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恶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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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芹，他不走我们走好了，等下来人了肯定会打起来的，让人误会我们跟他是一起的就不好办了。”另一个女郎有点胆怯了，她可不愿意不明不白被牵扯进去。

“你真不走？唉。”小芹气得牙痒痒的，跺跺脚推开他，“我到那边去了，你可别跟着我们，要不然呆会连急救电话都没人帮你打了。”

年轻人一呆，旋即捧腹暴笑，好象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还笑？”小芹确实恼了，伸手用力拧他。

“我的魅力果然无人能挡。”年轻人笑得很是得意，两人本来才刚刚见面，只是临时组成的玩伴而已，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小芹的言行却显示出她的确是在关心自己，有这份心倒也难得。

“再陪我说会话罢，我保证不牵连拖累你们。”年轻人又搂住小芹，心想这个妞还真不赖，容貌身材也都是一流，不妨处久一点，拿她当个长期伴侣。

“说什么呀？”小芹没有坚决拒绝。

“你们慢慢说吧。”那个女郎撇下他们回到座位上去了。

“就说说那个姓陆的到底是什么人呀，怎么你一提起他就笑得怪怪的？还有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年轻人想打探清楚她的底细，有备无患嘛。

小芹犹疑了一下，还是吐露道：“我是京城新世纪模特公司的模特，跟影视圈多少有些瓜葛，所以知道那个陆天平的一些事。”

说到陆天平她又有些鄙夷，“这家伙算什么导演？其实只是个拉皮条的，专门给那些当官的和有钱的人牵线，那些人如果看中了哪个明星，他就去跑腿撮和，成天只干些缺德事，上次还到我们公司来拉人，诶，我说的这些你可别到处乱说啊。”小芹叮嘱他。

“呵呵，你是模特啊，难怪身材一级棒，腰肢细得象条蛇。”年轻人边说边做小动作。

小芹抵挡他稍嫌放肆的动作，“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也说说自己吧。”

“我？”年轻人有些迟疑。

小芹顿时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伤害，打落他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忿然道：“原来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是我自作多情了，说不定连你告诉我的名字都是假的。”

“对不起，我有些事真的不方便告诉你。”年轻人连连道歉，赔着笑脸说：“不过我的名字叫方代之确实千真万确，如假包换，这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切，还保密。”小芹颇是不满。

酒吧入口忽然起了一阵骚动，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大步跨了进来，霍然都是挎枪持棒身着制服的大盖帽。

“是警察。”小芹脸色微变，略带惶然道：“你朋友这次可要吃大亏了，你千万别出头跟他们硬斗，快点去找关系来帮忙。”

“警察？”方代之面色有点古怪，“嘿嘿，我这个老弟最不怕的就是警察了。”

领头的一个大盖帽阔步迈到酒吧大厅中央，大声道：“开灯，刚刚是谁报警？”

他的声音很是洪亮，两秒过后，酒吧顿时灯火通明，小提琴曲戛然而止。

“宁警官，是我报的警。”陆天平小跑着迎上来，明亮的灯光下，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两边脸都是红红肿肿，看来这两巴掌挨得不轻。

“哦，是陆导演呀，什么事？”大盖帽与他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

第二卷　第二章　风动　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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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先生，有人控告你蓄意滋事，严重伤害了他人身体，现在请你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初步简单地了解情况后，宁警官神情极是严肃地执行他的职责。

林荆端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秦素素和林丽从没遇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些惊慌地看着神色严峻的冷面警官。

“请你主动配合，否则我们会采取必要的措施和手段。”宁警官提高声音，隐隐带着些许怒意，这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若不是上头三番五次下令，在公共场所要注意维护警务人员的形象，顾忌影响，非得当场给他来个下马威不可。

林荆仍然是听若未闻，林丽心里打起了小鼓，他就这样解决事情吗？这个警官显而易见是陆天平召唤过来的，激怒了他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宁警官怒火高盛，暴喝一声，“小马。”

一个警员应声跑过来。

“鉴于当事人态度恶劣，不予协作，你负责带他回警局。”

“是。”小马上前准备动手。

“警官。”秦素素鼓起勇气拦到小马前面，“我也是当事人，能不能听我说说事实的经过？”

陆天平脸色一变，抢着说道：“事实就是他动手打我，在场的人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的丑行可不能曝光。

“那是你先……。”

宁警官摆手打断秦素素，“有什么事都到警局去说。”

连当面申诉澄清事实真相都不被允许，这已经是明显的偏颇，到警局后岂不是更分不出是非来？秦素素和林丽只觉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

林荆漫不经心地望着逼近的小马，只是微微抬起右手摆好架势。

“宁警官，且慢动手。”既然林荆不屑说话表明身份，方代之不得已开了口，真动上手，殴打这几个小警察虽然只是小事一桩，之后的影响也能够轻松消除摆平，但是传到长辈耳中免不了要挨顿狠批，自己又是才进秘安局，让上级知道了一定会留下不好的印象，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你是谁？”

