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恶人-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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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川眼中流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黯然，无论是谁，当笼罩在他头上的光环失去后，被人冷落和遗忘是一件再平常不过和理所当然的事了，不是么？江流川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一刻却又觉得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与苦涩。

“爸，我们到那边去吧，跟高书记打过招呼就回去，也算我践约了。”风过野体察入微。

“小野，这样上去会不会太贸然了？”江流川微有迟疑，他认为风过野的身份虽然特殊，不过这么唐突地打断别人的行为实在欠妥，很容易在别人的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毫无疑问，今晚这个盛宴的主角除了高清泉外，还有一个形象更为耀眼的人物亦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他们此刻就站在一起晏晏谈笑，将绝大部分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大家都自觉地没有上前去打扰他们的亲切交谈。

但凡事总有例外，风过野就是这样一个不怎么懂礼貌规矩的家伙，扬扬眉笑道：“爸，我又不靠这些人升官发财，还用得着管他们怎么看么？”

“你呀。”江流川摇头苦笑，由他去了。东桑西榆，有得必有失，一个调皮的儿子太难管教了，江流川开始有点怀念起以前那个知书达礼的女婿来。

“许小姐，很荣幸能再见到你。”虽是一面之交，中间又隔了几年没有见面，但风过野仍然早就一眼认出了这个令他当年首度有惊艳之感的超级大美女。

几年过去，许曼姿绝美的容颜仿似没有丝毫的变化，同他初见的形象一模一样。一袭及膝的青氅下，浅绿毛衫再加一条水蓝牛仔裤，装束简单却不掩其无与伦比的风华。秀发依然如云，肌肤欺霜赛雪，白嫩细腻得让人心悸，天使般的俏面上那双美眸灵秀得仿佛不沾凡尘烟火，叫人生不出一丝一毫的亵渎轻薄之意来。

风过野的眼光再度自上而下，一路从面前这个绝世美女的脸上浏览到饱满挺翘的前胸，再是纤细平坦的腰腹，直至匀称得堪称黄金分割的长长秀腿上，重温了一次无比愉悦的感官享受。同时心里还在转动着无法宣之于口的不良念头，心想这个超级美女风姿体态虽然极是完美，却仍然跟从前一样圆而不润，眼神晶莹而无些许艳媚之态，难道还会是完璧之身不成？

许曼姿当然不知道风过野心里的龌龊念头，被他打断与高清泉的谈话后微有不悦，凝眸注视着他，只觉隐约有些在哪见过的印象，正在思索，却又见这个家伙公然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脸上惊艳赞赏的表情一点都不加以遮掩，这派毫不做作的神色她极难得遇上，突然就记起他是谁来了，不由嫣然笑道：“是你啊，还是这样没有礼貌，难道就学不会怎样尊重女性么？”她的声音就象是清风中的悠扬铃声，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美女就是这样才能欣赏出她的美丽啊，有哪里不对么？”风过野一字不动将几年前的原话搬出来，连动作神情亦是一般无二，补充道：“对一个极之美丽迷人的美女来说，发自内心的欣赏才是对她最大的尊重，难道你也还没领悟到这个真理么？”

天晓得他嘴里说得冠冕堂皇，脑子里却在转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许曼姿不疑有他，心中微觉喜悦，轻笑道：“你这也是真理么？歪理我可说不过你，对了，小娉怎么没跟你来，是不方便么？”

风过野知道她跟杜小娉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对他们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摇摇头，先对高清泉说：“高书记，我的社交礼仪是先向女士问好，您不会因此怪我失礼吧？”

“当然，我还没老糊涂到以为自己的魅力大到能胜过一位美女的程度，特别是在你这样的年轻小伙子面前。”一直没有打岔的高清泉用长者特有的风趣回答。身为资深政治家的触觉当然极之敏锐，许曼姿是代表军方强势人物许世东而来，她与风过野两人彼此间的随意让他态度更加随和。

