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抓鬼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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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的。
　　“我这么做是不是特别没有兄弟爱？央本来就很累了，我还给他布置那么多的工作。”聿人转过身来，闷闷不乐地问：“真怕明天回局里去，我们办公室的那些家伙，一个个的都会拿着枪追杀我。”
　　“怎么会呢？他们怎么会忍心追杀既帅气、又可爱，而且责任感还非常强烈的明智警部呢？我想，你的手下应该会很高兴，你终于战胜了自己的责任心，准备好好休息休息了。”
　　“为什么？”聿人眨巴眨巴眼睛，“是央跟你说些什么了？”
　　“虽然嘴上在抱怨你把工作都推给他，但佐藤认为，你这样做是正确的。食物中毒不是小事，再加上你之前受了重伤还没有真正的痊愈，虽然性命是保住了，可身体还是很虚弱，他是真心希望你多休息休息。”
　　“休息吗？”聿人靠了过去，把头枕在斋藤的肩上，“其实，帮你搬家也只是个借口，我真实的想法是让你陪我去拜访庆田本家。”
　　“其实，我倒是觉得没有去拜访的必要。”斋藤拉着聿人的手往书房走，“搬家公司的人什么时候到？”
　　“嗯，十点钟左右。”聿人看了看表，“我让他们先去打扫那边的房子，好久都不住人了，大概已经落满了灰尘。”
　　“十点钟，那还早得很呢，我想给你看点东西。”
　　“什么东西？”
　　“关于庆田右卫门的一些资料。”拉开书房的门，两个人走了进去，斋藤让聿人坐在沙发椅上，自己在书柜里翻了半天，从里面抽出了一个浅灰色的文件夹。“不是特别的全，但有总比没有强，对吧？”
　　“你怎么会有他的资料？”
　　“有过一次短暂的接触。”
　　“诶？”聿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都没有告诉我，真是的！你们怎么会有交集？”
　　“我也是刚想起来的，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昨天你跟我说他死了，我就一直在想，这个死者的名字很熟悉啊，可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就在刚才给你做早饭的时候，才突然记起来，在大概五年前的一个晚上，他来找过我，让我调查一下他的夫人。”
　　“庆田太太？”
　　“对，调查他的夫人是不是有出轨或者外遇的行为。”斋藤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聿人，“不过，我没有接他的案子。”
　　“出轨和外遇有什么不一样吗？还要分开说。”聿人好笑地翻开文件夹，“为什么没有接他的案子？送上门的钱都不收，你是挺奇怪的。”
　　“因为不喜欢有人那么盛气凌人的指使我做这个、做那个，感觉我像是他们家的下人一样。在我的客户中，从来没有一个像他这么讨厌的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的那种。”
　　“很嚣张啊？”
　　“相当嚣张。”斋藤把聿人拉起来，自己坐在沙发椅上，然后坏坏地笑了一下，冲着小家伙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死变态！”聿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脸涨得通红。
　　“亲爱的，现在没有外人，你不用害羞的。”斋藤坏笑着，把聿人拽到自己的腿上坐好，“放松一点，不要那么紧张嘛！”
　　“别动手动脚的，老实点！”拍掉在自己腰上游走的双手，聿人尽量把精神都集中在庆田右卫门的资料上。“你没接受他的委托，但这份资料又是怎么来的？”
　　“我也有好奇心嘛！很想知道这么嚣张的一个人，是怎么在这个社会中生存下来的，于是就暗中调查了一番。调查出结果之后，觉得很失望，他就是个人渣、败类、衣冠禽兽。”
　　“是因为他不择手段地累积自己的财富？”
　　“有这方面的原因，还有另外一方面。”斋藤摇摇头，“庆田家的人一定没有告诉你，死者是怎么处置那些还不上钱来的家庭吧？”
　　聿人摇摇头，“我们只知道他逼死了不少人，毁了不少幸福的家庭。”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呢，我在调查的时候都产生了要杀掉他的冲动。”
　　“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你……”
　　“你总是说我变态，其实这才是真正变态的人。”斋藤闭上眼睛，“关西的地下世界由胜秀控制着，这你是知道的，对吗？”
　　“嗯，我知道，正是因为我们这一带地下组织的存在很单一，所以才不像东京那样，犯罪率居高不下。”
　　“还记得胜秀曾经跟我说过，有个投资公司的董事长不知道走的哪条门路搭上了他，往他旗下的各个夜店、俱乐部里送了很多少男少女。”
　　“送……”聿人冷哼了一声，“用‘送’这个词，恐怕不那么恰当。没想到堂堂的投资公司董事长，居然还当起了人口贩子。”
　　“谁说不是呢？开始的时候，胜秀和他手下的人都不太在意，以为就是那么零星的几个，没有放在心上。后来渐渐地形成了规模，而且人数越来越多就引起了胜秀的警惕。在我调查这个庆田右卫门的时候，胜秀也用自己的情报网在搜集有关的资料，这才知道那些可怜的孩子都是因为家里借了庆田公司的钱却到期无法归还，双亲在这个恶棍的逼迫下不得已自杀的。而他们则是要还债，才被卖到夜店里。”
　　“哎，我还是那句话，虽然身为警务人员这么说不合适，但这个混蛋真的是死有余辜。”聿人合上文件夹，“如果，我是说如果，给这个混蛋下药的是曾经被他害过的人，我一定会请最好的律师为他辩护的。还有那个式神，或许这一次我们可以放它一马，总算它做了件好事，除掉了一个超级大恶霸。”
