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恶人-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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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野正在悠闲品尝着糍粑奶茶，凝神一听，猜测道：“这是傣族的象脚鼓吧？”，云南是二十六个民族的混居地，种族之繁杂全国各地少有，这个偏僻之极仿似世外桃源的村寨里有傣族人也不足为奇。

“风兄弟连这个也知道？”项剑君略感讶异，笑着招呼道：“来吧，大伙儿都在等着了。”

这么快就来伸量自己？板凳都没坐热呐，风过野颇有微词，不过他明白这次不能再心存蒙混之念，不拿出一点真材实料来，四象门恐怕无一人会瞧得起他。长身而立道：“好，走罢。”

项剑君轻声道：“考验非是一时半会就能结束，也极凶险，风兄弟若是……”中间的话他含糊了过去，又道：“也无妨，我定要力保兄弟安全。”

“谢谢项大哥。”风过野笑道：“纵使再艰难，小弟也绝不会轻言放弃，一定竭力完成项大哥的心愿。”

项剑君点头，语气沉重道：“我门自从江湖上隐退之后，多年来已经日渐式微，要是再固步自封下去，恐怕从此再无出头之日，这一次能否复出振兴门楣就全仗兄弟了。”

又提醒道：“本门几大长老中以邱长老最为固执，固守前人遗训不愿变通，你若是顺利通过前面的挑战，他必定会亲自下场来对付你。邱长老是我门第一高手，修为精湛，武艺卓绝，出神入化深不可测，你可得小心应付，不过，只要你能捱过三十招，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宣布你通过考验。”

风过野不置可否地笑笑，说：“不知项大哥与邱长老比起来……。”项剑君明白他的意思，诚实道：“与邱师叔相较，我差上一筹。”

风过野微惊，以项剑君几达反璞归真的高深功力尚要自承不如，那位邱长老的修为又该是如何的惊人骇闻？四象门还真是能人辈出啊，心中不由涌起强盛的斗志，暗道，就借此机会真正见识领教绝代高手的水平罢，也好测验一下自己的武功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天色已然全黑。

在鼓声的召唤下，数百名村民在村寨中一块大坪上密密麻麻围成了一个大圈子，男女老少皆有，看来全村的人都聚集到一起来参加这个难得一见的考验仪式了。

圈子中间有二三十个高擎粗大火把的青壮年，面貌坚毅，眼神皆是神气完足，身形挺立如山，擎着火炬的手稳定得无一丝颤动，他们就是四象门的中坚力量。在他们中间，又有五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负手而立，虽然身上仅着土麻布衣，貌不惊人，眼眸开阖间却是隐显晶莹神光，令人不敢有轻微忽视怠慢之意。

总是听人说四象门如何如何名震江湖威赫天下，难道现在就衰落到只有这点人来支撑门面了？风过野暗暗摇头，他却不知道四象门纵在巅峰时期，门人也未超过一百名，高手却是辈出不穷，强绝一时，在江湖上行走的弟子几乎人人能独挡一面，毫不逊色于各派的顶级好手，这种超强的综合实力又岂是其余各门派所能与之比拟抗衡？

在项剑君的引见下，风过野一一跟五位老者见礼。

介绍到邱长老时风过野特别注意观察了他一番。

五个长老中，邱长老其实最不引人注目，体形矮小精干，跟老猴子吴大师有得一拼，事实上，他便是老猴子和苏富贵的授业师父，在四象门中地位最为尊崇，若非他潜心于钻研武学，不愿管理俗务，掌门之位还轮不到项剑君来坐。

仔细观察邱长老，风过野发现他的外貌跟一个普通老人并无不同，根本看不出深浅异样来，脸上满是皱纹，眼神虽平淡，神情却很严肃，下巴略向前突出，唇角紧抿，线条硬朗有力，一望可知是一个性格执拗刚愎，发号施令惯了的人。

