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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帝女-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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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南昭话音一落,随即左手高高地举起。接到了命令的弓箭手万箭齐发,喂了剧毒的羽箭雕翎箭雨一般向着山顶的几个瘦小人影就砸了下去,而绮罗几个那单薄的身影在箭雨下颓然而倒,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着悬崖深处跌去,不能移动的商兰不忍目睹,悲愤地闭上了眼睛。
“不,……”商兰凄厉的长啸一声,大颗的珠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月知文忙活了一夜,终于细致的部署好了,突袭的大军在山坳里静静地等待穆家军堕入彀中。
突然,假寐的月知文眼皮一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心如猫抓般的揪了起来,月知文一跃而起,腰间的长剑也极为少见的抽了出来,然后风一般的向着巴郡方向冲去,几个纵越就不见了影子。
一旁的执墨被月知文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他也跟着满脸茫然的一跃而起,一边狂奔追着自家殿下,一边嘴里嘟囔着,“殿下这回好奇怪啊,难道是绮罗公主出了事?不对啊,刚刚还有消息传来,穆宛清转了性,竟然好心的体谅公主睡的迟,说是一个时辰后再去叫起呢。”
“你是猪么?”猛不丁的,一脸酷酷的执典出现在了执墨的身边,不屑的说了一句。
“呃,”执墨气的一滞,随即气哼哼的说,“你这个木头人能不能不这么神出鬼没的,还说我是猪,难道你知道殿子为什么这么着急不成?”
“自然是巴郡行宫那边出事了。”执典倒是不气,一边脚下不停的狂奔着,一边说道。
“这不是废话么?”执墨一边和执典比着脚力,一边气哼哼的质问说,“殿下一句话没留,这么急得向着巴郡狂奔,自然是巴郡的宣威行宫出事了,难道还是巴郡郡守赵德斌出事了不成?咱家殿下哪有这么闲管他?”
执典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听了执墨的质问,突然翻了个白眼,一副说你是猪你还真是猪的表情,“穆宛清那是什么人?那是穆府庶女堆里挣扎出来的,她还能剩多少好心?而且这次出使耀国她又在殿下和绮罗公主手里吃了暗亏的,她还会用什么好心?她之所以那么吩咐肯定是不想有人去疏风殿打搅,败露了她们的计划罢了。”
一向寡言少语,说话言简意赅的执典破天荒的说了这么一大番话,说的执墨心服口服,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他猛地举起右手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我还真是猪,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想明白。如此说来,这次真有可能是绮罗公主出了意外,咱家殿下才这么着急得。”
执典点点头,一副现在想明白了也不算晚的表情,又恢复了他的说话风格,闲闲的说,“你回去吧。”
“什么?这个时候你让我回去?殿下走的这么急,又事关绮罗公主,我,我身为殿下身边的第一暗卫统领怎么能回去?你这个闷葫芦也就是轻功比我好点,这回稍微聪明了那么一点。殿下身边最缺不了的还是我,要回也是你回去”执墨急的大叫了起来,噼哩叭啦的把执典贬低了一顿。
“就是因你是殿下身边第一用得着的人,那边的大军才需要你稳住军心,拿个主意,现在殿下心急乱了方寸,执书和执砚等又都不在此处,此时还有谁比你更合适去主持大局?难道是殿下白养了你这么多年,真正用得着你时候,你退缩了不成?”执典这次又破例了,口齿伶俐的一下子反驳了这么多。
