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抓鬼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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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老爷子的房间，斋藤决定去看看义庆和龙太郎，他有点不放心自己好兄弟的身体。按理说经受过艰苦训练、实战经验十足、年轻体壮的龙太郎不至于因为劳累而变成现在这副活像一个星期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鬼样子。不仅如此，刚刚他在号脉的时候也发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如果不去医院照个片子，恐怕他从今天晚上开始就甭想睡个踏实觉了，非得要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不可。虽然在现代医学的理论上男子也像女子一样有怀孕的可能，但从古至今却从未出现过一个也这样的案例，斋藤琢磨着，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医术不精，临床经验不足才会号出个喜脉来。他摇摇头，拉着聿人往大宅最里面的院落走去。
　　明智少爷在离开山口老爷子房间之后，就打发央去大厅陪着石田和堀川，毕竟这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也是头一回与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一起吃饭。尽管阿巽那个小鬼很热情，自己的兄弟可以受到很高规格的招待，但是明智小少爷也很怕陪坐的人说出一些惊天骇俗、大逆不道的话来，弄得本来气氛挺好的聚会最后不欢而散。除此之外，他也发现了自己的爱人有点闷闷不乐、生闷气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惹他不高兴了。
　　“喂！”聿人伸手捅捅斋藤的腰，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不用担心。”
　　“少臭美，我才没有担心你呢。既然没发生什么，那你又干嘛摆出这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让人误会呢？”聿人歪着头，伸出手捏住斋藤的耳垂，“我还以为谁又招着你了。”
　　“大概是我自己招了我自己吧！”握住聿人不老实的小手，斋藤把他们揣进自己的裤兜里继续朝着义庆的房间前进。
　　“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刚才在给龙太郎看病的时候，发现……”斋藤停顿了一下，在心里组织好语言之后又继续说道：“发现他好像怀孕了。”
　　“咳……咳咳咳……”聿人听斋藤这么一说，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爱人，“你……你在开玩笑吧？”
　　“哪儿有人那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可这是不现实的，对吗？”
　　“在理论上是可行的，现代医学也把这个当做研究课题，但是……”
　　“事实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对吗？”
　　“嗯，就连实验也没有成功过。当然了，”斋藤点点头，“至少是在正常人的世界里没发生过，非人类生物的世界里就不好说了，你知道的，在那样的世界里，会发生基因突变什么的。”
　　“听上去还真够恐怖的，你能确定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龙哥身上吗？”
　　“当然不能，要不然我也不能建议义庆带他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我想，或许他只是精神压力过大而引起来的急性肠胃炎。”
　　“我就说嘛，原来这才是你们都知道他不喜欢去医院为什么还这么坚持要他去的原因。”聿人在惊讶过后又觉得有些遗憾，“哎，如果你说的这个能成为现实，那该有多好啊！”
　　“你很喜欢小孩子？”
　　“也不是。”聿人摇摇头，“因为我在家里是最小的，总是被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们照顾，所以，就希望……”
　　“可以照顾别人，是吗？”
　　“对啊，这是我的愿望嘛！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等央和美惠子姐姐结婚之后，把他们多余的宝宝偷偷地抱回家。”
　　“亲爱的，我认为需要提醒你一点，”斋藤听完了，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站在了义庆和龙太郎的房间门口。“佐藤和美惠子即便结了婚，生了孩子，也不会有所谓的多余宝宝，每个宝宝生下来都不是多余的。而且，亲爱的，拐带婴儿是一种很严重的违法行为，你这样做是知法犯法。”
　　“呵呵，你笑了啊！”聿人也笑了，两条黑黑的、长长的细眉弯成了月牙形，“我讨厌看到你皱着眉、拉着脸的样子。再说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是真的要把这个想法化为行动。如果我们想要宝宝的话，当然可以找大哥、二哥他们过继一个。”
　　“小东西，你这么快决定要和我厮守一生了吗？还有，你不觉得如果冷着脸的话会显得我很英俊吗？”
　　“你不需要再英俊了！”聿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指了指庭院里偷偷瞄着他的侍女们，“她们已经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了。”
　　“亲爱的，你吃醋了？”
　　“才没有，我才不会无聊吃这种毫无意义的醋呢！”聿人冷哼一声，拉开义庆房间的纸门，率先走了进去。
　　“我还在想，你们两个打算站在门口多长时间才会进来。”龙太郎虚弱的声音在聿人的耳边响起，他正靠在义庆的怀里，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疼爱的弟弟。“聿人说的一点也没有错，瑾，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可以再招蜂引蝶了。”
