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淑-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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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韵见小北愣在那里，连忙笑道：“舅舅快当爹了呢。”

小北连忙笑道：“恭喜，你可得好好疼惜鱼儿。”

唐望诺诺称是，令狐禅笑道：“这丫头，方才在屋里便让大哥快快好起来，好好疼惜大嫂，现在又来嘱咐唐舅爷。咱家的女子有四妹罩着，没人再挨欺负了。”

大家哈哈大笑，小北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安之扬，只见安之扬眼底的冰早已融化成浓浓的春水，正在心跳不已，便觉得水灵那怨恨的目光又一次扫了过来。

含韵走过来挡在小北身前。笑道：“好了，妹妹回来半天了，还没好好歇着。二弟，舅舅，之扬，你们也都去洗洗脸，好好歇歇，我吩咐厨房去聚贤楼买一桌上好的酒菜，咱们在前厅大醉一场。”

众人客气了几句，大笑着散了去，安之扬也留给小北一个眼神，默默的跟着退了出去。

含韵还想陪着小北，小北笑道：“大哥醒了，你陪陪他吧，一会儿等大哥睡了你再来找我。东厢房有人吗？”

“给你留着呢。”含韵笑道，“干干净净的，跟从前一样。你去歇歇吧。”

小北点着头，带着翠儿回了东厢房，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安之扬，坐了一会儿，还是去了中跨院。

中跨院冷冷清清的，唐望别院另住，安大夫还在医馆忙碌，没能回来，潘良也走镖未归，丫鬟婆子们也被安之扬支走，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静静的等着小北。

安之扬见小北出来，微笑着走过来牵住小北的手，默默的走进书房，关上门，再紧紧的拥抱住她。

这一切都是这样自然，淡淡的，仿佛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多少年，天天如此，从来不曾分离。

小北也紧紧的回抱住安之扬，笑着，却流下了眼泪。

拥抱了不知多久，安之扬才慢慢的松开怀抱，温柔的低头看着小北流泪的笑脸，凑过嘴唇，轻轻的，把那些泪珠一滴滴的吻去，直到吻上小北的唇才停下，仍旧是慢慢的，柔柔的，无比的疼惜。

吻了许久，安之扬才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小北，柔声问道：“你好吗？”

小北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立刻扬臂环住了安之扬的脖子，哭泣道：“你好吗？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和从前大不一样了。你怎么了，你好吗？”

“我很好。”安之扬吻着小北的耳垂，呢喃道，“只是想你。我一想到你在别人身边，就嫉妒的要死，还天天害怕皇上下旨，给你什么封号，等了三个月也没有，我便知道，你在为我守着；我还知道，你一定守得很辛苦。我就会更心疼，更想你。你走了一百零三天，我便想了你一百零三天。天天想，时时想，每一刻都在想。一寸相思一寸灰，小北，我若再见不到你，就真的化成灰烬了。我还想着，等三当家回来，定要央求三当家，找个法子送我进宫，没想到，你倒先回来了。”

“进宫？！”小北本来还无比心疼，无比甜蜜，忽然听到最后一句。立刻把安之扬推开，诧异道：“你疯了？你进宫做什么……那些……宦官……都是从小净了身……”

“哈哈哈……”安之扬见小北想到那儿去了，立刻低低的笑了起来，直笑得捂着肚子坐在椅子上，抬不起头来。

小北知道自己猜错了，又气又笑，恨恨的踢了安之扬一脚，安之扬却拉住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抱紧了笑道：“有你在，我怎么舍得去当太监？那晚，你明明说了要给我，却还欠着……”安之扬说着，脸却早已红了起来。

小北的脸也跟着红得一颗大号的樱桃，啐道：“不当太监，怎么进宫？”

安之扬忍住笑，红着脸说道：“那次你受伤，我看皇上对三哥倒是极尊敬的，还要三哥去做官，只是三哥没答应。我有医术在身，只要三哥跟皇上张口，就算没能力进太医院，也能进御药房吧。让我抓药也好，怎么都好，只要让我进去，隔三差五的能看到你便好。”

