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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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你没事就好，父皇听到你晕过去，吓得都快晕了，你母后也焦急呢。”神皇拉着卿云的伤手一个劲儿心疼地吹了吹，“痛不痛啊？回头父皇叫医神来看看。”“不用了，医神现在不是在神木国给百姓义诊吗……大老远的跑来做什么。”“好好，云儿不要就算了。”神皇看卿云的眼神腻得要死，莫鸢看在眼里都不由起鸡皮疙瘩。“云儿，跟父皇说，是什么样的人袭击你们？”神皇严肃起来。卿云与莫鸢对视一眼，他们方才讨论的便是这个问题，他们都怀疑到了五叔身上，但证据不确凿，神皇又与五叔不和，还是不要再给他们制造裂痕了。“当时太黑，我们都没看清楚。”卿云和莫鸢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异口同声。“是这样啊。”神皇有些怀疑，不过看到卿云闪烁的目光，知道他们有难言之隐，也只好不再问下去。“你们也受惊了，好好休息吧。”神皇叹了口气，摇摇头，疲惫地走了出去，看着父皇孤寂的背影，卿云心里有些难受，不过很快便抛到了脑后，因为婢女来报离叶醒了。
　　卿云安抚了莫鸢一下便赶了过去。“离叶！”卿云走进房里，便看见残风倒在一旁睡着了，立马噤声，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离叶显得有些呆愣，一直盯着天花板，卿云站了好一会儿，离叶才看向他。“离叶……”卿云趴在床边，轻声喊道。“嗯。”离叶淡淡应了一声，满眼悲伤地说了一句，“老爹又有理由记账了，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去。”“嗯。”卿云轻手轻脚把残风扶到了床上，期间没有醒过，看来这个当爹的真的是累坏了。“卿云，你还好吗？我看见你为我接住刀刃，一股愤怒冲上头便失去了意识。”离叶有些自责，“抱歉，没能保护好你。”“……你没意识啊……”卿云喃喃，“其实……”卿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三思之下还是告诉他吧，毕竟是他的身体。“其实你保护了我们。”离叶有些惊讶地看向卿云：“怎么？”“你变身了哦，像超级赛亚人一样！唰唰几下，那些黑衣人死得连渣渣都不剩。”“噗嗤。”卿云夸张的描述让离叶忍不住笑了出来。卿云愣愣地看着离叶的笑，很漂亮很惊艳……“别逗了，我哪有那么厉害。”离叶笑着说。“真的，你的眼睛变成血红色，周身冒着黑炎，那些黑炎把那些黑衣人烧得渣渣不剩。”卿云仔细地描述了一下。离叶和一旁假寐的残风都皱起了眉头，黑炎……“离叶，你是魔，对吧。”卿云开门见山说道。离叶微微点了点头：“知道瞒不住你们，我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
　　“什么！你知道！”假寐的残风终于装不下去了，一下子坐了起来，“儿子，你是怎么知道的？”卿云和离叶都鄙视了残风一眼，离叶慢慢回答道：“一年前，魔族抓我回魔界，叫我魔皇子殿下，我就知道了。那时，他们对我很恭敬，如果不是老爹你，我还真想跟他们去魔界了。他们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我偷听到卿云和殿炽老师的对话隐隐猜到了。当时，他们与另一批魔族起了争执，几言不和便打了起来，大概他们砍伤了我看得顺眼的几个家伙，一股怒气涌上来，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听了你们的话，我才知道，我可能失控之下把他们都杀了，但用的不是黑炎……”“是铁丝。”