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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脑海滚出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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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怎么又穿得这么少,”杨文博皱眉看着展鹏飞薄薄的风衣和丝袜,现在虽然还没下雪,但气温已经跌破了零度,学长又不像自己那样练了内功心法,肯定是冷的。
  “也不少,”展鹏飞低着头,把风衣的下摆使劲往下拉。
  杨文博坐到了展鹏飞的旁边,紧挨着对方,挡住北风,斟酌着开口道:“我最近看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很多男孩小时候都被迫穿洋装,玩洋娃娃,被当女孩养,也没见长大了有多大的影响,学长是不是还经历过别的事。”
  “没有,”展鹏飞摇了摇头,很多心理治疗师也曾问过他这个问题,但他想不出,除了他妈把他当女孩养的过去,还有什么能使他变成这幅模样。
  他也想变得正常,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
  “那该怎么办呢,”杨文博皱着眉苦苦思索,那么多心理治疗师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能有办法吗,要不试试催眠?
  “你带吉他啦,”展鹏飞眼尖地看见杨文博身后背着的吉他,“有这个荣幸听你弹一曲么?”
  “我刚学,”杨文博解下吉他,他现在的程度也就能弹个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弹出来肯定贻笑大方。
  “没关系,胡乱弹一首也好,”展鹏飞很是期待,不是每个女孩都有男孩为他弹吉他的,而今天将有一个可爱的男孩为他弹吉他。
  杨文博手里慢慢地试着音,心神却陷入和东皇泽激烈的辩驳。
  “不行就是不行,本王是天潢贵胄,怎么可能给一个不男不女的贱民奏乐,”东皇泽激烈反对,如果是为美貌女子弹琴还可当做闺房乐趣,可给一个男人弹琴算怎么回事。
  “你不是让我追展颜学姐吗,”杨文博循循诱之,“展学长是展颜学姐的亲哥哥,我搞好和他的关系,不就是搞好和展颜学姐的关系吗?”
  好像是这样没错,他娶王妃的之前也特意和大舅子套过交情,虽然眼前的这位大舅子磕碜了点,东皇泽想了想还是慷慨道:“我答应了。”
  展鹏飞拿着湿手帕擦去脸上厚重的粉底霜,看着杨文博一板一眼地试音,待杨文博正式开始演奏的时候,只见对方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抱着吉他半靠在大石上,似笑非笑地地勾着唇角,透着股风流邪性。
  吉他并不是多难的乐器,东皇泽上手抹了一把就按宫商角徵羽分了弦,谈了一曲清平乐,可惜吉他乐调轻浮,比不得古琴,也弹不出那清雅的韵味。
  森森林中黄叶飞,斜倚青石美少年。
  展鹏飞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感受,他只觉得人很好看,曲很好听,在乐声停了好一段时间后才回过神,感慨道:“你的水平完全可以登台献艺了。”
  东皇泽正在酝酿怎么婉转地把话题引到展颜身上去,冷不防听到“登台献艺”的话,脸瞬间绿了,可惜还没等他骂回去,就被丢回了黑呼呼的意识海,只好把怒火转移到杨文博身上。
  杨文博只当没听到,专心地和展鹏飞说话:“学长,温度越来越低了,你快换了衣服吧,冻着了就不好了。”
  展鹏飞也觉得越来越冷了,既然已经过了女装的瘾就打开包准备换衣服,见杨文博没像上次那样看着自己,而是转身背对自己坐着拨吉他,心里不由有些失落。
  “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不信你跟着我看看,”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