小北虽然对那样的日子有些向往，却害怕道：“这样，只怕太危险了吧。若是让人发现……”

“咱们小心些，又怎么会被人发现？到时候，我熟悉了那里的环境，再想个法子把你偷出来……”

“这怎么可能？！”小北吓得几乎跳起来，“那是皇宫啊，你想得太简单了！再说。就算真的做到了，我三哥怎么办？你爹怎么办？这一大家子人怎么办？！”

安之扬犹豫了一下，终于说：“我自然有法子。还有，我看见孔离了。”

“孔离？！”小北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对。”安之扬却相当平静，“我们偶然遇上，聊了一个下午，他知道咱俩的境况，给我出了这个主意。”

小北几乎翻了白眼：“他！他是个危险的家伙！”

“也许吧，但是，至少他是唯一一个希望你我在一起的。”安之扬坚定的说道，“你别再反对了，好吗，我已经筹划了好久，正是这个主意才让我踏实些，觉得未来有盼头。小北，我想你，若是再这样过些日子，我就要疯了。也许我真的会把自己变成太监，冲进皇宫去……”

“不要……”小北忙道，安之扬却笑着抱紧了她：“我逗你呢。我说了，你欠我一次，怎么舍得……我要你用一辈子来还我。”

安之扬边说边吻上了小北的耳垂，小北忍不住暂时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儿，回吻着他……

“姑奶奶，”翠儿轻轻敲门提醒道，“前院热闹起来了，我怕一会儿有人要进来。”

小北连忙从安之扬怀里跳了起来，理了理衣襟，刚要回答，安之扬却站起来，拥住小北继续亲吻……

“姑奶奶！”翠儿的声音又大了些。

小北连忙推开安之扬，轻声说道：“这个法子太危险，要再好好想想。否则，不但你我，这一大家子人都性命难保了。”

安之扬深深的点着头，一双长而微挑的丹凤眼温柔似水，小北只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快要溺死在里面了。才飞快的跑了出去，拉着翠儿回了后院东厢房。

出乎意料的是，含韵正坐在卧房里等她。

见小北回来，含韵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冲翠儿挥了挥手，翠儿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含韵刚要说话，小北便道：“姐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也喜欢大哥对不对，如果，有一份大家都说的更好的姻缘摆在你面前，你会不会舍弃大哥，嫁给那个人？”

含韵一时语塞，呆了半晌才拉着小北坐下，苦笑道：“之扬已经二十二岁了，你要让他等你一辈子吗？前两个月，你二哥向安大夫求亲，想把水灵嫁给安之扬，安大夫都同意了，安之扬却誓死不娶，弄得莫府上下鸡飞狗跳。小北，你若真的喜欢他，不如放了他，让他好好的娶一个女人过活，而不是把脑袋系在腰带上，每天想着从皇上手里抢女人。”

“我不是皇上的女人！”小北痛苦的挣扎道。

“今天不是，明天呢？明天不是，后天呢？难不成，皇上还能放你出宫嫁人？”含韵见小北无话可说，继续劝说道，“难得皇上疼你，你，之扬，水灵，你们三个人的幸福，只在你一念之间。”

“皇上疼我？”小北从前还相信这样的话，自从亲耳听见那一个个女人从皇上的龙床上发出的高低吟唱，小北便不信了，“他疼的不是我，是他自己吧。他是皇上，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女人，如果得到了，我跟别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同？姐姐，他光妃嫔就有三十来个，还不算那些随时可能被他宠幸的宫女、才人……”

含韵还要劝说，丫头已经上来禀报：“禀夫人，酒席已经备好。二老爷见是凌大人陪同姑奶奶回来的，说要和安大夫等人在前厅陪凌大人，女眷们在内院花厅吃饭饮酒。”

“也好。”含韵点头道，“这样更好。二夫人过来了吗？”

“二夫人和水灵小姐在花厅呢。”

“好。”含韵点了点头，回头对小北说道，“好妹妹，姐姐不逼你。你一向明理，只要过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便知道该怎么做。”

