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光暮作者:子夜当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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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围观的人瞬间炸锅了一般向周围作鸟兽状散去，赖晓杰大吼：“阿小！！！”
　　荆成和李岩发现了空地上的异常，也纷纷从车上跳下来往这边赶。
　　赖晓杰三两步就跑到尉崇身边，抬脚就把丧尸的脖子啪地一声踢得断裂脑袋连着皮歪到一边，又抽出军刀来一刀割下去，腥臭的血溅了尉崇和自已一身。
　　周围的人见丧尸被杀死便不在四处尖叫逃窜，荆成与李岩两人又及时地安抚一番，人群总算安定下来，但仍然心有余悸地看着这边。
　　尉崇浑身是血，大口大口的喘息，他睁开眼茫然道：“杰哥？”
　　“哎。”赖晓杰红着眼眶把尉崇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搂着，“杰哥在这儿呢，别怕。”
　　尉崇小声道：“杀了我吧杰哥，我被咬了。”
　　“不要。”赖晓杰哽咽地摇头，继而又点点头，哭着说：“我会的。”
　　尉崇头靠在赖晓杰胸口上，艰难地仰着头，轻轻地在赖晓杰脖子上吻了吻，道：“杰哥，我真的很喜欢你……”
　　赖晓杰不住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你。”
　　旁边有幸存者也开始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尉崇虚弱地说：“我除了喜欢你，还有一件事没做……”
　　“什么事？”赖晓杰抹了一把眼泪，“说吧，我都会帮你的。”
　　尉崇不答，他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把东西篡在手中握着，放到赖晓杰手上，赖晓杰连忙把尉崇的手抓得死紧，仿佛再也不想放开一般。
　　尉崇喘息道：“杰哥收好……这是我……今年的党费……”
　　赖晓杰的泪瞬间凝固在眼眶中，他将抓着尉崇的手放开，赫然发现尉崇手上捏着一张皱巴巴的五毛钱纸币。
　　赖晓杰：“……”
　　尉崇骤然爆发出一阵丧心病狂地大笑，赖晓杰呼地一下把他丢在草地上，尉崇仍犹自不停，躺在草地上笑得肝肠寸断。
　　尉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赖晓杰满脸愤怒道：“你！！！”只是他现在虽然是满脸怒气，可是脸上还有眼泪鼻涕什么的同在，此时不但让人感受不到害怕，反而更像个小丑一般令人捧腹。
　　尉崇笑得上次不接下气，躺在地上把迷彩服的拉链拉下去，把肩膀露出来道：“哈哈哈哈哈我根本就没被咬到哈哈哈哈！！”
　　“你他妈的！”赖晓杰捏起拳头就要想收拾尉崇，尉崇却一个打滚从地上站起来，狂笑着跑远了。
　　“杰哥你还是很爱我的嘛！”尉崇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今早不知道在傲娇个什么劲呢！”
　　赖晓杰恼羞成怒地就是一块石头扔过去，尉崇蹦蹦跳跳地，根本打不到他。
　　“我根本就不喜欢他！！！！”赖晓杰愤怒得像一头狂暴的公狮，他转了一圈看见众人都在往这边看，不禁又是一声大吼。
　　“我不会喜欢他的！！！”
　　赖晓杰愤怒地红着眼睛，自己一个人躲车上去了。
　　众人回复了平静，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尉崇见赖晓杰又不理他了，无聊地坐在石头上发呆。
　　“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荆成坐到他身边道，“这种行为简直是在杀鸡取卵，你觉得这么做头儿就会真的喜欢你了吗，他只是觉得你要死了，能让你走得安心一点而已。”
　　尉崇促狭道：“成哥你挺有心得的嘛。”
　　荆成满头都是黑线：“我这是在帮你。”