执典一句句的质问,让暴躁的执墨收了声,连带着脚下也是一顿,他略一沉吟,还是不放心的说,“可是殿下就那么急得走了,我担心……”
“殿下身边一切有我。”执典打断了执墨得话,他明白执墨的担心,撂下这句话,突然加快了脚步,向着月知文消失的方向全力追了下去。
执墨对着执典的背影狠狠的一跺脚,扬声嘱咐道,“这回殿下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看好殿下,别让他做了傻事。”
“知道了。”执典的声音远远的飘了回来,随即一闪身也没了踪影。
执墨冲着执典消失的方向再次狠狠的一跺脚,转身悻悻的向着大军埋伏的山坳奔回去,那里确实也需要他出面来稳定军心,收拾残局,给殿下稳固的守好大后方。
不提执墨如何担心,却说月知文脑中一直混沌着,心中暗自祈祷,绮罗可千万不要出事啊,他脚下一刻不肯停歇,提着一口气直奔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巴郡城门远远在望了。
月知文稍微一顿脚步,缓了一口气,就见城门口飞奔出一个人影,他定睛细看,确是他身边的执棋,昨晚他离开时留下他照应的,看清楚之后,月知文的心猛地一沉。
此时,狂奔出城的执棋也发现了不远处的月知文,猛地提一提气奔了过来,他顾不上细想自家殿下怎么出现在了这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着说,“属下失职,疏风殿可能出事了”
“可能?”月知文半惊半喜的出口,脑中混乱的他还是敏感的抓住了执棋口气里的含混,心中祈祷着是大家都弄错了,绮罗还好好的在疏风殿呆着呢。
“今晨,穆家那个女人传令说绮罗公主宿睡未醒,闲杂人等不能去疏风殿打扰了公主,我们就觉得不对劲了,我想着悄悄的前去探视,可是却被不明身份的人挡了回来,” 执棋缓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不敢硬闯,怕误殿下的事,可是送出去传信的鸽子也不见带来殿下的消息,我们怕事情有变,想去追赶殿下,没想到却在这里遇上了,这……”
执棋的话还没说完,月知文的脸色就刷的一下子白了起来,他一言不发,拔腿继续风一般的向着宣威行宫冲去。可怜的执典刚刚追到城门口,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自家殿下又跑了,他只得再提一口气,奋力追去。
宣威行宫门外负责守护的小侍卫看着面寒似水、风尘仆仆的月知文主仆风一般的飞了过来,脸上闪过一片迷茫之色,心中暗自纳罕不已。但是还没等他来得及询问,月知文他们就又风一般的冲了出去,那个小侍卫张了张嘴里,又把话咽了回去,自己嘟囔了一句,“真是怪事啊,他们一个两个地这都是怎么了?”
月知文却顾不上小侍卫的烦恼,他心中记挂着绮罗公住,一门心思的直冲疏风殿,果然如执棋所说,他将要靠近疏风殿时有几个穿着普通内侍服饰的人悄悄地围了上来,月知文哪里把他们放在眼里,他话都没说,脚下也未停歇,手起剑落,切菜一般就把敢于挡他路的人送去了阎罗殿。
如此杀了几拨,月知文终于闯进了疏风殿,却是静悄悄的一个宫人也看不到。月知文血往上涌,直接闯进了主殿,他颤抖着手,怀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和忧虑,缓缓地推开疏风殿公主寝殿的大门。
没人,还是没人,绮罗不在寝宫里,连她身边伺候的大公主云霜、商兰、彩霞三个都不在。其他的大小宫女内监们也都没有可人影。
月知文心头慌乱,环视着静悄悄的寝宫,只见寝宫的幔帘妥贴的挂起,锦被也叠的整整齐齐,案几上茶壶茶盏俱在,甚至绮罗平日里爱吃的小点心也在,满满一盘六个的芙蓉糕少了三块。但是,梳妆匣等常用物件却不见了。
绮罗走了是她自己收拾走的,再联想到穆宛清之言,嗡一声,月知文的血就冲上了头顶,他心中最后的那丝侥幸也消失的干干静静,绮罗被穆家人诓骗走了
此念一出,月知文的心中的一角霎那间就空了,他长剑落地,颓然的一矮身子蹲在了地上。
此时,气喘吁吁的执典也冲了进来,对着颓废懊恼得月知文低声说道,“娉风阁里的人都还在。”
