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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狸驯仙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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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把那帕子扔进了棺材里,从我手中接过火把,说:“盖上吧。”我只得过去,吭哧吭哧地推那棺材盖,一点一点地把它合上。父皇的目光却始终盯着那段木头,说:“当年,朕亲手给你娘换了衣服,又亲自把她抱进这棺材里……她那时,比平日里轻了许多。朕以为是因为她刚刚生产,又失了很多血,所以没有在意……哼,”他说着居然笑了,“想不到,那居然是一段木头!”
  我憋着一口气,说不出话来。父皇自顾说下去:“朕,曾听说民间有种邪术,只要有某人身上的一样东西做引,便可以用别的东西做出和那人一模一样的一个人来;若是法术高强的,做出来的人不但会走路会说话,就连脾气都和原来那人一模一样。当年,想必是有人用你娘的头发,做了个假人骗朕!”
  他一口气说下去,语气很是轻松,恼怒之中,居然有些……意外之喜。
  我最后加一把劲,终于把那棺材盖全部合上了。我喘着气问:“那么,我娘,到哪去了呢?”
  父皇举着火把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一眼那棺材,目光灼灼:“你娘虽然相貌脾气都是一等一的好,可是一旦归天,还不是和所有人一样,不过一具臭皮囊,要来何用?所以,朕猜想……”
  我猛然抬头:“难道——”
  他点点头,眼里闪着奇异的光:“你娘,可能还活着。”
  我惊叫:“不可能!”
  ——那个时候,我被法门和尚装到了个什么破袋子里,我隔着布料咬破他的手指破袋而出,后来他说,“可惜你娘没你那么聪明。”
  所以我才会猜想,是他用那个袋子闷死了我娘。或者,他曾经把我娘抓进去过,然后用别的法子害死了我娘。
  他给苏明章写的那封信,要苏明章准备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法器,肯定不会是给我们母子祈祷平安用。
  可是这个要怎么告诉父皇呢?这些事情一旦捅破,我娘其实是只风狸的事实也就藏不住了,不知道父皇他会不会受得了……
  我情急之下喊了出来,赶紧又补上一句:“儿臣的意思是……”
  父皇的眼神暗淡下去,声音也低了:“至少……在朕把这木头放到棺材里的时候,她应该还活着……究竟是谁把她带走了?她一个刚生了孩子的弱女子,能有什么用处?如果是带走她做人质,也早该来跟朕谈条件了……”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竟是父皇一拳砸在了那棺材盖上。
  我走过去把他拉开了些:“父皇,别难过……”
  他愣了片刻,才黯然点点头:“咱们出去吧。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
  离开陵寝的时候,我发现父皇的侍卫少了一个。
  少掉的是那个仵作。然而上到父皇,下到站在最末的侍卫,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或者,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太多,他们都已习以为常。
  陵寝外面艳阳高照,我却觉得越来越冷。
  坐在回去的马车里,手心突然觉得有点痒。抬起来一看,却是指缝间夹了根头发。
  头发……我娘的头发……
  刚才父皇还在猜测,我娘可能还活着。
  我不动声色地把那根头发藏到了衣袖里,假装不经意地问父皇:“儿臣听说,儿臣中毒之后,是那位素羽先生及时为儿臣施救,儿臣才捡回小命的。不知素羽先生所居何处?儿臣想去当面拜谢。”
  崔叔闻,我娘……这些事纠缠在一起,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
  也许……素羽可以替我作法,就像当年他指引崔叔闻去找我一样,指引我找到我娘。
  ——假如她真的还活着的话。
  父皇一手扶着额头,勉强地笑说:“知恩图报,是好事。素羽他……就住在云嘉城外的栖云山里。只是他不喜外人打扰,你去了,可能会吃顿闭门羹……朕欠他良多,你若见到他,千万要对人家有礼。”
  我松口气:“儿臣明白。”
  回到宫里,我推说自己的病已经好了,不宜在皇宫再住下去,带着侯叶他们原班人马回了敬王府。一进门,就有人送上一封信来。
  拆开一看,上面只有两行字:“我已赴东宁。切勿跟来。”
  没有落款,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素羽的字迹。
  我匆匆看完,正想把信纸塞回信封去,它就在我手中化成一阵轻烟,转眼便消散不见。我顾不上想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冲回到自己房间里,又跑到崔叔闻住的小院中——不但他自己的东西都搬了个干净,就连他堂姐也不见了。
  下人说,父皇封崔叔闻为六品寺正以后,还另外赐给他一座府邸;他带着他姐姐搬到新府去了。
  而他自己,现在已经在去东宁的路上。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
  我们,真的,玩完了。

  第六十一章 坐镇后方

  我跑到荷花湖边去,在旁边的亭子里呆坐了半天。这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月,湖上的荷花有些已经凋谢了,泛黄的荷叶之上,点缀着一只只鼓鼓的莲蓬。湖边的柳树下,那条小船还好好地系在那里。
  这一坐,居然就坐到了日沉西山的时候。晚风一吹,脑子终于清醒了些。侯叶来问我是要现在用晚饭还是先热着稍候再用,我摇头:“晚些再吃吧,你去叫何昭叫来,我有话说。”
  何昭马上就到。我不多废话,直接问他:“咱们府里的侍卫,连你在内,一共有多少?”他拱手:“禀王爷,连属下在内,一共四十六人。”
  我点头:“你现在马上去挑十个功夫一流的出来,叫他们沿往东宁的官道去追崔大人,追上之后一路暗中保护。要是崔大人有什么差池,叫他们提头回来见我。”
  何昭领命去了。我呆坐苦笑。想不到我也学会说这样的话了。
  第二天早朝过后,我递牌子进宫求见父皇。从强烈的阳光下进到那阴风阵阵的文澜阁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行完礼,眼睛总算适应了室内阴暗的光。父皇就坐在那书桌后面,斜倚着一个鼓鼓的靠垫,一手拿着一本折子,另一手手指闲敲着桌沿。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来,叫我平身之后,张口就问:“说吧,想去哪里?东宁,还是大理寺?”
