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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香-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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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空空妙手俊俏——关漠。”关漠放下茶杯,笑嘻嘻强调道,接着又歪了歪头,将江亭上下一番打量,手指摸摸下巴道:“听说江庄主有个别号叫‘无情扇’,别见外啊,咱们也算初次见面,亮亮兵器先呗!”

江亭抖了抖空荡荡的双袖,笑容微苦道:“这个……”

萧瑞儿走到桌边将折扇展开:“在这里。”

关漠摸着下巴端详画面上的兰花,呲着牙道:“又是兰花!我真觉得,等出了这个破地方,我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想见到兰花了。”

江亭也走到三人旁边,说话的语调里颇有几分沉重之感:“除了建造这座庄园的先祖,江家人里,也没几人喜爱兰花,不过是赚钱谋生的手段罢了。”

萧瑞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道:“依我看,也不见得。”

江亭看着萧瑞儿的眼色,皱起眉毛道:“你是说若若?”

萧瑞儿不欲在这个话题上与他争执,因此未再接这个话茬,而是拿起折扇递给关漠:“掂掂看。”

关漠依言在手里掂了两掂。平常除了赤手空拳与人搏斗,就是用那把巴掌长短的鱼肠匕,再加上关漠拿手绝活多以一双灵巧双手完成,因此手指和手掌的灵敏度比萧瑞儿更甚。

将折扇打开又阖上,如此几个来回,关漠也琢磨出些意味来,挑起眉朝萧瑞儿挤了挤眼,道:“若是上官在此,可就有好玩的了!”

萧瑞儿莞尔一笑道:“你不是从秦雁那儿过来的么,没见到她?”

关漠狐疑的乜了萧瑞儿一眼,神情肃穆道:“你别告诉我,咱们临俪场又一位好姑娘被拐走了。”

萧瑞儿强自忍笑道:“这个我不好说。不过现在上官确实在醉生,你应该看到了,秦雁受了点内伤,里外又没人照应。”

关漠一蹦三尺高:“一点内伤对那只狼崽子算个啥!就他那个样儿,就是只剩一口气了也能把小书掰开揉碎吃下肚!”

蓝湛拍了把关漠肩膀,一脸平静道:“镇定。先把这边解决了,回去再跟那只呆头雁一决雌雄,追回美人。”

关漠一炸毛就缓不下来,跳着脚骂道:“决什么决!老子就是雄的!”

江亭也听得颇为汗颜,在旁点拨道:“我想……蓝大人的意思是,咱们先把正事办好,儿女私情可以稍候再谈。”

关漠气的在屋子里兜圈圈,一脸气急败坏:“我就说怎么一回来老大就把我往外推,原来是给他俩送做堆了!”

“小书,我可怜的小书妹子!”关漠扶住桌子,仰天悲鸣:“是大哥不好,一走就是大半年,把你扔在这狼窝虎穴里……”

萧瑞儿忍无可忍,一掌拍在关漠哑穴:“再嚎就真把狼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不长袅。个人习惯,到后面几万字会写的比较慢,越到后面越要仔细慎重咩~大家要是着急就先看另一篇解闷,那篇现在上升期,会更得稍快。其实同时更几篇文主要是为了均匀灵感,这篇卡了另一篇还有得看,没有拖戏的意思,请大家体谅。

廿三章 香粉和图纸

关漠僵站在桌边径自移穴,一张秀丽美人面憋得通红,慧黠大眼也骨碌碌上下左右转着。嘴角轻轻抿起,瞟向萧瑞儿的目光中分明显出几分委屈。

蓝湛丝毫不理会这番,伸手从他怀里拿过那张卷好的画轴,手一抖抻开放在桌上,指了指画中阁楼,示意江亭看仔细。

江亭刚瞄了一眼,就轻皱起眉尖,瞟了眼一旁紧咬腮帮子的关漠,目中神色几经变换,到底没说什么。再次低下眼,仔细研究画卷中的景物。

萧瑞儿在旁不禁摇头暗忖,明显是关漠这东西偷的太是地方,要放在一般人怕是早沉下脸色或者直接质问出声了。江亭到底是世家公子,其他不说,光这番修养,确实能让临俪场包括蓝湛在内不少人暗自汗颜。

想到这儿,萧瑞儿不禁侧眸看了眼蓝湛,但见后者拎过那把折扇,手指仔细摩挲着扇子边缘,又仔细掂量在手,半垂的眼眸流露出淡淡不快。看样子是因为自己和关漠都察出端倪,心里不大乐意了。

当在如此紧要关头,面对着不时流露出孩童心性的蓝湛以及总是耍宝取乐的关漠,饶是萧瑞儿再没有心情玩笑,依旧无声绽出一抹浅笑。

那边江亭踟蹰半晌,方才迟疑出声:“这个……你们的意思是?”