　　“这一点我比你清楚。”斋藤耸耸肩，走到龙太郎身边，“感觉怎么样？午饭吃了没有？”
　　“已经吃过了，睡过一觉还是感觉身体乏得很。”龙太郎扯开嘴角，“胃也有点不舒服，吃不下东西，睡不着觉。”
　　“你到底是怎么了？”聿人凑到龙太郎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他冰凉的额头，“没有发烧啊！也不像是食物中毒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啧啧啧，我又不是你这个小笨蛋，吃个烤肉都能让自己食物中毒。”龙太郎轻捶了一下聿人的肩膀，“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估计健次郎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真难得你能被义庆说服，去最讨厌的地方看最讨厌的人。”
　　“你们知道那里有我不好的回忆。”
　　“是，我当然知道了，所以我很为你这次鼓起的勇气感到高兴。”斋藤盘腿坐在三个人的面前，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义庆，“你怎么回事？从刚才就不说话。”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怎么大家都变成预言家了呢？”聿人呵呵一笑，“还是说，我们都有心灵感应呢？”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义庆摇摇头，“瑾，我拜托你，赶紧抓住那个黑衣老巫婆吧，省得让整个警局都人心惶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奇怪的、意想不到的事情。”
　　“估计快了。”
　　“有线索了？”
　　“当然。”龙太郎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们的情报网可不是花瓶、也不是摆设，就在上午我们开会的时候，已经有人把她的地址送过来了。只是瑾，你不该向我们隐瞒被她袭击的事实。”
　　“知道了，我错了。”斋藤举起双手，“不过，我也是怕你们担心，更怕会伤及无辜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大侦探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正专心致志观察龙太郎肚子的聿人，当他看到自己的爱人不顾义庆阴沉的脸，很有兴致地在自己兄弟的小腹上摸来摸去，斋藤就觉得这个场面既温馨，但又很好笑。
　　“小鬼，你瞎摸什么呢？”义庆一脸不悦的拍掉爱人肚子上面的贼手。“不许碰龙儿的肚子。”
　　“我想摸摸小宝宝啊！”聿人无视义庆震惊的样子，抬起手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医院的午休也该结束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等等，小鬼，你刚才说小宝宝是什么意思？”
　　“这是个秘密！”聿人晃了晃小脑袋，冲着斋藤伸出自己的手，“如果义庆哥迫切地想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就尽快地跟上来吧，啊哈哈哈哈！”
　　“这孩子是因为案子破不了受了什么刺激吗？”义庆纳闷地看着同样是一脸神秘的斋藤，“我没有要求他限期破案呐！”
　　斋藤拍了拍义庆的肩膀，脸上写满了同情。聿人这个小家伙看上去纯良无害，事实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魔头，只要被他逮到机会，身边的人就有被整到的可能。这一点，我们亲爱的佐藤法医官应该体会颇多。
　　四个人走出房间，来到大厅里的其他人会合，并向胜秀和紫昊、还有小不点池田巽告辞，离开山口大宅之后，他们驱车前往明智健次郎的医院。当车子开进医院停车场的时候，聿人发现，自己是三天之中第二次踏进这里，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如果知道事情变成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出院呢！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医院的大门口停了好几辆警车，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的紧张、慌乱，再看看自己身边人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戒备的神情，聿人的心底涌上了一丝不安。他瞥到曾经看护过自己的樱枝小姐正低着头快步地经过，聿人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樱枝小姐！”
　　“是，啊！”樱枝小姐抬起头看到面前的这些人，“是，小少爷。”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警察？”
　　“那个……”樱枝小姐深深吸了口气，“你们去楼顶看看吧，有个病患把仓本医生劫持了！”

　　027　弃卒保帅

　　听樱枝小姐说完现在的情况，几个人也不耐烦去等那慢吞吞的电梯了，立马冲进医院大厅旁边的安全通道向楼顶的天台跑去。
　　明治医院的楼层不算高，加上院长办公室所在的顶楼也不过区区六层而已，无法跟东京等地区同等规模的医院相提并论。事实上，除了像京都警府等一些政府机构之外，京都市区内无论是医院、学校、旅馆、酒店，还是办公大楼基本上没有太高层的建筑，这是因为京都人十分爱护他们居住的这个环境，怕这些高层建筑破坏了京都原有的风情和历史氛围。
　　以义庆和聿人为首的一行人没有多长时间就爬上了顶楼的天台，全副武装的警员们看到了自家头头突然出现，心里都挺紧张的。领队的是个矮胖警官，他听到有动静便走过来查看，却发现来的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便跟义庆打了个招呼，然后冲着聿人和佐藤点点头。
　　“现在是什么情况？”聿人旁边警员递过来的防弹背心，发给大家一人一件。“森川前辈，我们这里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么可笑的事情？病患挟持医生？为什么？”
