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暮雪续-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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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我想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来跟他说“不要救我，我是个该死的人”，却是徒劳无功。。。我在他的怀里慢慢的失去了知觉，我仿佛见到了萧山。。。他那么悠怨的看着我，他到了天堂还是那么的不开心，还是那么恨我

莫绍谦抱着童雪冲进了医院，一直盯着医生给童雪量血压，量体温，打点滴，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童雪，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心痛过。。。看着眼前的人儿，想要把她融在自己的眼眶里，变成自己的一滴眼泪，那么她便再也不会受苦了，只要自己再也不哭泣，那么她就永远还在我的眼睛里，在我的视线里。。。莫绍谦就那样握着她的手，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不管她愿不愿意，她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哪怕是痛苦，不——绝对不会再让她受一丁点苦，他在心底暗暗发誓。管家一次又一次的来劝说他先去看下医生再回来看童小姐，莫绍谦像没听见似的不为所动，只知道盯盯的看着童雪，想着这些年童雪因为他的冷漠和误解所受的苦，所遇到的辛酸。。。。自责愧疚心痛得像被撕裂了一般，趴在她身上痛哭失声。。。

我浑浑噩噩的醒过来，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原来我还没死，我还活着，一双滚烫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手，不是萧山，是一直烙在我心里的那个人，这双手一如往昔的温暖有力，让人安心的熟悉。。。是他，是他，我无力的转过去看着他，他趴在我的身上，是睡着了吗？是他抱着我送到医院来的吗？是他一直在这儿守着我吗？我心酸的想哭出来，他大概是察觉到我的动静了，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里布满了血丝和疼痛，看着醒过来的我燃起了一丝欣慰，嘴角动了动，却没挤出一个字来，强忍着泪水的眼里满是悲痛怜惜歉疚，仿佛在告诉我他什么都知道了，他的眼神让我的心揪了起来，我已经失去萧山了，我再也承受不起，我怕我的一不小心又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生命如此的脆弱，这一刻我只希望他们都好好好的。。。我看着他虚弱的叫了声，

“绍谦。。。”他的手又一次紧紧的攥住我，攥的我有些生疼

管家进来看见我醒了，惊喜万分地说

“童小姐，你可醒了，你再不醒来莫先生就要倒下了”

管家和老马催促他

“莫先生，童小姐醒了，你还发着高烧呢，先去看医生吧”

他不舍的看着我，不愿离开，管家和老妈试图把他扶起来，他却纹丝不动，我眨了眨眼示意他，心底想要告诉他：

“绍谦，快去看医生。。。”

他竟读出了我的担心和心疼，勉强的站起身来在老马和管家的搀扶下走了出去。。。一起身就天旋地转起来，再也支撑不住瘫软了下去，我看着眼前的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的掉下来，想要起身去扶他。。。

十年夫妻两茫茫，换来最后的对簿公堂

莫绍谦在医院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管家，

“丁管家，麻烦您过去童雪家照顾两个孩子”说完，顾不得还在打着点滴，拔了针头，下床来让老马立即送他回公司，回到公司立即吩咐文浩：

“通知门卫，不要再让慕咏飞踏进公司一步！！！”不容抗抗拒的坚定，铿锵有力

“去监控室查一下装修部的监控录像，调出人事部三个月内的档案记录”

莫绍谦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屈服于慕咏飞，慕咏飞也太看得起自己太小看他莫绍谦了，小看了他的智商与手腕，小看了他的深谋远虑、老谋深算的洞察力，之前之所以心慈手软那是他还念及旧情，这回慕咏飞想玩，他莫绍谦就奉陪到底，只不过这是她自己太愚蠢了，想自寻死路。。。看到底最后谁会更死无葬身之地，这一刻莫绍谦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他绝对不会放过她，她那么伤害他爱的女人，绝对不可容忍。。莫绍谦眼里的怒火像要随时喷发出来一般，可文浩回来报告

“莫董，没什么异常，三个月内人事变动也只有装修部来了个小周，一直也是深得童总监的欣赏，办事也是勤勤恳恳的，童总监不在的时候是他一直在跟进项目的事”

“派人盯着他”直觉告诉莫绍谦这个小周不是个等闲之辈，也许他就是那只让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蝼蚁之辈

文浩照莫绍谦的吩咐派人盯着了小周，可是这孩子一切都正常，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来，但只有跟一个固定电话不定期有联络，莫绍谦商人的敏锐让他已经十有89肯定这个小周就是那只蝼蚁，让文浩想办法监视小周的一切活动，没想到当晚就一举成功了

“慕总，这两天好像有人跟着我，我该怎么办？”

“愚蠢。。。你怎么自乱阵脚了，当初不是告诉过你要是害怕就别做的”

“那我怎么办？要不我辞职吧？”唯唯诺诺。。。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到了家，你一辞职莫绍谦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那我怎么办？”

“周境，我告诉你，你要是自乱阵脚让莫绍谦发现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吃不了兜着走”慕咏飞怒火冲天的挂了电话，她没想到小周会临阵退缩，她心里有些怕小周自乱阵脚坏了她精心策划的这一切，但已经来不及了。。。。

