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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难绣潇湘图:菩提劫作者:伏巧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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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咧着嘴一笑:“恩。”
  “还有,在此之前,这封信你要好好保管,绝不能拆开,若是你提前看了里面的内容,后果不堪。”
  锦儿起身,负手而立,说得那般云淡风轻却眼角含泪。
  孩子仰头看着他,又呆住了,因为锦儿的美,哪怕只是轮廓都是这辈子他见过的人里,最美的人。
  “大叔叔,等我功成名就,一定带着辰溪的人头来看你。”
  锦儿不语,看着孩子的脸蹙眉。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看着结界消失在自己的手掌中,锦儿背对着凉伞,看着枝子湾的方向。
  他是魔,视力好得不得了。
  就算相隔那么远,也足以看清当初热闹的小城,如今变成了汪洋。大雨还在不停的下着,他也一眼看出了那淡红色结界落脚的位置。
  他笑着,没有目的性的笑着。
  不是嘲讽,不是奸佞,也不是开心,是那种看不出在笑什么的笑。
  瞧,这就是秉性。
  就连死,也要算计别人……
  锦儿深吸一口气,手中的木簪似乎成了一种信仰。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来打个赌,好吗

  凉伞和崇仁又吵了起来,估摸是崇仁听不得菩提劫,震得耳膜都破了。他又不提醒凉伞停下,若不是凉伞察觉到了不对,崇仁哪还有命。
  凉伞事后肯定要问他做了什么孽,崇仁却不肯说。也不管当着十个仙人的面,两个人痛痛快快的吵了起来。
  但他们余光瞟到那个一身绯衣的男子,又站在了同一根绳子上。
  崇仁的耳朵已经流出了血,一滴一滴的落在肩膀上。凉伞收了伏羲琴,看了眼崇仁,又是担心又是着急。生怕崇仁以后失聪,两人再也不能吵架了。
  “你们,并未我的对手。”
  锦儿淡淡的说,丝毫不怕站在身后的上仙。他语气里没有轻蔑,但这平静的语气却让凉伞更加吃瘪。
  崇仁冷哼:“别高估了自己。”
  “那咱们来打个赌,好吗?”锦儿微笑。
  凉伞看着他高挑的背影,这个男子,是魔。他很肯定。
  但是具体是谁,他却不晓得。
  也许是安化,也许是禾滩,魔界里的八位长老,都是索命的吸血鬼。
  但想到,就连八位长老之首的安化,他都能些许感应些气息,这个魔比他们的道行还要高。
  难道是低妆?
  不对,低妆按理来说已经被辰溪控制了。
  锦儿如今失踪,生死不明。在这荡漾的灾难里,他不可能这样光明之大的出现。
  那么,是辰溪亲自来到这片受诅咒的地方了吗。凉伞眯了眯眼,心里却在打鼓:“赌什么?”
  赌他能在几招之内杀掉自己吗?
  凉伞自嘲,他的道行还不至于低到那个程度。
  尽管赢不了这个人,但是他还是有信心,在自己被他打败之前,赶来支援的众仙已经将他包围。
  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想到这里,凉伞变出自己的剑。
  那是在助研仙山时,师父赐给他的。
  那时师父对他说,伏羲琴虽然厉害,但总有不怕它的魔。不带这把仙剑,手里没有像样的武器,那是大忌。所以不管如何,都要带上这把剑。
  凉伞庆幸,听了师父的话。现在依他的道行,再加上这把仙剑,应该可以和他周全几个回合。
  “我赌,你们救不了枝子湾,大水北下,淹死数以百万的人。”
  锦儿学着辰溪的笑。
  那种笑,带着自信,不容置疑的气势。
  相比起低妆,也许辰溪更加适合做魔尊,因为他有欲望。
  “……”
  崇仁愣住了。
  这种气势,他竟有一丝害怕。
  “呵。”凉伞冷笑:“就凭你吗?”
  锦儿耸耸肩:“不然呢?”
