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计划作者:齐程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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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西法摇了摇头：“算了，你不必向我解释。”他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的温柔，“你总是这样，我早该知道。”
　
　　Chapter。8

　　在吉米的指导下，费伊在别墅周围开启了电力防护网，将所有的监控都打开，并且将能装水的地方都灌满了水。街道上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少，夜晚降临时，街上只剩下游荡着的活死人了。电力供应在第二天中午被切断，幸好每户人家现在都有蓄电池可以应急供电。
　　第三天下午，他们接到了来自导师的电话。
　　“流行感冒病毒，还是流行感冒病毒！”吉米指着新闻播音员对着手机大喊大叫，“政府现在要征调所有中央直属警校的学生都去保护军政要员，却他妈告诉平民这是流行感冒？”
　　费尔通导师在电话里严厉地说：“这是命令！肖！你是一名未来的联邦警察，请服从你的上级的命令，和罗兰、沃尔特立刻回学校！”
　　吉米在被挂掉电话后用各种恶毒的话诅咒了他能诅咒的所有东西，恶狠狠地将刘海撩高，长出一口气：“我们怎么办？”
　　“收拾东西，回学校。”费伊说道，“学校的硬件设施都比我们先进，信息也比我们通畅，我还想拜托导师找一找我的父母。”她询问地看向他们。
　　“我同意。”米迦勒赞同地点点头，“现在去整理东西。”
　　他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学生都在学校里忙碌地寻找各个工作点，由兰开斯特联邦警署给每个学生派发军用的枪支弹药，给他们分组编队，跟随联邦警署的警官或者军队的军官参加救援和保护工作。
　　几名穿着军装的军官正在大声地争吵，其中一名女军官朝天空放了一枪，大喊道：“现在你们凭什么还在为这种事情争吵？你们的脑子都被丧尸吃掉了吗？！电影没有看过吗？这种情况下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你们他妈还等着加官进爵还是怎么的？”
　　训人的女军官斜戴着军帽，一头蜷曲的金色卷发绑在脑后，五英尺九英寸左右的身高，穿着高帮军靴，腰间配着小型电子枪，看起来英姿飒爽。
　　费伊经过的时候不经感叹道：“太酷了。”
　　女军官听到了她的话，转过头来对她笑了笑。
　　走进教学大楼的时候，他们被守卫的警员给拦住了：“都是学生？”
　　“我不是。”路西法懒洋洋地回答。他的悠闲显然惹恼了忙的焦头烂额的警员。
　　“不是学生请提供身份证明！”他将枪横在他们面前。
　　“先生，我们是一起来的。”米迦勒上前一步拦在路西法和警员之间，向对方解释，“我们还要接受任务，麻烦您不要挡在这里。”
　　路西法试探性地握住米迦勒的手，米迦勒愣了愣，但为了向警员证明他们确实是一起的，他也反握住他的手。
　　“不是学生必须提供证实安全的身份证明。”警员仍然寸步不让。
　　“我说了我们是一起的。”米迦勒有些不耐烦了。
　　“那他是你什么人？你能保证他不会对我们今天的部署造成影响？”警员咄咄逼人地问。
　　“当然不会，他是我——”米迦勒的声音戛然而止，嘴唇动了动，好像几次都试图重新开口，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词。
　　费伊见状急忙接过话头，“他是我们实习单位的老板，是费尔通导师让我们一起来的。”
　　警员听到费尔通的名字，将信将疑地退后一步，不信任地打量他们，最后视线落在路西法和米迦勒交握的手上，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移开枪放他们进去了。
　　“早说是男朋友不就得了。”警员小声嘟哝道。
