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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倾秦王心:疑是故人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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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一早。”
“那明早我去溪里抓鱼,让我娘做鱼给你吃,你不是最爱吃我娘做的鱼吗?”
“嗯,好,明早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去。”
“小政……”
“小猴,别哭……”
两个小男孩哭泣着拥抱在一起。
似有泪顺着我的脸蜿蜒而下,灼疼了我的心。
“小猴。”我轻声唤他。
小猴早已停止了挣骂,定定看我,又似在看着久远的从前,忽然,眼泪就那么大颗大颗地从他眼中掉下来。
“小猴。”心,在看到他的泪后变得更疼。
他象再也支持不住似的,瘫成一堆,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
我一使眼色,郎中令松开了扣住他的手,不过依然保持着高度警惕。
“你的女人受了伤你心疼,说都说不得,你知道我爹娘是怎么死的吗?”他直着脖子冲我大喊,“你知道吗?!”
“那年,你们秦国攻打我们赵国平阳,赵王征兵,本来该是我去,可我爹不忍让我这根独苗上战场,他把我藏起来,替我去服了役,结果,赵军大败,忽括我爹在内的十万赵俘被你下令斩首。”他瞪着我的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
“我娘得了信儿,急火攻心,登时昏死过去,当天夜里就咽了气,她到死也不知道那个把她男人斩首的秦王就是从前一口一个婶子叫着她,吃了无数次她做的鱼的‘乖孩子’小政。”
“你说我娘要是知道她嘴里的‘乖孩子’小政就是斩了她男人的秦王,她是不是死也闭不上眼?”说到这儿,他的嗓子哽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打我娘咽气那一刻起,我就恨你,后来你办的那些事,让我越来越恨你,我想着再见你一面,想当面问问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对我的承诺,然后再杀了你,给我爹我娘还有那些被你杀掉的赵国人,全天下因你而生不如死的人们报仇!”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恨恨地瞪着我,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我早已死过千万次了。
我看着他,只觉无限伤感。
眼前这仇恨罩身的男人曾是我最好的朋友,与我情同手足。而今,却咬牙切齿地痛骂我,恨不能立时将我碎尸万段。
是他错了,还是我错了?
他要为直接或间接死于秦人之手,亦或说死于我手的赵人报仇,他没有错;我为了实现统一六国的宏图霸业而征伐四海,我也没有错,是的,我没错。
我不想向他解释什么,解释他便会懂,便会原谅我吗?
天下真懂我心者有几?
姬梅不懂,他便会懂吗?
所以,我不存奢望,亦不作解。
我沉沉叹息,叹息无法重回的童真岁月,叹息流年中面目全非的彼此,叹息无可挽回的纯真友情,叹息无人可解的壮志雄心。
“小猴,你恨我吧,”我轻叹口气,“是我背弃了当初的承诺,你怎样骂我,我都无话可说,但是我并不后悔我所作的一切,如果一切重来,我还是会作同样的决定!你不是我,若你处在我的位置,也许你会作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我呸!!”小猴狠狠地冲我吐了口唾沫,作势要从地上爬起扑过来,还未及起来,就被郎中令手疾眼快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虽被按住,他却依然不驯地挣动着,勉强抬起头来恨恨望我,口中大骂不住,“赵政,你这天杀的,你不得好死,你这狗杂种,你的心让狗吃了……”
我吩咐侍卫把他的嘴堵上。
小猴怒目视我,口中尤自呜呜不停。
我走近他,蹲下去与他平视,看看掌中的石头,又看看他,“小猴,”我说,“无论你怎样恨我,怎样不原谅我,我都无话可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忘记,也永远不会忘记我们共同度过的那些日子。”
