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恶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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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搅混水。

风过野虽然有这样的猜疑，但此事与他没有一丁点关系，对他来说能帮杨心心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加之对于杨妈妈为何会被人绑架，以及这件事后面的内幕，所有的来龙去脉他都没有一点头绪，更不想将自己不明不白地陷进去，是以连明知小胡子还有一个同党在场，他也不欲再多事把那人揪出来，这些人事怎么去纠扯都与已无关，他所能做的只是把这个小胡子交给钟名山，说不定对杨妈妈现在的处境能有点帮助，就算对得住杨心心了。

“风老弟且慢，祁三还有一事要请老弟帮忙。”见风过野携杨心心想就此离去，祁三忙叫住他，道：“也请丁警官助祁三一臂之力。”

丁威并无异议，一口应承，风过野却大为不解。

祁三在阳山市黑道上的势力可谓一手遮天，隐为所有的黑帮老大龙头，会有什么难处要自己帮忙？有求于丁威还好说，毕竟一为官一为民，自古就是民不与官斗，尤其是在党派政府专权的和平时代，象祁三这类灰色身份的人物并非占山为王的草寇，非白非黑在夹逢中求生活，更要附翼在官方势力下仰其鼻息才能生存，官匪一家非是无稽之谈，本来是社会潮流与大势所趋造成的结果，丁威的父亲是阳山市的政法委书记，在背景深不可测的卓二斡旋摇控下，祁三平时与他们想必早已暗通款曲，有什么事当然会出言求助，只是自己一介平民，又能帮上祁三什么忙？

“老弟请听我慢慢说。”瞧出他心中的狐疑，祁三避开众人耳目，斟酌着解释道：“我跟卓老的关系风老弟是相当清楚的，这段日子阳山出现了一些突发的情况，我不能擅自作主怎么处理，急需要请卓老亲自来解决这些问题，偏偏卓老又分身乏术，下指示让我自行酌情办理，本来这样子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考虑到这些事情当中要牵涉到一些权益的分配，其中涉及的金钱和利益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我放手施为的话。”

祁三歇了一歇，眸底掠过一道异色，面带忧色，又道：“我是健华集团阳山分公司的负责人，庙宇虽小，但作为扛舵人手里多少也掌握着一些实权，在省城总公司那边，还有许多居心叵测的人虎视耽耽地盯着这个位置，想找岔子把我拉下马，这次的事虽然卓老授予我全权处置，所有事情都可以拍板敲定，我也自扪决不会暗藏私心想为自己谋些什么好处，只是这些事情错综复杂，牵扯的因素太广，处理起来不可能面面俱到，执行起来难免会有些偏颇和疏漏之处。”

“这少许的无心之失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现在的局势正值非常时期，任何不起眼的因素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若是在某个地方稍许出些纰漏，只要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让他们抓住把柄，必定会趁机夸大其词在总公司大造谣言，罗织罪状以此把我赶下然后取而代之。”

“一旦他们得逞，我祁三失去这点小小的权势事小，只是不甘心平白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让那些笑里藏刀的小人看我祁三的笑话。”祁三音调忽转昂然，道：“更何况这些家伙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绳苟之辈，若给他们掌权，只怕会把卓老辛辛苦苦打拼下的基业败个干干净净，若真有了那么一天，这就全都是我祁三的无能之过了，到时祁三有何面目再见他老人家？”

听来听去这后果是挺严重，不过跟自己没有多大关联，就算你祁三下了课，再上来个祁四或是祁五，于自己的切身利益也无丝毫的祸患或裨益，风过野只当在听故事，恬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心想，举手之劳倒是不妨帮帮，要是想让我损神耗力劳命伤财巴巴地扶撑你，那可得对不住老哥你了。

“因此，为了预防落人口实，授人以柄，我想聘请风老弟为健华集团阳山分公司的特别顾问，在我处理一切相关事宜的时候进行全程监督，不知老弟愿不愿意接受祁三这个冒昧的请求？当然，给老弟的待遇和酬金都会从优。”