风过野哑然，伸手去摸下巴，却发现下巴上光溜溜地无一根胡茬供他遮窘。

许曼姿格格掩唇娇笑，秋波流转间风情万千，横眸瞟向风过野的那一记勾魂眼诱人至极。

风过野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初见她的那一刻，那时他心结未解，随时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对她的超人魅力诱惑尽能轻松抵挡得住，此时的心性却是洒脱无羁，毫无防备下立即中招，心脏急骤跳动起来。

见鬼。为了避免心跳过急导致心力衰竭而亡，风过野万分辛苦地召回自己的定力，暗自抱怨自己身边能遇到的美女实在太多了。

“高书记，看来我想沾您的光白吃一顿的愿望要落空了。”风过野很有技巧地说。

“怎么？你就要走？”高清泉讶道。

“是啊。”风过野歉然道：“我老爸的精神不大好，我得陪他早点回去休息。”

许曼姿疑惑地望住他，她从杜小娉那儿得知风过野可是一个幼失双亲的孤儿，怎么又会突然有了一个老爸？

“你父亲也在么？”高清泉摇头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起码得让我们认识过才走吧？”

这话正中风过野的下怀，哈哈自承不是，抬头四下去寻江流川时，却望见他正跟卓二在一起执手笑谈，忙过去见礼。

卓二端详风过野一刻，笑叹道：“老江，我真是羡慕你啊，平白就捡了这么一个出色的儿子，呵呵。”

江流川微笑不语。

风过野诚挚道：“卓伯伯，您的恩德小野时刻不敢或忘，在我心里，您也是我的至亲，无异于严父慈母，称呼又能代表什么？只要您一句话，从现在开始，我会叫您老爸直到终老。”

做人不能忘本。对卓二的这番话，风过野的确是发自肺腑，在阳山时若没有卓二竭诚慷慨的通力支持，或明或暗替他扫平无数阻碍与黑手，令他没有丝毫的后顾之忧，他绝对无法如此顺利地走到今天。以前风过野还不能离开卓二的匡助时，卓二曾多次暗示想收他为义子，风过野一直婉言拒绝，但现在他已经可以完全脱离卓二的钳制，却又改变心意主动提起这件事来。

卓二眼角微有湿润，张张嘴欲言又止，似有千言万语在心，却是始终难以出口，最终只轻轻拍了拍风过野的肩，说：“小野，有了你这句话，伯伯纵使膝下无儿无女又有什么遗憾呢？”在这一刻，他对风过野的物质和感情投入已不求回报。

风过野心中亦是无比温暖，无论亲情、恋情或友情，唯有心灵上的交融才是情感得到升华的最高极致，这是再多的金钱物质也无法买得到的。

江流川亦轻轻拍了拍风过野另一边宽阔坚实的肩膀，欣慰地点点头。

“你们在谈什么呢？好严肃的样子哦，可不可以也让我听听啊？”一把清脆婉转的动听女音在他们身旁响起。

风过野回头一望，却是许曼姿和高清泉双双移驾光临。　第三卷　第二章　风怒　第二十六节作者：胡不归

风过野为他们作过介绍。

或许是两个人都具有浓郁的学者气质，高清泉对江流川的态度很热情，谈得颇为投契，很有惺惺相惜的味道。卓二则明显地受到了冷落，当听到他的名字后，高清泉礼貌地寒喧两句，便与江流川倾谈起来，有意无意将他晾到了一边。

风过野很清楚背后的缘故所在，并可以断定天下堂很快又会大举南下了，健华集团在本省的风光即将成为昨日黄花。

他有些头痛，健华集团附属于付瑞法的势力圈系，不消说卓二亦肯定是其手下的一员猛将，而自己与付元庆势成水火之局，现在又有意向与天下堂结盟，到时纷争一起，自己将置卓二于何种境地？

正想找卓二去沟通商榷，许曼姿面色不愉地凑近他，轻声说：“我想跟你说点事情，我们单独谈。”

