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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从商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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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洒游移在空中,亦将苍茫和凄冷凝结进她的心中。

屋檐街面点缀着纯净的洁白,漫天的大雪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掩盖了,洛云瑛踏着积雪缓缓前行,街道两侧晕黄的灯光冲不开夜色的阴沉,在空中起舞的千千万万片雪花闪烁着晶洁的微光,一种前所未有的凄惶涌上洛云瑛心头。

“姑娘,回来了。”

“姑娘,快来烤火。”

……

洛云瑛的手刚碰上角门门板,门从里面打开了,方勇宋杰郭大娘呼地涌了上来。

大厅里烧着大火盆,温暖如春,芳儿上来替她脱了披风,郭大娘把她拉到火盆边烤火。

原来我不是一无所有,还有家啊!洛云瑛觉得冰凉的心缓缓地暖了过来。齐修远虽然不在她身边,可是他给了她一个家,一个栖身歇息避风躲雨的港湾。

“宋杰,方勇,晚上别回去了。”

“就猜姑娘会这么说,我把那间空房拾掇出来了,被褥都铺好了。”郭大娘笑道。

“姑娘,我刚才听宋杰说了你们这次在嘉平的事了,姑娘,你真厉害。”方勇眼冒星星无限崇拜。

洛云瑛敲了敲他的头,笑道:“小猴嵬子,是不是我不在的时间里弄出什么岔子来了。”

“没,没。”方勇跳了起来:“店里的销售跟往常差不多,帐目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姑娘,明天我要出去,我把帐跟你报报。”

洛云瑛带着方勇进了书房,芳儿拿出棉布擦那件狐裘上面的雪水,施月湄奇怪地问:“这披风好大,不是姑娘的吧?”

宋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嗯,不是姑娘的,应该是邹公子的

。”

“邹公子?姑娘回来后不是去齐公子那里吗?”施月湄不解。

“我们在城门口先遇上邹公子的。”

施月湄没有再接口,嫉妒如野草在她心中疯长。邹天泽这些天一天几次到店里来问洛云瑛回来没有,她见过,那是一个气概相貌丝毫不输给杜飞扬的男子。听说,那个对洛云瑛一往情深的齐修远更是出色。

她这些天没少听店里的伙计说起齐修远对洛云瑛的好。想起杜飞扬对自己的态度,想想自己的身世境遇,施月湄想大声责问苍天,为什么她就没有洛云瑛的幸运?洛云瑛凭什么得到这许多人的在意与关爱?

她觉得,自己的容貌不输洛云瑛,却得不到杜飞扬的呵护关爱,是老天不公。她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归结于命运。她没有想过,洛云瑛这具身体的人生际遇,并没有比她幸运多少。糼年丧母,生父无良,新婚被休,每一个打击,都足够把人压垮,但是她却活得很滋润,至少,她内心的苦痛掩饰在笑容下面,展现在人前的是乐观自信豁达与从容,她得到敬重,得到尊重,得到对手的重视,这些都是她自己去拼出来的,并不是老天给了她。

杜飞扬在第二天上午就过来找洛云瑛,施月湄装出素不相识的模样,当亲眼看着在她面前甚至是在床…上也一直冷漠无情的杜飞扬,在洛云瑛跟前却柔情款款,甚至是隐隐地在小心地讨好洛云瑛时,她的心如小蛇在啃咬,那疯长的嫉妒终于掩盖了一切,化成对洛云瑛无尽的仇恨。

“这次的销量真惊人。”杜飞扬赞叹。

“嗯。”洛云瑛缩在柜台里面烤火,身体裹得严严实实。今天雪很大,这样的天气本来不能出远门的,可丰裕那边一点存货都没有,沈思意要她一回浔阳马上送货过去,送了宋杰和方勇走后,她心里一直惶惶不安,再想想齐修远那边,实在没有好心情。

“瑛瑛,做成这么大的买卖,你怎么一点不高兴。”杜飞扬放软声音哄着洛云瑛。

洛云瑛心情不好,他自然是知道的,他把齐修远放在心尖上,让人日夕盯着齐府,自然知道齐修远现在的两难处境。

“不算啥大买卖,等我把周边的郡县都拿下了,再往外围扩大,那销量才大呢。”洛云瑛懒懒道,有些兴致缺缺,只要没有钟瑛瑛出来捣乱,她对杜飞扬,连应付的笑容都不想奉上,不过现在两人也算合作关系,不得不接待他。当然,她也隐隐察觉,只要杜飞扬过得顺遂,钟瑛瑛冒出来的次数就少了,比如现在杜飞扬来了,钟瑛瑛却没有出来捣乱。