“呃，你要聘请我当特别顾问来监督你自己？这不是等同掩耳盗铃么？在哪方面也说不过去呀？”风过野大跌眼镜，奇道：“再说，你看我的身份适合么？我是什么人哪？到时万一真出点什么事，我讲的话能作得了数么？三哥，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你要考虑清楚才行啊。”

第一卷　第三章　渐变　第二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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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请放心吧，不管到时你的话能不能作准，我都已经决定好了。”祁三坚持道：“不用你挑一分的担子，以后要是有人问起什么，只要老弟向卓老据实相告自己的所闻所见，公正公平地履行好这个监督人的职责就行，相信在卓老的面前，老弟的一句公道话能顶得住我十句的辨解。”

“老弟，请你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帮我渡过这道坎，日后祁三必定会牢牢记着老弟的盛情。”看来祁三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困境，言辞十分之恳切，几近不耻垂求。

自从卓二前段时日亲临阳山坐镇争夺地盘未竞全功而返后，对祁三的宠信已远不如往日，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股外来的强大势力放出风声想入主阳山，取代健华的黑道龙头之位，祁三被内忧外患弄得是焦头烂额，尤其是在总公司上层有心人的觊觎和掣肘下，行事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深恐一个不小心在哪个环节稍微出些差池，便会给人抓住小辫子投上一状，借此落井下石将自己赶下台。

他自感今日局面之造成的缘由，全是因为在卓二身边无人为自己说话，而令卓二听信小人之言疏远自己所致，唯今之计须得尽快找到一个在卓二心中占据重要位置的人来为自己保驾护航，只是急切间这个合适的人选实在难觅，思来想去之下，觉得风过野是卓二特别重视和赏识的人才，能令他有所获益，而风过野适才不经意散发的骇人威仪更是触动了祁三，深感此子将来定非池中之物，让他实实在在地起了深入交纳之意，打定主意在风过野羽翼未丰之前着力相结，与之订成牢靠的互助联盟。

过犹不及，怎奈他的态度太过热络，反引起了风过野的疑心，暗想常言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祁三处事若真是大公无私，问心无愧，任那帮无良小人再怎么挑唆，卓二那个老狐狸又不是没有主见的糊涂老鬼，岂会轻信这些空穴来风的谗言？他不发话，谁能撼得动你安坐一隅的鸡首之位？

存疑之下风过野颇是踌躇，迟疑半响转念想自己只是一介白丁草民，有什么可让别人谋夺，答应他也是无妨，祁三既然许下丰厚的报酬，自己横竖无事，陪他玩玩并不打紧，说不定还能从中谋取些意想不到的好处，一念及此，便即对已经等得有些焦急的祁三道：“既然承蒙三哥看得起，我也不好推辞，但是以后如果真的有了什么事情，我可是一点都帮不上忙，到时请三哥不要见怪才是。”

祁三大喜，心头如落大石，迭声感谢道：“好兄弟这是说哪的话？老弟愿意帮忙已经是给我祁三天大的面子了，明天我就把这事向卓老汇报定夺下来。”

见风过野应承就任特别顾问一职，丁威打趣道：“风老弟，别看你现在还是在校的学生，在阳山市的级别和身份可比我还要高了。”

“这话怎么说？”风过野讶道。

“嗨，你以为能当上健华公司顾问的都是些什么人？告诉你，把你的那位准岳父和我家的老头子都算在内，整个阳山也就那么四五个人罢了，连孙彪他老爸也没能排得上号，这几个顾问中任谁跺跺脚，阳山也得晃几晃，你说，能拥有这种地位是什么概念？啧啧，也就是老弟你不知道，还推三阻四一幅不情不愿的样子。”丁威毫不掩饰他的羡慕。