说罢，姐妹俩各怀心思到了花厅，小北才见鱼儿也来了。

她跟二嫂见了礼，连忙过来拉起鱼儿的双手，眼睛看向微微隆起的小腹，笑道：“唐夫人，恭喜！”边说边让翠儿找来贺礼，送给鱼儿。

鱼儿笑着接了过来，眼睛却瞥了一眼冷着脸的含韵，忙道：“不是什么唐夫人，鱼儿是妾。姑奶奶还喊我鱼儿就好。”

两人正在这里说笑，水灵走过来，大声说道：“姑姑，您入宫三个月，肚子里有没有怀下龙种？什么时候，能跟舅祖母的肚子一样大？”

第一卷　爱情的选择题　第105章　兄弟情谊

第105章　兄弟情谊

小北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怎样回答。

乔氏见小北不说话，只得过来训斥水灵道：“这哪是你这样的姑娘家该说的话？！快闭紧嘴巴，伺候大家入席！”

水灵看上去却一脸天真：“娘，我问错了吗？所有人都知道，姑姑是皇上的女人了啊？那天，咱们隔壁的王婶娘还跟我说，咱家命好，姑姑入了宫，若再生个一男半女，咱们就是皇亲国戚了。啊？姑姑？”

小北的脸瞬间变了几变，还不能跟一个孩子计较，只好笑道：“下次王婶娘再说，你只告诉她，你姑姑在宫里是医者，不是皇上的女人。”

“医者？咱大明朝还有这样的官职？一会儿看见凌大人，我倒要问问去，姑姑是皇上的女人，怎么没有封号，反倒叫什么劳什子医者？如果外面还有男人惦记着姑姑，皇上又该怎么处置？”

小北从来没想过，水灵竟是这般伶牙俐齿。居然还有这样的胆量和心机。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想起令狐禅射向自己面门的那枚飞镖，心底苦笑着：果然，有其父便有其女。

含韵恨恨的说道：“水灵，你母亲平日里便是这样教你的？准许你这样跟姑姑说话？！你若想见凌大人，好啊，不过见之前，最好问问你爹，让不让你去。”

水灵还想说话，乔氏已经冲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巴：“小姑奶奶，你少说几句！若让你爹知道了，小心撕烂你的皮！”

“我爹！我爹！这便是我爹认下的好妹妹！”

“啪！”温婉的乔氏一个耳光打在水灵脸上，小北吓了一跳，连忙拦在水灵面前：“二嫂，水灵还小……”

“用不着你假慈悲！”水灵在众人面前挨了耳光，却不敢对娘怎样，只能把气撒到小北身上，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小北，瞬间冲了出去。

小北见乔氏只气呼呼的不说话，连忙喊杏儿：“快去追你家小姐！”

杏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答应着追了出去。

鱼儿连忙拉住小北的手，颤声说道：“姑奶奶，都是因我而起……”“跟你没关系。”小北连忙拍了拍鱼儿的手背，努力笑道，“你怀着身孕，要有个好心情才行。”

含韵揽着小北的肩头，冲乔氏使了个眼色。乔氏连忙走了过来，苦苦的陪笑道：“四妹，莫怪她，她这阵子诸事不顺……想必，就把火撒到了妹妹的身上……”

“二嫂，”小北忙道，“水灵还是个孩子，等她回来，好好劝慰便是。”她不敢问，水灵到底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只怕提到了安之扬，自己，该如何自处？

几个人各怀心思的吃着饭，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午时。小北想起皇上还让他天黑之前必须回到乾清宫，却仍然不见潘良回来，着急道：“三哥怎么还没回来？我要不要去迎迎？”

含韵看出小北的着急，问道：“怎么，今天还要回宫？”

“是啊，”小北苦着脸点头道，“皇上特地让凌风耽误一天的功夫来看着我的，我若不按时回去。只怕下次再想出来就不容易了……”

“回吧，”乔氏道，“等你三哥回来，我们再给你捎信，你再出来。看得出来，皇上还是看重你的，听说，人家的姑娘进了紫禁城，就再难见爹娘一面了呢。”