残风补充道，“我研究过尸体，切痕整齐，有的有细小的贯穿孔，恰好神木国与魔界的边境上有铁丝网阻拦，你用的便是那些铁丝。”“可是我没意识……”“那是因为你还没强大到能掌控那股与生俱来的魔力。”残风走到离叶面前，蹲下来按住离叶的双肩，“你是前魔王飔修的遗孤，你受到魔族将军的追杀，我把你救到神界养育，你成年后，必须回神界，长出翅膀就怎么都瞒不住了。”“我知道了，老爹。”“在这期间……好好在神界学习风系法术，神力加上你与生俱来的魔力，你将无人可敌。另外，乖乖把债还完再走啊。”残风的最后一句让两人大跌眼镜，“昨晚守了你一夜，累死我了，算你五千万，快点还钱啊。”离叶无奈地笑笑，老爹就是喜欢用钱财来活跃气氛，哪次给他钱他是要了的，总是说“哎呀，债嘛，还什么啊，你小子还是乖乖欠着吧。”这个笨蛋……太害怕寂寞，用债来系住羁绊……至于旒金叔叔……那晚是似乎是谁的忌日……老爹很悲伤，喝了好多酒，旒金叔叔陪了老爹一夜，果然变黄金什么的都是借口……老爹，你的爱财之谜，我老早就解开了……
　　卿云别过头，不忍心打断深情对望的父子俩，不知怎么着，卿云心里有些羡慕，残风和离叶这对父子真的相处得很好，相互尊重意愿，除了家庭债务这种搞笑的事，残风并没有作为家长的专治。“卿云，过来，坐。”残风看向被晾在一边的卿云。“嗯。”卿云坐到离叶的身边。“我告诉你们，离叶的名字怎么来的。”残风双手抱住两个孩子，“那是八年前救下离叶时突然想到的，特有诗意啊。飘零的树叶离开魔界这棵大树，独自来到神界历练，但离开的叶子终要归根，想了好久，决定叫他离叶了！”“……”卿云挑了挑眉，眼神询问：有诗意？离叶回话：湿意。卿云：……
　　“老爹，前晚……是谁的忌日？”离叶突然问道。残风愣了半晌，才慢慢忧伤地回答：“一个故人，你还小，等你回魔界前，我再告诉你。”“……好吧。”离叶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这是老爹最深沉的伤痛。这时，神皇突然冲了进来：“残风！老子命令你去杀了冰沁！”三人愣了片刻，神皇看到卿云也愣了一下，继而更加愤怒：“早该想到了！早该想到了！那个混蛋！居然想杀了云儿！”卿云凝重地皱起眉头，是华晨，他给父皇说了袭击他们的是射击高手的事……“陛下，你这是怎么了？”残风赶忙起身。“哎。”神皇叹了口气，压了压怒火，“昨晚袭击这些孩子的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神射手，肯定是冰沁这个混蛋！老子没动过他的恋人！一些传言就让他嫉恨了这么多年，还不惜派人动我爱子！”卿云挑了挑眉：不是射击高手吗？怎么转眼就成了神射手？残风摸了摸下巴：“陛下息怒，这件事交由我调查，毕竟这也涉及到了我的爱子，我定当尽力。”“哎，如此甚好，找到主谋务必交给我处置，我定会将他剥皮抽筋！”神皇恶毒的话语，让卿云颤了颤……他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不会这么简单……

　　16、平叛

　　突然，一个士兵冲了进来：“报！神射手营叛乱！大军直指天都！”“什么！”神皇怒不可遏，“我还没去讨伐他！他倒是先叛了！”“……”卿云和离叶对视一眼，此事大条了。卿云和离叶跟随残风和神皇来到大殿，巽铃龙潜华晨和几位叔叔都已经等候在那里。“陛下，请允许我和姐姐作为谈判团去劝说！”苍炎赶忙上前一步说道。“冰沁妄图谋杀我爱子！如今还率先叛乱！还有什么可谈的！”神皇大怒。“父皇息怒，请准许儿臣率兵镇压！”华晨看向神皇的目光坚毅。“呼……”神皇舒了口气，看了看身后尚且还算年幼的卿云，点了点头。“陛下！”苍炎顿时急了，“冰沁叛乱定是迫不得已！”“我说他是蓄谋已久！”神皇和苍炎吵了起来。“皇兄。”巽铃赶忙上前发话，“冰沁不会这么轻易叛乱的！”“巽铃，你……你也帮那家伙说话。”“不是帮他说话，而是我和苍炎认为此事尚有挽回的余地。何必挑起内讧？岂不叫魔界看笑话？”巽铃说得在理，众人纷纷附和。“……”神皇顿了顿，“好吧，是我被愤怒冲昏了头，你和苍炎迅速前往谈判！”“领命！”