蓝湛手里折扇一开一阖,扬了扬下巴道:“有关这幅画,江晟死前可有过什么嘱咐?”

江亭面色微黯道:“没有。父亲当日只交待完几句话,就去了。”

“这幅画之前和其他两幅古字画并排挂在墙上,父亲去世之后,我就将屋子里所有物件都收了起来,搁在……”

说到这儿,江亭微顿了下,侧目瞟向立在一旁的关漠。同时萧瑞儿抬手一拍关漠背心,语带笑意道:“再移歪点,我也没法子帮你解了。”

关漠喘了口气,松懈□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搁在你睡的那张床紧挨着的墙壁里。将床头移开一尺,拿开那只暗青锦被,沿着裂缝慢慢推进去,里面有两只旧木匣子。你父亲这幅画在下面那只木匣。”

江亭沉默少顷,皮笑肉不笑的道:“关少侠好眼力。”

关漠晃晃脑袋,又张了张自己右手:“应该说是好手力。我基本靠摸的。”

萧瑞儿眼看两人说着又要跑偏,忙将话题拉了回来:“江庄主,这幅画你现今可看明白了?”

江亭收回视线,盯着画卷低声道:“说不定只是个巧合。十二层的阁楼,在江南一带并不鲜见。”

“可也绝不多见。”蓝湛快语道。

江亭攒起眉头,双拳紧握:“那就给我更多的证明。”

萧瑞儿纤手一指阁楼三层:“江庄主看仔细了。”

江亭眯起眼看向萧瑞儿指的那个角落,直过了半晌,才喃喃道:“不过是……一朵兰花。盛兰山庄,就是以兰花驰名江湖,没什么好奇怪的。”

蓝湛嗤了一声,道:“十二楼是什么地方不用我告诉你吧?实话告诉你说,这次过来扬州跟官府对着干的,正是三月兰。”

萧瑞儿接口道:“兰花,第三层,十二层的小楼,还有你父亲过世前的嘱托,太多的巧合撞在一起,可不是一句巧合就托得过的。”

江亭垂眸静立半晌,才道:“父亲生前挚爱兰花,连若若的名字,都是他取的。”

“我知道山庄里的银子来得不干净……”江亭抬起眼,嘴角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可现今江湖上,有哪家银子是十成十的干净。就是当今……天子,也不敢夸这个海口。”

“我一直以为盛兰山庄最大的坎儿就是若若的身世。”江亭缓声道着,那种语调说不清是冷漠还是讽刺:“可今天我才知道,我脚下踩着的这个地方,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

萧瑞儿默默听江亭把话讲完,从蓝湛手里拿过折扇,手肘拐了下关漠:“借你那把鱼肠匕一用。”

关漠一撇嘴,看向萧瑞儿的目光明显带着幽怨:“那个谁谁谁也有刀,还不只一把。凭什么用我的……”

蓝湛眼皮儿一撩,抛了个冷眼过去,脚一蹬凳子就要拔匕首。萧瑞儿却坚持要关漠那把:“这折扇什么材质你也看过了,别在关键事上闹别扭。”

关漠委委屈屈从怀里掏出那把匕首,语调凄婉道:“我每天都拿它削水果的,你可别弄坏了。”

萧瑞儿简直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接过匕首将整个折扇的扇面挖下来,放到一边。反手握起匕首,沿着扇骨中央那道裂缝,刀尖儿对准由上往下轻轻一划——

只听一声幽微空响,一边扇骨应声破开,萧瑞儿又动作利落划开扇子另一侧的扇沿。

蓝湛和江亭各自取过一半,往开一掰,就见二人手上各多了一支与扇骨一般长短的纸筒。将纸筒缓缓展开,就见内里包裹了一只灰白色的钉子样式的物件。

蓝湛拿起银钉来回摩挲片刻,突然跟正在将两张展开的纸片拼接在一起的江亭吩咐:“拿张纸过来。”

