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的夫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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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弘幕招手，小白蹲在游弘幕面前，两只手搭在游弘幕膝盖上。
　　游弘幕揉了揉他的脑袋：“卖得了萌的人有两种，一种是美丽的人，一种是聪明的人。你这两样全部都占了，装傻充愣骗了我很久啊。”
　　“我不是装傻充愣。”
　　“我心软，所以你服软。我心情好，所以你撒娇。我心情差，你就乖乖听话。小白，你从来不会看错我的脸色。”
　　“娘子。”
　　“小白，你真的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开车、适应现代化的生活，但是为什么就是学不会厨艺呢？”
　　小白郁闷，这个问题同样也困扰了他好久，最后只能想到一个原因：“……娘子，我动手能力很差。”
　　“在我们所有经历的事中，你一直遵循着自己小白的设定，居然没有在任何时候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见解，甚至在我们需要人把线索串起来的时候，你还是不动声色。这才是真正的聪明和执行力吧。”
　　“娘子，你不会家法我吧？”
　　“不会，但是如果亲密度涨到85我学会了心心相印发现你还是没在我面前展露真实的一面，我会考虑家法的建议。”
　　小白：“……娘子，我会改的。”
　　游弘幕笑：“改了就好，那你就用你天赐的聪明头脑快点解决问题吧。”
　　小白：“娘子，就算我是聪明了那么点，也干不来空手套白狼的事啊，线索太少，我也没办法。而且，我们面临的问题那么多，娘子你想先解决哪件？”
　　游弘幕顺手敲了敲小白的额头：“哪件最急？当然是人命关天的那件。”
　　小白终于敢露出笑容：“何清的魂魄交给法浩居那群人想办法，何清的母亲那件事还是靠娘子的朋友继续查访线索才行。”
　　游弘幕从外套口袋把玉佩提出来：“这个怎么用？”
　　“这是个可以被地府结界辨认传送玉佩。娘子心里默念着想去的地方就可以，但是这个没有穿透其他结界的力量。”
　　游弘幕点头：“法浩居那边你已经派人去了？”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么。”小白搭在游弘幕膝盖上的手微微握拳，素白的小脸上是一览无余的担忧，“娘子，我陪你去吧。”
　　游弘幕摇头，握紧玉佩：“你整天陪我乱跑，你的工作怎么办？我现在是你的大白无常官，就要做点事。我会小心的。”
　　“那万一游沧……”
　　“游沧是很懒的人，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不可能再给他带去乐趣的宠物耗费多余的心神。在他心里，我现在应该已经是个不能引起他注意的死人了。他再见到我可能会顺手杀了我，但是我绝不值得他不远万里赶来专门杀我。”
　　小白恋恋不舍地挠游弘幕的膝盖：“我不想和娘子分开。”
　　游弘幕握着小白的手腕把蹲着的小白拉起来：“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我只是自己出去一天而已，你不要像小孩子一样，你和我在一起只是浪费你的时间。”
　　小白站起身：“那娘子你中午要不要回来吃饭？”
　　“不回来了，中午我去找清清一起。你记得自己吃饭。”
　　小白委屈：“可我不会做饭。”
　　“……早上不是剩了很多南瓜饼小包子小饭团小零食，吃那个就行。”
　　小白泪奔：“娘子，我不要吃那些了。那些都冷了不好吃了，我早上吃了很多已经吃腻了。娘子，我要吃你做的饭！”
　　游弘幕：“==你之前两万三千年是怎么过的？”
　　小白：“……一旦尝过了娘子做的饭，辟谷的日子再也过不下去了。”
　　“小零食加酸奶还是继续辟谷，相公你可以自己选择。”虽然看到小白泫然欲泣的表情觉得自己是不是有那么点残忍，游弘幕还是坚定地在心里念出了“法浩居”。小白这家伙，既然知道他是装的就不能一直惯着他，否则他会越来越得寸进尺的。