  十九万年的修炼,还不足以摧毁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吗?辰溪如今十一万岁,还不敢轻易和锦儿动手。九万年前他不过两万岁,就能血洗思君城,他锦儿何尝不能?
  十九万年的修炼,他设计死了战神,设计死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魔君仙人,他哪样不是运筹帷幄?
  凉伞不过八千岁,崇仁也不过九千岁,连锦儿的一个零头都比不上。
  他不禁又笑,自上古时期,神界退出六界之后,再也没有利害的对手了。
  当然,辰溪是敌人。
  对手,是交手点到即止,比赛完了以后笑笑多谢承让。
  敌人是你死我活,你不死,接着比的节奏。
  凉伞无话,平时话最多,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我又赌……”锦儿笑。
  “赌你妹啊,赌赌赌!”崇仁暴躁起来,双手叉腰,奈何被凉伞挡着不能上前半步,只能原地叫嚣:“妈了个丫的,你丫一身红装像那啥拔了毛的母鸡似的,不敢正面看我们你他丫挡什么道啊。本大爷字识得不多,也知道耗子不挡道,你丫的是不是畜生,可能连畜生都不如。呵,还在这里叫嚣,赌你丫个……”
  凉伞赶紧捂住了崇仁的嘴,崇仁张牙舞爪的也说不出半句话。
  凉伞眉头跳动,这孙子,以后绝交。又坏坏的笑:“你丫闭嘴,这人妖厉害着呢。”
  崇仁这才点头不说了话,凉伞刚松手,又大大咧咧的叫了起来:“我说你丫的睡了一觉起来,怎么什么都变了呢,是不是那小仙的酒腐蚀了你的五脏,咋现在这么没心没肺了呢?”他装模作样的抹了把眼泪,怨妇上树。
  凉伞无奈。
  听着声响,锦儿侧目,看着他们吵吵闹闹,嘴角不禁上仰起一个弧度。
  那会,他和低妆也曾这么无忧无虑过。
  “你还赌什么?”
  凉伞回过神来,握紧了手中的剑,准备随时攻击。
  锦儿莞尔,不慌不忙的语气压抑着得意:“我赌你今生今世,再也弹不起伏羲琴。”
  话未完,锦儿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一股带着淡淡花香的微风,轻轻滑过每个人的脸庞,带着细腻的疼。
  “不……”
  崇仁一声大喊,心疼得快要裂开。
  他张大了嘴巴,跪在云雾上,接住凉伞缓缓倒下的身子。他就这样抱着凉伞,不可置信的喊了起来:“破伞儿,今天我出门看黄历了。真的看了,你怎么给我开这么大一个玩笑啊!”
  凉伞一笑,面无表情的看着某个方向。
  那十位仙人见此大失颜色,看着已经面色呆滞的凉伞,一齐施法。
  这次随行的,除去凉伞崇仁,还有三位道行不错的医仙,剩下的七位都是实习医药的小仙子。
  这些小仙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皆被锦儿傲视群雄的语气给吓住了。
  当一股温热洒在脸上,她们也差点站不稳,跌落云层。但她们还是强制克服心里的恐惧,用自己毕生所练的疗伤法术,施在凉伞的断臂上。
  “伏……”
  凉伞咬了半天,才咬出一个字。崇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股寒意从头凉到脚底。
  凉伞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当初赖着自己怎么赶都赶不走的,怎么虐待都依然如初,危险时保护自己,得意时忙不迭的跑出来往他身上蹭他痒痒的伏羲琴,往他们来时的方向消失。
  这回,伏羲琴终究还是遗弃了他。
  这回,用不着他赶,它就一句遗言都不留的走了。
  凉伞猛得吐了一口血。
  他知道这是意味什么,不禁闭上了眼睛:“妈了个丫的,老子真是得不偿失。”
  崇仁自责,若不是他强求凉伞对付这个妖怪,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不禁又大叫起来:“缩头乌龟,你赶紧出来,老子和你斗一场。他丫的,你就是缩头乌龟,连面都不肯见。”
  说着就把凉伞塞到其中一个医仙怀里,准备去追。
  而那个医仙却拉住了他:“将军,现在已经于事无补了。那人道行之高,你也看到了。他能在一瞬间,破解我们所有的防备,将凉伞的左臂砍下,这魔人极有可能是辰溪。我们斗不过他的,就如上仙说的那样,我们只要做好我们的任务,其他事自然有其他人管。”医仙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语气难免狠了些。
