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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 作者:青丘 出书版-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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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着眉头想到历来许多古墓,其内机关重重,有些名堂更是匪夷所思,如果不小心极有可能成为坟墓的陪葬,这也真的应了古人那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六子抖了抖筷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说:“不过这次来还真是因为这事和你们有一定联系。”说着他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我放下碗筷也凑过去看,发现这就是那套石室的局部。
他指着石壁上的一副图说:“虽然很模糊了,但是你们仔细看,看到些什么了没?”
我揉了揉眼睛,凝神仔细地查看那张照片,发现在石壁上的确有壁画,但是早就淡得和没有图案没什么区别了,我只有发狠地往细处看,靠着自己的联想来判断那些是什么。但是用脑子仔细一琢磨就发现它画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九僰噬魂棘!它画的是一幅僰族人祭祀九僰噬魂棘的图案,只不过树上的头颅感觉像是夸张的桃子,还有一个祭祀戴着一个类似于狐狸脑袋的面具在砍一个祭品的脑袋。
六子很满意我们现在的表情,喝着鱼汤说:“这照片是当年那批盗墓贼下地的时候拍下来的,做这行有个规矩就是如果挖到不知名的墓就要拍下里面的东西,一来是方便定义价格,二来也是告诉你东西确实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绝对不掺水。现在知道为什么我替哥们请缨了吧,就是觉得这事和咱们脱不了关系,当初那鬼藤子可都碰到二位过的,若是这玩意也能搞出什么慢性腐蚀内脏之类的,那你们可算是挂得莫名其妙了。我也是为了你们好,而且这次行动一切费用都是我老板出。”
六子并不知道鬼咒的事情,他只是抓住了我们对于碰过九僰噬魂棘这点来游说。我看了看白翌,他显然已经陷入思考。点着眼镜架看不清他的眼神。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件事极有可能和鬼咒有联系,很可能就是一个突破口,而且这么难得的线索掐断太可惜了。不过我习惯了先看白翌的态度定夺,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像要把照片看出一个窟窿似的死盯着看。
白翌捂着下巴思考,我看他久久不发话便开口问道:“你确定是九僰噬魂棘么?这不一定吧……”
没想到白翌却肯定地说:“这的确是祭祀噬魂棘的仪式,你们看这个祭祀头上的面具,看上去象狐狸一样的怪兽实际上是僰族特有的一个神明——夔魁。这种动物其实并非是狐狸,现实中也不存在,而是一种类似恶神一样的存在。上古神话中这种恶神因为咬食人肉吸食人血而遭到天帝惩罚,让他们的嘴巴变得尖长,使得他们无法大口咬人肉。不过他们确实是僰族的保护神,其中缘故实在太遥远已经没人知道为什么了。”
我一时失语,捂着下巴看着照片尽量控制自己的神态,六子看到我这样也有些诧异,不过我依然不想把鬼咒的事情说出来,我假装轻松地呼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虽说这的确是九僰噬魂棘,但是事情过去那么久我和白翌身上都没有出现什么溃烂的现象,只能说这个东西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个偶然,倒是我们进去了说不定真的是找死。”
六子摇了摇头说:“找死不找死要看自己的能耐,不过貌似所有的人都是因为双手接触过玉器才会出现病症,而我们并非要深入墓穴,所以要不要去还是看哥们的意思。”
白翌拿起照片,透着光仔细的一看,突然他表现出了一种惊讶的神色,但很快又淹没在冰冷之中,他放下照片说:“我们去看看吧。”
我有些惊讶,但是看白翌的眼神十分坚毅,于是我也不再啰嗦。看来我们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要有所改变了。
正像六子所说的,我们根本不用带什么装备,一切都是他老板负责,我们也第一次见到了那个所谓的玉器疯子赵老板,一点也不像六子所说的那样猥琐,反而透着一股国学大师的气派。浑身上下月白色的银线丝绣唐装,手上挂着一只碧绿的玉扳指,头发光溜溜的往后梳得一丝杂发也没有。一见我们来了就非常有风度地对我们拱了拱手,感觉就像三十年代上海滩的洪帮老大。
六子在他面前完全一扫往日油嘴滑舌的样子,显得十分精干。赵老板开口道:“听洛梓说二位能替我解决这次蛊玉带来的麻烦,赵某不胜感激,只要度过此劫,二位就是赵某的恩人,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开口,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决不推辞。不过此去太行,危险是免不了的,在这里赵某还是要提醒二位几句,一定要万分小心,洛梓会和你们一同前往,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就是了。”
六子点了点头谨慎地说:“二位,你们学校那头只管去说,赵老板已经安排妥当,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装备什么的我这里都给二位准备好了。因为此事非常棘手我们明早就出发,行程我会安排。到时候去了那里就要看二位的手段了。”
我们点了点头,赵老板翻了翻手头的袖子说:“那么二位还有什么别的需要,趁现在说一下吧。”
