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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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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嫌弃你自己吗?”月娘扶了扶秦千日额前的短发,“你就是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是你,还是那个会吵着让月娘抱,在月娘怀里哭的孩子。”
“月娘,你不问我三年前为什么会回来吗?”
“如果你愿意说,你便会说的,月娘不想勉强你。”月娘打心底里心疼这个孩子,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多吃点菜吧”月娘劝到,“又出去了几年,怪叫人担心的。这里是你的家,在外面累的时候,就回来歇一歇。月娘会一直守在这里的。”
“嗯。”良久,秦千日才开口,“月娘,你说,如果三年前,不是我赶走了李嬷嬷,抢了她的地契,让你接收当这自鸣坊的老板娘,你还会留在这里吗?”秦千日想到那个时候其实月娘已经筹备了一笔银子,要替自己赎身的。只是那之后,月娘还是留在了自鸣坊。
“说到底,月娘还是因为我啊。”秦千日叹气,“如果有一天,月娘想离开,便关了这家店吧。”
月娘诧异着,忽而正色道:“这儿也是我的家,傻孩子,别顾着月娘了,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吃完了这顿,太阳已然落下了,自鸣坊的姑娘也三三两两地装扮好了,该是生意时间了。秦千日起身步入后院,走过月娘的身边,他自语:“月娘,我是个任性的人,我以为我想做的事,我便是一定要去做的。”
这日,秦千日便住在了那座精致的阁楼里。
已是华灯初照,大堂内的喧嚣不绝入耳,嬉笑声,打情骂俏的声音,还有那些粗俗鄙陋的话语,间或夹杂着叫骂声。而这些,却是青楼一日间最平常不过的了。
这间房间,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少不更事的时候,这里曾经是秦千日的卧室。那时,月娘还是这里最红的姑娘。入室而坐,面前一张上好的金丝楠桌子,透着金丝的花纹,十分靓丽。桌上摆着一架古琴,古琴是由上好的香楠制成的,琴身微微泛着紫气,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二年前,秦千日回到自鸣坊,那个时候,他身上仅有的只是这架琴。尔后这架琴便一直安放与此。
打开窗户,独见月朗星稀,清风吹面。
燃起一炉素香,秦千日镇坐琴前,轻轻调弦,而后悠悠琴声似流水丁冬,缓缓地响彻起来。那琴声时而婉转,时而高昂,信手之间,尽是一幅幅的山河美景勾勒于前,而这美景中却有鹧鸪低飞,杜鹃啼血,猿猴哀叫。
扶尽一曲,秦千日平息了这横陈七弦,走到了窗前,低吟着: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咚咚咚
三声叩门,月娘端着糕点走了进来。
秦千日努努嘴“月娘,不用理会我,你去前面招呼客人吧。怠慢了客人可不好。”
“不打紧的。”月娘放下糕点,从柜里拿了件披风披在了秦千日身上,“夜里凉,早些歇着。”
“月娘,我不是小时候那个病恹恹的小孩子,我会武功,会用真气护体。”秦千日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一阵温暖。
月娘撇撇嘴,疼惜地从背后抱紧了秦千日。
这孩子长高了,也结实了,却还是那样的瘦,这些年的分别,也不知这孩子吃了多少的苦,越叫人难受起来。
“这次在这里呆多久?”