  “我明明听到音乐声的,是你耳背好不好,”这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女声。
  不好,有人过来了,杨文博焦急地对展鹏飞道:“学长快躲起来。”
  “来不及了,”那两人快进来了,乱石堆又一览无余没地方藏,展鹏飞干脆往杨文博腿间一跪,抱着对方的腰,把头埋进杨文博的怀里。
  闯进乱石堆的男女完全没想到他们会看到“XX门”的事件,在原地呆了三秒双双道了个歉麻利地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了。
  “你说他们是不是鬼啊,”女生显然比较迷信。
  “怎么可能有鬼,那男的明明穿的是今年秋季校运会的白色运动外套,”男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算是鬼也不喜欢光天化日打野战吧。”
  听到远处的声音小了,展鹏飞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朝杨文博背后看去,打算一有不对就继续做缩头乌龟。
  杨文博居高临下地欣赏了一番展鹏飞被胸罩挤成C罩杯的胸肌,脸红红地抬头看向天空,腿间竟然不争气地搭起了小帐篷。
  展鹏飞离得那么近自然感觉到了,假装不经意地把手按到杨文博腿间,不动声色地感受一下形状和大小,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站了起来,顺势收回了手。
  杨文博只当展鹏飞没注意才碰到了自己的小兄弟,稍稍尴尬了一下就丢开了,只忏悔道:“不好意思,都是我弹吉他才把他们引来的。”
  “那也该怪我非要听你弹吉他,”展鹏飞迅速地换着衣服。
  杨文博上次就在疑惑学长有没有换掉那条黑色蕾丝镂空内裤,现在他有了答案,那就是——没换。
作者有话要说:  

☆、当街卖艺

  杨文博捏着手里薄薄的十张百元大钞,慨叹一声,存到了银行卡上,这是他一个多月来在工地干活的报酬,可惜以后工地是不能去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打算怎么找自己。
  抬头看天色,乌漆麻黑的,匆匆到食堂买了两个包子,又匆匆往图书馆赶去。
  图书馆门前已经排起了两条长龙,长龙中段的位置,崔浩、王峰对着杨文博挥手,“小四快过来。”
  杨文博哪里好意思插队,冬天一大早起床来占位置的都不容易,对着舍友摆了摆手就跑到了队伍的末尾。
  一边吃包子一边借着明亮的路灯看书,杨文博在寒风中等了一个多小时,图书馆开门了,两队长龙从两侧边门有序进入,每人都领了一个张小纸条,上面是日期和座位号。
  每到考试前一个月,图书馆的人就格外多,人多图书馆倒是也能兜得下,但座位是有限的,只能用这种方式对号入座。
  “喂,学长,我在三楼C区125号座,你可以过来了,嗯,我等你,”杨文博拨了个电话,把瘪瘪的书包挂在椅子后面,就趴在桌上演算起了代数习题。
  约莫半小时后,杨文博看到缓缓过来的身影,不疾不徐地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到书包里,等他收拾完,人也到了。
  “学弟辛苦了,”来人把二十块钱和一盒巧克力塞到杨文博口袋里,“下次有位置一定要叫我啊。”
  杨文博应了几句就斜挎着帆布包出了图书馆,随便找了一个教室,继续做习题。教室里人很少,教室里太冷了,没多少人坐得住。南方的湿冷其实比北方的干冷更难熬,偏偏南方还没有暖气。
  大学里没多少人能像高中生那样头悬梁锥刺股三更灯火五更鸡学习的,平时做这个活动、搞那个实践,一到了考试就火急火燎地复习,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老师划重点,这段时间学生们可没少被老师调戏。
  田复立志考清北自不会拉下学习,崔浩、王峰平日里千方百计地逃课,现在可谓压力山大,每天晚上逛校论坛听其他同学倒苦水缓解压力,正所谓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临近期末考,众考生也在校论坛的互相交流考试重点,然而事实的真相永远让人悲哀。
  某教授在被学生要求划重点的时候爽快同意,但在学生的殷殷期盼下,这位教授居然说:“除去本书援引的释义,其他都是重点,必须好好复习,当然释义也是很重要的……”