“哎，”小北叹息道，“这次我也是偶然治好了皇上的病，跟皇上讨赏，皇上才答应的。若是过两天三哥就回来了，这么频繁的出来，只怕就难了。”

几个人正在说着，忽然院门一开，先是一个小丫头跑进来大喊：“三老爷回来了！”然后便是风风火火，衣不解带的潘良，几步冲进正房，却根本没看见跳起来的小北，一下子冲进内室，跪在莫非的床前，哑声叫道：“大哥！大哥！”

含韵等人连忙跑进来，让小北扶起潘良：“你大哥虽然醒了，却大都是睡着的。你接着你二哥的信了？”

潘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见莫非还在睡着，才向含韵施礼道：“大嫂。我见到高汉送来的信，便独自一人，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四妹……”他这才看见小北。连忙拉住小北的手，谢道：“定是你这几个月和大嫂一起照顾大哥，才让大哥能清醒过来。你那次给我治崴脚，我便知道……”

“三哥，”小北见潘良根本不知道自己进了宫，委屈道，“你竟然不知道我入了宫？”

“？”潘良立刻呆楞在那里。

小北拉着潘良出来，一边让翠儿等人给潘良打水洗脸，一边简单讲述了别后的情形。

潘良的眉头越拧越深，小北却还有话跟他私下里讲，便推着他出去，边推边说：“你的衣服脏死了，快去换掉。”把潘良推出了内院，才道：“三哥，若是之扬求你帮他进宫，千万不要答应他！”

潘良心里一惊，慢慢理清了思路，正色说道：“小北，哥哥问你一句话，你定要想好了再答。”

小北见他如此郑重，连忙点头。

“你愿意跟谁相伴一生，一直到老？”潘良正色问道。

小北呆了一呆，苦笑道：“三哥。这由得我选吗？我已经进宫了。”

“我不问你已经怎样，我只想知道，你喜欢怎样。”、

“……”小北当然想跟安之扬在一起啊，可是，如果自己这么说了，会怎样？他会跟安之扬沆瀣一气，送安之扬进宫胡闹，再任由他把自己偷出来，然后殃及莫府？

潘良却已经从小北的犹豫中看出了端倪，温和的笑道：“小北，你不必犹豫。哥哥早就说过。你喜欢谁，便选谁，由不得别人做主。你坦白跟哥哥说，哥哥自会想法子帮你，也不会因此伤害了别人，比如，大哥二哥，或者他们在意的其他人，甚至是追随泗水盟十几年的兄弟。”

小北见他说得如此自信沉稳，心里不由一动，犹豫了片刻，终于说道：“三哥，若我能选，自然是选安之扬。”话一出口，脸上竟然臊热得不行，连忙低下了头。

潘良微笑着拍着小北的肩膀，柔声说道：“好妹妹，我定如你所愿。”

“啊？！”小北高兴得低喊出声，连忙掩了嘴巴，前后看看没人才继续说道，“可不要祸及家人！”

“不会。”潘良见此刻小北还惦记着大家，笑意更加温柔，他轻轻拍了拍小北的肩膀，笑道，“切莫跟别人提起。快回去吧。”

小北笑盈盈的点头，忍不住翘起脚尖抱住潘良的脖子，小声赞叹道：“哥哥，好哥哥！”

潘良轻拍着小北的后背，忍不住轻笑道：“快进去吧，我换了衣服，去前院招呼一下还回去——我要等着大哥醒来。”

“嗯嗯。”小北美滋滋的点着头，松开潘良，蹦蹦跳跳的进了后院。

含韵见她回来，一张苦脸稍稍好看了些，却仍旧皱眉说道：“小北，你今非昔比，要注意下身份才好。你没见二嫂带着水灵别院另住？就是怕被这些江湖中人教坏了规矩。”

小北得了潘良的承诺。心情大好，只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却不再争辩。

乔氏担心水灵，好几次都向门外张望，含韵正要使人去前院问问，已经有婆子上来报侯，说已经有兄弟追回了水灵，让杏儿陪着回了二老爷的院子，二老爷特地差她来跟众人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