“不久,我在等一个人,要一件东西,等到了,我便离开了。”秦千日回答。
月娘点点头,这孩子终是要离开,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的便足以了。
“很重要的人吗?要不要我差人帮你打听打听?”月娘关心地问道。
秦千日离开月娘的怀抱,转过身抱住了月娘,“月娘不要担心。这两日他便会到达扬州。”
“好。”托起秦千日的脸孔,瞧见的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却经历了江湖的洗练,略显沧桑。“好好照顾你自己。”月娘这么说的时候,从衣袖里摸出了几张银票,几锭碎银。
“好好装扮装扮,别苦了自己。”明明二十出头的孩子却打扮得跟个小老头似的,“还有,银子不够写信回来,我差人给你送。”
秦千日点头,接过了银票碎银,笑如春风,他掏出下午买的那盒胭脂放在了月娘的手心。
“下午买的,知道月娘喜欢这家铺子的胭脂。”
“艾”月娘长叹,“你这孩子呦!”收起胭脂,她在秦千日面颊上轻啄一记,“早点休息,我去招呼客人了。”
“嗯。”秦千日乖乖恬恬的微笑。
他没有告诉月娘什么。
如今,自己的亲人,便只有月娘一人了,自是不愿让她担心。
下个月他和郑尚宽的那场殊死决斗,他,未必可以活着回来。
他在等的那个人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卜算子——凌起风——每卦必灵的江湖神算。他要找他,拿回三年前寄放在他那里的一柄剑——无瑟剑,而那柄剑曾是上善若水楼楼主秦锦衣的佩剑。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秦千日此刻正是在这二十四桥上。
二十四桥是一座汉白玉拱桥,水中倒影,犹如玉盘。把这瘦西湖,两畔的屋舍都承托得淋漓尽致,典雅素朴。
秦千日已然等了一日。
第二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清明前夕,绵密细雨。骤而打在了人的身上。
路上的行人纷纷加紧了步伐。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好一个吟诗的人。
远处一碧衣男子嘻笑而来。他口里吟着诗,似是慢条斯理的,脚下的步子,却是紧了又紧。那是一个样貌清隽的年轻男子,大致二十五六上下。他望着二十四桥上一板一眼站着的青衣男子,闪过一丝笑意。
让他在桥上等,即使下着雨,都不去避,该说他傻呢,还是说他不懂变通?
男子一跃而过,带起一阵清风,倏然而至。
他上前打上招呼。
而这招呼,正是那拳脚上的招呼。
一掌“劈山掌”直取青衣男子面门,青衣男子足尖轻点,向后一步,躲开了这一掌,碧衣男子转而攻其下盘,一招猴子捞月,手掌成爪,一抓而过,青衣男子身形顿隐,不见踪迹,待碧衣男子惊愕之际,竟是出现在他的背后,直取背心。
碧衣男子大惊,想是这青衣男子动作之快,实属自己望尘莫及的。
突地一个讨饶,眉儿眼儿似个弯月,嘴角更是咧到了耳根。
“惊风公子不愧是惊风公子啊!”碧衣男子抱拳作揖,“啊!”他忽而戏谑道,“该是惊风姑娘才是的。”
青衣男子面不改色,站在碧衣男子跟前,“凌起风,我的剑呢?”
但见这凌起风并未接话,只是四下张望,一副沉思状,突而又嬉皮笑脸起来,“千夜丫头,”他深呼了口气,面露难色,似是这话不该说,却又不得不说的样子,“嗯……你最近是不是生活窘困?”
那被唤作千夜丫头的青衣男子正是惊风公子秦千日。他双眉微拢,重重地吐了句,“我的剑呢?”
“啊!”凌起风托着手肘,自言自语,“嗯,犹记得三年前见到你的时候,你还穿着丝绸的衣服,头上那带的,不是金的也是银的,不对,好像是玉的,又或者是铜的钗子,嗯,对,还有一副珍珠耳环,还有什么呢?”忽见凌起风上下打量,无视秦千日此刻太阳穴微凸的青筋。
“嗯!我完全能够理解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日子的。想来这几样东西,也能典当个几十两的样子,用个三年……”凌起风微微一叹,略带同情的看着秦千日。
秦千日一把抓住凌起风的衣领,怒目而视,“说,我的剑在哪里!”