“父皇，请让我一起去。”华晨与卿云异口同声，华晨与卿云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你们干嘛跟去？”神皇眯了眯眼。“父皇，此事有蹊跷！”卿云说道，“一切太过巧合，倒像故意安排的！我想弄清楚五叔是以什么样的理由叛乱的！”“……嗯，好吧，你去吧。”神皇点了点头，直接无视了华晨。“父皇，我也……”华晨犹豫了一下，“我也想去。”“你要去就去，没人拦你。”神皇心头不舒服，不想多理会华晨，摆了摆手便下去休息了。华晨看着神皇的背影，眼神闪过怨毒……
　　“你们说，冰沁这小子没事叛什么乱啊？当初，神皇害死皓影的传言最盛的时候都熬过来了，怎么偏偏这时候……”残风询问兄弟们。“只有一种可能。”龙潜站出来，“有人证实了这个传言！”众人俱是一惊，怀尘问道：“阿弥陀佛，也就是说神皇害死皓影是真的？”“证据也可以捏造的。”离叶开口说道，“所见所闻未必是事实，有人想嫁祸五叔。”“是的，我们想到一块儿了。”卿云应和。“这事下这结论还太早，保不准真是冰沁这家伙野心太大。总之，先谈判再说。”雷嗣总结道。
　　卿云和华晨跟随巽铃和苍炎来到天都北门城墙上，只见不远处密密麻麻的军队。“这个神射手营……到底有多少人啊？”卿云询问道。“这里不仅仅有神射手营的，还有军营里面冰沁的旧部，保不准还有皓影家族里的人……”巽铃喃喃道。“皓影？就是五叔的恋人？”“是的……其实，皓影的家族是个傀儡术世家，皓影又是傀儡术高手，一定程度上遭到神皇的忌讳，难保神皇不会真的害死皓影。”巽铃叹了口气，看向一脸凝重的苍炎，“苍炎，我知道你与冰沁交情甚好，好好劝劝他，这仗要是打起来，他就真的只能背叛神界了……”“放心吧，姐姐，我会尽力劝他的。”苍炎看向卿云和华晨，“你们两个待会儿不要出声，估计冰沁情绪不稳，我怕他伤到你们。”“嗯。”华晨若有所思。
　　冰沁接受了谈判，当即四人便在龙潜率领的将士们的护送下出了城，来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谈判。冰沁一身银色戎装，衬得他越发清冷。“冰沁！你在搞什么？怎么贸然起兵？”苍炎一看见冰沁便上前质问。“四位使者请坐。”冰沁看也不看苍炎一眼，示意四人坐下。“冰沁，你受了什么委屈，跟姐姐说，姐姐帮你讨回公道。”巽铃柔声说道。“委屈？”冰沁挑了挑眉，“那倒没有，就是愤恨罢了。”冰沁扫了众人一眼：“皓影的死，已经真相大白了，我想也是时候为他报仇了。”“怎么个真相大白？”苍炎皱眉，“当年皓影逃跑未遂，怕连累你自缢而死的！这就是真相！”冰沁冷笑一声：“把人带上来。”“……”巽铃和苍炎惊讶至极。一个人戴着眼镜的清秀的紫袍白发青年坐着轮椅被一个婢女样的傀儡推了出来。“皓影！？”苍炎激动地站起来，“原来，你……你没有……”“我想了很久……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冰沁背着手走到皓影身边，皓影微微抬头看向冰沁，目光忧伤，继而看向华晨，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傀儡术……我们都傻乎乎被他傀儡术骗了……”“呼，既然皓影没死，那你何必报仇？”巽铃松了口气。“没死！？哈哈！他这样生不如死！跟死了有什么两样！”冰沁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手脚的筋被砍断，舌头被割掉！做什么事全靠眼睛，这么多年视力严重下降！心神消耗过度，头发也早白了……神皇真是做得好得很！要不是皓影天生神力强大，能够靠心念控制傀儡，迷惑了神皇逃往人间，他真的会被神皇害死……”冰沁的泪水一下子落了下来，转过身对皓影说，“对不起对不起……这么多年才找到你……”冰沁趴在皓影的膝盖上哭得像个孩子。皓影不住地摇头，泪水也滑落下来。“……”看着悲伤的两人，众人皆是惭愧无语。苍炎神色复杂地看着相拥的两人，眼里满是落寞。