江亭微蹙着眉,显然也专注着手上东西,头也不抬的说:“让关漠去,他知道在哪。”

萧瑞儿一愣,紧接着就爆出一串刻意压低的笑声。

关漠哼了一声,起身走到书案前,取过一沓子裁好的熟宣,搁在两人面前。

就见蓝湛将银钉样式的物件夹在食指中指之间,另一手试探着旋转略微偏大的一头。没片刻功夫,就听“啪嗒”一声,那头儿掉在桌上,同时蓝湛小心放低左手,倾斜着银钉小心磕打着。没一会儿就倒出少许白色中泛着淡淡青色的粉末。

萧瑞儿在旁看到一半,就有样学样动起另一根银钉,很快也倾倒出大约相等分量的粉末。不过是淡粉红色的。

萧瑞儿将纸张托起在手心,小心掂了掂,不错眼珠的盯着粉末在纸上来回滑动的样子。又探出指尖,轻轻摸索过粉末滑过的地方,在指肚上捻了捻,最后放到鼻端轻嗅。

蓝湛眼看着萧瑞儿的举动,微皱起眉头,出声劝阻道:“瑞儿……”

萧瑞儿将纸上粉末小心包好,又从蓝湛手上接过淡青色的那包,依样研究过,不过这次明显比之前对待粉红色的那包谨慎了许多。

过了好一会儿,将两包粉末分开放好,萧瑞儿深吸一口气,道:“这两包都是香粉的配料。每一包,都是当世难求的珍品。”

说着话,萧瑞儿指了指包着粉红粉末的那只纸包:“这个,搭配上其他几位药粉,应该可以解炎丽妍新研制出的那种毒粉。”

蓝湛闻言挑起一边眉毛,江亭也从拼凑成一整块的图纸回过神,讶异道:“可……那种药粉不是具有强烈的腐蚀作用,如何恢复……”

萧瑞儿沉吟道:“这包药粉的用量,调配好的话,应该够救十来个人的。只需在被毒粉侵袭之后即刻洒在伤口,然后迅速剜掉腐肉,保住性命便不是难事。”

江亭闻言,看向萧瑞儿的眼中流露出某种肃然起敬的意味。萧瑞儿被他瞧得一愣,不禁出声询问道:“还有什么不懂?”

蓝湛一错身挡住江亭视线,似笑非笑看着萧瑞儿道:“他是钦佩瑞儿你见识广博。”

萧瑞儿看着蓝湛有些紧张的样子,不禁摇头失笑。只是一个视线交汇就把他紧张成这样,那过去十年没有他在身旁的时候,她做过的事,可不仅仅跟男人交汇视线而已。尤其她前任搭档也是个男的。

蓝湛也想到了相同的一点,不禁脸色微黑,坚持挡住江亭的视线。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能防一个是一个!

江亭微有些尴尬,早就知趣的移开视线。关漠却观看的饶富兴致,眨动着灵动大眼来回研究三人表情。

眼见三人最终将视线聚集到他身上,关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指了指旁边另一只纸包转移视线:“那个……是管什么用的?”

蓝湛丢了个冷眼,江亭也面无表情转过脸,唯独萧瑞儿认真买账,接着解释道:“这包淡青色的粉末是毒粉,可以调配出至少五种以上不同毒物。其功效……不在依照荃靡调配出的新型毒粉之下。”

蓝湛琢磨少顷,突然露出一抹有些讽刺的笑容:“真不愧是前任三月兰的舵主,手上的宝贝可真不少啊!”

江亭听了这话,也没反驳,只是脸色着实不怎么好看。

萧瑞儿暗自叹了口气,问江亭:“有关图纸,江庄主可研究出什么?”

江亭点了点头,手一指图纸中央:“这里是盛兰山庄。”

萧瑞儿盯着江亭手指的位置看了好一会儿,依旧有些迷茫:“……在哪?”

江亭面色微沉,冷声道:“北方镖局两人死的那片花圃,地下。”

听江亭这么一说,萧瑞儿方才反应过来图纸上那些沟沟条条,不禁脱口道:“盛兰山庄有地下通道?”

关漠闻言摸了摸下巴,狡黠一笑:“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蓝湛手一指图纸上东南方一角,语出惊人道:“这个,该不会是临俪场吧?”