这种人，唯有以强硬的实力与之对话，才有可能赢得他的认可与尊重。

刚见礼完毕，邱长老便淡然道：“你的事我也听富贵和小狮（吴大师）说了，嗯，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而且村子里的人这次也蒙你慷慨解囊相助，受惠颇多，否则我不会同意掌门的提议。你不要怕，放心接受挑战吧，能通过固然好，不能通过我们也不会当真废了你的武功，只要你留在门内，不再贪恋外面花花世界的荣华富贵，专心习武修炼，我还可以收你为关门弟子，你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取消考验。”

老猴子冲风过野挤眉弄眼，为了自己的下半生幸福着想，他可是不遗余力说尽了好话。

倒是个面冷心慈的老头，心机也着实朴实，这样就把自己的底线给透露了出来，风过野暗笑，看来一千万没白扔到水里去，感谢道：“多谢您老的厚意，小子还是想试一试。”要是被禁锢在这个村寨里再不能出去，就算练得一身通天的本事又有个屁用啊？还不如自废武功落个逍遥自在。

“嗯，既然如此，那就请掌门下令开始吧。”邱长老虽然身份超然，却也没忘了规矩。

项剑君对长辈的态度很恭敬，应道：“是，请各位师叔到一旁落座。”

“请恕小子大胆冒昧。”风过野突然道：“我想先请教邱长老几招。”

反正不管怎么说，怎么打，邱长老到最后的目的还想是要把他留下来，何必做前面这些无用功？风过野从来不做这种浪费精力的愚蠢行为。

大家尽皆愕然，都觉得风过野过于不自量力。

邱长老冷然摆手道：“如果你有这个实力，我会给你这个机会。”这个年轻人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能够将真气修至蕴而不发的境界，可谓是天纵其才，但他毕竟修习武术的时日太短了，邱长老不以为他拥有能胜过自己下一代门人的实力。

老猴子倒是认为风过野有这个能力，不过他可不敢向师父坦白自己跟风过野交过手，而且还是铩羽大败的结果。

风过野没有再废话，静静步入火把围成的圈中，这种时候行动比废话管用。

坪里的人虽杂，却极安静，无人开口说话或是弄出什么异样的响动来，这里的冬天气候并不寒冷，微带凉意的轻风中，蓬勃旺盛的火炬上松脂油燃烧的“哔啪”声清晰入耳，将一块大坪照得明如白昼。

　第四卷　第一章　风＊电　第二十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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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意引气，以气摧形。

这是九转功诀运气用气的法门。功名九转，顾名思义，九转功诀运行起来时，气势幻化万千，如水淌地，无固定形势，令人无从捉摸半分。

风过野对其中的精微变化处体验得极深，很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练习过，已经达到气随意走收发由心的高深卓绝境界。因为他发现如果巧妙地利用这个运气法门，除了能以强盛无匹的气势不战而屈人之兵外，还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内里气质特征，配合运用到顾青丝所传授的易容术上，自己便能在短时间内快速化身，几可变为外貌气质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这可是一项极之实用的本领。

高擎火把的四象门人略微退后，让出更大的空间来。

风过野岿然静静立在坪中，迅速摧动九转功诀，无时无刻都在自行运转的真气立即雀跃着，象万马奔腾的洪水一般在体内经脉中狂奔起来。

风过野衣发轻扬，眼眸中神光莹然，双手虚虚一托，将汹涌奔流的真气释放出体表。

立时，象有一只巨型气球被突然戳破，气流向外狂溢，空气遽然一荡，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电流以他为中心点，滚滚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所有在场的人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股无形有质的震荡波，如湖面的微微涟漪般漾过空气，从面颊上掠过，亦象是轻柔的丝绸拂面而过，微有酥痒麻痹的异感。

四周火炬的蓬勃火苗亦轻轻一颤，顺着这道无形震波微向外一扬

围观的村民们看不出其中的高明之处，尚不觉有何特别，四象门的门人却是齐齐一讶。

邱长老面色微动，与项剑君对望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意外。

项剑君打出一个手势，正待上场挑战的左秋山驻下步子，风过野展露的这手功夫已经不是后辈弟子所能匹敌。

邱长老见项剑君的眼神扫向苏富贵，明了他的意思，缓缓摇头。风过野的高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苏富贵上去也不一定就能稳操胜券，在没有明师的指导下，短短几年间风过野竟能自行悟炼出这身卓绝的功力来，实在叫人难以想象。

