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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炊烟起-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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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拉二凤进来的时候，还关紧了房门。此时府上的不少下人都在忙着今日的午饭，也没注意到这边李二凤已经不专心干活了。不过苏玉觉得还是要留个心，难保不会隔墙有耳。
于是苏玉降低了声调问道：“那她就算是受宠，也不至于将你弄到如此田地啊，你是不是招惹她了？”苏玉也没拐弯抹角，就这么问道。按理说，以一个老爷前宠妾的身份，在府中还是能明哲保身的啊。
李二凤听苏玉这么问，顿时火气就烧了起来：“别提了，这江媚儿最初盯上的并不是我，而是陈二夫人。老爷的原配早些年死了，这个你知道吧，然后他那独子便交到了陈二夫人手中。这陈二夫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平日里对我也还算不错，所以我一直都是站在她那边的。”
“结果陈二夫人没扳倒江媚儿不说，还把你们这些人给拉下了水？”苏玉接话道。
李二凤沉默的点了点头。随即目光飘向远方，似乎在看着什么人一般。“我算是还好了的，这有几个姬妾都是直接死在了这漆黑的宅子中。陈二夫人被休了之后，据说在家中没捱几天就一命呜呼了。这江媚儿真是害人不浅啊。”
门吱呀一声被冬季强劲的风给吹了开来。吓的两人急忙向着门外看去，幸好没有被人看到。苏玉走去门边，把门轻轻的掩好，看着二凤的目光，倒是没有同情，但是却多了分理解。
这李二凤现在可能还是没后悔来到金府风光了这么一回。但是难免不会觉得对不起她的父母。毕竟如果当初找个老实的庄稼汉嫁了。也不会受现在这种无人可诉说之苦。
“唉……你说我跟你这么一个小孩子说些什么呢，”李二凤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又颓废的坐到了后面的台阶上。台阶冰冷冰冷的，苏玉又把她拉了起来。免得做下什么病来。
苏玉张了张口，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来。那江媚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容易搞定的货色，陈二夫人都在这府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到最后却连个善终都没有，自己就算是有心想帮李二凤，恐怕结果也不会太圆满。“二凤姐。人要向前看，总会有办法，你比我大很多，想必小妹的话你也未必能听的下去，但是如今那江媚儿的势头太强大，你还是不要贸然的想着要报复为好。”
李二凤也点了点头，就算她现在想报复。也无计可施了。老爷不宠爱她，老夫人也被江媚儿拉拢了去。自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从浣洗房出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中午饭的时间。李二凤现在完全的被当做下人使唤，估计也是没人能注意她吃没吃饭了。于是苏玉在下午上课之前还特意给李二凤送了点吃食，给她感动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可是在患难中见到了真情了。
看李二凤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苏玉也知道这人可能好几天都没吃饭了。
“二凤姐，要是让你能重新夺回你以前的权势，你还会那么相信金地主，那么相信男人么？”苏玉轻轻的问道。
李二凤听苏玉这么一问，顿时觉得醍醐灌顶。原来之前的种种，都是金地主给她的。她在府中的吃穿用度，在府中的低位……那么现在他要是想收回去，自然也有理由。
“不会了，自己的命运，还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依靠男人这种不靠谱的事，我再也不会去做。”李二凤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二凤姐，我会尽力帮你改善如今的局面，但是结果什么样，我也不敢说。”苏玉看着李二凤，给了一个不算果断的保证。虽然结果可能不尽如人意，但是既然你已经对如今的处境有了新的认识，那就放手一搏吧。