白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字条,六子快速接过递给赵老板。白翌说道:“这些东西不知道赵老板能不能搞到,有了这些东西,如果真的是蛊毒就不用怕了。”
赵老板看了下纸条马上肃然起敬,神态和前面完全两样,他说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知道这种苗疆避蛊的秘术!难得难得,这东西赵某也只略知一二,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完整的配方。可否告知在下……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白翌扭头笑着告诉我,原来这个配方就是当初那个在火车上的赶尸老头给的药包,没想到他居然琢磨出了里面的配方。赵老板听到居然光靠药粉就知道里面的药方,眼睛都瞪大了,我觉得如果不是辈分摆在面前他恨不得给白翌下跪拜师。不过如此一来赵老板对我们的能力也相当有信心,一开始他还不确定,没想到短短几分钟的谈话,这个老油条的态度完全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马上请我们上楼并拿出珍藏的黄牙给我们泡了一壶茶,档次立马从民工提升为干部级别了。
随后他拿出那只碗来,这个碗一直被他放在密封的玻璃盒子里,里面由三根支架支撑着,可以让我们翻转着看。他说道:“这就是那只碗。”
白翌接过碗,我也凑过去瞧,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诡异的地方,只能说做工不错,玉质的话也还算可以,但是非要说和那种邪器混在一起实在有些牵强。我们想要再看看那个抠出来的虫子,赵老板说那个虫子一离开这个碗就变得非常脆,最后彻底变成一滩粉末了。看来我们想要通过这只碗来得出结论是不可能了,于是又放了回去。
赵老板也因为身体不适,不能长时间和我们说话,又叮咛了几句便起身送我们出门。
回到学校我才知道真的是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赵老板的人际关系之强让我们十分惊讶,潘秃子也不能说什么,几乎是没有任何困难地就打发了这个教师天敌。
回到住处,六子才又换回往日的嬉皮笑脸,直夸白翌能耐,居然唬住了赵老板这样的老江湖,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第二天下午六子又赶来了,不过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只带了一个旅行包,他所谓的装备一件也没看见。我问他东西呢,他笑着说:“安子你也不想想怎么可能让你带着一大堆违禁品上飞机,这不是给警察练防卫演习么。东西我都准备妥当了,物资上你们尽管放心。”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像普通游客一样,各自拿了一个小旅行包就上路了。
我一开始就料到了那里十分偏远,但是没想到可以偏到这个份上,按照六子的说法我们的装备是要在抵达了山西长治的潞城后才能拿到,六子通过赵老板的物流公司把所有我们需要的东西都运来了,由那里的接头人,一个叫阿兰的当地女人交给我们。三个旅行背包,我们检查了一下东西,都是一些进山必备的装备,还有好几套非常完善的隔离服和隔离面具,以及一些辟邪用的墨线糯米之类的。还有三套专业的登山服,这种衣服质量非常好,透气性高,山里的气候比城市里的低至少十度,温差大,而且湿气重,穿一般性的衣服到那里就是白天闷死,晚上冻死。此外这款登山服还有一个非常好的地方就是它的袖口和腰束紧,虫子什么的不容易钻进去。
六子让我们换上衣服,然后有专门的车子送我们出城,接下来又在当地的农民那里搭了一辆土车进入太行山下,最后只有靠我们自己双脚开11路了,一路上吃的所有东西都是面包,而压缩饼干和牛肉干都是放在后面吃的,万一在山里迷路,食物就是最关键的一环。
我们三个人外加一个当地导游花了两个多小时才进入了山内,此时远望太行,那连绵不绝的山岚仿佛是一条巨龙盘旋在天地之间,亚热带树种中南方红豆杉更是苍劲,绿浪滔天,浓荫蔽日。太行山古时候又叫王母山、女娲山,大部分海拔在1200米以上,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条腾飞万里的苍龙。
这样的苍劲不是靠跟着旅游团在山底下转几圈能够感受到的,只有进入山里,爬上山顶才能够真正感觉到那种气吞万象的豪迈和勃发。我们爬了一个多小时,我额头已经冒了汗,身上背着的装备至少有30多斤。这种负重攀登的情况下,最考验人的体力和耐力,六子中途不知道休息了多少次,一开始还抱怨着赵老板不是人,最后连抱怨的力气也没了,直接用手势表示自己吃不消了。我也好不到哪去,爬到后来脸整个青了。这个导游也是赵老板安排的,是阿兰的丈夫,他指着山里远处冒出来的炊烟说:“几位爷,还有一点点的路,咬咬牙就到嘎子村了,咱们呀就算到目的地了,可以用山水好好泡泡脚,吃点野味。”
我盯着山林深处的一股烟叹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三国时期曹操的望梅止渴,我们现在算是望烟止累吧。
白翌最会保存体力,除了问路和一些必要的问题外几乎都不说话,把所有力气用在赶路上。但是让我意外的是他几乎没怎么喘气,好像那么长的山路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难度。我有些纳闷便问他,他喝了一口水说:“我大学的时候是学的考古,参加的社团就是探险社,经常去山里考察。”
这让我很意外,没想到这么一个内向的人居然会参加那么外向的社团活动。我认真地说:“没想到你体力这么好,真看不出来宅男也是有爆发力的。”
他嗤的笑了一声说:“所以以后别有事没事就对我拳脚相向,也不想想自己多少斤两,打疼了你我也心痛啊。”
我被他这么一讽刺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说,红着脸瞪了他一眼道:“我可告诉你,我们这是增进友情的活动,别说得好像我天生喜欢打架似的,你问问六子我哪次对他挥过拳头?”
