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抓鬼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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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斋藤瑾无力地看着躺在床上那个扮可爱小狗的家伙，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看到自己出现难倒都不觉得惊讶吗？斋藤无奈地摇摇头，伸出手去把他扶起来，将准备好的白水递到他的嘴边看着他喝下去。这小家伙昏睡了一个星期才醒，斋藤满肚子的怒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可是转过头一想，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把他骂哭了也是无济于事，最后心疼的还是自己。再说了这确实也不是他的错，谁也想不到那个欠揍的式神会偷袭他们。等下一次碰到那找死的东西，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它，让它知道什么人是不该碰的。斋藤无法忘记看到这小家伙浑身是血倒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很多年都不曾有过的心痛又重新找了回来，若不是他察觉不对劲，坐了下一班飞机赶回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一想到要失去这个活蹦乱跳、一会儿迷糊、一会儿搞怪的小家伙，心里就会觉得非常不舒服，真想把这个小东西永远绑在自己的身边，一步不离。
　　“还要喝吗？”斋藤看着他咕咚咕咚地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干净净，柔声的问道。
　　“不要了。”聿人愣愣地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他有点不适应这么温柔的斋藤，印象中他还没有像今天对自己这么好过呢。“谢谢你。”
　　“谢我什么？”
　　“要是你不给我这个，”掏出胸前的十字架，聿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估计我现在真的就躺在央的解剖室里了。”
　　“不用谢。”把杯子放到一边，斋藤坐在他的床边，帮他在身后又加了一个枕头。“是为了以防万一才给你的，没想到真的用上了。要是我跟着你们一起回来，或许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你也不用躺在这里一个星期了，要真的算起来，大概这是我的失误呢！”
　　“请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聿人拽着被子，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这间病房。“怎么就你一个，其他的人呢？没有告诉我爸妈吧？”
　　“你爸妈来过了，还有你的哥哥姐姐。”
　　“不是吧？”聿人惨叫一声，用没有输液的手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啊，我死定了，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当警察了。”
　　“没有的事，你这次是意外事故，他们没有多说什么。”
　　“真的吗？”聿人有些怀疑地看着斋藤。
　　“是真的，你放心吧。”
　　“呼，那就好！”
　　斋藤摸摸聿人已经乱糟糟的头发，帮他重新梳理好。其实事情并不像他说的这么轻描淡写，聿人的父母以及哥哥姐姐确实有让他养好伤之后就退出警界的打算，后来还是义庆出面把自己介绍给他们，然后保证一定会让聿人平平安安的，明智家的人才放心的离去。在走之前，明智先生特意还把自己叫到一边，郑重其事的跟自己说，把他的宝贝儿子交到自己的手里，请他要好好照顾这个家伙。斋藤现在想起那个画面仍然觉得好笑，那就像一个父亲把要出嫁的孩子送到准女婿的手上一样。
　　“你在笑什么？”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哼，我是男人，不要用可爱、漂亮这种词来形容我，感觉很别扭的。还有把你哄女孩的那套收起来，不要放在我身上。”
　　“我也没说你是女孩子啊！”
　　“哼，那谁知道！”聿人撇撇嘴，“对了，央去哪里了？为什么没见到他？还有义庆哥呢？”
　　“他们都回家睡觉去了，没日没夜的守了你好几天，再不休息休息，人都累垮了。”
　　“哦，那你干嘛不回去睡觉？我已经醒了。”
　　“我走了，谁来照顾你啊？”
　　“我又不是断手断脚的残疾人！”聿人哼了一下，“案子有线索吗？”
　　“让你这颗小脑袋好好休息休息吧，不要老是想着案子。”斋藤察觉自己的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掏出来看完信息之后，原本因聿人清醒而变得柔和的脸又紧绷起来。
　　“怎么了？”聿人探过头想去看短信息里的内容，却被斋藤躲开了。他敢发誓，那条信息一定跟这件案子有很大的关系。
　　“没什么，你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着吧。”
　　聿人看着背对自己的斋藤，一肚子的委屈。他突然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然后把手上的针头拔掉，任凭红色的液体流出来滴到地板上，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就往病房门口走。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拦腰抱起，又扔回了离开还没几秒钟的病床上。
　　“你抽什么疯？”斋藤紧紧地把人搂在怀里，小心的抽出一张纸巾擦着聿人手上的血，并同时按了床头的呼叫器，请护士小姐过来包扎伤口。“不要命了，是不是？”