　　森川警官摸了摸自己已经开始谢顶的脑袋，说道：“说起来的确很可笑，我当警察将近三十年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是因为仓本医生如实并详细地向这个病患告知了他的病情，说他只有几个月的生命，病患听完了就挺激动的，不顾众人的阻拦，拿着刀把仓本医生劫持到天台，看那个样子是想跟他同归于尽。谈判专家现在在里面跟他谈呢！我们趁这个工夫也调查了这位病患的病例，确实像仓本医生说的那样。”
　　“那个劫持医生的病患叫什么？他患的是什么病？恶性肿瘤吗？”
　　“确实是，淋巴癌晚期，病患的名字叫做尾形长男。”
　　森川警官的话音未落，斋藤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天台，聿人等人没来得及拦住她，也只好跟着跑了进去。他们刚到天台，就看到谈判组的专家正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背心、浅蓝色牛仔裤的年轻男人。石田和堀川一眼就认出来了，此人非别，正是死者庆田右卫门的贴身秘书尾形长男。
　　“警部，佐藤警官，这就是尾形。”石田趴在聿人和佐藤的耳边轻声说道，因为池田巽下午还要开会，所以他和石田、堀川约好了第二天早上再去医疗保险机构帮忙，而这两个人自然而然就跟着聿人、斋藤他们到了医院。
　　“这是个挺有礼貌的小伙子，我们的谈判专家上来的时候，他还行了礼。哎，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年轻人……哎，生命真是脆弱啊！”森川警官无不遗憾的说道。
　　聿人听完只是笑了笑，他转过头去看义庆、龙太郎和斋藤的表情，发现他们的脸上都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他有些不解。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亲爱的，你看尾形的眼睛，还有仓本医生的表情。”斋藤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聿人的肩膀，让他仔细观察两个人的肢体语言。
　　聿人闻言将目光投向了被劫持的仓本医生，发现他脸上虽然是害怕、紧张的神色，但眼睛里却散发出警惕的光芒，甚至有的时候他的目光跟尾形长男的对上，两个人还会不自觉地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有了这样一个认知，聿人突然觉得这起案件实在是无聊的很，不仅弄得整个医院的医师、护士以及其他的病患都人心惶惶的，而且还招来了警察。不过，聿人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们的目的就是在此。
　　“感觉怎么样？”斋藤趴在爱人的耳边吹着气，“是不是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啊，你别这样，还有好多人在呢！”
　　“宝贝，你是说没人的时候……”
　　“讨厌！正经一点，现在我们是做正经事呢！”聿人撅着嘴瞪了那个混蛋一眼，“我倒是认为，他们这是欲盖弥彰。”
　　“哦？这话怎么讲？”
　　“大概是一种弃卒保帅的策略吧？”聿人摸摸自己被某只狼舔了好几下的耳垂，红着脸说道：“他们两个知道已经被怀疑了，或者说是幕后的那个人知道警方在盯着他们，为了保全自己，诱骗他们做出了这样一个自我以为很伟大的牺牲。”
　　“真不赖嘛，跟我想的一样，这就是心有灵犀吧！”斋藤揉揉聿人的头发，自己又跑到义庆身边跟他小声嘀咕着。
　　在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这期间，谈判专家们还在试图劝说尾形长男放开仓本医生，可惜收效甚微，尾形长男和被劫持的人根本不理会他们在说些什么，两个人的目光一直都看向天台一角刚刚出现的这几个人。聿人看到其中的一个谈判专家走过来跟森川警官说什么可能出现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明智小少爷轻蔑地一笑，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一伙的，还德哥尔摩症候群呢！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从警校里毕业的。
　　“二哥……”聿人回过头看了看面色惨白的龙太郎，便蹑手蹑脚地走到明智健次郎的身边，拽了拽他的袖子。
　　“嗯？”健次郎回头一看，倒是吓了一跳，这么会儿的工夫怎么凭空冒出了这些人。“你们怎么来了？”
　　“你先别站在这儿了，龙哥的身体不舒服，你去给他看看，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这……不好吧？这么大的事……”
　　“不用担心，还有我们在呢，一定会把仓本医生毫无损伤的救下来的。”聿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挑挑眉，心里想着他要是能有事才怪呢！拉着自己二哥的手，聿人不顾二哥的挣扎把他带到义庆和龙太郎的身边，“义庆哥，这里交给我和森川前辈好了，你带着龙哥下去检查身体吧，他看上去很不好。还有瑾，你陪他们一起去。”
　　“这……没关系吗？”斋藤皱了皱眉，“你……”
　　“哎哟，别担心那么多了，这等宵小用不着你们这么厉害的人在，我们足可以对付他了。”把几个人不由分说的往楼里面推，聿人看他们恋恋不舍的离开之后，才重新返回到天台上。“森川前辈。”
　　“怎么了？聿人？”
　　“请您吩咐下去，让谈判专家撤离吧”聿人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腰，在心里暗骂着那个让他这么难受的罪魁祸首。“反正他们说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效果，纯粹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诶？”森川警官有些不解，“这么做不太好吧？”
　　“没关系，出了什么事情我担着。”聿人拍了拍矮胖经管的肩膀，“顺便让那几个警员帮我们搬上来几把椅子，昨天我闪了腰，不能站太长时间。我看他们两个也够累了，让他们也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