噫，没想到这个劳什子的顾问名份还挺尊贵，风过野虽然大觉意外，但也没很放到心上去，别人能轻易予取予夺的虚位根本没有半点可贵之处，最紧要的是自己要有实力，能将别人的生杀权柄牢固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正途。

“平时没事的时候老弟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我就不去打搅了，不过老弟也应该让人能方便找得到才行，所以我想给你配一部手机，以便能够随时联络。”祁三貌似正经道：“只不过要是有些电话打得不巧，在某个重要的时候煞了风景，还请老弟在弟妹面前多多担待哟。”

看来他跟江晶晶的关系似乎已经是路人皆知，风过野打着哈哈应付过去。

见时候不早，围观的人群也已泰半散去，三人谈笑几句之后正要分道扬镳，风过野转眼望见杨心心在已渐有寒意的秋夜凉风中孓身抱臂瑟瑟，小脸上满是凄凉愁苦，显是忧心母亲的安危，从眼眸中泄出极度的无助和悲切，让风过野心为之一愀，回想起多年之前自己痛失亲人时，那份椎心的痛苦无望，暗叹一声叫住祁三和丁威，将杨心心的事说了一遍，向二人讨教主意。

“这件事得着落在钟名山的身上，老弟少不得要跟我去见见他。”祁三的想法正与风过野一致，考虑到丁威的警官身份，为免让绑架杨妈妈的那些人有什么误会，就让他先行离去了。

祁三带了十来个人来，却仅指令两人押着那个小胡子进了夜猫夜总会，余人都叫他们守在外面等候，风过野想左了，以为是礼貌上的问题，祁三为他释疑道：“前段日子我们健华公司为了扩大地盘经营业务，跟别的帮派起了很大的冲突，当时这个钟名山很吃了些亏，最后认输让出了不少场子，对我们存有戒心，如果人去得多了，恐怕他会不敢相见。”

“哦，那我们就去这几个人，三哥就不怕钟名山趁机下黑手？”风过野道。

“哈，我祁三会怕这个？就算他钟名山舍去那张老脸，情愿以后被人戳着脊梁骂，付出以后不能再在道上混的代价来动我，我也不会惧他山猫丁点半分。”祁三傲然道：“在阳山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人能让我祁三服过软。”又笑着试探道：“老弟，你可别跟我说害怕这个。”

对他这份所谓的“豪气”，风过野大不以为然，心想你只是在阳山才敢如此大言不惭么？当下不置可否，亦是一笑了之，叫过杨心心跟随他们进入夜猫。

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七八个壮年汉子分成两排站着，钟名山端坐在一张老板桌后面，心神不安地向门外张望。他已有四十来岁的年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仪表也很洁净，从相貌五官上看，年轻时的风流倜傥还略有存留，颇有一些成功男士的风度，只是眼圈发黑，眼袋浮肿松松跨跨地坠着，显然是夜生活过度造成。

见到祁三和风过野等人进来，钟名山从椅上站起，虚手邀祁三入座。

第一卷　第三章　渐变　第二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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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那些环着臂膀怒目而向的壮实汉子，祁三大刀金马地在钟名山的对面坐下，风过野也自行落落大方地拉着杨心心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这个旁若无人的奇特少年引起了钟名山的注意，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

祁三见状介绍道：“这位老弟是我健华公司的特别顾问风过野，风老弟，这位就是你要找的夜猫董事长钟名山。”

风过野望住他含笑颌首示意：“钟董事长你好。”

听祁三不客气地直呼已名，钟名山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听明白这少年的身份之后，转瞬又换为惊异，“这个小兄弟会是健华的顾问？三哥不会是跟我开玩笑罢？”言下极是不信。

“相不相信在你。”

钟名山被祁三硬邦邦的话语堵得心口发闷，却又不敢恶颜发作，悻然道：“三哥今天大驾光临，敢问有何贵干哪？”

