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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钗布裙-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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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华问她为何会相信,她要怎么说呢?这么久、这么复杂的心路历程……说起来太累了,而且未必经得起辩论呢!她有一百个不看好时局的理由,人家说不定有一万个太平盛世的证据来驳她,驳到一半,谁胜谁负先不说,她反心毕露,先要被捆起来论罪了。于是她只是笑笑:“爷爷说得对,没有长久万全的格局,多留退路总是好的。”
云华盯着她,也看出云舟有保留,但看不穿她的心。
照云华的想法,国家溃灭,国中人人都要糟糕,那么自然,看到溃灭的迹象。自然人人都要努力稳住它的。既然人人出力,那它又怎会覆亡呢?啊自然,改朝换代,历历有之,但末世,总是皇帝昏庸,权臣看到了甜头,把持朝纲想要篡位,在篡位过程中,凡是不归顺自己的臣子。管他能力好不好,先除掉再说,凡是忠诚于自己的臣子。管他能力好不好,先提拔上去再说,然后发动大战夺位,大战中百姓死活,他暂时顾不着了。若打胜。那直接改朝换代,若打不胜,可能乱上一阵子,然后出另一个人收拾残局,再改朝换代。现在可不是这样啊!虽然民间有很多疾苦,但现在的皇帝还很勤勉努力。不少臣子也时不时提出一些恤民的呼吁,连她都听到了。大家真的是在努力稳住国家、让它变好的。唐家一役后,也没有什么权臣。倒是她们谢家接近了权力中心,但谢小横也绝没有任何迹象起篡位之心啊!
怎可能从现在起就预判乱局,把后路的棋子先铺排出去呢?真要篡位,胜则皇,败则死。更不用铺这种后路了。
于是云华仍旧迷茫的望着云舟。
云舟见月色下,云华容色楚楚。那样静、那样茫然而悲哀,心弦某处柔软的地方被扣动,揉着她头发,嗔道:“聪明时那样聪明,傻起来怎么这样傻?”
哎呀,七王爷也说过类似的话。
云华问:“我哪里傻?”
云舟摇手:“不傻不傻。走罢!看你那姑爷去。再晚些,我怕云岭把他骨头都拆了呢。”
所言不虚。
云华与云舟回到阿逝身边时,但见阿逝脸上粘着几条白纸,没穿外衣,胳臂露出来,上面以墨笔画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乌龟,人躺在窗下,手伸到窗外去,紧咬牙关,表情痛苦,云岭蹲在旁边幸灾乐祸道:“只要动一动,还要重罚哦!”
“这是做什么?”云华眉头一皱,觉得大事不好。
阿逝不敢说话,云岭张臂挡在阿逝面前:“别打扰别打扰,这儿上胭脂刑呢!”
云舟眉毛一挑,挡下云岭手臂,云华去拉阿逝:“手伸在外面做什么的?拿回来罢。”
阿逝犟着不给她拿:“岭妹妹说了,乱动要重罚的。”
他力大,云华拧他不过。云舟在一边喝道:“岭儿!”
云岭无奈:“好了好了,算罚好了,你拿进来罢。”
阿逝这才敢缩手进来。
云岭忙向两个姐姐道:“你们先闭眼,免得——”
警告得晚了,云华云舟早已一个吸冷气、一个尖叫。
岂止云华云舟,后面跟进来的几个丫头们,没有吸冷气、尖叫、闭眼、发呆、跳脚的。
阿逝那只手上血淋淋的,爬满了蚂蚁小虫。
云华头晕目眩,有跌倒的冲动,勉强撑住了,定睛再看,那红兮兮的不像是血。
“就是作胭脂的花汁,”云岭跟云舟解释,“你们不要怕呀!涂在手上,小虫就来了,爬来爬去,要看他忍不忍得住痒。胭脂刑就应该这么来才对嘛!光在脸上画画儿,跟墨有什么区别?一点特色也没有!”