　　将枪支分配完毕后，所有的学生重新集合。兰开斯特联邦警校的校长做了最后的动员：“下午十五点之后，大陆将全面拉响警报。军队会派飞机把非感染者转移到各处的地面军区救援站，幸存者应留在救援战内等待进一步向空中或极地救援站转移。行动代号‘诺亚方舟’。一切以安全为重。无论是政府官员或是普通民众，都请一视同仁，只要没有被感染，都请送到救援站。如果直接指挥你的队长牺牲，请你保护好自己，前往近处的救援站接受军方的再分配，保护一切有生力量。”校长沉稳的声音平复了许多学生的慌乱情绪，“下面请军方在约克军区的代表诺顿中校来说几句。”
　　金发的女军官从校长手中接过话筒，她清澈而不失力度的声音像是拥有能够带给人力量的效果：“大家好，我是维奥拉？诺顿。这次姑且可以称为丧尸潮的灾难是前所未有的，而我要说，我们接下来要执行的是一场人道主义的救援，我恳请在场的各位不要对无辜的人开枪，向每个你能够帮助的人伸出援手。救援站会有武器的补给和军队的保护，预祝你们成功。你们是兰开斯特城的骄傲，你们是国家的骄傲。”
　　她铿锵有力的话音落下，迎来了如潮水般的掌声。
　　“我想以后我们会再见面的，同学们，从现在起，你们是真正的国家的保卫者了！”维奥拉说完，便放下话筒，大步向自己的队伍走去。
　　米迦勒他们三个人组成的小组组长是一名叫做德力士的警司，他们要护送的是一名联邦议会的重要成员。军方派给他们一辆军用装甲车，和一辆装运物资、拥有简易房间的大型运输车。
　　“认识一下，这位是范德森先生。”德力士仓促地一挥手算是介绍。
　　“你们好，我是里昂？范德森，我是联邦的议员，这次本来是到约克城去开会的。”一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和他们问好，“很感谢你们能够护送我。”
　　“范德森先生和我坐运输车，你们在前面用装甲车开路，有问题么？”德力士问。
　　费伊暗暗翻了个白眼。
　　“没有问题。”吉米回答。
　　“很好。”德力士显得有些烦躁地拨拉了一下警帽，“还等什么？时间紧迫，我们立刻出发吧。”
　　费伊等人相视一眼便向装甲车走去。
　　“那个金发的男孩儿，”四十出头的联邦议员忽然开口，他说话时带着一点奇怪的北部口音，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他还不忘点上一根烟，用点燃的烟朝他们的方向指了指，“你到我们这儿来。”
　　路西法冷冷地看着范德森。
　　“别这样看着我，年轻人。”他左手握拳抵住嘴巴干咳了一声，“总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有时候容易缺乏安全感。说实话，我只是需要一个狙击手。你的枪法很不错，是么？”他和善地对米迦勒点点头，“来吧男孩儿。”说着他便自顾自走向了那辆舒适的运输车。
　　吉米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政治家的另一面一定是个阴谋家，这大叔笑起来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把‘我是阴谋家’写到脸上。”
　　“这次你的反应异常的敏捷。”费伊由衷地夸奖他。
　　吉米皱皱眉头：“我可以当做夸奖接受吗？”
　　“当然。”费伊笑容可掬地回答。
　　吉米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干脆不回应，只是埋头从工具箱里取出一个小圆片插进米迦勒衬衫钮扣的下方，说道：“看，高精度的窃听器。”
　　米迦勒面无表情地问：“你是说它还是说我？”
　　吉米说：“……它智商高，你情商高。”
　　“情商高？”费伊高深莫测地重复了一遍。
　　米迦勒权当没听见，向后方的运输车走去。
　　一直到傍晚降临，他们所行的公路一直畅通无阻，偶尔有几个丧尸也完全无法追赶上他们的行进速度。当然，他们也并没有遇上幸存者。最后他们选择了公路边的一座加油站停下来休息。
　　“男孩儿，你可以回来了。”范德森用胳膊敲了敲狙击室的铁门。
　　米迦勒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收回枪走了出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精神高度集中地站上一个下午，还要忍受着长时间的太阳的炙烤，他感到有些疲劳。
