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抓鬼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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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打算把他拉进来吗？”
　　“那个孩子很有头脑，但不是做这行的料。”胜秀摇摇头，“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进了仇人的公司。”
　　“哥认为是他杀了庆田右卫门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胜秀左挑挑右捡捡，从盘子里找了一块看上去还不错的梅花形状的点心咬了一口。“他的嫌疑应该是最大的，作案动机很明显，不是吗？”
　　“哥知不知道他在伊豆还有什么亲戚？”
　　“伊豆？”胜秀茫然地看着聿人，“小鬼，这家伙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且尾形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哪里来的什么亲戚！”
　　“是吗？”聿人挠挠自己的头发，“他在死者被害的当天请假，说是伊豆的家里有事情要去处理。”
　　“骗人的吧！”
　　“或许是的，这一点我还要在调查一下。对了，紫昊哥在医院里碰到他，你知道他是找的哪个医生？看的什么病？”
　　“他那天好像发高烧，我瞄了一眼他的单子，好像是阿司匹林什么的。”
　　“你能确定嘛？”
　　“不，亲爱的，我不能。”紫昊摇摇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你二哥。”
　　“可是医院的网络都被攻击了，这也是我来借阿巽的原因。”
　　“你们只知道利用网络吗？医生们的看诊记录还是有纸质的。”胜秀无奈地看着自己疼爱的弟弟，“你们这些年轻人呐，真是太依赖科学手段了，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得了。”
　　“是吗？嘿嘿，我真的没有想到了。”
　　聿人的笑声还回荡在房间里，秘书小姐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会长，门口有两位自称是京都府警的警官来防。”

　　023　所谓徇私枉法

　　“两位京都府警的警官？是谁呢？”聿人觉得很纳闷，他好像没有派人到这边来啊！“姬川小姐，他们有说自己叫什么吗？”
　　“没有，明智警部。”
　　“难道……是胜秀哥你最近是又惹上什么人了吗？专门负责地下组织的警官来找你谈话？”聿人转过头看着跟他一样迷惑的山口胜秀，“可是我怎么没有听说呢？最近应该没发生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吧！”
　　“我当然知道没发生什么大事情，我也不会去故意惹上什么人，而且义庆也知道这个月要开大会，所以不可能是你们的人来找上门。”
　　“难不成是假冒的？”
　　“应该不会有人这么大胆吧？”胜秀摊开手，冲着姬川小姐挥了一下，“算了，请他们进来不就知道了嘛！姬川小姐，你去请两位警官进来，顺便端来几杯咖……不，是热茶。”
　　“是，会长。”
　　看到会长先生因为自己的失言冲着脸色铁青的紫昊先生吐了吐舌头，姬川小姐忍不住笑了一下，看到会长在瞪着自己，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对几个人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她很高兴终于有人可以管得了嗜咖啡如命的会长先生，每每看到他因为喝咖啡而胃疼的要命，自己除了帮忙找来医生以及瞒着紫昊先生之外就无法插手，心里都非常的不舒服。现在倒是很好了，因为紫昊先生下达禁令的缘故，把自己也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了。
　　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姬川小姐看着站在那里等候的两位警官，扬起一个官方性的灿烂笑容。
　　“两位警官，请随我来。”
　　“好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个子高一点的人问道：“对不起，请问一下，那个……”
　　“什么？”
　　“山口会长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客人？我看您端了好几杯茶。”
　　“是的，贵警府的明智警部和佐藤警官都在办公室里。”
　　“不是吧！”问话的那个人低声哀嚎了一声，“这两个该死的混蛋！算是什么长官啊！他们既然过来了，为什么还要我们来啊？手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呐！”
　　“你们认识他们？”姬川小姐诧异地看了一眼两位年轻的警官，他们没有穿制服，只是穿着随随便便的短袖衬衫和牛仔裤。她觉得那个说话的警官看上去还不错，应该是属于那种穿什么都很有型的衣服架子。
　　“是的。”
　　“哦，是这样啊！那么，请进吧。”推开会长办公室的门，姬川小姐请两位客人先进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刚才提问的那个人冲着明智警部和佐藤警官就开始大吼上了。
　　“啊啊啊，两个过分的家伙！你们明明要过来，为什么还让我们也来？知不知道我们两个忙了一个晚上，还没睡觉呢！”
　　“那个……”佐藤从沙发上站起来，拍拍已经暴走的石田的肩膀，“我们是一样的，我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指了指装作无辜看着他们的聿人，“要来胜秀先生这里，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