　　“父皇……父皇为什么……”卿云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他没想到父皇不承认就算了……还撒谎……“哎。”巽铃叹了口气，一旁的苍炎把巽铃拥在怀里，接过话头：“当年夺皇位时，皓影的家族不是和你父皇同一战线的，你父皇当上神皇后一个劲儿打压异党，死伤无数，皓影的家族更是重点打压对象，会这么残酷地对待皓影也就不足为奇了。”卿云突然皱了眉，等等，有一个地方不对！“父皇居然是这种人……”一直沉默的华晨开口说道，“枉我那般崇拜他。”“……”卿云看着华晨，突然转头问冰沁：“五叔，昨晚袭击我们的神射手是你派遣的吗？”“哼！我还没有神皇那般丧心病狂，我还不至于派人杀自己的侄儿，那是神皇想讨伐我的借口！”冰沁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卿云。“是了！姑姑！这事不对！”“怎么了？”巽铃别过头惊讶地看着卿云。“五叔没有理由伤害莫鸢！他可能有伤害我和华晨的动机，但他绝对没有伤害莫鸢和离叶的理由！有人想嫁祸五叔！挑起我们神界的内战！”卿云大声地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立刻引起众人的深思。冰沁眯眼看着卿云：“你说的在理。皓影在人间的消息也出现得蹊跷……”“五叔，你起兵的导火索是两条：一条是皓影的伤残，另一条是有人告诉你：神皇因为昨晚神射手的袭击要讨伐你，对吗？”冰沁点了点头，卿云背着手一脸老成，突然锐利地看向华晨，“二叔！我命令将华晨抓起来！”苍炎愣了一下，立刻执行，将华晨按倒在地。“你！”华晨惊讶地看着卿云。“皇兄，算计的好啊，当真算计的好。”“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华晨阴沉下脸。“从我第一次遭到袭击就开始怀疑了。一向对我不闻不问的皇兄突然关心我，我难道不该怀疑吗？你接近我是为了更好地掌握我的动向，趁机派杀手或者亲自杀了我吧。至于肯定是你，是你算漏了一条，我们商量时说的是射击高手，而你转达给父皇时说的却是神射手……射击高手可以是任何人，神射手却是针对五叔！你利用父皇和五叔的矛盾想挑起神界的内战！”“……”众人一脸复杂地看着垂下头的华晨和义愤填膺的卿云，这对兄弟终是闹翻了。
　　“卿云，够了。”巽铃突然开口，“此事就当没发生过。”“姑姑！”卿云惊讶地看向巽铃，华晨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华晨只有十四岁，还未成年，再给他一次机会。”巽铃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同意姐姐的。”冰沁冷冷地看着华晨，“他至少让我找到了皓影。叛乱的事，我会亲自向神皇道歉，皓影当初没有把自己的傀儡变成他受到伤害的后模样，是希望我和神皇矛盾不要太深。”冰沁温柔地与皓影对视。“另外，我想华晨很可能跟魔界有联系，为了神魔两界暂时的和平，我决定带着皓影退隐。但并不代表我对神皇的恨意就此结束！”冰沁的话让华晨浑身一震。“叛国通敌……皇兄！我们到底怎么对不起你了！”卿云有些悲愤。“呵呵……凭什么，我们同样为皇子，你就那么受父皇偏爱，凭什么有那么多人爱你，而我从小到大都是孤寂一人，凭什么他们都巴结你！凭什么你是内定的太子！明明我的法术不比你弱，明明我应该比你幸福的！凭什么！”“凭我的低调，我的随和。”卿云冷冷地看着华晨。“……呜呜呜呜……”华晨大哭起来。巽铃心痛地蹲下身，把华晨抱在怀里：“好了，此事到此为止，冰沁你且背负下罪名，我会向神皇请求宽恕的。”“嗯。他帮我找到了皓影，我也应该帮这孩子。”冰沁温柔地看了一眼皓影。“卿云，原谅华晨。”巽铃看向仍然愤愤的卿云。“既然姑姑开口帮他求情，我当然不会向父皇告状，我可以原谅他伤害我，但我不能原谅他伤害莫鸢和离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