洛云瑛想的,只是其中的一方面原因,钟瑛瑛没有出来捣乱,还因为敌不过她强大的意志力,要冒头已经有些无能

为力了。

“瑛瑛,天气这么冷,没什么顾客,回房休息吧。”杜飞扬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挑逗的意思很明显。

这么冷的天,洛云瑛当然想躲在房间里盖棉被,可是她料到今天杜飞扬会过来,只得强撑着坐到店面来,这时自然不会回房,把这头狼往卧房带了。

“飞扬哥哥,你爹那边有表示吗?”洛云瑛不动声色地缩回手,压低声音问。

“没有,这老家伙,哪天我把杜氏的挑子撂了,我看他怎么办。”杜飞扬咬牙,也不知是在切齿杜仲,还是切齿洛云瑛抽回手的举动。

“杜飞麟还不死心吗?”

“一直不死心,不过奇怪,这些日子没说要回杜氏理事了,带着一帮人在捣腾什么衣服,听说想把布料做成现成的衣服卖。”

洛云瑛皱眉,问道:“他是不是要求把布料生意交给他?”

“是。你怎么猜到的?”杜飞扬奇怪地问。

分而食之。

洛云瑛想到这句话,看了看杜飞扬问道:“你没答应吧?”

“答应了,这比给他回杜氏强,他要没事做,杜单氏不停地在老家伙耳根边叨念,保不定还会回杜氏。”

“他若是再提出要去胭脂水粉这一块,你再不能答应了,别以为布料水粉这两块利润小,很多小处加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杜氏。”洛云瑛沉思了一会道。杜飞麟她没接触过,没交情没纠葛,而且杜飞麟是嫡长子,当家主的机会不比杜飞扬少,如果杜飞麟当上杜家的家主,只怕她与杜氏的那么多合作优惠条件都不可能有了。

她那双小手在火盆上转来转去烤火,小脸映着火光有些晕红,裹在狐毛披风里的身体娇小柔弱,眼睛没有看杜飞扬,有些飘忽,似是在看那炭火,细看却又不是。

怎么看,她都是普通的小女子,可是,那话却一点不普通,杜飞扬有些失神地看着她,恍惚无言。

洛云瑛不知自己一句话,打乱了邹天泽的布局。杜飞麟的行动,是邹天泽在背后策划的。

两人坐在柜台里一直烤火,各自沉默着不再说话,杜飞扬晌午才离开。

吃过午饭,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洛云瑛心中的不安加剧,她起身朝邹府走去。

“这么冷的天,你要亲自去嘉平?”邹天泽皱眉。

“嗯,麻烦邹公子借马车和邹平给我行吗?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很不安,这雪太大了,路面滑。”

“这雪太大了,路面滑,你担心宋杰和方勇的安全,你自己赶过去,就没有安全问题吗?”邹天泽板着脸,冰眸中是强烈的鄙视和不赞同。

洛云瑛有些失望,刚想告辞,却听得邹天泽大声吩咐门外的侍女:“备马车,一人去书肆喊邹平回来。”



多谢邹公子,我不回去了,你这府里多拿床被子给我在车里包着。”

“包什么包,就你这身体,包上十床被子,回来也得大病一场。这么冷的天,有事不会派人过来说声?非得自己巴巴儿跑一趟……”皱天泽眉头打结,那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洛云瑛乖乖地站着听训,实在是她还没学会使唤人,再来,她以为自己亲自登门,才能求得邹天泽帮她。

邹天泽骂完,外面邹平也回来了,洛云瑛见他进了卧房,抱出一床被子,暗暗松了口气。挨骂就挨骂,这棺材板脸愿意帮她就行。她伸手欲接棉被,邹天泽没有睬她,直接越过她走了出去。