  我一撩袍角,再次跪下了:“求父皇准儿子去大理寺,督办东宁府尹亏空军饷一案。”
  父皇抬起眼皮微微一笑,把手中的折子扔了过来:“自己看吧。”
  我站起来,说了一声“是”,两手捧着那折子起来扫了一眼,原来是兵部尚书保那罗耀祖清白的奏折。我把它合起来,送回父皇面前。他又随手抽了几张折子给我——全都是朝中重臣要保那罗耀祖的。
  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回府之后要再加派十个人去保护崔叔闻。
  父皇一直在用一种观察小动物的眼神看着我。等我把那些折子都看过了,他才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问:“怎么样,还想去么?”
  我一咬牙:“去!”
  我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罗耀祖面上不过是一个正五品的府尹,可是他另外一个身份,是苏明章的的大妹夫,苏青溪的大姑父。
  罗耀祖人在东宁,亏空的,自然是要送到万远川军中的军饷。这事三年前就被人捅了出来,可万远川拿他没办法。现在父皇给万远川增了二十万的兵,万远川有底气说话了,连上三道奏章告他。
  这一告,一石激起千重浪。
  父皇脸上的笑意浓了些,但是又笑得有些无可奈何:“朕,记得清清楚楚,最近这四年朝廷拨给东边的军饷,加起来不下六百万。可是万远川的奏折上说,最后到他手里的,不到四百万。”
  我呆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这么多银子——要全堆在那罗耀祖家里,只怕也堆不下罢?”父皇长叹一声:“是啊……”说着很故意地问了一句:“怀真,如果你是罗耀祖,你会怎么处置这笔银子呢?”
  我想了想,据实回答:“儿臣会自己留下一部分,剩下的,用来打通上下关节,以防将来有什么不测。”父皇拿起那几本折子,挑挑眉毛:“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收了罗耀祖的银子,所以现在都替他说话了?”
  我慌忙说:“儿臣没有证据,不敢随意污蔑朝中大臣。”
  父皇点头:“很好。”说着随手拿起一张泥金笺,飞快地写了几行字,边写边说:“对了,把你的人叫回来吧。崔寺正那里,自然有人护他周全。”
  唔……
  父皇英明啊……
  他把那张手令给我,摆摆手。我正想告退,他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叫道:“等等!还有件事——怀安三年前和宋皇订的盟约到期了,宋皇邀他去谈续约的事。他这一去没有几个月回不来,你明日起,每天来上早朝吧。”
  我心里“咔嗒”一下。
  据说,自打父皇登基以来,这上元殿每天早上的早朝,除了太子,还没有哪个皇子去过。三年前怀安不是也去了宋国好几个月么?可那个时候父皇也没叫别人去上早朝。
  不知道是不是我反应慢了些,父皇有些开玩笑地问:“怎么?你早上起不来么?”
  一瞬间,崔叔闻的话又莫名其妙地回到耳边:“这大奚国的国库中,王爷你可以调用多少黄金白银?大奚国的五十万铁骑中,王爷你能调动多少人马?大奚国的朝廷官署中,有几人听王爷的差遣?王爷你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文武百官中又有几人会为你说话?”
  还有那句能把我气死的话:“下官确实是觉得王爷你手中无钱无权无兵无马,才想要另攀高枝的。”
  我当然知道他那是故意说来激我的,然而我两手空空,离了父皇寸步难行,也是事实。
  他现在犹如置身于狼群虎穴中,步步凶险。我不可以再退缩。
  我立刻趴下:“儿臣遵旨。”
  从父皇那里出来,我立刻就拿着他的手令,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有品级的官儿一共十一个,由正卿尤琮领着,一溜人恭恭敬敬地向我行礼,唯独缺了崔叔闻。
  我恨不能把他们都绑起来狠狠抽它几百鞭子——亏空军饷那么大的案子,一群人查了三年都查不明白,现在要崔叔闻一个人以身犯险!
