王后营救出来。”科科葛道。

耶龙亿静静沉思了片刻,科科葛说的不无道理,他救倾儿的心再急切,也还要顾忌着国体的体面。

“也罢,你便带十余亲兵,分散开,连夜往京都去,王后的堂妹至善嫁与京都锦绣丝绸庄的公子,你可先去她处打探消息,得知确切消息后再去营救。”耶龙亿吩咐道。

忽而从大王口中得知至善已经嫁人的消息,科科葛愣了愣,而后忙应了声:“是。”

因事情刻不容缓,当夜,科科葛便带着十二亲兵往郑国京都马不停蹄而去。

再说郑国皇宫内,夏至倾写的安神药方被递到御药房,那些人自然不敢盲目抓药,即便验过方子,真是安睡利眠的方子,也不敢私自便用了药,只怕这中间出了差池,自己担当不起。

“只说这人是皇上亲自囚禁起来的,却到底是何人呢?”

御医们看着方子,窃窃私语,最后还是将方子递给了御医总管夏济孝的手中。

夏济孝看那方子,一眼便知写出方子的人,是夏家的人,那药方里多了一味七息,只有夏家的安睡利眠药里会有这味药。

如此说来,倾儿竟在宫中。

当初耶龙亿对夏夫人说倾儿与焕皇后一道回了京都的宫中,不过是宽慰夏夫人的托辞,不想还正应了他的话。

那夏夫人与夏济仁也并未多想,他们到底是平常百姓,远离京都,又从未参与权谋之事,故而也并未多想。

夏济孝却不同,他常年在宫中,玩的便是心机筹谋,倾儿是安国王后,却在郑国皇宫里住着,而如今,安国与郑国正联手攻打渤国……这样一想,夏济孝便对前因后果便一下子了然了。

他不动声色地命人按方子将药熬了,送去,只当自己并不知被囚之人是倾儿。至于后事如何,他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罢。

夏至倾得了药,却也并未喝下去,趁着宫女不见,悉数倒掉了。

她不知二叔见了方子没有,焕帝知道她与夏济孝的关系,防的很严,若不是此番焕帝出宫,自己想了这个办法,怕是永远也联系不上二叔罢。

若是能得到二叔出入宫门的腰牌,逃离皇宫,是不是就变得而很容易了?

但也不一定,再怎么说,如今是两国之间的政事,二叔会如何选择,还真不好说呢!

整个晚上,夏至倾便是在这种种猜想之中度过,又是一夜未眠。

直到第二日清晨时,才实在是忍不住困顿,昏昏睡了过去。

待醒来,已经是晌午时候了,宫女们依旧谨慎地在门外守着,一切都未变,夏至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办法竟是行不通的,要么是二叔并未看见她写的方子,要么是二叔压根不会帮自己。

唉。夏至倾叹了口气,复又陷入茫茫的绝望之中。

☆、148你要带我去哪儿?

科科葛一行几乎马不停蹄地赶往京都,出了歇息马匹,简单进食,几乎全奔跑在路上了。

一直到了京都,才与十二亲兵分头找客栈安歇了一晚。

第二日,科科葛便跟客栈老板打听了锦绣丝绸庄的府邸所在,而后便循着路去了。

待家丁开了门,科科葛便说是至善家的远房亲戚,因来京都,特意来拜访。

家丁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科科葛,见他人高马大的一脸的严肃,心里不由暗道:“少奶奶家竟还有这般亲戚,看着真是可怖。”

家丁一路往内院里去了,科科葛便等在前院,直到至善出来,他才转身看去。

许久不见,至善变了,那个欢快的小丫头变成一脸郁郁的妇人,明明还那么小的年纪,脸上却再不见明媚的颜色。

至善见了科科葛,只疑心自己花了眼,一步步走近,心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科科葛便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一直走到近处,科科葛还在,至善这才自嘲地笑了笑,忍住自己想要投进科科葛怀里的冲动,道:“喜鹊不曾叫,贵客倒是临门了。”

科科葛曾那样狠狠滴拒绝过她,是至善心上永远的痛,一直一直,她都未曾忘记过科科葛,原以为找个人嫁了,便会慢慢忘却前尘,却不料,越想忘,越忘不掉。

科科葛沉眸盯着至善,她整张脸都写着不幸福,这景象令他不悦,他以为她还是那个快乐的小女孩。

“能不能寻个说话方便的地方?”科科葛沉声问道。

“我身为人妇,不好与你独处,有何事便在这里说罢,反正也无人会听见。”至善冷冷道。

科科葛听了,也只好随至善的意,也不拐弯抹角,便低声问道:“你可知王后是否在宫中?”