文浩没想到周境那么胆小，被慕咏飞一恐吓就有些哆嗦起来，文浩把小周抓个现形带到了莫绍谦的面前，一看到莫绍谦那冷峻的随时要杀人的表情，小周就把什么都招了，一个劲的在那儿求饶

“说，怎么泄露出去的？”

“童总监信任我，那天让我帮她看一下标书，我用手机拍下来的”

“那受贿是怎么回事？”

“文总，这。。。这是慕咏飞指使我的，让我把100万的支票放在童总监的抽屉里的，说会给我一张一样的，我就。。。我就。。。”

“莫总，文总，你们饶了我吧，我也是不得已，家里的老母亲等着救命的钱。。。”莫绍谦随时都想掐死他，在莫绍谦的眼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且他害的是童雪，他怎么会放过他？？？莫绍谦之所以没有一怒之下杀了他是要留着他活口后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莫绍谦起身拿出电话打给了法院的朋友

“老林，你要的证据我给你找到了，谢谢你那天帮忙”并使劲的把手上的烟头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像要掐死小周一般。。。原来那天是老林出面做的保，莫绍谦才能在派出所里抱回失了魂的童雪

第二天，慕咏飞又神采奕奕的来了海天，像是谋权篡位成功后来巡视一下自己的疆土一般，下了车得意洋洋的正要踏进海天的大门，没想到却被保安拦了下来，

“小姐，莫董说，你不能进去”

什么？慕咏飞倒也不跟保安吵闹，毕竟那不是她身份干的事，只是恶狠狠的看着海天的大门，莫绍谦，你临死了还要挣扎。。。没想到莫绍谦的电话打了进来

“慕咏飞，我们法庭见！”莫绍谦就站在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冷冷看着慕咏飞

谁曾想到，10年的夫妻就换来最后的对簿公堂，可莫绍谦不会放过她，他要让把童雪所受的伤痛加倍的偿还给她，让她也品尝一下痛不欲生的感觉。。。

慕咏飞怎么也不会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心如死灰之苟活在地狱里

童雪在医院躺着，眼神空洞的不知道一直在盯着什么呆呆的看，看了一整个上午，不理任何人，丁管家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却又不敢告诉莫先生。悦莹来了，丁管家想救星来了一样让悦莹赶紧想想办法，说童雪醒过来后就一直这样，话也不说，水也不喝，呆呆的一直坐着，悦莹心疼的握住童雪的手，冰冷的让她不寒而栗，

“童雪，你怎么了，我是悦莹啊，你的好姐妹”童雪像根本没看见他一样，还是呆呆的看着窗外

“童雪，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你跟我说说话呀”童雪还是纹丝不动，

“刚才我在医院看见林姿娴了，她把萧山的事都告诉我了”悦莹不知所措的继续说着，希望能唤起童雪的注意，可是童雪没有丝毫的反应，她大概是因为萧山的事情太难过悲伤了，悦莹忍不住叹息，还是不要提起罢了。。。这一切都到底是怎么了？

莫绍谦来接我出的院，看着他憔悴不堪消瘦的摸样，我的心狠狠的刺痛了，他看的眼神充满了疼惜和温柔，没有了当年的闪烁、为难和犹豫不决，我在这一刻才真正读懂，多年前，他想疼惜我却又背负着良心的谴责所以犹豫不决，内心矛盾纠结不堪，想要温柔待我却又被良心拷问的难以抉择，所以他那时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复杂和闪烁。。。而现在，是不掺杂一丝犹豫的坚定。。。可是，我还有资格接受着一切吗？我还配得到这一切吗？萧山死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那是我一辈子都偿还不了的罪孽，我愿我的余生都永远得不到救赎，痛苦的活下去，我是罪有应得！

回到家，小不点们簇拥着我问东问西

“妈咪，你这些天去哪儿啦，我们都着急死了，我们以为你丢了”

“还好叔叔天天来看我们，说你生病了，我们才放心下来”我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像个大人般一样，看着他们我好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生活还会美好起来，我还是每一次看着他们都会满怀希望，不管先前有多么的黑暗和阴霾，他们永远就像我生命里的阳光，给我希望温暖和力量，可是这一次，我没有了任何希望，我一直以为我死了要下地狱的，没想到我会继续活在地狱里。。。。

那一天，莫绍谦被孩子们一直缠着，又是打游戏，又是讲故事，很晚了都没有离去的意思，我只得催促孩子们快去睡觉，明天还要去幼儿园，孩子们和莫绍谦依依不舍的分开，我送他出门的时候，他张了张口想要跟我说什么，看着我疲惫不堪的样子，只好作罢。。。

等她休息好一些的时候再说吧，已经等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其实他是多么迫不及待的想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知道了一切，知道了那两个孩子就是他的儿女，他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当两个孩子的爸爸，给她内心的一切不安划上休止符，给他一个肯定，100分的肯定，让她不再有一丝的疑惑彷徨，就算是童雪不愿意也阻止不了他，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开，他舍不得放开，放开上苍对他的恩宠，绝不放手。。。。