“哦，没别的事，就是想跟钟老兄再商榷一下你我双方各有的场子和地段的归属问题而已。”祁三开门见山。

钟名山仿佛给一只大马蜂狠蛰在屁股上，面皮胀得发紫，勃然跳起，咻咻叫道：“祁三，你也太毒了吧？本来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有道是求财不求气，上次的事我钟名山自认势不如人认栽也就罢了，如今你姓祁的要是还不肯罢休，想赶尽杀绝的话，我钟名山虽然明知斗你们不过，但是既然你要把我往绝路上赶，我钟名山说不得，只好跟你姓祁的拼个鱼死网破不可了。”

边上的壮汉见大哥暴跳如雷七窍生烟的模样，面色均是一紧，各自踏前一步将祁三隐隐圈住。

杨心心见势紧张不已，望一眼风过野，见他神色如常，浑不在意，忙悄悄向他移近贴紧而坐，心中才有些安稳。

“喂，我说钟老兄，你别惊惊咋咋行不行？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发脾气也不迟嘛。”祁三显得很轻松。

“你是什么意思？”钟名山翻着眼白道，当真要跟祁三扯破脸大干一场，他确实还没这个胆子。

“以前的不愉快就不多说了，钟兄，我想把以往属于三花公司的场子归还给你，不知钟兄意下如何？”祁三端正面色，一语惊人。

“什么？”钟名山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前些日子拼死拼活抢了去的东西眼下却又双手奉还，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还有，原本属于各帮各派的地盘我们健华现在都想一一物归原主。”祁三又道。

这姓祁的是不是得了失心疯？钟名山暗自嘀咕，就算是傻子，也不会把进了嘴的肥肉吐出来吧？

偏生祁三说话很有条理：“只是那些帮派跟你们三花不同，前段时间中我们健华伤了他们不少人，弄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紧张，所以我希望钟兄能在中间周旋周旋，替我约见他们，说说我的这个意思，听取一下他们的意见，怎么样，钟兄愿不愿意当这个说客？”

这次阳山黑道大火拼中，三花公司因为见风势不对，早早地偃旗息鼓投了降，是以地盘虽丢，但人手的损失并不严重，仅仅是经济受创罢了。其余的帮派则不然，硬抗下人员皆是损伤惨重，若不是卓二因故离去后健华不得不提前撤兵，只怕大多数帮派会被连根拨起，从此在阳山除名，因此那些帮派对祁三恨得是咬牙切齿，与之势成水火，若祁三贸然前去，那些老大们顾忌道上的规矩，表面虽不会对他怎样，但恐怕其手下的人抽冷子打黑枪，可就防不胜防了。

钟名山几疑是在听天方夜谭，心想黄鼠狼给鸡拜年，根本就不相信祁三会有这么好心，道：“要我当这个中间人也不是不可以，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你们健华忙活了这么久，难道就肯把已经到手的好处白白地拱手让人？这话就是三岁娃娃也不会相信吧？咱明人也不说暗话，你说吧，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

“好，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钟兄，天下堂的名头你一定听过罢？”祁三脸色凝重地说道，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不说实话，强敌眼见即将要到，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不齐心协力与之抗衡，到时被人各个击破，基业尽落敌手后，悔之也是枉然莫及。

“天下堂？”钟名山倒吸一口冷气，惊道：“你说的是不是天子脚下的那个天下堂？”

“你说华国还有哪个天下堂？”祁三反问。

“可是，天下堂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钟名山不解道：“虽然天下堂号称为华国第一大帮，人多势强，根底雄厚，东北三省的黑道人脉基本上都让他们垄断了，但他们的根据地在北方，一向足不及南，跟我们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呀？”

祁三哂道：“哼，什么足不及南？天底下哪有不吃羊的狼？天下堂早就在南边安置了不少暗桩，我得到确切的消息，再过不久，天下堂就要派出大批人马南下，准备捞过界了，我们省是南部各省份的礁头堡，也是他们挥军南下的必经之地，所以是他们定好的第一个目标，只是具体是拿哪个地方开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