  这还是厚道的,一教授被问及科目考试重点时,不但没有缩小复习范围,反而加了不少内容。
  除去吐槽抱怨,还有人重金求购图书馆号牌,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交易。
  一大早就起床占位置,又耗神做了不少习题,杨文博很快就饿了,但现在才九点多,吃午饭太早了,便把口袋里的巧克力掏了出来。
  这是一个心形的纸盒,里面是三颗金色锡纸包装的巧克力球,盒子上的字不像英文也不像法文,杨文博看了一会儿不认得就丢开了。
  “咳咳,”眼见杨文博就要拆了锡纸,东皇泽忍不住了,他还没尝过呢。
  杨文博无奈地把身体让给了东皇泽。
  一个酒心巧克力、一个榛仁巧克力、一个威化巧克力,东皇泽眯着眼吃得分外愉悦,他现在也只有这点消遣了。
  吃完巧克力,东皇泽在杨文博的一再催促下不情不愿地还回了身体,临近考试,杨文博没有太多的时间耽误,他必须拿到一等奖学金。
  不想挂科的都在做着最后的冲刺,晚上十点多,308宿舍的成员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杨文博正把身体让给东皇泽弹吉他消遣,见舍友回来了忙不迭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可不敢放任东皇泽这个坏脾气的小王爷和别人单独相处。
  “小四,原来那吉他是你弹的啊,蛮好听的,要是去天桥卖艺准能赚个盆满金钵,”崔浩推开门,不住往冻僵的手心哈气。
  这是杨文博第二次听到卖艺的话了,心里升起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或许他真可以去弹琴卖艺。这些天,他向东皇泽学了不少曲子,应该够用了。
  “耗子,火车票什么时候开始卖,”田复戳了戳崔浩。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崔浩拍开田复的手,“自己不会百度啊,还有,叫我老大,没规没矩的。”
  “我这不是时间宝贵吗,耗……老大,你告诉我不是比百度快多了。”
  “后天,到时候我要留在宿舍买票,要不要我帮你买。”
  “算了吧,等你买完自己的,我的票恐怕早被抢光了。”
  这边正讨论着网购火车票的事,那边愣子的电话打过来了,“阿文,你过年回去吗,我过几天要去火车站买票,要不要帮你带一张。”
  “我不回去,”杨文博没有任何的犹豫,“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我给你在网上买。”
  “啊?网上能买火车票?”愣子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他也就会打打游戏,网购什么的感觉跟天书一样。
  “愣子哥,你回去帮我看看我妈在不在,或者她有没有回去过,有消息了给我打电话。”
  “嗯,我回家就帮你问问。”
  “把身份证上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发给我。”
  “哦,这就发。”
  没一会儿杨文博就收到了短信,原来愣子哥叫杨林啊,不知道为什么人人叫他愣子,愣子哥也没有多愣啊。
  S大期末考试的战线拉得很长,足有两个星期,最后一场考完,离过年只有七天了,崔浩、田复连夜坐着火车走了,王峰家就在本地的郊区,也坐夜班车走了。
  S大对面的工地过年并不停工,愣子原本没打算回去过年的,但他奶奶不行了,有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必须回去过个团圆年。
  杨文博拎着大包小包陪着愣子挤地铁到了火车站,又在火车站汹涌的人群里挤到售票大厅一角的自动售票机前,拿身份证取了票。
  售票厅的一角有个中年男人趴在两大包行李上睡觉,身上裹着一床脏兮兮的被子。
  “我去年在火车站睡了三天才买到春节前的票,今年居然什么这么轻松就拿到了,”愣子捧着手里的火车票,乐得眉开眼笑,“阿文你真有本事,果然书读得多就是不一样。”
  杨文博勉强笑了笑,往检票处走,“先去候车室吧。”他在逃避,逃避与素未谋面的亲身母亲相见。
  愣子这样的粗神经自然感受不到杨文博的情绪,他接过杨文博手中的包,“你一个人在这边,过年多买点好吃的,我一回到家就给你打电话。”