“哦，这算不算私下约会？”风过野不假思索，俯头到她晶莹若玉坠般的小巧耳垂旁，轻声笑道。

不过话一出口，他就有些懊悔。便如出于疏远楚镜一样的缘由，他实在是不应该去撩拨许曼姿。何况她又与杜小娉情同手足，更何况岳父大人就在身边，风过野暗责，只是马上就把后面两条责状自动剔除了，连他自己也不认同这两个烂理由有成立的可能性。

耳际给他温温暖暖的气息一喷，许曼姿白玉无暇的俏面骤然洇上一抹浅浅的红晕，连忙稍稍避开身子，愠恼地白他一眼，板起脸道：“你难道就不能稍为正经一点吗？”

“很抱歉。”风过野颇是苦恼地说：“事实上，我也不想这样把心里的话不经大脑就说出来，对不起，以后我一定注意。”说完又暗叫了一声糟，这岂不是说得更为露骨？虽然他的确是很想跟这样一位诱人无比的超级大美女私底幽会，一飨香泽。

“这也算是你的道歉吗？”许曼姿俏脸更红，她从未遇过在自己面前这么直言无忌的家伙，亦无法对他的坦诚发脾气，怒愠稍去，含嗔命令道：“你过来。”

风过野屈服于她的雌威之下，在四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保持距离唯唯喏喏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步出大厅的侧门，来到环形回廊上，外面清新冰凉的空气迎面扑来，将暖和但有点混浊的暖气从身旁统统驱散。

风过野深深呼入一口沁入心肺的凉气，心怀大畅，感觉十分惬意。

此处的灯光黯淡了许多，许曼姿寒面侧身而立，剪影略显朦胧，其绝世的风姿却无稍减，大氅下的美妙身段起伏有致，仿似纳容了天地间至美的情态。夜风拂过，秀发轻扬间更是清丽脱俗，自有一种飘然出尘的孤傲风骨，令人不可逼视。

见到她冷若冰霜的另一面，风过野望着她尖尖若削极有性格的俏丽下巴，忽然兴起一个恶作剧般的念头，心想若是这时候学着古装影视剧中那些恶少调戏美女时所用的老套一招，上前捏着她的下巴色迷迷地叫上一声：“啧啧，好漂亮的小娘子，真是我见犹怜呐，乖乖地跟着本公子去吃香的喝辣的罢。”真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想得有趣时，不禁摸着下巴暗笑。

许曼姿正好回身向他望来，看见他一个人神神秘秘地无端坏笑，惊讶问道：“你笑什么？”

啊，风过野连忙敛起笑容，正色道：“我看你的情绪好象不是太好，所以自我调节一下心理状况，让我们接下来的谈话能够轻松一点。”

许曼姿半信半疑地审视他的神色，作出种种设想揣测他的心理活动。

风过野坦然接受检阅，心里却在思索，我只是想做一个随心所欲的恶人，但为什么象色鬼倒是更多一些？见到令自己心动的美女就忍不住想去呵护怜爱轻薄一番，难道这个‘欲’是‘情欲’不成？太荒唐了，看来是有必要好好约束一下心志了。

想到这里，心情陡然清平下来，眼神回复澄澈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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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曼姿只觉他的形象忽然就起了很大的变化，象是遽然间脱胎换骨了一般。“虽然还是同一个人，却又不是同一个人。”她突然想起这么一句可笑的话，尽管这句话确实可笑，却找不到更好的语言来形容她这时的感觉。

奇怪，许曼姿轻轻摇头，挥去杂念，颦眉说：“你看得出我的情绪不好么？那你总该知道是什么原因了罢？”

“当然。”风过野笑了起来，他当然明白是什么原因。

他在这种场合公然称呼江流川为老爸，不啻是承认了江晶晶是他的妻子，这么做将置杜小娉于何处境地？许曼姿亦当然会为好姐妹抱不平，现在就是来兴师问罪了。

风过野的笑容很温和，表情动作配合得恰到好处，显得非常优雅庄重，就象一位绅士。

许曼姿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象突然就拉远了许多，不禁有些不习惯，极是好看的弯眉蹙得更紧，不悦地说：“你想用敬而远之的方法来回避这个话题吗？还是你根本就在认为我无权干涉过问小娉的事？”