听了执典明显的提示,月知文终于抬起了头来,布满了红血丝的凤目中不再是往日的成竹在胸的一片安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灼,甚是隐隐的有着一丝恐惧。他一言不发,提起青锋剑就冲向了娉风阁。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零五章 宛清美梦终被搅
第二零五章 宛清美梦终被搅
穆宛清打发了丫鬟小燕,心情舒畅的又躺了回去。惦记了这么久的事情一担如愿以偿,穆宛清心情也彻底的松弛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带着憧憬的笑容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的穆宛清也没有闲着,她身穿一身紫金色的凤冠霞帔与一个伟岸儒雅的男人并排坐在月朝大殿之上,接受文武百官和各级命妇们的朝贺。
领头是自然是穆府的嫡夫人,是她亲亲热热的喊了十几年的大娘,因为她这个女儿才戴上一品诰命夫人的衣冠。刻的穆夫人,终于低了下高昂着头,在穆宛清脚下换上了一脸谦卑的笑容,穆家大夫人身旁是穆宛清那苦了一辈子的王氏亲娘,此刻却是和大夫人一样的,一身簇新的一品诰命夫人服饰,只不过服饰一样,人还是一脸的惶恐。
穆宛清俯视着脚下的百官,仔细的寻找着,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脸晦气的司马玉,她有一个不可一世的爹又怎么样,还不是委委屈屈的嫁了一个三品小官的儿子,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地跪拜在她穆宛清的身前。
还有那个总是嘲笑本宫是武夫之女、庶出冒充的卓家小姐,本宫一道圣旨就给你赐婚边关有功的将士为妾,看不起武夫么,你就嫁一个武夫,看不起庶出么,本宫就让你的子女都是庶出
穆宛清高高的巡视了一圈,心满意足的想要放声大笑。再转身,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大月国伟大的皇帝陛下,那伟岸的身躯,那温暖修长的手掌。
穆宛清得视线沿着自家夫君的手一路往上看去,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那飞扬的凤目像是月知文,那挺阔得鼻翼又像是月习武,可是这个人到底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呢,穆宛清越是着急,眼前的人面容越是模糊,她急得浑身冒汗,忍不住大叫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穆宛清的大叫吓得旁边的小燕一个哆嗦,但事情紧急,小燕只有硬着头皮上前,摇晃着穆宛清,焦急的大喊,“小姐,你快醒醒,大殿下又回来,现在正提着剑直奔娉风阁来呢。”
“原来最终竟还是大皇子啊。”穆宛清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声,脸上还欣喜的泛起一片红晕,眼睛却没有如小燕期望的那样睁开。
小燕一愣,大着胆子又摇了摇穆宛清,重复着刚才的话,“小姐,你快醒醒,大事不好了,大殿下来行宫了,提着剑直奔娉风阁来了。”
“什么?”穆宛清终于从美梦里清醒了过来,直愣愣的抬起了半个身子,“你说什么?月知文,他返回巴郡行宫了?还冲过来了?”
“是呀,小姐,月知文杀红了眼,咱们的人被他几乎杀光了,你……”小燕急急得说着,看了看穆宛清一身的中衣,素面上还泛着红晕的,却难言的说不去了。
“既然如此,还愣着干什么呀,还不伺候本小姐更衣。”穆宛清被门缝里灌进来凉风冻的一哆嗦,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更衣?哼,你倒是悠闲的很哪”小燕仅仅来得及为穆宛清披上一件外袍,月知文的声音就直直的灌了进来,带着不容忽视的凌厉之势。
穆宛清的手一抖,强自按捺下心底的恐惧,色厉内荏的扬声说到,“什么人擅闯本小姐的闺房,若是毁了穆家嫡小姐的闺誉,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得,当巴郡城外的穆家大军吃素的不成?”