不过，若非是极端不负责任的老猴子偷懒耍滑，风过野无法系统地进行修习，逼得他不得已将九转功诀和瑜伽功结合起来另行琢磨修炼，兼风过野体质特异，误打误撞下竟然让他得以成功，两种不同的功法更在生死关头因祸得福融为一体，转化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特功法，风过野绝对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风过野清俊的面庞上神采湛然，昂首而立，威凛之极，若一尊古代战神，双手摆动继续摧发体内真气。

一道道强大的真气流一波接一波溢出体外，气势磅礴地翻腾鼓荡着，散发出沛然无匹的腾腾战意，虽无凛冽森寒杀气，却也令人震骇之意油然而生。

仿若电流的震荡波压力大增，圈圈气浪若强风劲掠过境，原本稀疏的“哔剥”声急遽密集爆响，不绝于耳，火把上的火焰向外飞扬腾升，“呼呼”罡风轻啸声大作，光影激剧漾动，似乎沉沉的夜色都给一只神祗之手搅动起来。

四象门上下数十人脸色再变，均有些不敢置信。

见到这般惊人的声势，老猴子大翻白眼，郁闷地嘀咕：“这个混小子，功夫都练到这地步了还要跟我比划，还说什么胜之不武，存心叫我出丑，妈的，喝水不忘掘井人，死小子就不知道礼让一下我这个领路人么？”“好功夫。”一位长老激动地大喝一声，眸中晶莹精光熠熠大盛，见猎心喜，忍不住就想迈步上场去跟风过野过上几手。

四象门五位长老在村寨里均是德高望重的长者，竟要亲自下场跟这位年轻人较量过招，围观村民虽然都没有修习过武术，但平时耳濡目染，却也深知各位长老的厉害，不禁微有骚动。

震惊的还在后面。

“古师弟，让我来吧。”邱长老缓步入场。

项剑君一惊，连忙道：“师叔，请您手下留情。”

邱长老望他一眼，微一点头道：“掌门请放心，我有分寸。”

邱长老平素在寨中的威信极高，几被村民尊为神人，除了点拨门中弟子的技艺外，大家从未见过他出手，不由哗然，但随即又自动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观注场内情形。

邱长老在距风过野几步外停下，微带笑容颔首道：“很好，很好。以你这般年纪能将九转功诀修炼到这种境界，实是老朽生平仅见，也不用再考验什么了，你若愿意就任本门客卿，本门上下将不胜欢迎之至，要是你无心于此我们也绝不勉强，你意下如何？”

项剑君面露舒心笑容，又有些奇怪向来固执死板的邱长老怎么会这么好说话。他却不知道邱长老若非自感四象门日渐衰微，也想寻找一个适当的契机结束四象门固步自封的局势，当初就不会同意他派弟子出山为师门创收。

风过野威凛气势一敛，拱手道：“小子从命。”暗想实力果然才是决定一切的基础啊，当然，项剑君的直率支持，和邱长老的默许也是他能如此顺利通过的主要因素。

四象门与外界隔绝太久，亟需一个合适人选来引领脱离这种困境，见风过野毫不犹豫应允下来，邱长老大是欣然，笑意更浓，说道：“好，你既然是本门客卿，老朽也不敢以长辈自居，若不嫌弃，可否与老朽切磋几招？”

风过野心中一喜，能有机会与这种超级高手切磋，其中能得到的好处不言而喻，忙持弟子礼恭谨道：“不敢当，您能指导小子，实是小子莫大之福。”

邱长老更是高兴，自觉四象门矢志复出，能机缘巧合遇上这样一个引路人实是幸事，呵呵笑道：“好好好，老朽虚渡几十岁光阴，就勉勉强强受你这一礼，以后就不要太客气了，你来吧。”