云华此时深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多嘴建议大家自制什么胭脂。
云舟拿手帕垫在手上,举步上前要亲替阿逝手上拍掉虫子,云华正盯着阿逝手细看,向云舟一摇头,还未说话,云舟已会意,吩咐道:“打一桶水来。”
“不要怕嘛!”云岭不知天高地厚,还在道,“四姐你做园艺时不是经常见到虫子的嘛?真的没关系——”
“闭嘴!”云舟喝道。
云岭见云舟声色俱厉,骇了一跳,终于闭上嘴,心里打鼓,晓得害起怕来了。
阿逝过意不去,反替云岭说话:“我们打赌作耍,是我输了,要挨罚的。不怪岭妹妹。”
云华替阿逝托着手,缓缓道:“虽是玩,毕竟太过分了些。岭儿天资聪颖,本该悟到这一层,我们也正因信任她,才托她来陪世子打发时光,不料如此失分寸,未免叫人失望了。”
云岭正因早慧聪颖,顶顶自负,挨骂倒也算了,听云华这般说,真比挨骂还难受,嘴一嘟,泪花便在眼眶中打转,悄悄瞥云舟,云舟也面沉如水,一点维护之意也没有。她自己肚里反省:“岭儿有很过分吗?哪里有太失分寸?”
想来想去,总是阿逝出身高、年龄大,她把虫子搞到阿逝手上,太过不恭敬?然而把虫子掸掉、答应下次不要玩得这样疯,也就是了嘛!为何捉着手等水来?
不移时,一桶水打来,云舟云华一左一右,帮阿逝将手臂放入水中。水一浸,蚂蚁虫子什么纷纷离开阿逝手臂,划水试图逃生。
云岭“哎呀”一声:“我知道了!”低头惭愧道,“有些虫子会叮人、说不定还有毒。直接拍的话,虫子受惊,说不定就会伤害姐夫。用水泡的话就没安全了对吧?”小小声,“所以姐夫的手上……爬上了毒虫子啊?”
云华与云舟对视一眼,云华道:“我们不确定,但是不想冒险。”
“没关系的啦!”阿逝把手臂拎了出来,让丫头拭水,替云岭说情,“跟我爹出去打战时我都会跑出去草丛啊什么地方捉虫子玩,有时被咬一口,最厉害也就是肿起来,肿个几天,上几天药不能动,消掉就好了,好了就没事了。”
云岭眼泪掉下来了:“姐姐,我知错了。”
肿几天已经很严重了好伐!要是被云岭害得这么咬一口,云岭肯定要被重罚了。她已知厉害。
“真的没事。”阿逝见不得小女孩子哭,继续笨拙的帮云岭辩护,“我喜欢虫子。”
云华跪下去。
“干嘛干嘛?”阿逝赶紧扶她。
“请答应妾身一件事。”云华对阿逝请求。
“哦……什么事?”
“以后玩虫子,都请谨慎些。”云华知道阿逝听不懂什么叫谨慎,就紧接着详细解释,“遇到以前没见过的虫子,问过亲友长辈之后才可以碰;遇到以前咬过你的虫子,离它远些;即使是以前玩过、没有被咬的虫子,玩时也以两只为上限,同时玩三只以上,先问过亲友长辈,绝对不允许再有今天这样整只手被虫子爬满的情况了。”
阿逝郁闷得眉毛都搭拉了下来:“很麻烦哎!”
“夫君不答应,妾身会担心,担心就会难受。”云华好言相哄,“夫君答应了,妾身心里就舒服了。”
“好……吧。”阿逝这决心下得真不容易。
一边云舟代云岭请罪:“今日之事,都是九妹无知,多谢世子宽宏,我们将对九妹严加训诫。”
阿逝连连摇头:“不用训诫了。”
“我陪姐夫多玩几天陪罪啊?”云岭主动建议,并举手保证,“绝不再欺负姐夫了!以后都知道分寸了!”