  崇仁咬了咬牙,带着一行仙人赶紧着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虫儿,我想穿裙子

  降落大陆,是一片被遮天盖日的树阴笼罩的原始森林。
  崇仁扔出手中的剑,在地上变了一间竹屋。
  他大吼着,要那十个医仙去找药,面对命令,他们只得忍下心里的顾忌,纷纷跑去附近的地方采药,反正去枝子湾也能用得上。
  崇仁知道他们的顾忌,也知道去枝子湾的时间耽搁不得,只得自己先运功替凉伞治疗起来。
  本来断臂留下的伤,很容易治。
  但是因为看到陪伴自己几千年的伏羲琴离开自己,一下气血攻心,令伤势严重起来。崇仁自己本身也有伤,运功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倒在了凉伞的身上哭了起来。
  凉伞体质好,就是心理承受力差了些。
  这会有意识,也就有能力感觉到断臂的地方是如何刺骨铭心的疼。
  凉伞不禁喟叹:“你欠我的,怕是一辈子都还不了了。”他用右臂拿出怀里的小铜镜,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心中又是一疼,一双眼死死的瞪着崇仁:“我的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翩翩仙子……”
  崇仁哭着哭着,就被凉伞的话逗笑了,鼻涕眼泪全擦在凉伞的衣服上。
  “我们家的破伞儿,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仙子了。好看到比貌若天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崇仁还要好看。”
  凉伞眼睛里也装满了泪水,这是他今生听过最感人肺腑的表白了。
  不过,仔细思考了以后才想到这熊孩子,哪里沉鱼落雁,哪里闭月羞花了,他怎么看了五千年,都没有看出来呢?
  “破伞儿,没事的,到时候我把我的手臂给你。没事的,真的……”
  崇仁为凉伞擦眼泪。
  凉伞莞尔:“我要是有事怎么办?”
  崇仁哀伤的眼神,身体内各种揪心的疼:“那就说遗言吧……”
  凉伞一愣,崇仁赶紧捂住了脑袋,生怕他给自己一个爆栗。但是崇仁哪希望凉伞有事,他巴不得凉伞活得很好,就算以后天天被凉伞骂他也不希望凉伞死。
  凉伞是崇仁的命,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存在。
  “我想穿裙子。”凉伞真诚的说。
  “啊?”崇仁愣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想穿裙子!”凉伞强调,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
  他想穿裙子,想穿裙子,穿裙子,裙子……
  “还是先让我来看看你脑袋有没有伤……”崇仁说着就将爪子伸向了凉伞。
  今天的凉伞总是怪怪的……
  凉伞噗嗤一笑,牵动了伤口,皱紧了眉头。
  崇仁见此连忙说好,一口气说完千八百字的言论,说他会给凉伞准备天下最漂亮的裙子。到时候穿在身上,连仙界最美得仙子也比不上咱们家的破伞儿。
  可是,崇仁说完不禁瞄向凉伞平坦得犹如四川盆地的胸部,暂时打消了凉伞女扮男装的可能性。
  相识五千多年了哎,他怎么一直没发现凉伞的怪癖呢?
  他除了自恋点,应该不会妄想真的做一个女人吧?想着又瞟了一眼那骨感的胸。
  凉伞顺着崇仁的目光心底暗骂他流氓,歪脑筋居然打在了他的身上:“我可能快死了,那人那么厉害,怎么会斩草不除根呢?他伤我的武器里可能有毒,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但是我可能……可能……”
  “不许说这么丧气的话。”
  “等我死了以后,请把我葬在你家门口,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着你……”
  “你再说我把你的嘴封起来,呵,你丫的还想住我家门前那块风水宝地,做梦去吧。”崇仁捂住了他的嘴,不允许他说半点忌讳的字眼。
  他现在冷汗直冒,不是怕给凉伞运功,毒会传染到自己身上。
  而是怕,凉伞他日真的离开了自己,也许自己就再也不会找到比他还好还好的朋友了!