　　“原地休息，吃饭吧。”范德森对德力士说。
　　“吃饭。”德力士拉出通讯器的对话装置说道。
　　“那我回去了，先生。”米迦勒说。
　　“不忙，你在这儿吃吧，德力士说他在烤牛排上是一把好手。你看，再推辞就不好了。”范德森轻快而和气地说道，示意米迦勒坐到他身边的空位上，替他倒了一杯柠檬汁，“不喜欢的话我们还有运动饮料。”
　　“谢谢。”米迦勒并未推辞，他现在确实口干舌燥得厉害。他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了柠檬汁。
　　“那么，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么，男孩儿？”
　　“沃尔特，米迦勒？沃尔特。”
　　范德森“哦”了一声：“很不错的名字。”
　　“德力士长官！”费伊焦急的声音在运输车的操作主机音箱内响了起来，“加油站内发出求救信号！”
　　
　　Chapter。9

　　德力士迟疑了下，还是转过身向他询问：“范德森先生，您看呢？”
　　范德森冷静地说道：“从两个通道分别进入，罗兰小姐和肖先生一组，我和沃尔特先生一组，德力士警官来指挥吧。”
　　“议员先生，您是国家重点保护对象，您不该冒险。”德力士提出反对意见。
　　“我是一名议员。”范德森轻点着头将德力士的话重复了一遍，“但我仍是国家的一份子。”
　　装甲车内，吉米用显得十分惊讶的口吻感叹：“看来我要对这位中年大叔刮目相看。”
　　加油站窄小的走道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整个通道里还回响着范德森那高级皮鞋踩在地上所发出的清脆声音，显示着主人此时并不算差的心情。
　　“你今年多大了，米迦勒？”米迦勒端着枪在前面开路，范德森只拿了一把防身用的手枪，显得十分轻松而悠闲。
　　“二十二。”米迦勒一只手飞快地装填子弹，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
　　“说实在的，你知道吗？”范德森停顿下来，不做声了。
　　米迦勒在等了几分钟之后小心翼翼地回头问道：“您没事吧？”他发现范德森正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没事。”范德森遗憾地说，“只是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的男朋友。”
　　“……”
　　“我是个同性恋，这没错，无论是从现实或是本身。”范德森自顾自接下去说，“不过，二十年前竞选议员的时候我的性取向可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他笑呵呵地说，好像浑然不觉得自己正置身于危险之中，“他也有你这样耀眼的金发，比天空更明亮的碧蓝的眼睛。不过我碰到他的时候他才十九岁，比你小。”
　　“真看不出来，”路西法把玩着手枪，调整了下耳机的位置，不无讽刺地说，“这愚蠢的家伙还是个诗人。”
　　费伊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到底想做什么？”
　　“……唔，你看起来很稳重，有领导者的气度。还是警校生，国际安全学院的？非常不错的专业。”范德森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混杂着信号不稳定的沙沙声，显得愈发柔和而危险，“你有没有想过放弃救援工作，前往南极大陆？”
　　“我的任务是护送您到林德伯格港，然后继续搜救大陆上的幸存者。”米迦勒生硬地回答，“老实说，那种事情我一秒钟都没想过。”
　　“是么，你相信世界末日么？这种情况应该就是一种末日了吧？神将权力、力量和伟大赐予一个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和掌控力的个体，赐予我们之中的一个伟大的人，而那个人必将成为新世界的主宰。”
　　“请原谅我无法认同你。”米迦勒的声音淹没在一声枪响里，嗡鸣声散去后，他继续说道，“末日是上帝的审判，善人得以新生，恶者必受严惩。”
　　“哦，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