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像是在梦中一般，一个可怕的梦魇！我不敢去相信它是真的，潜意识里不愿去相信。。。每当这样的时候，我就会逃跑，逃开我所不愿面对的一切，我就是个懦夫！我的心已经死了，不知道要这样怎么继续活下去，我不奢望继续活下去，但是却放不下我的两个小不点。。。我想带着孩子们离开——逃回德国去，也许我真的是个噩梦，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我承受不起他们任何一个人再有一丁点闪失，只有远离他们，也许便是最好的保护他们，不想再给他们的生活再带来任何一丝的惊扰，不该再打扰他们的生活，我甚至没有去看萧山的父母，我没有勇气去，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去？他们亦是不愿意再见到我的。。。也许当初决定回来便是个错误的决定，那么现在要及时纠正，不要让更多的悲剧发生。

守得云开——见不到月明

第二天，我正打算去接孩子们放学的时候，莫绍谦的电话打了进来，传来的却是图图的声音

“妈咪，今天晚上我们要晚点回家，叔叔来接我们”什么，莫绍谦去接孩子们？自从我出院后，莫绍谦总是隔三差五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不管我的意愿，他或许根本就没想过要问我愿不愿意，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没变，自作主张强行且强势一贯是他的作风，转念又想想，他们本就应该享受着彼此为对方带来的的快乐，如果莫绍谦愿意给他们这份爱，不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吗？算了吧，随他们去吧。。。在离开前让他们尽情的享受着彼此带来的最后的快乐吧！图图像个有应酬不能回家的小大人一样接着说

“妈咪，你不用等我们了，你自己吃饭吧”

挂完电话，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我有些失落。。。又有些欣慰。。。

晚上孩子们回来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见楼道里传来他们有说有笑格格直乐的声音，我忙起身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大跌眼镜，

图图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小大衣，还围了一条同色系的围巾，皮鞋铮亮铮亮的，连发型都变了，我再看看莫绍谦，这不正就是他的迷你版吗，YY也是穿了个公主裙，外面套了个红色的长外套，活脱脱的一个芭比娃娃。。。那么他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告诉自己不用再有任何一丝的疑虑，他的行动告诉了我一切，可是我。。。

图图看着惊诧不已的我问道：

“妈咪，你的小宝贝今天是不是最帅的男人？”我被雷的里嫩外焦，想笑却笑不出来，“最帅的男人”，你让站在门外的那个人情何以堪啊？莫绍谦也开怀的笑出声来，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毫无防备的笑过。。。

“帅，妈咪的宝贝儿子最帅”

“叔叔的眼光真不是盖的，男人给男人挑的衣服就是不一样。。。”什么呀，莫绍谦给他买了套衣服就乐得没边了，孩子们这么开心我也是好久没有见过了。。。

“那妈咪以前给你挑的不好看吗”我假装埋怨的问他

“也好看，妈咪给YY挑得更好看”什么，感情莫绍谦一个下午就让我这5年功亏一篑了，变成后妈了，我还以为在他的心中永远是妈咪最好。。。哎，怎么也比不上亲爹好啊。。。

莫绍谦也是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图图和YY一进屋就开始心急的拆莫绍谦给他们买的大堆小堆的礼物，还一边嚷嚷，

“妈咪，你帮我们倒杯水好吗？”看他们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我甘心给他们当老妈子使唤，去给他们倒水，我拿了水杯站在厨房里忘了要倒水，有些发呆的想，眼前的幸福让我觉得不真实，不敢相信，想着想着有些出了神，心里洋溢着暖暖的满足，却又是不安极了。。。莫绍谦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了进来，从背后环住了我的腰，我的身体一下紧张了起来，有些僵硬，那么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还是和5年前一样，这份熟悉与久违让我慢慢的松弛下来，罪恶感也在一瞬间弥漫出来，充斥着整个心房，我想要挣扎开来，莫绍谦却死死的环住我。在我的耳边低低的说

“童雪，谢谢你”一句谢谢，我知道，包含了他所有的歉疚，感激。。。

“别宠坏他们”你的心，我都已经了然。。。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知道了”莫绍谦从所未有过得顺从，温柔。。。

我试了几次都挣脱不开，只能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你的心我都已经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发生这一切，那么也许还能回去，回到你的身边，可现在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安下心来回你的身边，又或者回去后该怎么安心，有些事情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我们注定只能错过。。。

晚上莫绍谦还是等着孩子们睡下后方才离去，我在楼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慨万千，兜了这么大个圈我们还是回不到原点。。。。回得到原点回不到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最欣慰的是他欣然接受了两个孩子，让我这5年来一直萦绕在心的忧虑一下一扫而光，这不就是我最期盼的吗？可上苍不怀好意的玩笑让我们明明近在眼前却不能靠近，呵。。。天意总是太捉弄人！

你这么爱我——却只有天知道

第二天悦莹来我家，我出院后她因为这边有个项目去开会了，今天刚开完就忙着赶过来，悦莹看着我死灰复燃的我，开心的说

“童雪，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