　　“你真善良，亲爱的，这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斋藤低头轻轻地吻着聿人的头发，“算算日子，它也快成年了。”
　　“成年了会有什么变化吗？”
　　“亲爱的，你总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斋藤捏了捏聿人的小鼻子，“我不是说过，它可能会幻化成人形。”
　　“事情那么多，你的话也那么多，我怎么会都能记住呢？”聿人不满地嘟起了嘴，“之前，我和央讨论过，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心甘情愿的被那个黑衣巫婆控制。”
　　“讨论的结果呢？”
　　“我们的范围只限定在庆田一家四口身上，却没有往更宽泛的地方去想。不过，今天听你这么一说，那些受过死者迫害、正过着生不如死日子的孩子们才是黑衣巫婆寻找的目标，他们的报复心理应该比庆田家任何一个人还要强大。不过当初胜秀哥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不会真的让那些可怜的孩子去……”
　　“因为那些孩子的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全都被他送到学校里念书去了。”斋藤轻笑了一声，“我就说过胜秀，他一点都不适合当老大，哪儿有他这么心软的老大？办慈善机构才更符合他的个性，社团什么的就交给龙太郎来处理更为妥当些。”
　　“怎么会呢？把这些孩子培养出来之后，就可以为己所用，他们会成为组织力的新生力量的。胜秀哥才没你说的那么白痴，他可是真的很精明呢！”聿人皱了皱自己的鼻子，“老狐狸一样的胜秀哥，不知道他清不清楚，那些孩子里面有没有混进庆田投资公司的。”
　　“应该会有吧，反正我是不大清楚，这就要靠你的调查了，亲爱的。”
　　“那你呢？”
　　“我？我要专门对付那个邪恶的老巫婆，把她从黑暗中揪出来，让她渐渐灿烂的阳光。”斋藤笑笑，把聿人从自己的腿上推开，然后自己也站了起来，“好了，今天是你休息的日子，我们就不说工作上的事情了。至于这份资料，就给你当做参考好了。”
　　“真的吗？”聿人难得给了斋藤一个笑脸，“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跟我不要客气。”斋藤揉乱了聿人的头发，“还有啊，我们应该来谈谈房子的租金问题。”
　　“我又不缺钱，不要什么租金的。”
　　“那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啊，在我不想回家的时候，你可以收留我就好了呗。”
　　“为什么不想回家？”
　　“各种各样的原因呐！”聿人在房间里踱着步，“就比如出现昨天的那种情况，我就没办法回家，那样会吵醒很多人的。”
　　“知道了。”听到楼下有汽车驶来的声音，斋藤走到窗边向下看，“是搬家公司的车，我们现在要开工了！”

　　013　搬家记（上）

　　聿人坐在已经打包好的纸箱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斋藤忙碌的背影，听着他跟搬家工人的交谈，叮嘱他们哪个箱子是需要小心轻放的，哪个是需要格外注意不能丢失的，每一桩、每一样都细细地交待清楚。
　　为什么大家都说他喜欢我呢？聿人在心中闷闷地想着，像他这样一个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男人，为什么会喜欢看上去很平凡的自己呢？用平凡这个词，并不是说自己不优秀，只是跟这个人比起来，还差了很大的一截。如果说他是个成熟、有魅力，而且还很神秘的男人，那么自己虽然长得也很帅气，很讨人喜欢，可在其他的人眼中却是个可爱的男孩。男人与男孩之间，还是存在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聿人觉得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像斋藤一样，对任何事情、任何人都表现得那么从容镇定，这是他的性格所致，恐怕是改不了的。
　　聿人叹了口气，拿出随身的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然后无奈地撇撇嘴。里面的那张圆圆的小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稚气未脱，这就是娃娃脸致命的缺点。它能让你看上去比同龄人显得年轻，却会被人误解为不够成熟。聿人摇摇头，将镜子重新放进包包里，两只眼睛依然盯着斋藤的背影猛看，像是要把这个人的后背看出两个洞来似的。
　　对于这个家伙，聿人的心里也有很多疑问。尽管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能察觉到他的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的秘密。比如，除了咖啡和茶，他很喜欢像番茄汁这样颜色鲜艳的饮料；比如，在吃西餐的时候，总愿意点上一份烤的只有五分熟的牛小排或者小羊羔肉，看上去很享受那种血淋淋的感觉；再比如，他非常兴奋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尖尖的小门牙。
　　聿人突然想起自己当初看到那两颗闪着亮光的小门牙时，自己那副大吃一惊的表情。他从小到大都认为，能拥有那样两颗门牙的，除了西方鬼怪故事中的吸血鬼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族类拥有，更何况还是普通的人类呢！于是，他很不客气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这个男人，男人听完之后笑得前仰后合，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连连称赞他是个很有想象力的小孩。