  他宁愿这时候凉伞打自己,骂自己,也不愿凉伞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情给自己讲笑话。以前凉伞总说自己没有脑子,可现在他才觉得,他连脑袋都没有。
  凉伞看着崇仁苦涩的一笑,右手紧紧抓住了崇仁的头发:“所以,我要交代遗言了。”
  崇仁已经自愧到不行,连连说好,他保证完成凉伞所交代的任何事,只要他高兴只要他能好起来。崇仁此刻只想着就算凉伞不受伤,他都会执行凉伞说的每一句话,不会再有半点反驳。
  “我要穿裙子。”
  凉伞真诚的说。
  崇仁再次咂舌,心想凉伞可能真的伤到了脑袋,但不明说:“现在我身上也没带钱,等会那些个仙人回来后,我们立即赶到枝子湾,我给你挖一件最漂亮的裙子出来。”
  想着枝子湾被淹,城里铺子里的衣服,肯定没有完全被带走。逃难的人哪有那么多力气搬那些身外之物,怕是带满能添五脏庙的东西,就急急忙忙的跑了。
  到时候随便潜到水里,想拿什么衣服就拿什么衣服,崇仁想得这般容易,也就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崇仁真好。”
  凉伞面色平静,但已经憋出了内伤。
  他此刻多么想,抱着柱子笑上个三天三夜,来解决玉帝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虽然这样有些不厚道,但是为了偷懒,也只能辛苦崇仁了。反正自己这伤是为崇仁受的。
  “不是我好,而是现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要对你负责人。”崇仁哪里受得了凉伞的夸奖,不被他骂为熊孩子就是好事了。
  “还有,玉帝的命令”凉伞委婉:“到时候背着我上助研好吗。”
  崇仁愣了愣,立即又说了声好,到时候拖都要把他拖上助研……只是不知道山规甚严的助研仙山,会让他进去么!
  “小虫儿,你知道我今生最遗憾的是什么吗?”凉伞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眼角一湿。
  崇仁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呢。”
  “什么?”
  “你还没娶媳妇呢。”
  崇仁口快,知道自己失言后,来不及捂头,凉伞就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爆栗,崇仁捂着伤口干瞪眼。
  奈何这病人如今是打不得,骂不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被人抢了。
  “我欠了我师父很多,我想我一辈子也还不完。”
  凉伞闭上了眼,似是很痛苦的模样。
  手臂上的疼,不算疼。心里的疼,才是真正的要命。
  他记得出山时,承诺师父要成为一代战仙,斩妖除魔,立威仙魔两界。
  但是他打不过当时的战仙,只得以上仙自居仙界。一日日下来,在战仙守护下,仙界千百年未曾遇到过什么棘手的事情。
  渐渐的,凉伞便松懈了下来。
  可当知道仙界其实并不需要他,决定离开仙界的时候,厄运却悄悄降临。
  他不喜欢朋友以外的人给他开任何玩笑,曾以为战仙能守护这片天永生永世,却也逃不过命运的戏弄。
  他终究是愧对了师父,愧对了助研。
  崇仁心中一动,知道凉伞是想要他将来伺候好他的师傅。觉得凉伞此刻还是有些孝心的,又点头答应了:“我会照顾好你师父的,像以前照顾你一样照顾你师父。”
  凉伞手指一颤,以前不都是自己照顾这熊孩子的吗?
  要他照顾师父,岂不没几天,反倒是师父要去照顾这熊孩子去了?
  凉伞只得摇头:“不,已经麻烦你这么多事了。再麻烦你,我这个当爹的都不好意思了。”
  揍你……
  崇仁琢磨着凉伞的话,怎么总感觉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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