　　“是啊，是啊，你就不要那么激动了嘛！”聿人挣扎着从斋藤的怀里坐起来，指了指门口一脸惊讶的姬川小姐，“看你，都把人家女孩子吓着了，还不赶紧过去道歉！”
　　石田转过头看到姬川小姐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有些不太好意思。他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却还没有交到一个女朋友，而温柔的姬川小姐正是他喜欢的那个类型。虽然为暴力组织工作，但石田觉得山口胜秀培养出来的人比上过贵族学校的小姐们还要好。
　　“那个，不好意思，对不起，吓到你了吧？”石田看到姬川小姐手上的托盘，“这个就让我拿着吧！”
　　“哦……是……”姬川小姐红了脸，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发飙的时候还是很帅的，是那种充满着野性的帅气，比现在追求自己的小毛头们更有男人味道。“谢谢！那么，我先告辞了。”说完，也忘记向房间里的人行礼，匆匆地转身跑走了。
　　“胜秀哥，我有一个预感，你大概要准备红包了。”聿人坏笑着看了一眼石田，“看来，我们中间又要产生一对新人了！你说是不是啊，石田君？”
　　“少说废话！咱们的账私下再算！”被聿人调侃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石田，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狠狠地瞪了顶头上司一眼，然后拉上一边看戏的堀川冲着斋藤欠了欠身，“斋藤先生，早；啊，竹内先生，好久不见了，您也早。”
　　“这还早？都已经中午了。这是你们要见的山口会长，打个招呼吧！”紫昊微微点点头，拍拍自己怀里的人，“胜秀，这是聿人的同事，年轻的刑警，堀川和石田。”
　　“哦，很高兴见到你们！”胜秀伸出自己的右手，“请坐吧，在我这里不要那么客气。”
　　“谢谢您，山口会长。”石田和堀川分别握住胜秀的手，他们实在是很难想象关西地区地下组织的头号人物竟然这么的平易近人，怪不得殿下和明智警部一直对他称赞有加呢！“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
　　“那份名单，胜秀哥。”聿人接过石田的话说道：“就是你发给瑾的那份邮件。”
　　“瑾，叫得这么亲热啊，你们两个人的关系进展的还真是……”胜秀挑着眉看着聿人和瑾，“石田警官是来取那份名单的？”
　　“是的，山口先生。”
　　“那么，麻烦你到外面跟姬川小姐说一声，请她把那份名单打印下来，好吗？”
　　“呃……”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胜秀先生，你也真是的，难道看不出来我们石田警官在不好意思吗？”佐藤踢了一脚石田，把他踹到了办公室的门口。“赶紧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不要在这里浑水摸鱼！拿到名单，你们还要去健次郎先生的医院。”
　　“这么着急干嘛？”胜秀晃了晃头，“一会儿谁都别走，留下来吃个饭，今天义庆他们都在家里，还有阿巽，你们不是要找他帮忙吗？”
　　“当然了，不过大概没有一起吃饭的时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我比你们更忙，臭小子！无论有多少事情，你们都得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像那种为了工作熬夜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发生，对身体不好，知道了吗？”胜秀瞪了佐藤一样，“我们回家去吃，阿巽和龙太郎应该会准备好丰富的食物给我们。”
　　“说得他们好像是厨娘一样。”聿人撇撇嘴，看着石田还愣着站在门口，顺手扔过去一个靠垫打到他的头上，“还不赶紧去工作！”
　　“该死的！”
　　“喔喔喔，用这样的态度对待长官可是非常失礼的哦！”聿人伸出一个手指头晃了晃，“小心我扣你薪水啊！”
　　“哼！”石田冷哼了一声，气冲冲地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啧啧啧，这个家伙一点都不懂事，胜秀哥是在给他创造机会，可以单独和姬川小姐在一起，他还挺不领情的。不过，”聿人不解地望着堀川，“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抽了什么风？平时也加班，但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急躁啊！”
　　“明智警部，不要怪他，他是看了这个之后才发飙的。”堀川从包里拿出一张今天早晨的报纸，“这上面有一篇关于这个案子的报道，写得真是不堪入目啊！如果你看完了还能保持冷静，我就真的很佩服你，明智警部。”
　　“是吗？”聿人接了过来，翻了两下便找到了堀川想要自己看的内容。他认真地读了起来，越往后念，脸色就变得越不好，到了最后他将报纸扔到一边，拿起一听矿泉水就往自己的嘴里灌。“那个混蛋！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前几天，据说是听到庆田右卫门死亡的消息，特意赶回来的。”
　　“唯恐天下不乱呐！”佐藤瞄了一下报道里面的内容，看到胜秀和紫昊都用迷茫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无奈地耸耸肩，“是村上那个家伙。”
　　“又回来搬弄是非了，对吧？”
　　“是啊，真不知道他的主编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允许有这么个混蛋留在报社里面。”
　　“他这次又写了些什么东西？”
　　“说我们是警匪勾结，让死者庆田右卫门社长无法瞑目。他认为凶手是山口组的人，因为死者的存在阻碍了地下钱庄的运行，所以杀人灭口。”聿人哼了一声，“然后又把义庆哥和龙哥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又翻了出来，结论就是说我们徇私枉法。”