风过野应了一声是，刚站好身子，忽然就发觉邱长老的形象大变，气势陡涨，精瘦的身子骤然间象是变得极为高大，威势扑面迫人，如一座屹立的万载巨岩般不可摇撼，跟适才那个平淡无奇的糟老头模样判若天渊。

异变突生。

数十把熊熊火炬照耀下的大坪中原本一片通明，纤微可见，邱长老的身形却忽然朦胧恍忽起来，周身的空气仿佛在奇异地波动着，象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虽薄，目力却难以穿透，叫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躯体。

风过野还在震讶，眼前的情景又起了变化。

众目睽睽下，邱长老凌厉的气势倏忽全消，只是负手泰然而立，怪异波动的气流已经止歇，但大家却都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仿若坪中并无这么一个人站在那里，眼前所见只是自己的错觉假像而已，只要自己将视线稍稍移开，邱长老便会隐形消失，在空气当中融化。

风过野试着以气机去探测邱长老的气息，却是如泥牛入海，不管输出多少气机，都是有去无回，象是给一个黑洞统统吞噬掉一样，能明明白白看见的邱长老若只是一个虚无的幻影，无从测查半分，极是奇诡。

风过野轻噫，迅速晋入瑜伽术的静定状态，纯以自己的精神感官去感应，这才清晰地感应到邱长老的存在，不由恍然，若有所悟所得。

邱长老亦感觉到自己的气息竟然给风过野牢牢锁定，不禁轻噫一声，眸中神光一闪，讶然道：“怎么可能？”

风过野试着调整体内真气运转的速度和节奏，意念动处，经脉气流如臂所指，时缓时急，时张时驰。

他体表外的空气立时跟着起了奇异的律动，在旁人的眼中，他的身形便象是迷离月色中水面的倒影，虽然依稀可见可辨，却又带着一种似梦似幻的色彩，让人感觉无法真真切切捉摸到丝毫，与邱长老刚才展示的功法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四象门众人脸上惊容毕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在场中卓立对峙，四周静默，唯闻松脂火把偶尔爆出“哔剥”声来。

“好好好，好小子。”邱长老又一连叫出几声好来，激动之色溢于言表，喝道：“接我这一招。”双臂一扬，风声顿起。

谁也没想到邱长老竟会主动出招，风过野气息一凝，全神贯注等他攻击。

“咻。”

邱长老遽然掠至风过野面前，速度之快无与伦比，竟带起如一枚重磅炮弹出膛时发出的强烈呼啸声来。

这付瘦小的身躯竟能迸发出如此强大的能量，风过野心中凛凛，九转功诀急转，脚下倏地一错，整个身子向后平平飞起，避开这莫可抵御的沛然一击锋芒所向。

“嘶、嘶、嘶……。”

邱长老十指成虎爪形，微屈微伸，如蜻蜓点水般急速按捺点划，竟也犹如利器破空，嘶嘶作响，瞬间弹出数十指，指影交织成一张严严实实的大网，将风过野上下左右的空间皆笼罩在其攻击范围之内。

“嗖。”

风过野避无可避，猛然劈出一记手刀，亦是风声嗖然，同时左脚狂然扫出，威猛之势悍不可阻。邱长老的速度太快，又占了先机，逼得他只能硬挡这一击，若是当真对敌，风过野可不会傻得让自己如此硬拼，现在却是徒呼嗬嗬。

气浪滚滚腾溢，却无意想中的真气交爆声。

邱长老身形诡秘一扭，避过风过野的手刀，双爪如灵蛇吐狺，吞吐钻旋，继续击向风过野的胸前，凌厉狠辣无俦，若是击实，保管叫他胸膛骨骼寸寸碎裂。

风过野骇然。邱长老这一击隐约便是七十二套初级地煞拳中的普通一招，其势道变化却又略有不同，威力比原先的本招不知强大了几许。

兵形像水，应境异形，拳艺须随势应变，不定式以自束。

“不用下这么狠的重手来指点我罢？再说这一套拳诀我早就懂了。”风过野在心里念叨，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