　　“我知道。”尉崇懒洋洋地拖着声音道，“当时那个人尸化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些预感了，所以他变成丧尸扑过来时我早有防备，没有第一时间咬到我，如果不是杰哥救得快，可能我真的就要被咬了。”
　　荆成衷心地佩服：“你真能玩，没打疫苗还敢这么作死。”
　　“后来杰哥把丧尸踢开的时候我被溅了一身血，心想暂时不会被发现，于是就装成被咬了骗他玩玩。”尉崇嘻皮笑脸地说，“谁叫他一早上不理我了，跟他说话还凶我。”
　　荆成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好自为知吧，头儿他丢脸丢大了，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尉崇憧憬道：“就让他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荆成摇了摇头，走了。
　　时至正午时，天空中传来了轰鸣声，五架直升机从云层中飞了出来。
　　“直升机！”李岩指着天空道。
　　瞬间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向着直升机降下的位置靠过去，狂风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重生的欣喜。
　　为首的直升机落在地上，从上面下来了一位军官。
　　赖晓杰走过去敬礼，那军官回了个礼道：“李延均和那个日本人呢？”
　　赖晓杰：“在这里。”他招了招手，小均从人群中挤出来，身后是被荆成押着的平久津太阳。
　　“干得漂亮。”军官道，“叫这些人上飞机吧，动作快一点。”
　　赖晓杰：“是。”
　　幸存者们开始在有序地走上飞机，没有人发出吵闹声，新生来之不易，大家都想好好珍惜。
　　尉崇笑着对小均挥手：“再见！”
　　“再见！”小均也挥着手告别。
　　一边的军官又对赖晓杰道：“记得完成你们的任务，追查杰森和那个两人的去向。”
　　赖晓杰敬礼：“是！”
　　军官再次回礼，也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呼呼地重新飞上天空，渐渐远去，消失在云端。
　　尉崇亲密地去搂赖晓杰的胳膊，道：“杰哥咱们也赶快走吧。”
　　赖晓杰漠然把尉崇的手一扔：“你能离我远点吗？”
　　尉崇又想上前来搂赖晓杰，赖晓杰呼地指着尉崇的鼻子吼道：“你他妈是聋子吗！叫你离我远一些你听不到！？”
　　荆成和李岩都不说话了，看着两人。
　　尉崇有点受伤道：“杰哥？”
　　“杰哥也是你这种贱货能叫的？！”赖晓杰吼声简直要回响在天地间，“从今以后老老实实叫队长！听到没有！！”
　　尉崇：“杰……队长你怎么了？刚才不都还好好的吗？”
　　“回答我！听到没有！”赖晓杰吼地尉崇耳膜都快破了，尉崇只好低声道：“听到了，杰哥。”
　　“没吃饭吗！说话要大声！”
　　“听到了！”
　　赖晓杰冷笑：“变态。真让我恶心！”
　　尉崇听到这句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杰哥我就只是喜欢你。”
　　“喜欢我？”赖晓杰反问道，“喜欢我什么？”他走到尉崇面前，一巴掌把尉崇抽翻在地上，接着又是一脚过去，踢得尉崇痛苦地大叫一声。
　　“头儿！”荆成见势不好连忙拦住赖晓杰，“不要这样，有话慢慢说。”
　　赖晓杰骂道：“我什么时候不想有话慢慢说了，可你看看这个贱货，他想好好说话吗？看见了就心烦！”
　　尉崇捂着肚子，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轻声道：“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赖晓杰唾了一口道，“你一句话对不起就完了，那别人吃的亏怎么算？你爸妈还好死得快，不然看到自己生了这么个东西得活活气死。”
　　尉崇静了。
　　赖晓杰：“怎么？说你还不服气了？你还别不爱听，我今天还真说的都是实话，说不定就是你这个变态克死了你父母！”
　　尉崇大吼道：“你够了！你还有点队长的样子吗！”
　　“嗬！贱人还敢反驳我？小杂碎！”赖晓杰拨开荆成对着尉崇就要再一巴掌抽下去，尉崇却突然抬起头，迎着赖晓杰的目光狠狠地盯了回去。
　　那是怎样的目光？赖晓杰仿佛看到了痛苦、失望和难过，那一巴掌竟竟生生地止住没有抽下去。