下午的课上的也很顺利，虽然苏玉和夫子安雪松才认识一天，但是却俨然成为了忘年之交了。在下午的时候，苏玉还第一次拿起了毛笔，画了一幅“四不像”送给了夫子，嘴中还振振有词：“这可是我的处女作，夫子你得好好收着，等以后我成了大画家，你就拿着这画来找我换钱吧！”
安雪松当时还在研磨，衣服被微微挽起，露出了一截手腕。他研磨时也是一副淡雅闲适的样子，仿佛那磨是世界上最美的珍宝一般。
听到苏玉又跟他耍嘴皮，不禁无奈的笑了笑：“好，好，到时候我就拿着这么一副不知道画的是什么的画，到你府上去讨口饭吃好了。”
苏玉嘿嘿一笑，复又问道：“夫子，你们不都是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么？怎么我看在你身上，不是这样呢？你这不也是教我教的好好的？”
金肆还在一边画着骏马图，正画到关键时刻，神韵之笔，也没回头来，可是嘴上却没闲着：“我倒是觉得苏玉姐你不用再上学了，你本身就那么聪明，要是再学，我就要被你给你下去了。”
安雪松哈哈一笑：“女孩子多学点本领傍身也是没什么不好，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谈话之间他的磨也终于磨完了，于是他便拿起身边的画笔，大袖一挥，几笔便画出了一数傲立的梅花来。看那娴熟的技法，苏玉都忍不住为这人喝彩。
看来安雪松也不是个池中之物，那为何会屈就于一个小府邸，只是当一名夫子呢？
苏玉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但觉得若不是有苦衷，那必定是有非要留在这里不可的理由了。
和金肆一起下学回去的时候，苏玉还不禁感叹了一番夫子的才华，谁知金肆却忽然提起了一件事：“咱们夫子其实不是陈国人的，听我爹说是从赵国逃难过来的，所以才不能参加陈国的科举，不然我觉得，夫子也是一定能高中的。”
耳尖的苏玉听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来这夫子也是赵国人么？怎么如此之巧。
“话说你现在和那个叫江媚儿的生活在一起吧？她对你怎么样？”苏玉想到那女人就觉得这孩子的处境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
谁知这金肆还很开心的说道：“媚儿姨娘对我可好了，可是比以前那个该死的陈二夫人好多了，一点也不去跟我爹告状！”
一路上苏玉都没有再开口，只是在听金肆在讲他那个新姨娘有多么的多才多艺，对人体贴，多么的善良可人。
苏玉只是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这种女人要是真的是那么的善良，那陈二夫人也就不会连善终都没有了。若是问苏玉为何那么相信李二凤的话，就不怕她是杜撰的。苏玉只能说，都落得了那么一个悲惨的下场，李二凤也没必要再骗她这么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孩子了。
晚上陪金肆用过晚膳之后，苏玉便很自觉的回到了她的那个柴房。白天在金肆面前是个小公主一般，到了晚上就要变回村姑了。这倒是让她想起了灰姑娘的故事，只不过这金肆不是王子罢了，自己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公主，还是踏实些为好。
柴房边上，那个面瘫脸小妹子小菲已经在等待着苏玉回来。
苏玉也没等她开口，就开始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再换上她自己的旧衣服。从家来的时候一点准备都没有，现在身上穿的很是少，估计晚上回很难捱啊。
“小菲你出去干嘛？我还没换好呢啊？”苏玉见那等在一边的面瘫小菲居然转身走了出去，不禁问道。
“你不是在换衣服么？我出门等。”小菲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这么一说倒是给苏玉逗笑了，“外面那么冷，你出去干嘛啊，在屋里等着呗，反正都是女的。”
小菲这回回头了，脸上来出现了些许诧异的表情，似乎很是不理解苏玉这么做的原因。
苏玉看小菲这么疑惑，手上虽然没停，还在换着衣服，但是嘴上却开始解释道：“没事啊，反正都是女的不是，我有的你都有，”然后苏玉再看看那还没开始发育的飞机场，继续说道：“我没有的你也有，你还担心看了我什么去啊？”