　　居然骗了老子这么久，一只只会撒娇卖萌的小白居然有腹黑的倾向了，这绝对不能容忍！不饿他一顿他就不知道老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作者有话要说：孩纸们，六一快乐，别忘了吃块糖哟。



　　　　　☆、物是人非

　　法浩居还是上次来的样子，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里，半山腰突兀出现的平台格外显眼。不过，这一次，游弘幕看到了在平台处静静矗立的淡金结界和传送阵。
　　游弘幕把手放在结界上，果然进不去。但是传送阵亮了起来，一个身影渐渐变得清晰。
　　“您好。”陌生的灰袍小道士在结界内向游弘幕点头致意。
　　游弘幕把手里的玉佩亮给小道士：“新任大白无常官，有事找你们代理掌门。”
　　小道士略一弯腰：“请稍等。”灰色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阵里。
　　游弘幕才想起自己还没好好看看这玉佩长什么样。
　　玉佩安静地躺在手心，游弘幕却不淡定了，这样一个被外围大大的圈圈圈起来的“白”字型玉佩，真的大丈夫吗喂？会不会太简单太自恋了？
　　在游弘幕考虑要不要建议小白把这玉佩造型改一改的时候，结界里的传送阵上再次亮起光出现人影。
　　这次是个熟人。
　　康平安标志性的笑眯眯表情一点都没变，一身黑西装包裹着修长的身形。
　　康平安把游弘幕拉近结界里：“我就想大白无常官空了几千年了怎么会突然有大白无常官来访，应该是白无常的夫人来访吧。”
　　“你也知道我和小白成亲了？”游弘幕微微有些讶异，“两天而已，消息居然传的这么快。”
　　康平安摇头：“之前白无常发了请帖的，但是法浩居有点事，没有派代表过去，我们进去说。”
　　游弘幕和康平安走进传送阵，眼前的景色瞬间变为敞开的两扇木门，门外是一棵参天的巨大槐树，树下一张石桌几只石凳。这应该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只有门口留有两个灰袍小道士守着传送阵。
　　康平安带着游弘幕走出房间离开院子。
　　“之前之所以没去，是因为我们法浩居的世仇再度活跃起来了。”
　　“茅山暗宗？方圆已经回到暗宗了？他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回去？”
　　康平安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眼睛扫过游弘幕的侧脸：“之前方圆失踪了四个月，你知道他这四个月在哪吧。”
　　游弘幕叹了口气，合盘托出：“他被小黑拘了魂，一直关押在地府重刑犯监牢。结果还是让他给逃了，不仅他自己逃了出去，他还带走了几只关押在监牢的厉鬼。我这次来就是和你们商量这件事的。方圆被拘了魂，身体早已腐烂了，现在的他应该是夺了舍换了样貌的。地府小鬼靠近他能力不足，小白他们一出现可能还没搞清方圆夺了谁的舍就让他逃了。我们想通过你们把方圆揪出来。”
　　康平安沉默一瞬，随即叹息：“大师兄不回来，我们什么都帮不了你们。”
　　“我要和你们的代理掌门谈谈。”
　　康平安眼睛有点红，但是却努力维持一贯的笑容，这扭曲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十分可笑，却更加可怜：“那你应该提前两天来的。”
　　游弘幕：“……对不起。”
　　“你需要找的方圆暂时的宿体应该就是二师兄的尸体了，但是方圆最终的目的应该是大师兄的身体，大师兄的骨骼经脉是所有修道者梦寐以求的近乎完美的体质。”
　　康平安闭了闭眼睛，游弘幕注意到他的眼眶红的吓人。游弘幕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只好沉默。
　　“既然你们没有收到二师兄的魂魄，二师兄的魂魄可能也被抓住了吧。”
　　另一个可能康平安不提，游弘幕也不去说破。他们都宁愿相信，对于方圆来说，如果能够驱使修道之人的魂魄，应该比让这样一个优秀的魂魄魂飞魄散彻底消灭有用的多。
　　“你的大师兄……他去了哪里？”