　　尉崇冷冷道：“打啊？怎么不打了？”
　　尉崇一把抓起赖晓杰的手，往自己脸上抽：“打啊！刚才不是打得挺爽的吗！怎么又不打了！”
　　赖晓杰一把把自己的手抽回去：“贱货，打你脏了我的手。”
　　尉崇冷笑一声，站在赖晓杰面前轻蔑道：“你觉得你是个什么东西？”赖晓杰身高一米八五，尉崇却也有一米八二，两人此时站在一处，再加上尉崇反抗的气势，竟是丝毫不落赖晓杰下风。
　　尉崇嘲道：“贱货？”他一巴掌打在赖晓杰脸上，赖晓杰一时没反应过来，竟是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变态？！”尉崇开始还手，手脚并用，赖晓杰心知自己刚才骂得过了不敢还手只能护着自己。
　　尉崇似哭似笑地吼：“克死父母？！”他打得自己手痛，荆成又上来拦着他不让继续打，用尽全力一口痰吐在赖晓杰脸上。
　　“我真后悔喜欢你！”尉崇哭着喊。
　　尉崇转身就走，荆成扶着赖晓杰对李岩急声道：“还不快追上去，呆会儿出事了！”
　　“管他干什么！”赖晓杰道，“随便他死哪去！”
　　李岩追着尉崇而去，却见尉崇不往别处跑，噌噌地上了车，于是松了一口气。
　　李岩回头朝两人道：“没事了，阿小上车了。”
　　荆成点点头，正想劝赖晓杰两句，却突然听见武装车的发动机轰地一响，心中咯噔一声，大叫道：“不好！”
　　李岩也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想快速赶上车去，谁知武装车已经然发动，一股黑色的尾气喷出来，熏得三人不住咳嗽，随后武装车轰隆开动，在空地上甩了个尾，快速远去，留下一地烟尘。
　　三人：“……”
　　赖晓杰此时此刻的心情，怎奈得一个法克二字了得。　　　　　　　　　　　　　　　　　　　　
　　作者有话要说：　　



☆、巨人

　　时已经过正午，西斜的太阳也不复夏日的炎热，安静的高速公路上，两辆武装车一前一后，疾驰而过。
　　“这里是飓风队，这里是飓风队，有人听到请回答。”
　　“这里是飓风队，重复一遍，这里是飓风队，有人听到吗？”
　　赖晓杰把通讯器一丢，烦躁道：“妈的跑哪去了，跑这个快，连个人影都没有。”
　　荆成目视前方把着方向盘说：“头儿还是你来开车让我来叫吧，他现在听到你的声音肯定怎么都不会出声的。”
　　赖晓杰操了一声，道：“这小崽子电脑还挺溜，居然把自己的位置屏敝了，怎么搜都搜不出来。”又叫了几声之后才放弃道：“你来吧，我开车。”
　　荆成把车停了，让出驾驶位来，通讯器滋滋响，赖晓杰本来要坐到位置上去了呼地一下又跳回去把通讯器拿起来：“阿小？！是你吗！还不快给老子回来！”
　　“头……头儿。”李岩明显有点被吓到了，“我就想问问你们怎么停下了？出事了吗？”
　　赖晓杰表情瞬间变得失望极了，大吼道：“我这不是要重新开车了吗？一惊一乍得你是要干什么？！”
　　李岩忙把通讯切了，荆成从还在发愣的赖晓杰手里拿过通讯器，道：“头儿你去开车吧，这里我来。”
　　赖晓杰失魂落魄地坐到驾驶座开，踩下了油门。
　　荆成看着赖晓杰那状态心里不禁有点担心：“头儿你还好吧，不然我们先停下你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赖晓杰说，“阿小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我们不能停。”
　　荆成忍不住道：“头儿也知道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吗？不是我说你，你上午打他就算了，但是骂得也太过份，哪能带着人家父母一起的，多伤人，他才十七岁。”
　　赖晓杰点点头：“是我不好，我的错。”
　　“放心吧。”荆成又道，“我们的车车门那么高丧尸爬不上去，只要他不弃车乱跑，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
　　赖晓杰：“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怕他碰到什么人就糟了。”
　　荆成沉默了。
　　赖晓杰继续道：“上面刚派下来的任务，那两个截走杰森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要是给阿小碰上，后果不堪设想。你还是快叫吧，早点找到他，我才安心。”
