蝠星東來01 妖怪入學須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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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罗德说，昨夜他们见到的男孩，才是寒川真正的模样。据说是发生了某些事，导致寒川的外貌被固定在十二岁的样子，平时的样貌是用幻象和化形咒制造出来的假象，事实上他已经五百多岁了。

　　大多数特殊生命不会让外貌看起来太过苍老，到了一定年龄后，就会以灵力将自己的形体维持在青壮年的阶段，大多数的人都喜欢自己保持在最好看完美的状态。

　　然而，对寒川这种个性别扭的家伙而言，看起来太年轻并不是好事，尤其是自己拥有一张太过幼齿的娃娃脸，这样吼起人来丝毫没有半点魄力，只会让人觉得可爱而已。

　　福星很识相的对寒川的癖好绝口不提，不会白目到以此作威作福。他知道，寒川有能耐在他说出去之前封他的口。

　　顺带一提，昨晚慌慌张张的跑离现场，后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小心夹带了一只黄色小鸡出来。这东西还回去似乎只会造成尴尬，说不定会被当成是在威胁师长，所以，福星只好把它收藏在抽屉里。

　　三人一面闲聊，一面步入教室。

　　周五傍晚的「人类社会礼俗交谊」，是特殊生命体专属的科目之一。主要是教导对外在社会不了解的特殊生命体关于人类世界的现况，协助这些非人类在进入人类社会时，能够不露出破绽，自然的融入其中。

　　之前的课程有些太过基本，有如国小的生活与伦理课，福星经常听到打瞌睡。不过，从上一周开始，课堂上加入了实作与讨论的部份，课程变得有趣了不少。

　　这周的课程是影片观察。派利斯教授讲解了一些社交应对之后，便播放影
片，要大家做出观察纪录。

　　三十分钟的影片，场景是某个餐厅，一群看似在联谊的男女坐在长桌边高谈阔论。

　　据说这片子是派利斯教授为了教学，特地重金购买远端监视系统，安装在特定的场合，详尽而真实的记录下人类互动的画面，以供课程使用。不过很多学生怀疑，派利斯教授买这些器材是有别的用途，或许有几架监视器的安装地点是女更衣室或旅馆。

　　「洛柯罗，等会儿的影片要专心看。」福星在派利斯播放影片前，以临危托孤的口吻郑重开口。

　　「为什么？」

　　「因为我想睡了……」福星撑着眼皮，断断续续的交代遗言：「你得告诉我影片在演什么……」

　　观察纪录有个好处，就是没有正确答案。上回他也是没看影片，事后完全用掰的，掰到山穷水尽时，还胡乱融入了台湾的乡土类戏剧，什么「李组长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单纯」、「王妇大惊，脸色骤变」之类的句子，不断出现。

　　意外的颇受教授好评，拿了个A。

　　「洛柯罗，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灯光关上后，福星就陷入睡眠状态，一觉好眠到下课。



　　下课钟响，福星转了转略微僵硬的脖子，拎着背包离开教室。


　　「刚才有发生什么事吗？」福星边走边伸展筋骨，向身旁正在计算代写作业订单的翡翠开口。

　　「除了你在睡梦中大喊了一声『妈妈我不要吃』之外，没有其他特别的事发生。」翡翠边说边按着iphone，发出哔哔声响。

　　「骗人！」

　　「好啦，其实没有很大声。」

　　所以说，他真的有说梦话啰？！真是太丢脸了！「对了，洛柯罗跑去哪了？怎么没和我们一起走？」

　　「不知道，他说有人找他，所以先离开了。我猜是女生找他。」

　　「是喔。」可恶，该不会又被叫去执行什么香艳的任务了！

　　唉唉，他也想受女生欢迎啊！什么时候才能像洛柯罗一样，走到哪儿都有女生尖叫着自己的名字呢？仿佛在呼应自己的念头似的，耳边传来了女子的叫唤声。

　　「贺？福？星！」语调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

　　福星回头，只见那扎着长马尾的熟悉身影出现在眼前。

　　「露妮雅学姐。有事吗？」他已经完成任务了，为何又来找他？

　　啊！他知道这种状况！有些时候，女孩子出于天生温柔婉约的本性，无法直率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只好拐着弯，用种种的借口来接近自己心仪的对象。