阿逝顿时眼里发光,很期盼的对住云华,望她同意,
云华很难忍得住笑。
从此云岭负荆请罪、将功赎过,果然日日陪阿逝玩儿,把他哄得好好的,云华都开玩笑:“小岭儿倒似阿逝的好姐姐。”
未城那位太守谋求的吏部郎中的位置,运动得也很顺利。皇后一案牵涉甚广,再加不久前唐家一案,官场接连两场大地震,不少职位空下来、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递补。未城原太守当了几十年的官,声名不错,为人也稳重,凭他的实力,只要能离疆进京,本来纵补不得吏部的郎中,也能有个员外郎、侍从官了。不久,在谢家和余家的帮忙运动下,吏部很快将他的名字添进上呈代准单子里,眼见十拿九稳,余夫人已与他详细洽谈未城治理交接的细节。
阿逝还在与云岭开心的玩儿。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冷饿惩逃儿
这天快中饭了,还不见阿逝、云岭的人影,他们玩到这么晚还不回来。云舟狐疑道:“这般兴头?我去叫他们。”便起身去。
云华在窗下正研究未城人文地理图册、又试拟去未城应带诸物的单子,漫应一声,头也没抬,过一会儿,心头微跳,预感有什么事发生,正听见脚步响,云舟回来了,是一个人回来,摊手奇道:“玩儿官兵捉强盗呢!妹夫守在树下,不肯动,也见不着岭儿。”
云华道:“我去看看。”便放下书册笔墨,随云舟到园中。
一去,果见阿逝蹲在树下,折了几根树枝把自己遮着。云华向前,问他:“在等官兵呢?”
阿逝“嘘”了一声,刚才就已经瞪过云舟了,现在再瞪一眼云华,叫她噤声、蹲下来:“在等强盗。”
“就是说你在扮官兵?”云华蹲下来,问。
“对的,”阿逝点头,“岭妹妹是强盗,我要捉她。”
“我不明白,”云华问道,“官兵捉强盗,不是要去找出强盗来,把他捉住吗?你为什么蹲在这里,不向园中寻找?”
“我找了,”阿逝遗憾道,“没有找着。”
云华相信云岭有本事藏得叫阿逝找不着,可是,“你找不着她,蹲在这里,不是更找不着了吗?”
说到这个问题,阿逝就美滋滋了:“岭妹妹知道我比较笨,给我一个‘特别优待条款’。”
是云岭的口吻,阿逝学得很认真。
“什么条款?”云华感觉要坏事了。
阿逝张开手掌给她看,一块圆溜溜的代赭色卵石,应该是鱼池里掏来的,不晓得深水还是浅水。若在比较深的那处地方,他们自己就去捞了。也算危险行为,该罚的,云华把这个先捺下不论,道:“呵,这石子,怎么了?”
“是粮草,我们在几个地方,每个地方放了一块。”阿逝抬起手指,朝着园子画了个大半圆,“强盗每隔半个时辰。一定要拿一块粮草。我埋伏在粮草的地方,她来拿,我就捉住她了。”
“你等多久了?”
“好一会儿了。”阿逝懊恼道,“运气不好。她去别的地方找粮草了。可是岭妹妹说了,就这么五块粮草,她迟早要一一拿过来的,我只要够耐心。一定会捉住她的。这样就不会一直捉不住她,游戏结束不了了。她优待我。”
“所以说,”云华慢慢总结,“岭儿跟你玩官兵捉强盗,特意提醒你,你如果躲在一个地方不动。迟早能赢得这个游戏。”
听起来很不吉利。
阿逝傻呵呵的点头。
云舟叹息一声,起身往园子走。
“不要啊!”阿逝带着哭腔再次劝阻,“如果别人先找到她。这个游戏也算我输的啊!”
“不用担心,”云华郁闷的安慰他,“我恐怕我们暂时找不到岭儿了。”
云舟及婢女们把园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出云岭。更叫阿逝觉得五雷轰顶的是,五块鹅卵石都还在。“她饿死了!”阿逝悲怆道。“她不拿粮草。”
“是的,强盗没拿。强盗输了。”云华哄着阿逝,“你先吃饭。等找到岭儿,叫她来给你认输。你们约定输家要怎么样?你可以罚她了。”
阿逝心情大好,饭都多吃一碗,且叮咛道:“拖这么久不来挨罚,她要算利息的!”
“说得对!”云华口里应付着,心中苦笑:等找回云岭,这小丫头挨的罚可不小呢!若找不回……天老爷保佑,一定要找回,一定不能受伤。
谢家能调动的人手,都已经最快速度、最大力量的调到城中找了。京城还在戒严,不说皇后一案,只说搜捕北胡的间谍,谢家托了门路,叫那些找间谍的,顺便找找小女孩。
阿逝最后一碗饭吃到底,云岭果然回来了。
她自己像个泥猴子一样,走到府院后墙边,一路竟没人搭理她。人都在找个“跷家去玩儿的千金小姐”、或者“被坏人逮住的可怜小姐”,没想到脏兮兮臭哄哄镇定得简直麻木的自己走过来的小流浪儿,就是那任性而可怜的千金小姐。
云岭走到后墙边,寻到熟悉的狗洞,正待弯腰去钻,看看自己脏得不得了的袖子,牵牵嘴角:拖了这么多时间、全身这样子回去,还想瞒过人吗?