　　“那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你放开我！”聿人挣扎着，对着斋藤拳打脚踢。
　　这句话彻底惹毛了盛怒中的斋藤，他本来就不是脾气好的人，这小家伙还不知死活的一直挑战他的底线。看着怀里的聿人正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自己，斋藤咧开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慢慢低下头去，给了这个不听话的小孩一个缠绵却带着浓浓惩罚意味的深吻，直到感觉聿人快喘不上气来，身子瘫软在自己怀里，才恋恋不舍得离开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你……”聿人红着一张脸，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他的初吻啊，他的初吻，居然被一个男人夺去了。这要告诉央，还不得被他笑话死了。
　　“不是说跟我没关系吗？”轻轻地在聿人耳边吹着气，斋藤的声音里充满了极度的诱惑。“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的。”你不要想着逃，你是逃不掉的。斋藤收紧了放在聿人腰间的双手，“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你……”聿人在斋藤的怀里挣扎着，丝毫不知道危险渐渐离近。
　　“乖乖听我的话，不要乱动，否则我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要打架吗？我才不怕你呢！”聿人抬起头横了一眼斋藤，却发现他的脸色异常难看。他想起了刚才的那条信息，“到底出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觉得出事了呢？”
　　“因为你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而且……”
　　“什么？”
　　“我刚刚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又要有案子发生了。”

　　028　三胞胎？！

　　斋藤很无奈、很无力地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好好的暧昧气氛被这个小家伙的一句话破坏得淋漓尽致，弄得他现在一点逗弄他的兴致也提不起来了。想起佑一刚才给自己发的邮件，又低下头看着那双充满着渴望的眼睛，斋藤叹了口气，暗暗在心里说了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喏，拿去自己看。”把兜里的电话放在聿人的手上，看他在触摸屏上按了几下，找到了那封他想看到的邮件。看着他的手指一点点向下滑动，将这封差不多一千字的信息读完，聿人的脸色也从轻松变成了凝重。“有什么感觉？”
　　“饿。”
　　“诶？什么？”斋藤怕自己没听清，赶紧追问。
　　“我说肚子饿，你没听懂啊！”聿人抬起头撅着嘴，狠狠地瞪了一眼抱着自己的人，“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除了输液什么都吃不了，我的肚子现在饿得咕咕叫了。再加上，你刚才又……”
　　“我刚才又什么啊？”玩兴又起，斋藤笑看着聿人的脸又变成了通红的苹果。
　　“还说，你还说，都是你的错，我饿了，去买饭！”
　　“知道了，这是我的疏忽，应该在第一时间喂饱你的。”斋藤皱了皱眉，确实是这么回事，怎么就忘了这孩子的肚子会饿呢！赶快把冲着自己发脾气的小家伙放到床上，盖好薄被，然后抽出他手里的电话联络刚离开医院不久的佐藤央。斋藤在电话里告诉他，让他去附近最好的粥店买点稀粥过来，明智警部补已经醒过来了，需要补充一点食物。
　　“我不要吃粥，谁要吃那种没滋没味的东西呀。”聿人坐在床上不满地看着那个占自己便宜的坏蛋，“我要吃饭，还要吃烤鱼，要不然是煎饼也行。”
　　“不可以的啊！”斋藤一口回绝了，摸摸聿人的小脑袋，“你刚醒，身子还很虚，不能吃那些东西。你乖乖地再忍两天，把身体养好了我带你去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不好？”看到聿人还是有点犹豫，又接着补上了一句，“你不想总是住在这里吧？”
　　“那好吧，喝粥就喝粥，有什么大不了的。”聿人扁扁嘴，指指斋藤的手机，“我们不能根据这个，就确定她是嫌疑人啊，太没有说服力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是第一嫌疑人，除非我们还能找到其他更有力的线索。她不肯说出案发当日身在什么地方，也不肯说自己在做什么，更没有提供不在现场的证人。她这样做，让佑一和小晴他们很为难的。”斋藤摇摇头，把空了的水杯重新倒满水慢慢喝着。“我回来之前，佑一和义晴他们就已经决定要审问三井夫妇，目的就是找出三井秀美的亲生母亲。没想到真的被他们找到了，更没想到秀美的亲生母亲竟然是伊势那个神官家族的小姐。”
　　“那个家族很有名气吗？”
　　“在当地是很有名气的女系家族，你知道女系家族吧？”
　　“哦，知道，历代由女人掌权的家族。”
　　“是的。杉浦百合子小姐虽然不是家里的长女，但也有继承杉浦神社的权力，前提是如果她没有偶然碰到三井先生，没有跟他发生过关系的话。”
　　“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了，这对神官家族，尤其是由女人掌权的神官家族更是至关重要的。我之前说过，侍奉神的女子是终身不嫁的，这里面也包括她不能与任何男人发生肌肤之亲。”
　　“啊，所以熊若宫才会代替他妹妹成为神官。但是她们怎么延续后代啊？”
　　“现在已经没有古代那么严格了，但仍然要求女子从一而终，所以杉浦百合子小姐在婚前与其他男人发生关系就犯了大忌。”