　　这就是所谓的傲娇系对吧！

　　露妮雅的脸色极差，一脸兴师问罪的口吻，尖着嗓子开口，「外表看起来弱不禁风，胆子却很大嘛！竟敢闯入女浴。」

　　「呃，那是有原因的，况且我什么都没看见……」

　　「之前派给你的任务似乎太简单了，羞辱了你的能耐。」露妮雅冷笑，「喜欢挑战极限、寻找刺激是吗？」

　　「完全没这回事！」

　　「现在你有机会了。」露妮雅的跟班笑着开口，然后晃了晃手中的一卷纸。

　　福星认出那是下达任务的准许令，「不会吧！」

　　露妮雅接过纸卷，奸笑着望向福星，「不会太难的，只是希望你取来某些东西。」

　　「这次又想要我做什么？是要理昂的照片？还是他的毛？」一想到那些怪里怪气的任务，福星没好气的开口。

　　「你在鬼扯什么！下流！」

　　「这家伙果然很低级！」

　　露妮雅瞪了福星一眼，「听说你和狼人布拉德关系『不错』是吗？」

　　糟糕，他有不好的预感！

　　露妮雅笑了笑，娇斥，「二D露妮雅，要求一C贺福星取得狼人布拉德？阿尔伯特之兽化掌印，限期两星期。接下核准令。」

　　「什么！」

　　「给你两星期已经算是不错的优待了。」露妮雅冷哼了声，「接令，贺福星。」

　　福星瞪大了眼，以无辜的目光望着露妮雅，企图以纯真的眼神唤醒对方内心底层的母性慈爱。这招是从《狗狗与我的十个约定》里学来的。去年老妈租了影片回家，播到最后连阴狠毒辣的老姐都目眶泛泪。

　　然而在这纯真眼神的攻势下，露妮雅只是皱起眉，嫌恶的开口：「干什么摆出这种蠢脸！装智障是没有用的！」

　　福星抽了抽嘴角，回复成平常的表情，无奈的接下使令。淡淡的蓝色螺纹浮现掌中。

　　看来，蝙蝠不适合用黄金猎犬的招式。

　　露妮雅走后，翡翠拍拍福星的肩，「别担心，上回你帮过我，这次我会帮你的。」

　　福星感动得简直要喷泪，「谢谢！翡翠，你是我的好兄弟！」啊！多么美丽的友谊！

　　「当然。」翡翠咧起笑容，「兄弟价，五折。」接着，掏出他的产品目录，「需要什么道具尽管说吧！」

　　「你这死要钱的奸商！」口里虽然是这样骂，但，福星还是很没用的接下了产品目录，开始物色起可能有用的道具，性命比骨气重要多了。



　　当福星和翡翠正被盛怒中的露妮雅堵人时，洛柯罗一人悄悄的前往了西区的教职员研究大楼。

　　下课前，有人递了张公用便笺给他。他照着纸条上的要求，在傍晚时前往指定的办公室。

　　「寒川，找我有什么事？」洛柯罗笑着询问，「为什么不用那个比较好看的脸呢？」

　　「请加上教授！」寒川坐在桧木桌后方，一脸傲慢的望着独自前来的洛柯罗，勾起一抹冷笑，「本来想要处罚你和那个蝙蝠小子的，但是他运气好，在我找上门之前先接到别的使令。」同一时间无法接二重使令，这是规定。