  他们弯了半天腰,我压住火,亲自去把那老态龙钟的尤琮扶起,挤出一个笑容来:“各位不必多礼,小王是什么事都不懂的,以后还要请各位多多指点。”
  我叫他们各自回去做事,也不多话,就找了张桌子坐着,耐着性子看他们办事。起先他们都还有些拘谨,到后来就都放松了,该干嘛还干嘛。我冷眼看着,好容易捱到下午,该走的都走了,我才把尤琮叫过来:“今日我听到到两位少卿在说罗耀祖案的事,有些不明白,不知是否可以把此案的卷宗借给我,今晚带回去看看?”
  我看他面有难色,又说:“我知道大理寺的卷宗不能随意外借,可是父皇的意思,是让我亲手督办这案子——”
  他立刻母鸡啄米似的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下官,这就叫人去整理——”
  那两个老家伙,在我眼皮底下拿着纸嘀咕了半天,一看就知道没好事。
  不久跟着尤琮的书童就把两寸厚的一叠纸放到何昭手里。
  我看了一夜。天快亮时,开始写我这辈子的第一张奏折。

  第六十二章 故旧

  十四天之后,崔叔闻出发后寄回来的第一份公文终于送到了大理寺。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才有些不舍地把它还给韩笑卿。韩笑卿又扫了一眼,才长叹一声:“真难为他了。”
  我到大理寺的第二天,就上折子参了尤琮和那两个少卿一本。我在那卷宗里,看到几份崔叔闻写的文书。崔叔闻把案情分析了一遍,又建议大理寺从罗耀祖周围的人开始查。那几份文书都被驳回了。
  现在,我终于可以帮他把绊脚石都踢走。
  我参那几人的罪名是个很宽泛的办案不力,父皇竟很痛快地把他们都革职了,又当场问我有没有什么人可以继任寺卿。我胆战心惊地往文武百官里面扫了一眼,最后说:“翰林院韩学士。”
  韩笑卿和崔叔闻整日里眉来眼去,我虽然不太明白他们是怎么一回事,但直觉地觉得他是崔叔闻可以信赖的人。
  所以我也信他。
  父皇准。
  崔叔闻寄回来的公文上面,只有公事公办的两句话——他到了东宁之后就开始调查罗耀祖,现在暂时没找到什么证据。
  我并不意外,甚至还有些开心。至少这份公文可以证明,他现在还是安全的。
  我说:“韩大人,今日早朝,又有三人联名上奏保罗耀祖……这些天零零星星的加起来,也有二十多个了。”
  韩笑卿似乎并不在意:“他们倒不见得和那罗耀祖有多深的交情,只不过,他们吃准了我们这回仍旧会像以往那样不了了之,随大流做个样子好讨好苏相罢了。”听他的口气,似乎对苏氏很是不满。
  我伸个懒腰,有些赌气地说:“哼……明天我就上个折子给父皇,倘若我们什么都查不出来就算了,要是真给我们逮到罗耀祖那条狐狸,当初保他这些人统统要罪加一等!我看以后还有谁敢保他——”
  韩笑卿闷笑:“好主意。只不过……要是皇上真准了,咱们也不用查了,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丢脑袋罢。”两个人苦中作乐地哈哈干笑几声,我有些沮丧。
  李白说,“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就是我们现在这状况。
  我说:“韩大人,你现在就给崔大人回个信吧,就说咱们这也没啥进展,叫他慢慢来,说得越惨越好。”
  这来往的公文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的手,咱们自己说得难过点,也好让他们放松警惕。
  韩笑卿点点头,立笔而就。我一看,噗地笑了出来,他那写得,简直就是在说自己是块废物,哭嚎着不想查了。韩笑卿别有深意地问:“王爷……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提起笔,又放下了。
  有什么好说的呢?要他好好保重身体,要他小心那些明枪暗箭,要他不许太拼命……
  全都是废话。
  我说:“就这样吧。”
  那信很快交给信差送出去了。也到了该回家的时候,我照例找借口留下来,钻进放陈年档案的房子里去,一张纸一张纸地翻。那里面为着防火,灯笼都是固定在墙角的,隔着层层的柜子,光线极暗。要不是我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看得见,可别指望能在密密麻麻的纸上找到什么。我在里面找了十来天,连一个柜子的档案都没看完。我坐在地上慢慢翻着,突然一丝飞灰吹进了我鼻子里。我一个忍不住——
  “啊——嘁!”
  我及时扭开头免得把口水都喷到前面的档案上,打完喷嚏了才发觉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袭蓝色官袍。我正要说“对不住”,就听到韩笑卿的声音在问:“王爷您这是——”
  我尴尬地干笑一声:“呵呵,本王……想多看看从前的案子的卷宗,好学学前人是怎么办案的。”韩笑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前人……说句不敬的话,前人办的案子,就桩桩明白,件件公正么。”
  我装出一副求知样来:“韩大人,此话怎讲?”
  他走过来一步,从我前面随手抽了张纸,长叹一声:“王爷您看卷宗,也许看到的不过是死的白纸黑字,在下官看来,这当中却藏着无数永世不能翻身的冤魂。”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故意问:“比如呢?”
  他把那张纸放回原处,直看进我的眼睛,目光灼灼:“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在这里找的,可是当年崔灏私通敌国被赐死一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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