“邹公子,我自己去就行。”洛云瑛见邹天泽也上了马车,有些不好意思。

邹天泽没理她,展开棉被把她包住,半抱着推到座位上。然后对马车外的邹平道:“先去洛氏。”

还回去干什么?洛云瑛不解,等到了店门口才明白,人家邹天泽根本没打算给她一起去。

“我赶去看看,你给我好好呆在屋里别乱走。”

围着大棉被站在店门口,看着马车远去,洛云瑛有些哭笑不得。

方勇和宋杰在路上果然遇到麻烦了。

“姑娘你太神了,怎么料到我们有事呢?邹公子出现的太及时了,当时啊!我和宋杰急得快哭起来了……”

方勇叽叽喳喳不停地说着,宋杰在一旁腼腆地笑着。

他们的马车路上一个控制不好,一侧车轱辘歪到道路边的坑沟里,马儿再也拉不起来,他与方勇在雪地里奋战了两个时辰,愣是没有弄上道路。大雪茫茫,许久也没有人车路过,没处求助,邹天泽的马车赶过去时,两人的手和脚都冻僵了。

邹天泽看了看,骂了句笨蛋,招呼他两人把车上那六大箱首饰抬下车,从他们马车里找出邹平原来搁着的一块长木板垫到车轱辘前面斜靠到路上,让方勇站到歪下那一侧车轱辘准备边半推半扶,他这里拉起缰绳赶马,就这样,根本不要动到邹天泽和邹平,马车顺利地上了路面。

后来路上还遇到一些小麻烦,有一段路路面积雪不是很厚,却特别滑,他们的车轱辘原地打滑,马车走不动了,两人束手无策,邹天泽下了马车后,叫他拿出车上邹平搁着的备用铁掀,→文·冇·人·冇·书·冇·屋←铲开路边的积雪,挖了泥土铺洒到车轱辘边上,命方勇轻晃车厢,他拿着铁掀往轱辘下慢慢推土,就这样马车走了起来。

……

“原来邹平搁在咱家马车里的那些东西,每一样都是有用处的……”方勇囔囔:“这雪地里驾车,学问真多,上坡时在半坡不能停,下坡时不能狠位缰绳控制马的速度,要平和些……”

洛云瑛微笑着听着,恍恍惚惚间想,这些经验都是日

积月累中摸索出来的,过往的时间里,邹天泽受了不少罪吧?

“可惜邹少爷把咱家马车没收了,本来我还想试试雪天里驾车呢。姑娘,没了马车,我们还出去吗?”宋杰和方勇齐声问。

没了马车还怎么出去?洛云瑛摇头,天气真冷,离过年也只有十天不到,不出去了。

除夕晚,吃过晚饭后洛云瑛没有留在大厅与郭大娘她们一起烤火,她回了房间,躺到床上裹着棉被发呆。

一年多了,过得真快,去年这个晚上,齐修远整晚陪着她守岁,那时心头除了感动,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想不到现在却是牵肠挂肚。

窗外阵阵寒风吹过,屋檐下悬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给这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别样的温情。

这房子,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齐修远安排布置的,洛云瑛默默地想着,心头柔情荡漾,复又苦涩难言。

残酷的现实让她彷徨无措,窒息一样的悲凉漫上心头,在这合家欢庆人人喜乐的日子里,心底深处的失落终于勃发,她坚强的心墙溃于一旦。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着胸口,她的心被齐修远的柔情牢牢地束缚住,渴望相见渴望团聚的心寻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呼啸着扑进屋子,飘摇的烛火挣扎了几下,终于熄灭在这本应欢欣的日子里。

洛云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这让人崩溃的重压,她拉过被子堵住嘴巴,无声地噎泣……

洛云瑛一夜吞咽辗转反侧,天亮时沉沉睡去,至过午才懒洋洋起身。

“芳儿呢。”洛云瑛看施月湄端了水盆进来,有些奇怪。往常都是英儿做这些的。

“芳儿成日里呆家里,难得过年,街上热闹,我叫她出去玩,郭大娘不放心,陪着一起去了。”施月湄笑道,一面湿了脸巾子递给洛云瑛擦脸。

“你怎么不一起出去玩?哎,你不用做这些,我自己来。”洛云瑛止住她。

“姑娘收留我,给我一个安身之地,月湄感激不尽,做牛做马都是愿意的。”施月湄低眉顺眼道。服侍着洛云瑛洗漱完毕,又端了膳食进来,陪着洛云瑛吃饭。

“今天这汤味道好像与往常不同,更鲜美些,你也尝尝。”洛云瑛笑着要拿施月湄的碗给她盛汤。

“这是郭大娘专门炖给姑娘喝的,姑娘你喝。”施月湄拢住碗。“对了,有一不认识的小子送来一包点心,说是玲珑糕,在厨下温着,我去拿来。”

玲珑糕?是齐修远命人送来的么?