那神情刹那冷峻威严,声音带着愤怒,即使那微笑如蒲苇的凌起风,也正了正脸色,“呵……呵……”凌起风赔笑道,“你先放手,君子动口不动手,况且,你女孩子家的,温柔点总是好的。”
秦千日松了手,只见那凌起风这儿拍拍,那儿摸摸,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无瑟剑麻,”“咳咳”他轻轻咳了两声,似有满目歉意地看向秦千日,秦千日被他瞧得顿时心头一紧,但听他说,“这无瑟剑麻,嗯,自然不在我身上。”这自然是白吃也知晓的问题。凌起风身无长物,两袖清风,怎么也不像是放着一把剑在身上。秦千日正抬起一手,眼见既要劈上了。凌起风顿时跌坐地上,要说这样子有多滑稽那便是有多滑稽了,但也躲过了秦千日那一掌,也着实惊了秦千日一回。
凌起风站起身,又这儿拍拍,那儿摸摸得,复开口,“早说了,女孩子家的,温柔点。”这会儿的秦千日没好气没好笑的,对于相交多年的老友,他是早知他的秉性的。这会儿,催他也没用。
眼见凌起风满意地看看自己的衣服,这才晃过神,想起那剑在哪的问题。
“无瑟剑啊,我放在了一个一个月之内绝对安全的地方。”右手入怀,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了秦千日。
原以为是剑的埋藏地,待打开这张纸才发觉,竟是张当票。凌起风竟是把他的无瑟剑以五十贯钱当在了镇江的“宝丰典当行”。
他还扬扬手,一幅我很聪明,不用太羡慕我的欠扁的样子。
这一回,秦千日当真是无话可说了。
这世人都想结识这武林卜算子,想要捞上点好处。可是只有他知道,擦肩而过,怎么都比相识一场强。况且,这武林卜算子,不过只是个好运的瞎猫子罢了。能气着人倒是真的有点能耐得了。
这秦千日便这么同情起自己来,怎么就结识了这样的朋友,当真是无奈啊,无奈。
自鸣坊
楼前绿暗分携路,一丝柳,一寸柔情。
说这三年前的事情,或许应该从早些时日说起。从上善若水楼开始,更或者还要更早些。
在秦千日的记忆中,可以追溯到10多年前,那时的她不过是个垂髫女娃。
依旧是九尾村的村口,秦千日还依稀记得些什么。那也正是三月末春分前后的样子,这年的桃花开的正红,隐约可见田里,还有些庄家汉子在田里辛勤劳作着,挥洒着豆大的汗珠。
这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暖日当空,微风飒飒。
一老一少伫立在村口,眺望远处。近些看许,其实那年长的并不能算是老者。只是头顶上的青丝渐渐被银丝所替代,而那张成熟的脸上覆盖了些皱纹,微驼了背,衣衫褴褛。唯一能看出年龄的,或许便是他那还有些神韵的双目。只是那双眼,本该是更炯炯有神的才对,不知何故退了颜色,柔和得有些懦弱。
长者俯下身,满是溺爱地抚着女娃的脸蛋。
身旁的女娃穿的也是极为简陋,灰色的粗布麻衣,满是破口补丁,索性生得标志灵黠,漆黑如夜的眸子,眨巴眨巴,总像是不停得发着光亮。让人好生怜爱。女娃稚气地看了眼长者,蹲下身玩弄地上才长出的青芽嫩草。
远处一中年女子花枝招展,摆弄风姿,一摇一晃地向他们走来。那女子装扮得煞是妖娆,却过于媚俗,脸上尽显着富态,这扮相到是和这一老一少形成鲜明的对比来。
眼见那中年女子走近,长者哎了一声,温柔的看着女娃,倏尔,那目光变得没有焦点,他像是看得很远很远,眼神渐渐犀利起来。他低吟道:“丫头啊,从今以后,你要记住,尊严和傲骨会累人一辈子,能放下的,便放下。毕竟,这些都是当不了饭吃的。”
女娃似懂非懂地听着,随后轻轻地“嗯”了一声,点头如捣蒜。
尊严和傲骨会累人一辈子,毕竟,这些都是当不了饭吃的。等到能体会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只是,当她明白这句话的时候,很多事情又都不一样了,而领略的心情也已经不同了。
转而,女娃疑惑地看着长者,“爹爹,我们要离开村子吗?”