我强抑心中酸楚。
“虽然你恨我,想杀我,虽然,你伤害了我最心爱的女人,但是,我还是原谅你,因为,”我看着他眼中的熊熊怒火,一字一顿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自九岁回到秦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政王子”,我再没真正开心过。“政王子”给予我的是“小政”永远不可能得到的无上荣光和驯顺的臣民,除了我的双亲之外,所有人在我面前皆是谦卑臣仆,再无一人象小猴那样对我平等以待。严格说来,小猴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我深深地怀念“小政”,深深地怀念当我还是“小政”时所有的快乐,那些快乐一去不返,那些快乐,千金不换。
在怀念“小政”的同时,我亦深深地怀念小猴。。
听了我的话,小猴蓦地没了声息,怔怔地盯着我,眼中再度泛上泪光,俄尔,眼泪串串而落。
我看着他,心下戚然,默然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又紧紧地握了握那块石头,然后,重新把它放进荷包里,扎好荷包,轻轻塞进他怀里。
“走吧,”我看着他的眼,“回赵地去吧,忘了秦王赵政,只记得邯郸乡下那个和你一起摸鱼捉虾,一起逛集买糖,看热闹的‘小政’就好,”我缓了缓,接着道,“我也会记得你,记得,你为了我留下的这道疤;记得,你娘做的鱼有多美味;记得,我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些快活日子;记得,我曾有过一个待我情同手足的朋友;记得,他叫‘小猴’”。
小猴的泪越流越凶,他一直看着我,身体剧烈地抖着,我亦哽咽难言。
我们相视良久,最后,我叹了口气,挥手示意郎中令带他出去。
“放他走,不要为难他。”
郎中令领命押着小猴出去。
小猴一直一直看着我,眼中除了先前纯然的恨,似乎还有令我难以置信的不舍,走到门口,就要出离彼此视线的时候,他挣扎着又扭过头来望了我一眼,眼泪从他的眼中大颗涌出。
我以同样复杂的心绪目送着他的离去,脸上有着和他相同的东西热热地蜿蜒而下。
再见了,小猴。
再见!
第54章 第二十八章:天涯故人(1)
姬梅
谁?是谁在叫我?
我身陷一片浓雾之中,不见来路,不见归途。
前方,隐隐现出一座桥,桥的彼端影影绰绰似站着一群人。
“女儿……”
“阿梅……”
“姑姑……”
“殿下……”
我喜出望外。
是父王!母后!丹哥哥!小荻!还有他们,燕宫中曾经服侍过我的宦人和宫女,以及我所有逝去的宗亲故旧。
我激动地向着那座桥奔去,只要过了桥,只要过了桥,我便可以和他们重逢!
我踏上桥板……我已在桥中……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只要再走几步,过了桥,就可以见到久违的亲人们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呼唤。
“烟儿……烟儿……”
那不是我的名字,可为何我竟觉得他是在唤我?
他的声音听上去无奈而忧伤,而我的心在乍听到他的呼唤下,一瞬酸涩难耐,我的脚仿佛生了根般,再也无法移动,哪怕寸许。
是谁?是谁在唤我?
我回头看向来路,来路一片白雾茫茫。
雾气中,隐约现出一双含悲带愁的眼。
赵政?那双眼象极了赵政的,可若是赵政,他又为何唤我“烟儿”?也许它们的主人并不是赵政,也许那人唤的并不是我。
“你是谁?”我向着雾中之眼大声地问。
雾气翻涌,无人回答。
我迟疑地看向前路,又转头看看来路。
“女儿……阿梅……姑姑……”
“烟儿……烟儿……”那呼唤再度响起。
两边的呼唤此起彼伏,不休不止。
一边是我挚爱的亲人,一边是令我莫名心痛的神秘男子,两边的呼唤都令我肝肠寸断,难以取舍。
前进,还是后退?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咬咬牙,忽略身后的呼唤,向着走去,再走几步,只要再往前走几步……
“烟儿!!别走!……别走!!……”
身后的呼唤破空而来,一声声,带着椎心刺骨的痛,直刺我心,我再不能,再无力前行半步。
“你是谁?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转回身向着浓雾大喊,身后再度归于沉寂。
迷雾忽然就在这一霎乍然消散,雾中之眼连同雾中的呼唤也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挣扎了几次,终于缓缓撑开沉重的眼帘。
这是哪?