有那么一瞬,至善想,会不会是科科葛后悔了,来找自己跟他私奔?但听到他询问的又是堂姐夏至倾,心里不由得狠狠痛了下。

至善摇了摇头,淡淡道:“宫中的事,我又岂会知晓。”

见至善如此漫不经心,科科葛不禁急切起来,“此事事关重大,姑娘可否与令尊口中探听一二?”

至善瞪大眼睛看着科科葛,努力克制眼睛里涌出来的潮气,“为何你从来未曾这般关心过我,这许久未见,你都不曾问我过得好不好。”

科科葛一愣,而后沉声问道:“你过得好吗?”

“当,然,很,好。”至善看着科科葛,一字一字慢慢答道。

科科葛看着至善,她说她很好,但她整个人眼神整个人都在告诉他,她过得不好。

但不好又能如何,他帮不了她,故而他也便假装不知至善在说谎,点点头道:“好就好,关于王后的事……”

“你走罢,别再来找我了。”至善叹了口气,打断科科葛。

至善说完,便转身往内院去了。科科葛跟上去,抓住至善的胳膊,“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这很重要。”

至善回头看着科科葛,狠心道:“放开。”

科科葛起初不放,与至善对视了一会儿,读到至善眼中绝望的恨意,便木然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至善绝然离去。

*******

至善却一面走一面在心里暗自寻思,堂姐到底发生了何事?几个月前,她还收到堂姐的书信,询问她的近况,彼时堂姐还在康平城省亲,若不是自己的丈夫不许她出远门,自己便真的会去康平城与堂姐见面的罢。

怎么如今,科科葛却千里迢迢到京都寻找堂姐呢?

若真是堂姐出了事,自己又岂会袖手旁观呢?至善一路想着,心下便焦急了起来,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不然寻个时间回娘家一趟,找爹爹问问也好。

直到见不到至善的身影,科科葛才转身离开。

出了府门,科科葛却一筹莫展,至善是唯一可能探听到宫中情况的人,不管如何,自己还是要来求她,但现下她对自己有着敌对情绪,便等着她平静一会儿后,再来罢。

于是科科葛并未走远,在至善居住的府邸外不远处,寻个僻静的地角,静静坐着。

大约过了几柱香的功夫,科科葛复又去敲门,这一次却是过了许久才有人应门。

依旧是那位家丁,见了科科葛明显楞了一下。

得知科科葛仍旧要见自家的少奶奶,家丁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表情,“少奶奶现在没空,你改日再来罢。”

科科葛站着未动,“那我便在此等着,等你家少奶奶有空。”

家丁见了,转了转眼珠,便往后院去了。

一会儿的功夫,便从内院出来一个气势汹汹的男子,见了科科葛明显楞了一下,回头问家丁道:“便是他吗?”

家丁忙点头应了声“是”。

那男人打量了一下科科葛,气势陡然弱了下去,若真动起手来,他自认不是科科葛的对手。

这男人便是至善的夫君,绸缎庄的少主高岭,当初与至善成亲之时,他对至善是一百个喜欢,却不料他的喜欢并未换得至善同样的喜欢,他便渐渐失了衡,最初与至善同房之时,他还顾忌着至善,而后来便是将自己得不到至善的爱的愤怒转变成行动上的暴力,不管至善如何不愿,他也要与至善同房。

今日,那多事的家丁,因见了科科葛拉住自家少奶奶的胳膊,远远见二人神色有异,便觉得自己向少主讨巧的时候到了。

科科葛前脚刚走,这家丁便直奔丝绸庄而去,将刚刚科科葛与至善见面的情形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高岭听了,怒火升腾,光天化日,竟然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这是当自己死了吗?高岭片刻没耽搁,便直奔回府,找至善算账了。

高岭追问科科葛的身份,至善冷冷地不说,气恼的高岭抬手便是一个巴掌落在至善的脸上,而后,成亲后从至善这里遭受到的冷漠便一股脑地涌上高岭的心头,竟是又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落在至善身上。

直到家丁又来报,先前找少奶奶的那个男人又来了。

那高岭一听,便扔下至善,气汹汹地往门外走去,他倒要看看,敢与至善拉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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