　　上述的这些不过是聿人通过自己的观察发现的一小部分，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一切都让自己感到非常好奇。但是在好奇的同时，聿人也感到了不满，因为这些秘密是除了自己和央之外，与他熟识的朋友都了如指掌的，这种被瞒着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也许，自己在他的心里还不是那么的重要吧！
　　“亲爱的，为什么躲在这里偷懒？”
　　聿人正嘟着嘴想着男人身上的那些神秘，丝毫没有发现斋藤已经走到自己的跟前，冷不防被眼前放大了数倍的俊脸吓了一大跳。
　　“吓死人了！”聿人轻抚着自己的心空，略带不满的盯着斋藤。“像猫一样，走路都不带出生的，真讨厌。”
　　“那是你太专心了，所以没有听见。说是要帮我搬家，结果自己却跑到一边躲清闲，这样做可不好哦！”斋藤好笑地看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的聿人，以他与生俱来的敏锐，他可没有忽略那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你说，我该不该罚你呢？”
　　“为什么要罚我？”聿人撅了撅嘴，“哪有让房东大人帮你搬家的道理？我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得寸进尺哦！”
　　“是是是，我的房东大人。那在下能不能麻烦您高抬贵臀，从箱子上站起来呢？”斋藤伸出双臂搂住聿人的腰，把他从箱子上抱起来放到了地上。然后冲着搬家工人说道：“这是最后一个，辛苦你们了。”
　　“是，请不要客气。”
　　“诶，东西都搬完了吗？”聿人推开斋藤，一溜烟儿的跑进了主卧室，然后又钻到书房和客房里巡视了一下，“不带走的东西是不要了吗？”
　　“当然不是。”斋藤摇摇头，“是目前不需要的东西。如果有用得着的时候，我会回来拿的。”
　　“这栋房子，房东不收回吗？”
　　“不收回。”斋藤笑笑，“因为房东就是在下啊！”走上前牵起聿人的手，“带我去看看新房子，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添置的东西。”
　　“哦，我想想，你需要重新添置厨房用品，还有……需要新买一张床。”
　　“嗯？买床？为什么？”
　　“那边的床对你来说可能会有些小，如果不想打地铺的话，就需要新买张大一点的。”聿人看着十指相缠的两只手，脸又变得红红的。“可是我不知道，家具店是不是能在当天就把新床给送过来。”
　　“没关系，我可以睡沙发。”
　　“但我不想睡沙发，一点也不舒服。”聿人嘟嘟嘴，钻进了停在楼下的那辆路虎越野车。
　　“你今天还不想回家吗？”斋藤发动起车子，转过头看着他，“为什么？”
　　“我刚才认真的考虑过了，在这件案子结束之前，我都不回家住。反正都是要加班的，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爸妈会担心的。”斋藤揉乱了聿人的头发，“要我跟他们说吗？”
　　“随便吧，比起他们的小儿子，似乎更喜欢、更疼爱你一点。”聿人嫌弃的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真不知道你哪里好，大家都那么向着你。”
　　“傻瓜！”
　　聿人在市区的房子离京都警府的办公大楼不是很远，开车的话也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非常的方便。这原本是明智老爷子送给聿人十六岁的生日礼物，可鉴于这个家伙整天迷迷糊糊的，还总是迷路，所以一大家子人都不放心他一个人搬出来住，于是就一直空到现在。
　　他们帮着搬家工人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搬进屋里，然后又花了几个小时收拾妥当，两个人才瘫倒在客厅里的地毯上。
　　“怎么样？很不错吧？”聿人把头枕在斋藤的大腿上，笑眯眯地看着这栋三层别墅式的小楼。“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这一带没有这么多人，也没有这么多的商铺。爸爸的本意是把这里建成京都市区的第一处高档住宅区的，但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变的，就变成了一处商业区，慢慢地繁华起来了。”
　　“因为地段很好吧，毕竟交通很方便嘛！”
　　“或许是这样吧。”蹭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聿人拽着斋藤开始参观他的新居。
　　他们先是在一楼转了一圈，除了客厅可以接待那些委托人之外，还有很大的一片空地可以放置一张办公桌和一个书柜。斋藤决定将这里作为自己侦探事务所的办公区域，而二层和三层则保持原来的形态不变，依旧是书房、客房、健身房、影音室和主卧室。他们走进三楼的主卧室，斋藤才发现这里的风格与其他房间柔和的淡黄色、淡粉色以及浅蓝色不同，白色的墙壁、黑色的家具，就连落地灯也是黑白相间的，很符合自己的眼光和品位。想必是这个小家伙知道自己要过来住，重新找人装潢了一下，把原来的那些家具都换掉了。
　　“很不错吧，嗯？”
　　“我很喜欢，谢谢你，亲爱的。”斋藤搂过他，在聿人的唇上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吻。“辛苦你了。”
　　“喜欢就好，他们也算没有白忙活。”
　　“是重新装潢的？”
　　“当然了，我不认为原来的那些女性化的装饰和家具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