　　「使令？」洛柯罗露出了然于心的表情，「寒川，你也要我吻你或抱你吗？」

　　「住口！我才不是那些没脑的花痴！」他早就建议桑珌校长修改规定好几次了！但是却始终没实践！

　　「所以呢？」

　　寒川倏然将放在桌面上的纸卷摊开，「黑天狗寒川，要求一C洛柯罗取得上级精灵结晶。限期──两天。」

　　洛柯罗停顿了两秒，「这就是使令的内容？」

　　寒川以为洛柯罗被任务给震慑住，得意的奸笑，「觉得无法完成的话，可以拒绝，提早接受惩处，省得浪费时间，能认清自己的无能也是一种美德。」

　　「噢，不，不是的。」洛柯罗微笑，「我可以接下使令。」

　　寒川玻�起眼，不以为然的轻哼，「你确定？无法达成的话，惩罚会更严重喔！」

　　洛柯罗微笑以对。

　　「哼！」看来这家伙是彻头彻尾的白痴。

　　寒川将纸卷扔向洛柯罗，洛柯罗接住使令的瞬间，掌心浮起淡蓝色螺纹。

　　「期限两天，你最好动作快。」洛柯罗离开办公室前，寒川以看好戏的口吻提醒。

　　「你在关心我吗？寒川。」

　　寒川涨红了脸，气恼的大吼：「滚！」

　　「真不坦率……」

　　回到宿舍后，福星和翡翠、洛柯罗会合，一同共进晚餐。正为了使令而苦恼的福星，没心思询问洛柯罗方才的行踪，也没发现对方的掌心和自己一样有着淡蓝色的纹路。

　　吃完饭后，福星和翡翠前往交谊厅和珠月会面，一起讨论完成任务的策略。洛柯罗便闲闲的独自前往南区林园。

　　靠近禁忌之塔的区域，夜晚时分，寂静无声，比起夜行性学员往来不绝的教学区，此地阴森森得有如坟地。

　　洛柯罗站在杉木园中，仰头望。今晚是弦月，月晖皎洁，银白的光芒从树丛间洒落。

　　时机正好。

　　洛柯罗扬起嘴角，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无形的能量开始运作，身旁的空气开始流转，周遭的月光忽地液化，有如水流一般将他包围。