　　“可是，这和凶杀案又有什么关系呢？”聿人调整了一下坐姿，“假设凶手真的是杉浦百合子小姐，那她杀掉三井秀美和松井雅子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我们经常说，凶手的作案动机无非就是几种，情杀、仇杀，还有杀人灭口。我们之前确定过，凶手杀掉秀姬小姐是灭口，因为她发现了凶手的踪迹要告诉我们；但是按照这封邮件所表达的意思，秀美小姐是杉浦百合子的亲生女儿，她是不可能杀掉自己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何况是这么多年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尽职责的女人。还有，我们也没有看到杉浦跟松井雅子有过交集，无冤无仇就杀掉一个无辜的人，除非是疯子，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就单单根据杉浦是神官家族出身，她可以召唤式神这一点把她确定为嫌疑人，证据实在是太不充分了，我无法认同。”
　　“我倒是有其他的想法，你想不想听一听？”
　　“当然想，但是……”聿人怀疑地看了看笑得很和蔼的斋藤，“不会又有什么代价吧？”
　　“不要把我想成那种人，好不好？”
　　“哼，你在我心里就是那种人。”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就不客气了。”趁着聿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斋藤迅速地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满意地看到了小家伙的脖子根泛起淡淡的粉红色。
　　“你……你……”
　　“这不能怪我，是你邀请我的，本来我没有这个打算的。”斋藤摆出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看得聿人恨不得撕破他的这张脸。“好了，我不逗你了，说正经的。我认为，佑一他们这么做是很有道理的，其实谁都知道那个杉浦百合子绝对不会是凶手。”
　　“那为什么……”
　　“式神这种东西一般都具有传承性，如果那个凶手真的是杉浦家的人，她若是再次作案，杉浦百合子就会有感觉。”
　　“那万一不是呢？拘留四十八小时，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照样要把人放掉。如果她跟凶手是一伙的，凶手会过了这个四十八小时再作案，我们永远都被人家牵着鼻子走。”聿人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咳嗽起来。
　　“干嘛这么激动啊？我们只是在讨论案情，来，喝口水。”斋藤好笑地把接满水的杯子递到聿人的嘴边，“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但佑一他们也没有做错，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了。”
　　“亏你还是私家侦探呢，义庆哥把你夸得天花乱坠，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小东西，嘴巴真厉害，一点也不留情。”斋藤听了聿人的指责也是好脾气的笑笑，并不在意。“义庆让我参与这件案子目的主要是保护你们，到最后抓捕凶手的时候，那个式神才是我真正的猎物。”
　　“什么意思？”
　　“任何武器都伤不了式神的，他会把你们射过去的东西反弹回来，最后受伤的是你们。”抬起手看了看表，斋藤皱了皱眉，“佐藤跑到哪儿去了？到现在也不来，难不成回家熬粥吗？”
　　“你们两个吵得那么厉害，我们都不敢进来了。”
　　说话间，病房的门被“唰”的一声拉开了，拎着保温桶走进来的不是佐藤，而是应该在警视厅的堂本佑一和松井刚。
　　“你们怎么来了？”斋藤接过佑一手里的保温桶问道。
　　“我们是带杉浦百合子过来的，她想看看第一死者的遗体。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了佐藤，让他跟着小晴和杉浦去了警局，我和刚过来看看你们。”佑一戳戳聿人的脑袋，“小东西，感觉好些了吗？知不知道，你可把美惠子和小晴吓坏了。”
　　“好多了，谢谢佑一哥。”聿人一勺一勺吃着粥，眨巴着大眼睛问佑一，“杉浦百合子为什么要看松井雅子的尸体？她应该跟这个女孩子没什么交集啊！”
　　“松井雅子是杉浦家的人吗？”斋藤盯着佑一，“我刚才看了你发给我的照片，两个人在感觉上有那么一点像。”
　　“她说要确定一下，因为小女儿丢失的时候实在是太小了。”佑一看看松井，松井点点头从包里拿了个文件夹递给斋藤。“惊天大消息啊，如果不是我们找到了杉浦，就会被一直蒙在鼓里呢！”
　　斋藤一边看文件，一边挑着眉说：“哼哼，三井先生没对你们说真话啊！他的胆子还真不小，这么大的事都敢藏着掖着。”
　　“谁说不是呢，妨碍公务的这条罪名他是跑不掉了。”松井一边捏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在病房里绕着圈子。
　　“你们三个在说什么？什么妨碍公务啊？三井先生怎么了吗？”聿人不解地看看佑一，看看松井，又看看一脸坏笑的斋藤，“干嘛这样笑啊，听不懂不可以问呐？”
　　“你是怎么了？是瑾得罪你了吗？”佑一轻点着聿人的鼻尖，“怎么睡了一觉感觉脾气大了很多？”
　　“哼，我不想说。”
　　“不想说就不说吧，我来告诉你，杉浦当年为三井先生生下的是三胞胎，而不单单是三井秀美一个人。”
　　“什么？”
　　“而且，”斋藤看看咬着勺子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聿人，“根据杉浦亲自确认，在六木本公寓死掉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三井秀美。”

　　029　神秘的族徽

　　斋藤的话刚一说完，房间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聿人立马愣在当场，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缓过神来，刚要张嘴说话，就听“咣当”一声，嘴里的勺子掉在了碗里，幸亏里面的粥都被喝光了，没有溅出什么黏糊糊的液体。聿人手忙脚乱的扥出一张面巾纸擦着自己的衣服，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真的是惊天霹雳，让他实在难以相信。
　　“三……三胞胎？”
　　“是的，三胞胎。”
　　“那具尸体不是三井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