　　“陈腔滥调！希望老头子可以看到这篇报道，这样村上又该吃不了兜着走了。”胜秀无所谓的笑了笑，“哎，那位石田警官又何必为这个生气呢，不值得的，村上不是第一次编排你们了。我还记得义庆跟龙太郎结婚的时候，他的言辞可比这个还要激烈，他的那种做法该怎么评价呢？有辱斯文。”
　　“真的吗？”
　　“是啊，把那两个人，尤其是义庆骂的狗血淋头，恨不能把祖宗十八辈都骂一遍。”胜秀看了他们一眼，“那个时候你们还小，估计也不记得了。”
　　“确实没有多大印象。”
　　“要不是老头子联手松井老爷子去派人恐吓他，还有他的主编，他也不会被发配到那么偏远的地方。”
　　“松井老爷子？”堀川眨巴眨巴眼睛，“是谁啊？”
　　“就你还能算是警察啊！”佐藤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堀川的头，“真给警界丢人。”
　　“我确实是不知道嘛！莫非是……”堀川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个传奇人物？我们殿下的师祖？”
　　“呵呵，还真不错，能想起来，一会儿应该就能见到他了。”胜秀轻笑了一声，他觉得这两个小警察都挺好玩的，因为是刚见面不可以说得太多，也不能对他们掉以轻心，尽管他们现在是聿人的手下。他抬起头看看钟表，“好了，我们应该走了，不要让人家等得太久。瑾，你们开车来的吗？”
　　“嗯。”
　　“那我和紫昊坐你们的车吧，让亲爱的央跟石田警官他们坐，还能领个路。”
　　“知道了，就这么办吧！”

　　024　浮出水面

　　山口组的本部是建在京都市的郊区，隐藏在一片绿茫茫的丛林深处。车子没有办法开进去，一行人也只得下来徒步走到里面。那是一桩古朴又不失奢华的日式庭院，比起庆田家那栋小花园式的院落显得更加大气、庄重。
　　不仅仅是堀川和石田，就连聿人和佐藤也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们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山口组办公的地方，或者是旗下的俱乐部、居酒屋等娱乐场所，再或者就是义庆和龙太郎的公寓，从来没有拜访过这里，对这里的环境充满了极大的好奇。所以，他们几个人都睁着大眼睛欣赏庭院里的美景，真真就是一片鸟语花香的景象。这个时候已经入夏了，天气非常的闷热，可站在这里却总能感到一阵阵微风吹过，无比的凉爽。推开木制的、厚重的大门，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经过疏理精心种在石缝中和山石边的绿油油的小草，刻意挑选、修剪过的如同西方艺术的雕塑般的树木，墨绿的松针摆放在石板地上，聚散有致，一株红枫在竹林深处，井边石头包上了厚厚的茸样的青苔，细流潺潺从竹槽中流入井中，颜色深重的石井，水中浮着几片红叶。
　　聿人和佐藤对望了一眼，他们在心中感叹着，虽然山口老爷子在平凡世人的眼中是邪恶力量的代名词，却不失为大自然的爱好者与保护者。从他居所的设计中就可以看出，这一砖一瓦都保留了原始自然的痕迹，给这些常年生活在钢筋水泥森林中的都市人一种全新的感觉，好像回到了百年前的时代。
　　“看傻了吗？”胜秀转过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小辈，“这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还是老爷子在年轻的时候亲自参与设计的。”
　　“是山口家的祖宅，对吧？”
　　“也可以这么说吧，或许是命好，这栋房子的主人很慷慨的将这栋房子留给了我们。”胜秀点点头，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向斋藤的方向飘去。“它的历史很久远了，大概可以追溯到明治维新之前，这里原来是一少部分反对革命的那些浪士们集中的地方，不过因为是京都郊外，又在深林中，也没有什么人管就这么保持下来。明治维新之后，有不少浪士跟着幕府军乘船去了札幌、函馆，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山口组就是从那个时候慢慢建立起来的。”
　　“那它的历史确实够悠久的，算得上是文物了，能保存下来还真不容易呢！你看看连大阪城那样的建筑都历经浩劫，遭遇过战火的洗礼，这么一栋民房却可以保留的很好，真是令人难以想象。”聿人感叹着，他偷偷瞥了一眼斋藤，看到他眼中的怀念与伤感觉得很奇怪，便凑到他的耳边悄声问道：“你不会是经历过那段时期吧？”
　　“没有。”斋藤摇摇头，“那个时候我已经身在欧洲了，而且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我看你很伤心的样子，以为……”
　　“因为这里是我离开日本之前的家。”斋藤摸摸聿人的头发，也小声回答道：“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就变成山口大宅了。”
　　“你没打算跟老爷子索要吗？”
　　“要它干嘛？你也知道经过改朝换代，这里也换了很多主人，这是非常正常的，更何况我以前就是一个人，要这么大的房子，收拾起来都觉得麻烦。”斋藤笑笑，揽住了聿人的细腰，“要把这些房间打扫干净就得花上一天的时间，我就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
　　“洁癖！”
　　“说的好，我确实是。”
　　“喂！”胜秀停住脚步，双手叉腰看着聿人和斋藤，“麻烦你们两个快一点好不好？别总是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悄悄话，让老爷子等我们太长时间可不是件好事。”
　　“催什么啊，不是已经到门口了嘛！”斋藤不满地瞥了一眼胜秀，仍是慢慢腾腾地走了过来，他知道聿人行动不方面，不能走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