  送走了愣子,杨文博在东皇泽的激烈反对下,背着吉他到了S市的市中心。
  金鼎商场前面有两座喷泉,左边是两条地铁线路的入口,右边是四通八达的地下过街通道。
  地铁口不远处跪着一个女孩,面前摊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板,但没几人愿意停下看上一
  眼,时间如此宝贵,浪费在一个百分之九十九是假的故事上太不值
  地下通道有个边谈吉他边唱歌的络腮胡中年男人,声震寰宇,走地下通道的人经过时不
  约而同都加快了脚步,更别提投两个硬币了。
  杨文博坐在喷泉低矮的石阶上,把琴盒摊在面前,扔了几个硬币,就奏起了最拿手的清平乐。
  对于当街卖艺,杨文博也是羞耻的,所以他几乎不抬头。
  进出金鼎商场的人很多,看到有个男生在这弹吉他都好奇地看了一眼。
  一个逛街的女生趁着往琴盒里投硬币的时机,近距离观赏了一下杨文博漂亮的侧脸,回到同伴那边双手捧脸作花痴状,“好帅好帅真的好帅啊,远看像王子,近看更像王子。”
  中老年妇女没有小女生花痴,可但凡是女人都喜欢漂亮俊秀的孩子,杨文博勾起了她们母性的一面,“哪家的娃娃,大冬天怎地穿那么少。”
  随着时间流逝,杨文博面前琴盒里的钱越来越多,突然琴盒里多出一叠百元大钞,看厚度绝不低于一万。
  杨文博第一次抬起了头,平静地对面前的沈清泽说:“太多了。”
  “春节怎么不回家,”沈清泽解下身上黑色的呢绒大衣,要给杨文博披上。
  杨文博侧身避过了沈清泽的动作,冷冷道:“这位先生,我们不熟。”
  “我叫沈清泽,你就叫我沈哥吧,”沈清泽锲而不舍地举着大衣。
  “沈先生,我说过,我们不熟,”杨文博把那叠百元大钞塞到了呢绒大衣的口袋,利索地把吉他装到琴盒里,起身便要离开。
  沈清泽一把抓住杨文博的胳膊,“你不要我的衣服,我带你进商场挑几件。”
  杨文博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沈清泽,“沈先生,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熟,我也不想和沈先生有更进一步的交往。”
  “我知道君悦的事吓到了你,我只是单纯地想帮助你,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君悦的事对我没什么影响,我也不需要您的帮助,也希望沈先生不要影响我的生活。”
  “你上大学确实缺钱,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人的帮助呢,”沈清泽第一次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人接受自己的帮助,没成想对付还不领情。
  “阿文,你怎么在这啊,”展鹏飞提着大包小包出商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杨文博,学弟怎么被一个男人拉着,周围还有一圈围观群众,几个小女生偷偷摸摸地拿手机拍照。
  “我来卖艺的,”杨文博甩开沈清泽的手,走向展鹏飞。
  沈清泽见事不可为,叹息了一声,就转身去了停车场,如果表弟等急了过来这边恐怕又是一场风波。他这些日子一直很忙,没有时间去S大找杨文博,就算他真去了杨文博也不会接受他的帮助吧。
  “刚刚那谁啊?”展鹏飞好奇地打听着,不可否认,那人拉着阿文的时候,他嫉妒了。
  “一个不熟的人,”杨文博简单回了一句就转移了话题,“你来这逛街买东西吗?”
  “谁喜欢逛街买东西啊,还不是我妈非要我跟来拎包,”展鹏飞大倒苦水,“我腿都要断了,对了,你不回家啊?”
  “我不回家,打算在学校住到开学。”
  “暑假学校宿舍能住,寒假是不给住的。”
  “没关系,我翻墙进去。”
  “你翻墙进去也没用,宿舍断水断电你怎么住?”
  “要断水断电?”杨文博这下没辙了。
  “每错,你没看公告啊,”展鹏飞拍了拍杨文博的肩膀,“不如去我家去住吧。”
  “算了,我……”
  没待杨文博拒绝,展鹏飞突然高声喊道:“妈!我邀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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