她后来一想，可能是古代的女子闺房观念比较重，所以就算苏玉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姑娘，也是要有女孩子应得的隐私空间的。不过苏玉本就不是土生土长的陈过人，之前在现代读大学的时候，去洗澡都是公共浴池，所以她对于换衣服身边有女生这种事早就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
☆、第六十章 香斋巧遇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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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了衣服，苏玉把它随手递给了小菲，然后便开始解开自己的头发，但是显然小菲系的节有些难解，苏玉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小菲看了看苏玉拿诡异的姿势好半天，才面无表情的走上来帮苏玉开始解着头绳。
“小妹子还是很体贴的嘛，我还以为你就是冷冰冰的呢。”苏玉不禁感叹。那既然这小姑娘也蛮优秀的，被分配来柴房的原因很可能就是一直面瘫，让人感觉不机灵了吧。
“小菲啊，你以后多笑笑，见到那些夫人老爷啊，你就多说说话，肯定对你有好处的。”苏玉开导着她。
“我不会。”这回这小菲直接回了苏玉这么句话。
苏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看看你这脑子，怎么不开窍呢，我这不是为你好么。”
终于解开了苏玉头绳的小菲也终于准备离开了，甚至都没和苏玉说什么告别的话：“我就是不会，说不出来。”说完之后，转身便出了柴房。
苏玉还对着小菲的背影喊着：“不会你就学嘛，多笑笑，这还不会嘛！”
但是显然那小妹子都走远了，也不知道挺美听到苏玉的话。
走到拐角处的小菲还有意听下了脚步，听柴房中没有声音了之后才抬脚继续向前走，心中想着苏玉刚刚的话，所以她便试着咧嘴笑了笑，但是感觉实在是很诡异，又立刻恢复了面瘫的表情。
第二日夫子准备给两个孩子放半天的假，让他们自由去活动。这金肆虽然没有亲兄妹。但是堂兄堂弟可是一大推，平素里也不是没有玩伴的。于是夫子一说该他们放假，金胖子立刻就跟他那群兄弟出去了，苏玉还问他去干什么，但是他直说是秘密，也不带这苏玉。
苏玉觉得还是要给小孩子留点空间的。所以也就没再追问。一上午便自己一个人在金家的大宅子里面逛着。现代的时候她是去过几次园林专门游玩过的，但是当身处真正的园林时，才知道二者是这么的不同。
金家的宅子是苏玉目前为止见到的最大的宅子，也是最豪华的宅子。听大人们讲，这地方因为离着边界近，不少的人都靠异国发了财。恐怕这金地主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不然紧紧凭着一个土地主，怎么会这么有钱的。
反正苏玉也不担心时间，于是便这么信步走了起来。金家的园子都有不同的景致。有的园子还是绿葱葱的。有的园子里树木都挂满了冰凌，也别有一番趣味。
有时她见到了一些金地主的夫人，也很规矩的行礼，从这些人的穿着中就能看出她们在金府的低位如何了。可是不管怎样，估计也是比二凤的低位好了一点不止。毕竟她们不用在大冬天的去洗衣服。
苏玉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着走着便到了一处古色生香的香宇。从门边上是难以一窥里面的究竟的，苏玉便猫腰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更是被里面的景象震惊了。没想到在这么做宅子中，竟然还供奉着吃斋念佛的地方。
门内传来几声木鱼声。苏玉循着声音望去，便看到了一位穿着朴素的老妇人端跪在蒲点上，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此时此景，苏玉便不禁猜测了一下这妇人的身份，喜欢念佛，又这么大年纪的，在这金府里，应该也只有老夫人了。
听到苏玉的脚步声，老夫人缓缓的回过了头，苏玉见到那双眼睛时，又是诧异了一诧。那是怎样的眼睛啊，仿佛都看透了世事，再无什么留恋一般。
“小姑娘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老夫人淡淡的开了口。