于是她也不费劲遮掩了,绕到门房那儿:“进去禀一声,九小姐回来了。”
门房斜着眼看她:“嘿哪来的臭崽子冒充九小姐——真是九小姐?”将信将疑、又惊又恐,回身朝里跑,绊着门槛就摔一跤,爬起来接着跑:“是九小姐……”
云岭站了一小会儿,就觉得她被一群蚂蚁们围住了。蚂蚁们伸出触须,胆怯的敲敲打打,透过她的泥浆辨认出她的气味,确认她的身份,把她抬了进去。
这是下人们,拥她进院子了。
然后又一群蜜蜂来,嗡嗡嗡、嗡嗡嗡,不断骚扰她,还扎得她有点疼。
这是亲人们,质询她教训她了。
再然后呢,出来一只狼蛛,咳嗽一声,虫蚁四散,狼蛛把她拎进房间里,叫:“跪着。”
这是——啊,这个再打比方就太不恭敬了。这是爷爷谢小横,都特意为她赶了回来,倒也没噜嗦,只是着她罚跪去。
连臭衣服都没准她换!
脏还在其次,湿啊!早春的天气,湿气入骨,要命啊!多亏房间里照北方规矩,有一条砖砌的暖道,从屋外通进来。这种暖道,火生在外头,拉出几根砖道,一个房间通一根,就不用每个房间再生火,空气可以暖洋洋的。因此云岭不至于冻死,但还是觉冷。她听见四姐姐六姐姐替她求情,求情声撞到铁板,无功而返,渐渐弱了,消失了。
云岭跪得膝盖疼了,呆想:“以前再多吃一点就好了。再胖点,腿上都是肉,跪下来跪在自己的肉上,就像跪在棉花上,就没这么疼了。”又想,“以前五哥老是被罚跪、又挨打,他怎么撑过来的?作个坏孩子,还真不容易呢!”
蜷缩着身体又跪了一会儿,身体都麻木了,口渴,腹中也有些饥馁起来。云岭想,这是到了什么时候呢?房间里静静的,没有钟漏,又阴暗,看不见日头,但光线确实是比刚才又更暗了些,莫非已经向晚?爷爷要把她罚到什么时候呢?她等了又等,以为麻木了的身体,更酸痛起来。那酸痛如被压抑久了的恶病,一经暴发,尤其难忍,腹中也更饿了,实在跪不下去,云岭捂着肚子,悄悄把腿伸了伸。
没有人来呵斥她阻止她。
她大着胆子改跪为蹲。嗯,也没有人阻止。大概是根本没有人监视她吧!那她这么傻作什么?干嘛非老老实实跪着啊?
蹲着也不舒服,云岭就坐着了。
坐了一会儿,其实也不舒服。地板还是这样冷硬,身上倒是基本捂干了,湿冷好了点,还是脏臭。而且,肚子还是饿。
云岭站起来。团团转,她闻见了食物的香味。到饭点儿了?怎么还不放她去吃饭!
她把嘴凑到门边,叫唤:“我知错了,放了我罢!”
没有人回答。
云岭呜呜啼哭,痛数自己罪状,深切表达自己真的知错了。
没有人回应。
云岭嚎了起来,继续狠挖自己的犯罪的深层次原因,表达自己以后绝不会再犯的决心。
还是没有人睬她。
云岭把奶奶娘亲姐姐姑姑们在这儿的不在这儿的指着名头叫了个遍,百般乞怜。
还是没反应。
谢小横心肠真是铁打的。
云岭郁闷以极的走回房间里。真是入夜了,气温一发下降,云岭靠在暖道边上,取了会儿暖,真饿啊,食物的香味不绝如缕,总在她鼻端缭绕,而且是甜的……饥饿令云岭的嗅觉空前敏锐。这绝对是甜食!
她跳起来去打门板:“我错了我错了,给我吃的!”
门板坚固而冷漠。打几下,云岭自己的手疼了,只能颓然而退。
她在房间里绕了几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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