“哼,你的闺誉?当你在孤身下辗转求欢的时候,就一点也没有了。”声到人到,月知文毫不在意的大声说着,人已经来到了穆宛清的面前。
“你,……”被月知文这么毫不在意的说出耀宫夜宴之事,穆宛清气的身子乱颤,却说不出话来。
“孤怎么样?”月知文一把捏住穆宛清的下巴,凤目喷火,恶狠狠的说,“说,你们把绮罗公主劫去哪里了?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孤一定让你后悔来这世上一遭”
此时的月知文凶神恶煞一般,哪里还有往日里的半分儒雅潇洒,他满脸的风尘,赤红着眼睛,头发跑散了也都没注意到,或者说是注意到了也没在意。
看着月知文狼狈癫狂的模样,穆宛清突然心里有了底,她伸手推了推月知文捏着自己下巴的手,预料之中的没有推开,穆宛清眼波流转,费力的嫣然一笑,满脸嘲讽的说道,“大殿下如此关心绮罗公主——大月国未来的皇后娘娘,这知道的人会说是大殿下与皇后娘娘母子情深哪,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大殿下和皇后娘娘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呢。”
“你,……”月知文被穆宛清一番话噎得一时无语,他手下用力,几乎捏碎了穆宛清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掐住了她的脖子,越掐越紧,穆宛清面目发紫,眼看着就要一口气喘不上来了。
“殿下不可不可因小失大为了这个穆家的女人不值得啊。” 终于气喘吁吁赶来的执典,刚进屋就看到了这么一幕,他一面急急的去掰月知文的手,一面大声的提醒说。
月知文虽然又急又怒,但还没有完全的失去了理智。相反地,他一个从小就失去母妃的不起眼的小皇子,在穆贵妃的眼皮子底下一直平安的活到了现在,还活的风生水起的,很大程度上就是依靠了他坚忍不拔的意志,和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冷静头脑的这份定力。
执典的话适时地提醒了月知文,穆宛清这个时候还杀不得,“再敢乱说,孤不介意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月知文终于还是无奈的松开了穆宛清的脖子,但是他眼神狠戾非常,似警告又似威胁的说了这么一句。但是在场的人,包括穆宛清在内都不会怀疑他说的这句话的效力。
此时的月知文心中又急又痛,这个可恶的穆宛清平时的装的乖猫一般,没想到在这里设下了泼天的陷阱等着他呢。如果不是他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知道绮罗的下落还要着落在她身上,知道大月国微妙的朝局不能允许他这个时候诛杀朝臣之女,他真想这就么直接掐死了穆宛清,一了百了。
穆宛清捂着淤紫的脖子咳嗦不已,再也不敢多言激怒月知文了,跟一个急红了眼得人斗气,吃眼前亏的肯定是她自己,穆宛清终于认清了事实,识相的闭紧了嘴巴。
月知文撂下狠花之后,暂时稳住了一口气,忍下立即就杀了穆宛清的念头,拎小鸡一般拎起穆宛清就向外走去。
月知文锅底一样黑着一张俊脸,双眼赤红、杀气腾腾的,而他一路切菜一般的杀人,喷溅的外袍上鲜红点点,更让他成了宣威行宫的宫人们眼中的混世狂魔,行宫内的大大小小人的宫人都瑟缩着自动的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行宫内人人自危,只有守门的那个小侍卫歪着头兀自沉思的,没有在第一时间内留意到周围骤然变冷的状况,待到他感觉到不对劲,猛不丁的一抬头,月知文拽着穆宛清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但是这个迷糊的小侍卫好像没有看到危险一般,指着月知文身边的执典恍然大悟的笑了,嘴里不停的嚷嚷着,“怪不得呢,怪不得我觉得奇怪呢,原来是你,你早上不是接了绮罗公主出城了么?怎么又回来了?绮罗公主呢?”小侍卫一面说着,一边抻着脖子向四周东张西望起来。
小侍卫的话一下子让月知文停住了脚步,也挽救了他自己的性命,“你说什么?是他接走了绮罗公主?”月知文顿住脚步,指一指身旁的执堤岸,颇有耐心的循声问道。
小侍卫这才注意到浑身血迹斑斑的月知文,心中一下子惧了,结结巴巴的说,“是,是,小的只是看到了个背影,像是这位大人,小的,小的,也说不准了。”
“嗯?”月知文凤眼一眯,狠戾之色倾泻而出。
小侍卫吓得腿肚子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竹筒倒豆子一般原原本本的说了起来,“原本今天不是小的当早班,小的平日不当值的时候早上贪睡惯了的,无奈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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