　　“大师兄在十年前下山，师父吩咐大师兄不明白自己因何修道就不准回来。因为仙佛俱已消失，大师兄对修道的意义存在着迷惘，但是十年未免太长了。大师兄到底有没有领悟，还是已经放弃，现在在哪，知不知道师门的事我们都不知道。但是等待是我们自从师父去世以来惟一的希望了。”
　　这边也是个烂摊子，游弘幕不好再做什么要求，只好安慰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自己都痛恨自己的无力。
　　临走前游弘幕问康平安：“你大师兄的照片有没有？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康平安带游弘幕七拐八拐到了自己房间，拿起床头柜抽屉里的相册指着左边一人给游弘幕看：“这个就是我们大师兄，不过这照片是十四年前拍的了，那时他只有18岁而已。”
　　照片上三个男孩子都是便服，勾肩搭背笑得灿烂，左边的人头发很短，根根竖起，脸部的轮廓一览无余，这是一个仍显青涩的少年，脸部有很好看的轮廓，双眼有神，是一个在游弘幕的记忆中不曾存在过的人。
　　康平安指着照片上右面的少年道：“二师兄。”
　　在两人之间，是年少的康平安，那时不知愁滋味，没想过今日会孤单一人看十四年前的三人合照，物已变人已非。
　　游弘幕告辞，康平安把他送出法浩居的结界。游弘幕目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阵里，心里难受又烦躁。
　　怎么最近身边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部失控了？而且每一件事都毫无头绪。
　　游弘幕看了看手机时间，顺便给符清和沈岚分别发了条短信，握着手机慢慢走下山去。在寂静的山林小道想起和陈燎一起来的时候。
　　物是人非这个词，其实不好，因为世界每一秒都在变，每一秒都是物是人非，每一秒都是值得伤感的转瞬。
　　沈岚的短信回得很快：“游哥，昨天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和金玉已经和好了。”
　　“和好就好，在可以拥有的时候，珍惜他吧。他是真的爱你。”
　　“额，我知道了。下午我和金玉去查一下青葙的老板究竟是谁，有消息了给你打电话。”
　　符清的短信来得很晚：“哥，刚在拍广告。下午三点前暂时没工作了，到哪吃？”
　　“你定吧。”
　　“那就我家小区外的那家烤鸭店行吧？”
　　“好，我去订包间。”
　　游弘幕坐在包间里试图梳理一团乱麻的事情，盘古的事，陈燎的事，何清的事，法浩居的事，地府的事，没有找到的那位圣人的事，全部都毫无头绪。而现在，他只能尽力去解决唯一一件可以掌控的事，就是劝说符清离开演艺圈。
　　符清打车来的很快，小黑分配给符清的护卫队可是下了血本了，整整一个排的架势，若是看得见的人必会佩服符清在前呼后拥的中心的镇定自若。
　　符清进了包厢，那一个排的护卫就自觉止步，在包厢外守着。
　　符清看到独自一人的游弘幕居然觉得有些不习惯了：“哥，怎么没跟小白一起啊？”
　　没有人时刻用或幽怨或委屈或得瑟的眼神注视着，游弘幕也略微有些不习惯，但是他仍旧坚持：“小白还有工作，不能总陪着我。而且，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事要做，再相爱的情人也不能形影不离。”
　　“小白没哭诉？”
　　“他知道什么时候哭有用，什么时候撒娇没用，能喝酒吗？”
　　“稍微来点红酒好了。”
　　有一下没一下吃着菜，喝了点酒，游弘幕放下筷子。
　　符清似乎就等他这一步，同时放下了筷子：“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心情不好？”
　　游弘幕直奔正题：“清清，最近发生的事小黑告诉你了没？”
　　“没怎么说，我有点忙。”符清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们都觉得你不能再这么随意地在外面闲逛了，而且我也没有实力罩着你了。清清，你身上有小黑力量，但是你不会用，这对你来说是很危险的。”
　　符清虽然很听游弘幕的话，但还是有点不乐意，对他来说，事业才刚刚起步，他享受被许多人喜欢的感觉，在舞台中央，在镁光灯的照射下，在人群之中，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那种万众瞩目的成就感和被所有人喜欢的愉悦感简直是最强效的海洛因，戒不掉。