对她礼貌反而有意见了，风过野苦笑。正容问：“你男朋友对你怎么样？”

听他没头没脑提了这么一个敏感的问题，许曼姿大是意外，冷冷道：“这是我的隐私，我没有必要让你知道，你不要打岔，回答我的问题。”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风过野慢悠悠说，再反问她：“你认为我有必要跟你讨论自己的隐私么？”

许曼姿微是语塞，但马上反应过来，迅速反驳道：“你这是在混淆视听，事关小娉的名份，我不觉得再是你一个人的隐私。还有，枉我以前还帮你说过好话，却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花心的家伙，脚踏几只船，小娉真是委屈了。不过这些都算了，反正男人都是这种德性，我也不跟你计较，但是你现在竟公开认那个江厅长作岳父，那小娉呢？她以后怎么办？你又准备把她的父母放在什么位置上？哼，还有小娉的外公，他是什么身份？他能让你这样往他的脸上抹黑么？”

风过野给她数落得头昏脑涨，一拍额头，夸张地呻吟道：“小姐，你可不可以公平一点？我什么时候介绍我岳父大人给你认识了？要不要我再说一遍，那是我老爸，记住了么？”

“这有什么区别？难道别人都是傻子，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请你态度端正一点。”许曼姿恼怒地说。有种被愚弄的不愉快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新奇，象是一个小孩被大人善意地取笑着。她的身份高贵，从来没有人这样轻浮地对待过她，恼怒之余又觉得体验到了某种全新的异样心境，反倒不是真的很生气。

“好吧。”风过野耸耸肩，说：“虽然我的态度已经够端正了，不过我还是愿意遵从女士………特别是一位非常漂亮迷人的女士的意见，再端正那么一点态度。”既然以绅士的姿态无法跟她好好沟通，那就只有恢复‘浪子’的真面目了。

“我是认真的。”许曼姿气道，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声音稍许高了那么一些。

“我也是认真的，认真的程度绝不会比你低，小姐。”风过野慢条斯理道。

许曼姿心浮气躁，觉得情绪简直快要失控了，深呼吸一口气后总算平静不少。忽然上前半步正面风过野，目不转睛久久地盯着他看，好象要从他脸上找出一朵花来才肯罢休。

“好了，好了。”面对近在咫尺美得令人心惊的绝美俏靥，还有妙目中‘气势汹汹’的眼锋攻击，风过野举手投降，苦笑道：“尊贵的许大小姐，我愿意竭诚为你指点迷津。”

“这才乖嘛。”大获全胜的许曼姿得意地一笑，突然又惊觉到自己的语气如同是在跟风过野亲密调笑一般，俏面登即绯红，急忙敛去笑容，复又摆出凛然不可侵犯玉洁冰清的冷艳俏佳人姿容。

伊人的冷艳令风过野都觉得有些禁不住，心里又转开了龌龊念头，暗想许曼姿美则美矣，不过若是时不时便如万载冰山般森凛冷峻，自然会让人望而却步，不敢稍越尺度，难怪至今还会是处子之身，也不知道她男友如何能忍受得住，这份毅力和定力倒是值得佩服。

“那你解释罢，希望能让我满意。”许曼姿刻意冷漠地说。

“我是为你指点迷津，并不是向你解释什么。”风过野纠正她，说：“我并不觉得需要向别人解释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的用意和含意，这是我做人做事的原则，如果你不认可这一点端正自己的心态，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就这个话题谈下去。”

许曼姿气结，清明心境顿时又告浮躁，却又无可奈何，跺足薄怒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尊重女性，难道这就是你尊重女性的实际表现么？我认为你这是严重的岐视性行为。”

风过野没有给她扣下的大帽子压倒，态度鲜明地申明：“我说过这是我的原则，并非是针对某一个具体对象或群体。”

许曼姿无计可施，软化下来，幽幽道：“好吧，那我以小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