室内光线昏暗,我迷蒙半晌,方才认清,原来是我在长杨宫的寝居。
晚上了吗?我还没死?
我稍一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是赵政,他把我的手紧紧地握在他手中。
他正靠坐在床沿上,微垂了头打着盹。虽然,室内光线昏暗,但我依然看清了他满脸的憔悴。
这憔悴是因我而生的吗?
心头有暖意悄然升腾。
我想起那天惊心动魂的一幕,不禁庆幸自己的及时回头,不然……我仰望着男人闪烁灯影中英武的脸,不然现在躺在这里就是他,又或许他早已魂归九天。
为何要救他?又为何要替他挡下那致命的刺杀?
不知道,当时情况危急,根本不容我想。
绝不能让他死在我面前!是那电光石火,千钧一发之际,我脑中唯一的念头!
是的,我不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绝不能!
所以,我用尽平生之力推开他;所以,我不去想那一刀之下我焉有命在,我什么都不想,我只是想着不能让他受到伤害,我只是想着要救他!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挡了上去。
我一瞬不瞬地望着赵政,泪湿枕畔。
我竟然为了保护不共戴天的仇人,竟然为了保护他而险些丧命,没有人要求我,没有人强迫我,所有的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
我,何其可笑!
我,何其可悲!
我,何其可耻!
我,何其轻贱!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他的脸。
我闭上眼,将泪水和他的脸一并摒弃于黑暗之中。
黑暗中,现出刺客狰狞扭曲的脸,现出那人手中寒光凛凛的匕首,背上的伤痛,也藉此变得分明而强烈。
痛一波波绵绵袭来,我咬紧牙根,全力抵抗,却只能在有如千刀万剐般的痛楚中欲生不能,欲死不得。
“阿梅,阿梅……”头上传来赵政焦急的轻唤。
第55章 第二十八章:天涯故人(2)
我勉力睁开眼,在昏昏的光影中,看见他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前生的脸,耳边是梦中痛彻心扉的呼唤。
你究竟是谁?!
“你醒了?你醒了!!”他的脸似喜还悲,“御医,传御医——”他直着嗓子向着门外大喊。
为我诊视过后,夏无且对赵政说,我的伤势虽重,但命总算保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静养。
安心?我惨笑。
我何尝不想安心,只是,心不从人愿,面对他,我永远无法平心静气。
背伤因了我的情绪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一直迁延不愈,现在的我已无力承受全套宫装之重,每日仅着一件白绢里衣度日。
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虚弱到“弱不胜衣”的田地。
我麻木地瞅着眼前高大的绘了朱雀图案的玄色屏风。
几个宦人刚刚将它抬进我的寝房,展开,立在寝室中央。
我转脸看向身旁的男人,男人一脸神秘。
屏风后有轻微动静传来,似有人轻轻走进来止于屏风后。
我困惑地盯着屏风。又是什么花样?
少顷,乐声乍起。
一霎之间,我目瞪口呆。
什么?我听到了什么?
似有飘渺仙音自九天之外遥遥而来,又似有万钧雷霆以不及掩耳之势在耳边轰然炸响。
就算再过一万年我也不会忘记这有如天籁的妙音,就算再过一万年我也不会忘记奏出这天籁之音的妙人!
是他,是他!
我不会听错!