苏玉眨了眨眼，满是好奇的样子，但是却还带了些恐慌，声音低低的说道：“奶奶我迷路了，不知道奶奶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回去？”
“哦？”老夫人温和的问道：“你是哪个屋子的人？”
苏玉现在再一听这妇人的语气更是确定她的身份是老夫人无异了。可是苏玉并未自作聪明的认人，也没有行礼，只是装作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子说道：“我是少爷屋子的人，今早夫子给我俩放假，谁知我不知就怎么的走到了这边来……”
看来还是把我当成了丫鬟了，那我就先不挑明自己的身份，让老夫自己想去吧。
老夫人虽然没见过苏玉，但是看苏玉那一身穿戴显然不是下人该有的样子，自然就留了一个心。可是见这孩子面相还挺淳朴，谈吐之间还颇有些大家风范，估计也没必要骗自己。
所以这老夫人倒是没追究苏玉话中的模糊，而是给苏玉指明了回去的道路。
苏玉感谢了老夫人，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被老夫人又给叫住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老夫人和蔼的问道。
“回奶奶的话，我叫苏玉。”苏玉把手微微垂下放在身前，低眉顺眼道。
“苏玉……还是不错的名字。”老夫人淡淡一笑，也看不出是真心赞赏还是说这客套话，随后她才问出了自己刚刚就想要问出的话来：“少爷他最近怎样？”
老夫人表情虽然淡然，但是眼尖的苏玉还是看出来她眼中的渴望。看来很有可能是前些年金肆便和这个老夫人不亲，如今老夫人想要和孙子亲近亲近，都是难事了。
“少爷啊，最近可是乖巧呢，和夫子学习也很上心，见到几个姨娘的时候都会有礼的打招呼，尤其是我还听这少爷这几天总是念叨着，说想他的奶奶了，”苏玉说这么一通话还很溜，此时回过头来对着老夫人问道：“奶奶，你知道少爷的奶奶在哪里么？让她有时间去看看少爷吧，少爷怪惦念的。”
老夫人听到苏玉这话，还微微楞了一愣，随即就了然的笑了笑。苏玉知道以她的技俩，肯定是骗不过老夫人的，这老夫人一看就是经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主，但是苏玉这次赌一次，老夫人会因为想念孙子，而因为她的话产生那么些许的欣喜之情。
“肆儿真的那么说？”老夫人显然还不干确定，毕竟以往这孩子见了自己，都是不爱搭理自己的，弄得自己这么大岁数的老人，还要去哄那个小孩子。
苏玉眨巴眨巴眼睛，满是天真，好像在反问为何老夫人要这么问自己一般。“当然是真的啊，少爷可是惦记了呢。”
“哈哈……”听到这里，老夫人终于笑了几声，“好吧，这次我就相信了你这小丫头，等过几天，我去见肆儿去。”
苏玉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一般，之后忽然恍然大悟般说道：“原来奶奶您就是‘奶奶’啊！”
老夫人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
出了祠堂之后，苏玉还特意向着后面看了几眼。此时天色已经渐晚，古色的祠堂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恐怖。“老来喜欢拜佛的都是年轻时作孽太多的人，但愿我老了不会喜欢拜佛。”苏玉抖了抖冻僵的胳膊，连忙回到了自己的柴房。
她有自知之明。这今天下午少爷出去玩了，那自然不能再和自己一起吃饭，所以以这金地主对自己恨成的那个样子，肯定不会给自己饭吃的，所以她还是早早的回到柴房为好。
而且她还仔细思考了一下老夫人话中的意思。首先这金肆不知道出于哪种原因，肯定是不怎么待见这奶奶的；其次就是这奶奶还以为孙子挺喜欢自己，要去看孙子，那么就要在老夫人见金肆的时候，让金肆表现出喜欢的样子，这可就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回柴房的路上，苏玉正好碰到了干一天活，正准备回自己院子去歇息的李二凤，顿时心生一计。她悄悄的把李二凤叫到墙角，跟她说了自己的计划。
李二凤当时眼睛还睁的老大问着：“这样能行么？我肯定做不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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