　　荆成点了点头，开始对着通讯器呼叫起来。
　　然而这一找，直到夕阳西下，眉月高升，他们也没有找到尉崇。
　　三人就将武装车大大咧咧地停在高速路中间，把绿化带里枯死的植物拿来烧了烤罐头吃。
　　赖晓杰吃了几口就没心情了，把罐头一丢道：“你说他会不会出事了。”
　　“头儿你想太多了。”荆成嘴巴嚼动道，“就是没出事我们才找不到他，出事了闭着眼睛都能摸出来好吗？”
　　赖晓杰肠子都悔青了，蹲在火堆前像只犯错的大狼狗。
　　“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道个歉。”赖晓杰说。
　　李岩盘着腿坐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站错了队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现在头儿嘴巴上是说要道歉没有错，可难保把阿小找回来之后还能继续保持这种态度，李岩心里如此想着。
　　赖晓杰不是忍不住自己情绪的人，可见他对同性恋多么深痛恶绝。
　　说话间三人都吃掉了罐头，天色已晚又没有发现幸存者，本该是睡觉的时候了，但是赖晓杰坚持要继续寻找尉崇，三人只好继续上路，不过这回换了赖晓杰和荆成去开车，天黑危险，赖晓杰还是有点不放心李岩。
　　他们又一路追去，直到朝阳用第一缕曙光涂亮天空时，众人才发现他们已经找了整整一夜。异变爆发时国道早就被各种车辆挤得水泄不通，要不是知道只有高速这一条路的话赖晓杰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追错方向了。
　　“这熊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赖晓杰找了一夜眼睛布满了血丝，此时火气也有些上来了。
　　李岩停下呼叫道：“阿小才十七岁吧，这个年纪都是喜欢耍小性子的。”
　　赖晓杰恨恨地一拍方向盘，骂道：“小兔崽子，老子找到他非得把他吊起来剥层皮！”
　　李岩抹了把冷汗，拿起通讯器继续呼叫。
　　就在赖晓杰众人前方五千米的服务区里，一辆武装车静静地停着，服务区的小卖部外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丧尸，满地都是腥臭的黑血。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哼哧哼哧地把一大背包零食和饮用水往车上运。
　　嗬嗬声响起，一只询声而来的丧尸拖着脚步出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少年似乎犹未发觉危险将近，仍然自顾自地往车上拖着那个硕大的包。
　　丧尸嗷呜嗷呜地加快了脚步，离近少年的时候肯定可以用飞奔来形容。
　　然后当它再靠近三四步就能品尝到少年鲜美的血肉时，突然踩中脚底的一把一人高的兵工铲，铲子一下竖起来飞快地拍在它脸上，铲柄末端不知什么时候被装上了一根粗长的铁钉，噗地如同扎进沙发的声音一般，钉子把丧尸的脑袋钉了个通透，呼嗵一声扑街了。
　　“白痴。”那个少年往后看了一眼丧尸后继续淡定地往车上推包。
　　少年正是尉崇，他从昨天跟赖晓杰分道扬镳后就一直踩着最大油门向着前方猛开，开到一个服务区里发现这里物资挺足的，便睡了一觉后一个个干掉了这里的丧尸，又把东西收集起来装回车上。
　　而赖晓杰虽说追着他而来，但是一路上又怕与他错过了所以开得不是很快，逢到高速的岔路口时还得仔细查看，这样下来反而被丢下去一大截路程。
　　尉崇运完了物资便欢天喜地的取了瓶果汁坐到驾驶位上准备开车的时候抱着喝。
　　晨光已经将大地点亮，新的一天到来了，尉崇的心情似乎也没有昨天那般坏。
　　他喝了一大口果汁，发动车子装备开动。
　　咚。
　　身后传来一声响，尉崇连忙回头，发现是先前开装的果汁没有放好掉到地上去了，他连忙起身，把果汁扶好，只是这时……
　　轰、轰、轰……
　　尉崇终于听清楚了，这是大地颤动的声音，随着每一次震颤，果汁的表面就会绽放出一圈水纹荡漾开去，仿佛外面有一把大锤一下一下地砸在土地上，连着人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