“丫头,爹爹不走,爹爹不愿丫头吃苦,爹爹要丫头过好日子,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过日子。”长者爱恋而又不舍的凝视女娃,“爹爹不是一个好爹爹,从今以后,丫头你就跟着李嬷嬷,跟着嬷嬷,你就能去城里,吃好的,穿暖的。”长者目光逐渐黯然,“等你长大了,如果还惦记着这个爹爹,就回来看看,小溪边,最高的那棵桃树旁的屋子,那时,……爹爹,应该,还是在的……吧。”
“噢。”女娃随口便应了声,也就不再说什么话。
长者又抚了抚女娃的头发,也许,也许,就这么,最后一面了吧。再也,见不到了,见不到了……吧。
那日,午时过后,女娃便跟着那妇人离开了九尾村。
这样的选择是福是祸,这样的结果又有谁去承载?然而这些问题,长者已经无暇去考虑了。看着女娃的离去,他不住地摇着头,未来的事情,就待未来的发展吧。
两个时辰后,妇人带着女娃走进了一家装饰的,很是符合那妇人扮相的地方——自鸣坊——扬州城最有名的妓院,
不一会儿,那李嬷嬷便领着女娃步入了后院的小阁楼,把她交给了一个名叫月娘的女子。女娃第一次见到月娘的时候,瞪大了眼睛,怎么有长得那么漂亮的女子,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后来,她才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原来这月娘是这最美最红的姑娘,要找词来形容她,那真是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李嬷嬷把她交给月娘,是让她跟着月娘好生学习来着,学习怎样的装扮,什么场合佩戴怎样的饰品,什么场所说什么样的话……总之,就是怎样的讨生活,在这烟花之地。
月娘看着女娃独自沉思,等女娃长大了,或许也会成为最红的姑娘,只是这样的生活或许埋没了她也说不定,也或许,这样木偶摆饰的生活,浮华背后的压抑,压根一点意义也没有。
这一晃便是五年。
五年里,女娃入眼的太多了。这期间,月娘从最红的姑娘,沦为上不了台面的姑娘。曾经的桀骜,清高,由一时的新鲜,变成了不懂规矩。因为一再的拒绝,一再的固执,月娘逐渐被冷落,被外头的男人,被里头的姐妹,却怎么都没包括那女娃。那女娃和月娘一般,丝毫不在乎。她们依旧过她们的生活。没有客人,月娘更有闲情教导女娃,她教她弹琴,教她唱歌,唱很江南的歌,呜哝暖语,咿咿呀呀。
这一年的春天来的很晚,花季也延迟了。入春的时候仍是很寒冷,扬州城里扬起一阵萧条的酶味。冬天未挥散的酶味。
这一日,扬州城外十里坡,扬起阵阵尘土。一白一黑两匹骏马在管道上奔驰。
“吁……”为首的黑衣男子勒紧缰绳,棕色的马匹缓缓停步。
身后的白衣男子也即刻停了下来,却是赶在了黑衣男子的前头。他回头便问:“怎么了,停了下来?”
“快进城了,只是觉得这一路上,实在是太平静了点。”黑衣男子沉色道。
“锦衣,你有点太杞人忧天了。”白衣男子转过身继续说道:“平静点不好吗?总不能一直都是腥风血雨的啊!”
“嗯。”黑衣男子紧了紧佩剑。加紧马腹,继续前行。
于是,通往扬州城的管道上,再一次扬起了片片尘埃。
有句话这么说,不管怎样的朝代,不管怎样的局面,风月场所依旧是那风月场所。
的确,即使外头战火连天,这青楼里,仍然是那样的歌舞升平,嬉笑成片。
她们也有她们讨生活的法子,只是,这样的法子,太让人唾弃了罢了。
其实有什么呢?她们也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
酉时刚过,自鸣坊里已是人声鼎沸。
所以,即使再多了两位客人,两位俊朗不凡的年轻男子的到来,对于李嬷嬷来说,这些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公子哥儿不过都是入了钱包的银子。管他什么样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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