方代之递过一份证件，宁警官看后面色微变，跟他握握手说：“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呵呵，一点私事。”方代之指指林荆，“他是我的老弟，刚才的事宁警官可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错不在我这位老弟身上，他性格很倔强，如果宁警官硬要带他回去，只怕会起点小冲突。”

宁警官明白他的意思，皱起眉沉吟未答。

一直在旁冷笑的陆天平见事情起了变化，赶紧道：“宁警官，他侵犯我的人身安全可是既成事实，你可得维护我的权益。”

宁警官迅速梳理了一遍利害关系，从这个方代之给自己的证件上来看，他只是秘安局基层的一个组员，算不上什么大角色，而陆天平跟自己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又着实跟上面的几个公子哥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权衡下马上分出轻重。

“对不起。”宁警官委婉地表示歉意，“令弟确实违法在先，我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也请你放心，我会秉公办理的。”

他这番话很圆滑，也算给了方代之的面子，方代之却并不怎么领情，在他的意象中区区一个小警官知道他的身份后，应该立即唯命是从才是，心中大为不爽，冷笑道：“宁警官当真是铁面无私啊。”

“不敢当。”宁警官哪会听不出他暗藏的讥嘲之意，也颇为不快，面子都是大家互相给的，你摆张臭脸谁乐意瞧？便冷冷地回了一句。

被不阴不阳地顶了回来，方代之眼中寒芒一闪，当场就想发作，想了想强行抑下火气，附到宁警官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真的？”宁警官脸色大变。

哼，方代之应了一声鼻音，连话都不想再搭。

宁警官知道已经被他记下恨了，不禁暗悔不已，半响神色变幻不定，最终咬咬牙，“收队。”

“宁警官……。”陆天平傻了眼，急忙扯住他。

宁警官看看他，好歹相处了这么久，就这么扔下他也太不够意思，便道：“陆导演，我怀疑你报假警，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陆大导演张口结舌。

“不行，什么人都可以走，就是他必须得留下。”沉寂半天的林荆忽然发了话。

宁警官身子一僵，额头上青筋暴得高高的，低声飞快地说道：“陆导演，你惹了惹不起的人，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吧。”不欲再看陆天平惊骇僵持的面孔，说完就转身离开。

周围围观的人群见这几个警察汹汹而来，紧接着又灰头土脸而去，过程虽短，情节却是一波三折，都在暗想这出戏看得过瘾。

林丽望着林荆的俊脸，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活泼泼欢跳不已，眼里的金光愈发旺盛。

走出没几步，宁警官便听见身后响起响亮的噼啪声，伴随着斥骂声，“他妈的王八蛋，这么下三滥的事你都干得出，简直把男人的脸丢光了……。”跟着再是陆大导演凄惨的哀叫声。

老子人还没走，你们他妈的就动起手了，这不是成心往老子脸上抹黑么？宁警官在心里狠狠地骂娘，只觉得四周投来的目光如芒在背，咬紧牙关头也不回加紧脚步离去。

匆匆忙忙赶出酒吧大门，宁警官才痛痛快快从胸腔中迸出一嗓子：操他妈。

手下几个警员其中的小马也看见了方代之的证件，见顶头上司气得不轻，大是迷惑不解，忍不住道：“宁头，那家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角色，真论起来级别也不比头儿高多少，干嘛对他那么客气？”

宁警官绷着脸不作声，迳自上到停靠在路边的警车里。

其余的警员也纷纷抱不平。

“看那小子拽得跟个二五八似的，竟敢给头儿脸色看，算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才敬他一丈嘛，头儿，他既然扫您的面子，您干嘛还给他好脸？咱回头去弄他两下。”

“都给我闭嘴，开车。”宁警官黑着脸大喝一声，他被闹得极是烦燥，心里更是加倍的郁闷，今天真是撞了背运鬼，不仅没把陆天平的事办好，还无缘无由跟那个方代之结下了芥蒂，最要命的是间接地得罪了一个绝对不可以轻易开罪的人，头顶上那颗前程星看来着实是有点惨淡无光了。

这帮警员见头儿确实动了肝火，自觉地闭上嘴巴。

第二卷　第二章　风动　第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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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一段路，宁警官打开车窗让晚间的凉风吹进来，胸头的闷气稍去，瞧见手下个个脸上仍然是义愤于色拧眉楞眼的，叹了一口气，点醒他们道：“你们这些小子哪，不知天高地厚，小马，你知道我要你带走的那个年轻人是什么人吗？”

不等他答话，又叹口气道：“刚才我差点害了你，也害了自己跟大伙呀，那个年轻人的爷爷是我们警察部的二把手林部长啊，小马你说，要是你真对他动了手，以后你还不得就这么毁了？连带着我们这摊子人也……。”说到这里他打住了，话说到这份上就满够了。

大家脸一白，脑门上不由密密麻麻浸出一层细汗来，都觉得车里突然就不知怎么憋闷得慌，赶快把身边的车窗降下来通气。

小马死犟着嘴说：“就算他是林部长的孙子又怎么样？也不能，也不能……。”越说心里越是发虚，声音也越小，瞧着边上同事略带异样的眼色，到最后干脆嘟囔道：“我是怕了，怎么了？也用不着这样看着我吧？”