　　“但是我和小黑弄了那个什么心头血的仪式了，不会有问题的　。”
　　游弘幕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就知道，符清不愿意离开他的舞台是因为还有退路。因为有一条永远在的退路，所以总想着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前进的希望本就渺茫，因为有了退路更显遥遥无期。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仪式只是保你魂飞魄散也可以重新凝聚却不会保护你不受折磨？体质转换只是一条退路，没有保护符的作用。现在有个叫方圆的疯子在找人夺舍，如果你的身体落到他手里，你的魂魄被他驱使，你让小黑怎么办？”
　　符清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只知道自己不会真正死去，没问过小黑这个不真正死去的办法是怎么运作的，原来还是会死啊，只是死亡之后仍能挽回而已。
　　“可我真的很喜欢做明星的感觉。”
　　“那就在你还辉煌的时候，自己退下来吧。我保护不了你了，所有这些事我全都没有办法，我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你一定要继续呆在你的娱乐圈里，一，没有后台，你的路会窄很多，而且再也没有资格拒绝那些觊觎的人；二，你可能会被方圆盯上，身体被夺舍，魂魄被驱使，到时候不仅谁都救不了你，我们都会处于被动局面；三，等到盘古有了收拾我们的心情，在地府外的你是一定是最容易被抓住的，到时候他有了你身上的通行证，就可以随意进出地府，我们连退路都没有了。即使你可以无数次的复活，复活之后等待你的也绝不是一个完美的新世界。”游弘幕灌了一杯酒，“你可能不能理解，但是我告诉你，我们是弱势方，就该夹着尾巴做人，在所有力量积蓄完毕以前，我们没有高调的资格。”
　　符清愣愣地看着杯子里的红酒，玫瑰红色在凸面的放大作用下分为渐变的无数层。
　　“那好吧，我退出。”
　　也许是他年纪小，所有人都宠着他，不愿让他过早地面对那些纠缠复杂的事，但是当命运和小黑缠绕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已经不能再装作不懂事，已经没有任性的资格了。
　　可能是小黑小白嘻嘻哈哈的态度造成了事情还不是很糟糕的错觉，给了可以安慰自己安然远离的借口。但是他明明就知道，生存在夹缝之中的地府，已经无法容忍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了。
　　在一切全部失控以后，更加糟糕的情况只能是，死亡的蔓延。他们头上悬挂着达摩克利斯之剑，脚下踩着仙佛的仇恨，在荆棘中蹒跚了三千年，而现在，那个临界点即将到来。
　　在所有的矛盾到达临界点之前，自己也该做好准备了。
　　游弘幕一手搭在符清肩膀上：“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容易，可是，现在谁的日子又比谁好过呢？打起精神把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可以昂首挺胸地在这大地上行走，再也不怕什么盘古坏人了。”
　　符清点头，笑了笑：“哥，我知道轻重，你不要安慰我了。我倒觉得你压力有点大了，今天好好休息吧。”
　　游弘幕看他只是有点失落，的确没怎么要死要活的样子，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休息个毛线啊，哥得回去看看小白吃饭了没，这家伙，真不让人省心。”
　　“还不都是你惯得。”
　　游弘幕笑，看向虚空：“没办法，谁让我栽在他手里了呢。”
　　就这么把一辈子栽在了一只小白手里，其实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受傲娇了，如果有一天我很突然地没有通知一下就不更新了，一定是这傲娇货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