　　片刻，洛柯罗的身上散发出淡淡月晖，颀长的身影开始变形。

　　骨架缩小，转为纤细，发丝拉长，色泽转淡，耳朵转尖，背后伸展出两道透明薄翼。长长的羽睫颤动了两下，清透的水光泛起，在眼角聚成圆，顺着脸颊滚落，滴向掌心。

　　睁开眼，望向掌中，里头躺着两颗月光石般的粉白晶体。

　　「可以了。」大功告成！他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看看表，时间只过了五分钟。

　　洛柯罗抽出从餐厅拿来的卫生纸，将珠晶包在里头，塞回口袋。闭上眼，化成原本的形貌后，踏着轻快的脚步前往寒川的宿舍。



　　位于西区的教职员宿舍区，由一间间独立的木屋组成。

　　洛柯罗朝着其中一间漆成黑色的小屋走，那是昨晚才拜访过，且弄得自己浑身是水、狼狈离开的房子，寒川的小屋。

　　走到门前，指头紧压着门铃。虚假的鸟鸣声从门板彼端隐隐透出。

　　「按一下就够了！」咆哮声在门开启的同时爆出，来者见到洛柯罗，露出略微诧异的表情，「是你。怎么，终于认清现实，决定放弃使令了？」

　　「不是。我是来缴交任务的。」

　　寒川重重哼了一声，仿佛用全身力量要把鼻子擤掉似的，「这个时候还耍嘴皮！」

　　洛柯罗从口袋中掏出那团包得皱皱的卫生纸团，「吶，给你。」

　　寒川盯着纸团，「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头上写着白痴两个字吗？」

　　「东西在里面。」

　　寒川狐疑的看着洛柯罗，不以为然的接下那团卫生纸，缓缓剥开──

　　「这、这是！」寒川差点站不住脚，他惊讶地向后退、撞上门板，手中的圆珠差点落地，他赶紧诚惶诚恐的捧在手中。「这、这是……这是王族结晶！」

　　不透明的结晶，是上级精灵所有。色度越浓，代表级数越高，而这闪着紫耀、粉白色近乎水玉的晶体，是女王之泪！

　　不可能！

　　「你怎么弄来的！」精灵女王的行踪不定，隐居在异空间的幽境里，数千年来没人见过，精灵女王本身是否存在已经成为无法考证的传说。

　　「你猜呀。」洛柯罗浅笑。

　　「是谁给你的？」

　　「你猜呀。我这样算完成任务了吧？」

　　「是这样的没错，但是……」寒川看了看掌中的圆珠，镇定情绪之后，冷静的开口，「你确定要拿这个来交差？这已经超过我所要的，只要一般上级精灵的结晶就够了。」

　　虽然下达使令的目的是为了为难洛柯罗，但洛柯罗交出的东西，远超出任务的要求，反而令他收不下手。

　　「寒川真善良耶。但我只有这个，要我交别的出来反而困难。」

　　「但──」

　　洛柯罗忽地靠向寒川，「寒川洗澡了吗？」

　　「还没……」慢着，现在提这做啥！

　　「杏桃很香，我很喜欢。小鸭鸭很可爱。」

　　「你──」这是在威胁他吗？！

　　「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洛柯罗打了个呵欠，「晚安，寒川。东西你就收下吧，不要的话丢掉也可以。」

　　「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丢掉！」

　　「那就算我送你的吧。」

　　寒川瞪着洛柯罗，又看了看掌中的珠子，「与其让你糟蹋珍宝，不如由我保管！」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旋身入房，在甩上门板之前，补了一句：「只是保管而已！」

　　洛柯罗不以为意的轻笑，悠哉的转身离去，「一点都不坦率。」





　　第五章　无能不是病，治起来要人命

　　穿着西装宛如英国绅士的教授，以道地的英国腔解说着文法。

　　为了和台湾的高中课程接轨，福星选修了英语课。

　　英语虽是一般科目，但是却和异能科同样被归入专能教学大楼里。学园受巴别塔之砖的影响，语言统一，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无法有区别的教导特定的语言。因此，凡是和语言学习有关的课程，必须在设有隔离结界的特别教室里上课。

　　福星心不在焉，撑着头，懒懒的望着掌心的螺旋，郁闷油然而生，「唉……」

　　「怎么了？」坐在福星身旁的翡翠，以芬兰语关心的询问。

　　福星摇了摇头，「翡翠，我听不懂。」他指了指掌心，然后露出无奈的表情。

　　翡翠了然于心，露出同情的目光。

　　中场下课，福星便离开教室，跷掉下半堂的课程，独自在午后的校园里闲晃散心。

　　他习惯性的走到了主堡附近的角落，高兴的发现悠猊正坐在那儿阅读。福星立即走向前，坐在悠猊身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对方闲聊，分享着最近发生的事。

　　「……为了帮翡翠，害我掉到女浴池里，还被转送到寒川的房里！」

　　「听起来颇刺激的。」悠猊一边翻着书页，一边回应。

　　「喔，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喔！你知道吗，其实寒川他真正的样貌并不是平常看见的老屁脸。」

　　「噢，是啊。」

　　「你已经知道了？」福星略微扫兴的开口。

　　「嗯哼。」

　　福星躺在草坪上，望着苍蓝的天空，「不晓得为什么寒川会变那样。」

　　「他惹怒了某只上古神兽，所以被诅咒了。」悠猊淡淡的回应。

　　「是喔。」神兽？听起来有点梦幻。「但是，这个诅咒不怎么重嘛。诅咒不是通常都要人缺手断脚，要不然就是痛苦的死去？」

　　「那是因为神兽根本不把寒川放在眼里。在它的眼中，寒川只是个像吉娃娃一样嚣张的小鬼而已。」悠猊扬起嘴角，「况且，因为形体受限，能力也受到限制。以寒川黑天狗的身分，来教书算是潦倒的。」

　　「是喔？」他不太懂特殊生命体的地位层级是如何划分。「对了，那你知道寒川洗澡的时候会在浴缸里放小鸭鸭吗？」

　　悠猊顿了一下，笑着开口：「这我就不知道了。」

　　福星得意的继续说着：「而且他还在水里加泡泡，是桃子口味的。」

　　「这倒是挺让人意外的。」悠猊合上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