“让他们把屏风撤掉!”我有气无力地对赵政说,暗自隐忍因为激动而愈发剧烈背痛。
宫女、宦人还有那奏曲之人全部隐在屏风的另一侧,这一侧只有我和赵政两人,以我现时的身体状况,尚无能力发出足够大的声音传到屏风的另一侧。
“听不清吗?”赵政一脸不明所以。
我急急摇头,恨不能自己立时走过去,将那该死的屏风撤掉。
“让他们把屏风撤掉!”那是谁的声音,真难听,抖抖的,走了调。
赵政的脸为何越来越模糊,我用力眨了眨眼,不期眨落了颗颗泪珠。
赵政皱起眉,狐疑看我片刻,伸手从床上扯过一条锦被轻轻裹在我身上,尔后,冲着屏风朗声传令。
屏风片片折叠,那人寸寸显露。
我的心亦随着片片折叠的屏风,寸寸显露的人儿,巨震如鼓。
痛,在看清那人的瞬间倾天而来。
背上的痛,心里的痛,无所不在的痛,齐齐发作,痛得我无法呼吸,不过也许我已根本忘了呼吸。
我死死地盯着那人。
他看上去与从前并无不同,一样的素洁白衫,一样的清俊眉目,一样的从容静切,一样的飘逸出尘,还有,流淌在他指下的一样的是这世间最泌人心脾的旋律,一样的无人可及。
我死死地盯着他,盯着他,泪如雨下。
高渐离,燕国乃至全天下最负盛名,最优秀的乐师,荆轲的好友,丹哥哥的宾客,我的另一个“哥哥”。
一个总是能把我逗得开怀大笑的男人,一个总是能让我沉浸于他所演奏的“仙乐”无法自拔的男人,一个大我八岁多,却总是不许我叫他“高大哥”而非要我唤他“阿离”的男人,一个总是一袭白衣,干净得有如一片云,一掊雪的男人,一个外表温文,实则一身傲骨,平揖万乘的男人。
此刻,这个飘逸得仿似神仙的男人就在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垂了眼,从容演奏,卓世风采一如从前。
若不是因为梦中的男人,我想我一定会爱上阿离,这样一个白衣如梦的男子,哪个女子会不为他倾倒呢?
心越来越痛,喉间一阵腥甜,一口血猝不及防地直喷出去,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然而,我还是舍不得移开我的眼,我还是贪婪地盯着这恍如隔世重逢的故人,直至他修长的手指乍然停下,直至他静切地抬头向我望来,直至惊喜、惊讶、不解、失望、鄙薄等诸多情绪在他幽深眼眸中电光石火般纷然乍现又在瞬间归于寂灭,只余看似无情无绪的彻骨冰寒。
我望着他,望着他熟悉的容颜,望着他眼中撕裂我心的冷漠,一颗心仿似落入无底冰窟,直直坠落。
他鄙视我,我看得分明。
我望着他,泪流满面;我望着他,直到漫天彻地的黑暗将我湮灭。
第56章 第二十九章:季秋之夜(1)
赵政(嬴政)
我想我该感谢小猴,因为他,姬梅又能说话了。
那天在小猴鱼肆,姬梅推开我的瞬间,我又听到了她久违的声音,尽管那声音里尽是凄厉到令人胆寒的惊恐。
她为救我,挡下了小猴的匕首,自己却因此身受重伤。
经过众御医全力施救,她的命总算保住,可是她的背伤却一直不好。
看着她在伤痛中苦苦煎熬,我亦感同身受。夏无且告诉我,姬梅的背伤之所以迁延不愈与她的心境有着莫大干系。
心境?我深深叹息。
她不快乐。
从她醒后睁开泪湿双眼与我对视的那一刹,我就知道她不快乐,更确切地说,入秦以来,她从未快乐过。
那天在咸阳的市集上,我曾见过她清洌如梅的笑,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的惊鸿一瞥。
难道只有如你所愿的“还燕”,才能让你重展欢颜吗?可是就算这是唯一可以令你快乐的办法,我还是不能如你所愿,因为,我不能没有你,不能!终我一生,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不快乐,所以,我只能与你一同无助沉沦。
几天前,我接到中郎的报告,说是在宋子城发现了一名擅于击筑之人,据传此人击筑技艺十分高超,听过其演奏者莫不交口称赞,甚至有人说,听他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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