此时六子喘着粗气说:“你哪次不是最后用武力解决的?大哥,还记得你小时候你老爹揪着你耳朵的时候,你他娘的连你老爸也对着打。”
被自己穿开裆裤的兄弟这么一漏老底,我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了,只有哼了一声走到旁边的树桩上蹲下休息,留着力气准备接下去的长途跋涉。
休息了十来分钟导游示意得抓紧时间了,太阳下山后山路会更加不好走,我们点了点头,咬着牙继续赶路。
接下去是一个小坡路,走起来更加费力,不过我们还是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到达了嘎子村。导游没有跟我们一起进去,而是原路返回,对他们来说夜里走山路并不困难,没必要和我们一起,六子点了点头说赵老板会打点后续的。我们进了村子,发现这里实在太破了,一眼望去居然没有像样的房子,一只癞皮的黄狗龇牙咧嘴地对着我们狂吠。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远处看到一处柴火堆起来的架子。村门口根本没有人,显得十分萧条冷清。天色已经快暗了,我们只有先去敲看似像村委的门(那是唯一一栋可以称之为砖瓦房的建筑),但是出来开门的却是一个充满书生气的青年人,他从头到脚打量着我们,显然对我们的到来感到困惑。
六子连忙扯出一个亲切无比的笑脸说:“嘿嘿,朋友,我们三个人是旅游的,因为走岔路一下子下不去,所以想在这里借宿。”
他看了我们半天,打开了门栓。我这才发现他穿着厚厚的隔离服,他看着我们说:“先进来吧。”
他扔给我们一些消毒剂和衣服手套说:“你们没有和我以外的村里人接触吧?戴上手套跟我来。”
这个男人和白翌差不多年纪,也戴着一副眼镜,不过神情比白翌还要阴郁许多。他带着我们进了后院,我们发现他居然把房子周围都拉上了塑料罩子,看我们消完毒他才让我们进去。进去之后发现屋里的东西十分简单,他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病毒,你们过一夜就快走,再过段时间这里就会被隔离,那个时候想走也走不掉了……”
他话还没说完整,门口就有一个小孩子跑了进来,他连忙戴上手套冲出去堵在门口不让那孩子进。小孩子用当地话一边哭一边嚷,我没听懂多少,只知道这里貌似闹瘟疫了,孩子的妈快要不行了,希望这个人去帮忙。年轻人二话不说拿起医药箱就出去了,也顾不上和我们说话。
我们三个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十分愕然,不过考虑到这里可能真的是疫区所以都不敢到处走动,放下包只有干坐着。过了二十多分钟我们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哭声,我稍微拉开了一些塑料帘子,发现几个老人抬着一个担架出来,身后是那个小孩,年轻人戴着口罩看不清他的表情,然后就发现他们把人抬到了村中央点起火把就烧了,我这才发现前面的那烟雾根本就不是什么炊烟,而是焚尸冒出来的黑烟。老人拉着小娃子不让他靠近柴火架子,只是绝望地看着火焰慢慢地吞噬这具尸体,此时青年已经回来了,他在进门前把手套烧了,又喷了许多消毒水才进屋子。
他利索地关上门,然后用铁链把房门反锁。青年看了看我们,又回头看了看那堆烟雾,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态。他疲惫地抚着额头说:“你们不该来这里,整个村子都染了瘟疫,我多次打急报向上面反映,他们依然没有派人来,本来我还以为你们是上头派来的专家。”
这种谈话的气氛十分诡异,外面在露天焚尸,我们在里面傻坐。我发现这个年轻人身体是有些残疾的,他的小手指少了半截然后用什么东西套着。不过我们也没必要管这些,倒是这里的气氛实在让我们很疑惑。我问道:“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闹灾?”
青年拿起桌子上的馒头咬了一口,连水也不喝,说:“我也说不上来,我是这里的定期驻点医生,三个月前村民陆续出现了身体溃烂或者是肠胃出血的情况,而且死亡十分频繁。我来这里三个月,就有76个村民死亡。我马上意识到这是一种传染病,就把自己的住处隔离起来了,我一开始还同意他们保存尸体,并且做一些细胞切片检查,但是到现在我只搞清楚这个疾病是通过接触传染的,并具有可怕的传染性,不过不能通过空气传染。当我研究他们的细胞组织后却没有发现有病菌的存在,没有病菌就无法确定这到底是哪一种类型的传染源,也无法找到宿主和传染媒介。最后我只能消极地一发现染病的人就马上隔离,给他们保持身体干燥,最后出现尸体立即火化,这里简直就像是被恶鬼诅咒一样诡异。”
我听到恶鬼诅咒不禁心里一颤,随后突然想到了过去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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