江亭缓缓颔首,眼中滑过一抹凛冽之色:“正是。”

廿四章 旧物蜕新颜

萧瑞儿与关漠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有些怪异的神色:“令尊……是何时去世的?”

江亭答道:“约莫九年前,是一个秋日。”见萧瑞儿和关漠的神色实在不对劲,忍不住多问了句:“怎了?”

萧瑞儿摇了摇头,笑得有点讽刺:“这么说,这么多年来,临俪场里始终都有十二楼的人……”

一遇上与临俪场相关的事儿,关漠比萧瑞儿性子更爆烈,咬着牙朝江亭道:“你赶紧带路,我今晚就沿着这条通道找过去,看到底通到谁家。”

江亭一怔,片刻之后才踟蹰道:“这个……已经是十来年前的地图了,万一对方将出口堵死,或者中间有路段坍塌……”

关漠气得脸庞微红,喘着粗气道:“哪那么多事儿!下去看看不就一目了然了!”

萧瑞儿怕江亭尴尬,忙唤了声关漠名字,温声帮着打圆场:“江庄主并没有恶意。”

江亭苦笑两声,沉声道:“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就别称呼什么庄主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萧瑞儿微愣了下,从善如流轻唤了声:“江亭。”

江亭勉强绽出一抹笑,朝萧瑞儿三人微一颔首:“这次能否救回若若,还要三位多操点心了。”

不再提盛兰山庄的未来,也不说自己的安危命运,可见爆出江晟是前任三月兰舵主的事,对江亭本人的冲击着实不轻。

蓝湛执起一只银钉,也没看人:“这句倒说得像人话。”

萧瑞儿屈膝顶了下蓝湛大腿骨,以眼神苛责蓝湛说话收敛点。

蓝湛清咳一声,沉声道:“我的意思是,你这句话说的有点人情味儿。”

江亭脸色忽青忽白,听得蓝湛这句话,沉默少顷,竟突然洒脱笑出了声。

要说江亭这人长相斯文俊秀,家世背景可观,本人又年少有为,在江南一带可'奇'说是名利双收,可上门说亲'书'的人并不多。江亭本人在这'网'方面的名声也是几乎令常人难以相信的干净,想来除却镇日忙于经营山庄以及照料胞妹,还有一个很大的缘由,就是这人的性子并不是擅与人亲近的温和可亲。

明眼人一看过去,难免觉得此人心思深重,气质虽佳,却携带着几分不好招惹的阴沉之感。这也是萧瑞儿和蓝湛与江亭几次三番打交道,都对这人没甚好感的主因。而今想来内心经历一番天翻地覆的骤变,又有蓝湛在旁既嘲又讽的谑语,江亭突然朗笑出声,难免不让在场三人觉得惊诧。

蓝湛眯着眼钻研指间夹着的物件儿,一边抽空抬眼瞟了江亭一眼,语调平淡道:“你这是憋了多少年了,笑得够渗人。”

萧瑞儿原本心中颇有戚戚然之感,听得蓝湛这一句,登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又想到如此举动在江亭看来未免觉得不近人情,忙强忍笑意对江亭道:“你别理他。他这人经常口无遮拦。”

关漠也打个哆嗦,双臂交叉搓了搓手臂道:“我说,你笑得真是够特别啊!”

江亭笑声渐敛,侧眸看向关漠。后者呲呲牙,却因为易容成面容秀丽的妙龄女子,非但不招人厌,反而别有一番俏丽风情:“……特别寒!”

饶是江亭再镇定自若的性子,也被蓝湛和关漠左一嘴右一句调侃的略微尴尬,抱着最后一丝期冀看向始终对他最和善的萧瑞儿。看那副有点可怜的样子,大概是想从她那儿听到不一样的评语。

萧瑞儿清咳两声,含蓄道:“以后常笑笑,会好很多。”

江亭眼角抽了两抽,闭上嘴巴决定保持沉默。

萧瑞儿凑近些端详蓝湛手上拿的银钉,又看看蓝湛微微凝眸的神情,问:“怎么了?”

蓝湛将之前旋开的钉帽拧好,又拿过另一根钉子,在手上来回比划着。听到萧瑞儿的问话,也只是微挑了眉峰,怒了努嘴做了个稍等的动作。

江亭和关漠见状,也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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