谁也没笑话他，是啊，谁还有这份闲心思笑话他，后怕都还来不及呢，想想看，刚才差点就捅出一个天大的娄子来了……

宁警官叹气上了瘾，“唉，我也算是千小心万注意了，没想到今天还是……唉，这事不说了，以后做事你们都自己小心点吧。小刘，车开慢点，沿着辖区兜个圈子巡逻一遍再回去交班。”

警车里安静下来，再没人吭气儿。望前驶出两条街，宁警官的右眼皮忽然毫无症兆地猛跳起来，暗觉奇怪地揉揉，刚刚平息下来，突然又看见前面街道上围着一群人，人群中隐有叫痛声传来，赶紧指使驾驶员小刘把车靠过去。

小马一马当先，刚拨开人群挤过去，便又听到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放眼一瞧，急忙叫道：“快住手。”

宁警官赶到时只看到地上有三个人正捂着小腹痛苦地翻来覆去，不绝口地惨叫求饶，一个俊朗之极的年轻人神色森然地背着手站在一旁，他身后则是两个娇俏得有如画中人的绝美女孩，也顾不得惊艳欣赏，忙问小马，“怎么回事？”

小马指着俊朗的年轻人说：“我来的时候他正好把这三个人打趴下，具体什么事还不清楚。”

宁警官望向面罩寒霜的年轻人，甫一对上他的眼神，只觉那道眼神冰冷无比，一阵寒意迎面而来，不自觉地避开眼去，再看时那个年轻人的面色已经平和下来，丝毫没有异常之处，想起方才的心惊肉跳，不禁暗自嘀咕今天莫不是当真撞鬼了？

在地上打滚的三个人看见警察来了，犹如遇见了至亲，涕泪皆下哭诉不止，“警官救命哪，唉哟哟，救救我们哪，我们再也不敢了，快送我们去医院吧，唉哟喂，疼死人了……。”

“人渣，耍流氓挨了打还想上医院，疼死活该。”边上围观群众中有了解事情经过的人啐了一口。

“头儿，身体外部没有明显的伤势，应该是内脏受了伤，可能需要急救。”小马简单地检查了一遍，惊奇地看着那个年轻人，地上躺着的三个人个个身强体健，这个相貌清俊的年轻人竟然能将他们打成这幅惨状，不由得不令人刮目相看，暗暗地有些佩服。

“嗯，先打急救电话。”宁警官吩咐小马，再向那个年轻人伸出手，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他们都是你打伤的吧？请你把身份证拿出来。”

从眼前所看到的，和依执行公务时正常的程序来说，这个年轻人显然是危害他人人身安危的嫌疑犯，应该先控制他的行动才对，不过刚才那阵眼皮子跳得宁警官心里直是发毛，心虚胆寒下草木皆兵，更是身体力行地奉行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古训真髓。这个年轻人气质出类拔萃，看起来就不是等闲人物，谁又敢说他不会是某某人的子侄什么的，宁警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自信谨慎从事总不会出错。

风过野心里很不痛快，杜小娉象是以其人之道还诸其人之身，这几天都躲在学校里不肯现身，今天江晶晶好不容易才将她劝出来见上一面，眼前的气氛虽然不是花前月下的浪漫，但好歹还算有点清风朗月的意境，杜小娉也渐渐地放开了心怀，已经不介意自己摸摸她的小手，说说让人耳热心跳的俏皮话了。

正在打算趁热打铁深进一步，不成想给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大煞了风景，竟见色起意，打起江晶晶和杜小娉的主意来，弄得自己怒从心头起，直接将这三位没长眼的猪头老兄扁成未来的伤残人士。

“不好意思，警官，身份证没带。”风过野摊摊手，很有礼貌地回答：“人是我打伤的，不过是因为他们调戏我的女朋友在先，并且威胁恐吓我，意图对我实施人身攻击，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出手自卫。”

他故意停了一停，望望身后并肩挽手而立的两个俏佳人，才续道：“我的女朋友可以为我证实这些，警官认为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呢？”

女朋友？他是指谁？江晶晶和杜小娉都有些意外，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对方，心里微微泛起波澜。

江晶晶想的是风过野早就叮嘱过自己要否认两人现在的真实关系，而杜小娉想的却是自己虽然跟风过野关系比较暧昧难明，不过应该还没亲密到这种程度，所以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对方。

“这样说你是正当自卫了？”风过野陈述得很有条理，加上对现场情况的初步判断和围观者的反映，宁警官相信他的话基本上是事实，放下不少心，这事连治安纠纷都不算，按规定的章程办就可以了，转对江晶晶和杜小娉询问道：“你们谁是他的女朋友？”

两个女孩子对望了一眼，都没搭腔，两个人都是一般的心思，不能肯定风过野口里说的女朋友指的到底是她们中间的哪一个，谁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呢。

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宁警官疑惑地看看她们，又追问了一声。

感觉到风过野的视线有意从自己的脸上移了开去，江晶晶终于明白到他的用意，抿着唇轻轻把杜小娉稍稍推前半步，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疲倦，是从心里发出的那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