　　“这是《启示录》告诉我们的。”
　　范德森的大笑声传了过来：“你不会告诉我你真的相信有神的存在吧？人才是主宰，不，准确来说，强者才是主宰！接下来的世界，将失去规则，失去法律！考虑一下，站到我这边吧。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人。”
　　“与其考虑未来，我更希望我们能抓紧时间搜救幸存者。”
　　“幸存者？”范德森怀疑地说，“你确定呆在这里的人伤口没有被感染？而且，多带一个幸存者，意味着我们多增加一份危险。”
　　“你是什么意思？”米迦勒的声音猛然提高，他的语气中带上了浓浓的怒意，“难道你……根本是来杀他们，而不是来救他们？”
　　“这你可误会我了，亲爱的米迦勒。”范德森的笑意蔓延到他的语句中，“为了追求更伟大的利益，我们通常留下强者，铲去弱者，减少不必要的损耗。准确地说，我是来验收的。”
　　米迦勒愤怒地瞪着范德森，似乎不敢相信一个十分钟前还在说“我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的家伙居然能说出这样残忍而冷漠的话。
　　“如果你无法服从我，那我只能让你不要妨碍我。”范德森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后，通讯器里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放心吧，那种中年大叔不可能是米迦勒的——”费伊话还没说完，范德森的声音就再次传了过来。
　　“窃听器？”
　　他的话音落下，随着一声巨响，耳机内的沙沙声中断。因为他们是利用两套通讯系统分别与德力士进行直接沟通，这样一来他们就完全失去了与米迦勒的联系，阴暗的空间内只留下一片可怖的静谧。
　　
　　塞斯？温弗里将掉在汉堡包盒子里的最后一片生菜捻了起来扔进嘴里。丹尼斯将夹克外套盖在腿上，打着手电筒在看一本书。发出救援信号的装置现在就在丹尼斯的左手边，它不间断地闪烁着红光。
　　“我们的食物还够几天？”塞斯问兄长。
　　丹尼斯头也不抬地嘟哝道：“三天吧。”
　　“如果不走运的话……”
　　“别想那些。我们的运气一向不错。”
　　他们呆在一间隐秘的小房间里，唯一的自然光源是一个通风口。入口狭窄，丧尸无法爬进来。他们用许多重型箱子抵住门，轮流守夜，已经这样度过了三天。
　　“听着，丹尼，我们得想个办法。”塞斯站起身来，凑到丹尼斯面前，挡住了来自手电筒的微弱的光线。
　　“嗯？”丹尼斯靠在墙面上，抬了抬碧绿的眼睛，懒洋洋地问。
　　塞斯忽然叹了口气：“我不想死在这里。”
　　“我也不想，弟弟。”丹尼斯用讥讽的腔调说道，“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想想就可以的。”他拍了拍弟弟冒出青色胡渣的脸颊，“比如，不是我现在想有救援队出现就会——”
　　砰的一声枪声。
　　“不是吧？”丹尼斯不可置信地问道。
　　塞斯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用力抱了抱哥哥：“相信我，丧尸是不会用枪的！”
　　凭着平日的经验，他们判断出枪声来自他们隔壁的那个仓库，伴随着细微金属炸裂的声音，大概是对用枪打碎了门锁。枪的威力很大，余波震动引得墙面掉下了一层粉末。
　　“伙计！”丹尼斯屈起手指重重敲了敲墙壁，“需要帮忙吗？”
　　“幸存者？”一个清亮的但显然不大平稳的声音传了过来，“外面暂时没有丧尸，我是救援队成员，你们在哪儿？”
　　丹尼斯和塞斯齐力将挡住门的重物搬开，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还为防止光线的突袭而眯起了双眼。
　　“看来外面的世界并没有明亮多少，不是么？”丹尼斯小声说。
　　“你好，我叫塞斯？温弗里。”塞斯没搭理兄长，主动上前和对方握手。搜救队的队员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年纪，二十岁出头，金发碧眼，手中扛着一把机关枪。
　　“米迦勒？沃尔特。”他紧张地环顾了下四周，“我想我们得快点离开，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