洛云瑛捧着手里的玲珑糕,几欲滴泪。施月湄收拾了碗筷离开,洛云瑛小口小口品尝着,那甜,从嘴里,顺着喉咙渗到心里头,甜过后却又泛起酸涩,各种味道在她唇齿间咀嚼,久久不散。

“姑娘,杜公子来了。”

“不见,说我不在。”洛云瑛忙道。

“怎么?瑛瑛不想见我?”杜飞扬已自进来,倚在门框上定定地看着洛云瑛。

忘了交待施月湄不能把这人往后院领了,洛云瑛心头不舒服,勉强克制着装出一个笑脸:“飞扬哥哥,你来了也不先通报一声,我穿得这么难看。”

“瑛瑛穿什么在飞扬哥哥眼里都好看。”杜飞扬走了过来,拉起洛云瑛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亲了一下。

一股电流从手心接触的地方传向身体下面那个地方,就这么一瞬间,火烧火燎的渴切在她体内奔突。她竟然,想杜飞扬把她抱住,狠狠地侵犯她。

“飞扬哥哥。”她抬起头,小脸遍布红晕,眸子泛着水光,红唇微张,像是在邀吻。

杜飞扬唇角翘起,那是一种志得意满的捕获猎物的表情,洛云瑛的脸更红了,她羞涩地低声道:“飞扬哥哥,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裳。”

“好。”

脚步有些虚软地进了里面卧房,洛云瑛拿起梳妆台上的簪子,狠狠地朝大腿扎下,刺痛使她脑子略为清醒了些。

钟瑛瑛此时没有出来捣乱,自己却对杜飞扬动情,这是?玲珑糕有问题。

得出这个结论,洛云瑛咬了咬唇,放弃了找武器自卫或者喊施月湄过来的想法,只怕这身体现在的状况,再接触杜飞扬,无需他用强,就会主动求…欢了。

一刻也不能耽搁,幸而她爱透亮,院落外面又有围墙,房子的窗开得极大,她爬上窗户跳出房间,蹑手蹑脚沿着墙根朝角门走去……

怎么办?去找齐修远?只怕连齐府的门都进不去,杜飞扬给她下的不知是什么样的药,别到了齐府失态又是自取其辱。她能去哪里呢?

“邹天泽,开门。”没带钥匙,洛云瑛死命地拍着角门,她觉得忍不下去了,她很想那样伸出手去抚慰下面。

“没带钥匙吗?……”洛云瑛快要发疯时,邹天泽平淡无波的声音传来,门开了,那声音突地拔高:“你怎么回事了?”

洛云瑛身上穿的,是棉袄棉裤,那是素常的家居服,头发连挽髻都没有,就那样披散着,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杜飞扬……给我下了那种药……快点……喊修远来。”洛云瑛挣扎着,竭力要保持清醒,身体却已扑进邹天泽怀中,软绵绵没有骨头般贴着他,两手抓住他的双臂,口里嘶哑地吟哦:“抱我……抱我……”

邹天泽吓了一跳,那手却不由自主地抱住洛云瑛的身体。

“好难受,修远,我好难受……”见到邹天泽,洛云瑛精神略一放松,神智不清醒了,她抱紧邹天泽的身体,拼命磨蹭。

“洛云瑛,我是邹天泽。”把洛云瑛抱进屋里放到床上,

邹天泽艰难地扒她的手。

“别走,修远,我难受,修远,我难受……”洛云瑛死死地拉他的手,婉转地呻吟:“修远,我难受……”

这一瞬间她的力道大得吓人,邹天泽被她扯跌到床上,整个人扑到她身上。

“……来……你来……”洛云瑛一手扯开自己的棉衣,一手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前探……

要了她,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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