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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来断袖吧-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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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主有所不知,我家主持于医道之上很有研究,寺里每年还要给当今圣上进贡养生的方子丹药,就连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是称赞有加。前不久赵王殿下还特地赐了一副‘再世华佗’的匾额。虽说出家人不在乎这些虚名,可我家主持的医术仁心却是丝毫不掺假的。”
  “那可否请这位师傅晚些再来,家兄服了丹药睡到现在还没醒,只怕不能立刻上山去……”若水为难地往里屋看了一眼,神情尴尬很是不好意思。
  那个番僧也没强逼,只道:“因怕宵小之徒偷盗首阳山上的药材,外人一律是不准入山的。贫僧就在对面的院子里等施主,施主的哥哥收拾好了,叫贫僧一声就好,贫僧为施主引路。”
  若水关了门回了屋,狠狠瞪了安逸凡一眼道:“看见没,这是堵着大门了。咱们想不跟他们走都不行。”
  方才那番僧在前院与若水说话的时候,道虚在后院转了一圈,发现院墙之外也有一二武僧看着。
  “这首阳寺的主持心思还真是缜密,为了抓你和安逸凡派了这么多人来。”
  “他想抓人,你瞪我做什么?”安逸凡知道这话问了也白问,哪怕不是自己的错到若水这里也能变成自己的不是,看来自己天生不招弟弟待见,可要死也总要当个明白鬼。
  “人家可是说了,他们主持可是有赵王赐的匾,瞧你弟弟什么人德行,居然跟这种打家劫舍的恶僧纠缠在一起。”
  “我和他一向不对付,他做什么我也管不着,而且我从来不认为他有什么好德行。”
  “我听说当今圣上的大皇子早夭,如此说来你就是当朝最为年长的皇子。长兄为父,你这个哥哥不好好教育教育弟弟,弟弟犯了错当然有你一份责任。”
  平日里若水不少数落安逸凡,可大多也是信口一说,也不曾较真。但现在安逸凡被若水的眼神盯得心里发虚,那种清澈深邃的目光好像洞悉了一切。
  “三弟母家强势,他外公更是把整个家族的荣誉都压在他能不能当皇帝上了,自然是对这个皇子外孙宠爱有加,父皇也因着他会讨巧偏爱他几分。京城里纨绔子弟的一切恶习他一样不差全都有,只不过是人前装得乖而已。像这种着三不着两的事情,他可没少干,被我们遇上了也没什么稀奇,况且这首阳寺本身就与宫里有联系……”
  “得了,谁要听你说这么一大串的,我才管不着你三弟是个什么货色。”若水一挥手打断了安逸凡的话,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没深究。
  晨歌则是一直维持着狐狸的样子,蔫蔫地被安逸凡拘在怀里,没精打采的。若水看了看他,想到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没多问。
  “我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吧。”道虚站起来说道,说完就去各屋收拾被褥餐具什么的。
  “我们人好走,可这马车如此显眼,怎么处置?”安逸凡一愣,“而且你不是要上首阳山去要首阳参吗?我们走了你师姐的伤怎么办?”
  “马车我自会用障眼法藏起来,那些番僧见到我们走了也就不会守在这院子里,到时候我们再来取就是了。”若水虽是在跟安逸凡说话,可目光全数落在了忙里忙外的道虚身上,那妩媚温柔的眼神里是十足十的欣赏,天差地别的待遇看得安逸凡心里都快发酵了。
  “还是我家小和尚最懂我的心思,如此有默契,让人如何不喜欢你呢。”若水站起身走到道虚身边在僧人的耳垂儿上轻轻吻了一下,便与道虚一起忙活起来。
  “你还没说首阳参……”
  “这些和上回来就说明这丹药一定有问题,我们一走首阳山上必会有异动,我们只需趁乱天黑的时候摸上山,便能查到些线索。否则即便我们大摇大摆地进了首阳寺,也未必能看出端倪。这叫浑水摸鱼。”
  “你果然有一套。”安逸凡赞道,嘴角挑起一抹俊雅的笑容。
  回答安逸凡的是迎面飞来的一本书,正在砸安逸凡脑袋上。
  “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王爷?坐在那光动嘴不动手。我看你内伤好的七七八八了,回头再驾车的时候你去。”
  晨歌一听现在要安逸凡驾车了,黑玛瑙似的眼睛一下就有神了。安逸凡要是出去驾车,自己就不用和他拴在一起了!撒欢儿地从安逸凡怀里蹦出来,晨歌左一件右一件的叼着东西送到若水身边帮着收拾,那样子可是乖巧了。
  安逸凡认命地加入到打包的行列中,三人一狐一起动手,自是很快就把东西收拾完了。
  守在对面院子里的番僧见这日头都过了中天若水还没出现,可一起来的其他武僧也没谁传信儿来说院子里的人不在了,只道那傻子能睡。
  焦躁不安地又等了半个时辰,那个番僧终于坐不住了。
  来到若水住的院子口一敲门,半天都没人应。番僧心下一凉,推门一看,果然是人去屋空,连马车都没了。
  赶忙把四周安排的人手召回来,可谁也没见着院子里的人出去,更别说驾着马车这么大的动静了。番僧们只道是这次遇上大麻烦了,兵分两路一拨人朝着出村的方向去追,另一拨人则上山回禀掌门。
  待所有僧人都离开了,潜伏在周围其他几间破院子里的若水三人带着晨歌才回到院子里。撤去了障眼法,那辆奢华的马车可不是就在院子里停着,马儿还在马厩里好好的吃草呢。
  几人上了车反其道而行之来到首阳山下一处隐蔽的林子,只等着天色暗下来再上山了。
  潜入首阳寺这事儿,若是是不想带着晨歌来的,这小狐狸除了在人和狐狸间变幻之外什么都不会。可自己与道虚是一定要去的,为了稳妥起见,安逸凡是要在外边接应的。大家都走了把晨歌一个人放在马车里若水也不放心。
  “带着倒也无妨。那群和尚不知道咱们这里还有只小狐狸,晨儿变作狐狸的样子他们只会当是山上的野兽。况且他一身墨色的皮毛在夜里是天然的隐蔽色,许是还能算作一只奇兵。”
  安逸凡这么说的时候,晨歌一个劲儿地往若水怀里缩,好像安逸凡是要把他送去扒皮似的。若水只道最近这两人的关系怪怪的,却也没多问。安逸凡现在打的什么算盘若水多少心里有数,只要安逸凡还不敢得罪自己,就不会对晨歌做什么。于是乎,三人一狐便在这个云遮月的夜晚潜上了首阳山。
  和若水预料的一样,首阳寺果然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整个寺院灯火通明不说,更是有武僧抄了家伙整夜的巡逻。
  若水与道虚之前谁也没有来过首阳寺,对这寺院的地形不是很熟悉,不过庙宇的规制大多大同小异,再者只看何处守卫最森严就知道重要的证物在哪了。
  如果说道虚所修的佛法如不动金刚一般,那若水所修的道法便是飘逸灵动了,用安逸凡的眼光来看,若水的轻功简直是登峰造极。若非如此,若水怎能带着道虚在首阳寺的屋顶上闲庭信步一般地飘来走去,还丝毫未被首阳寺的僧人们察觉。
  “大概就是这个位置了。”若水用了传音入密对道虚说道,又指了指脚下这间屋子,“这里的味道和那粒丹药上的很像,大概是首阳寺的药房或者炼丹房了。”
  “我去引开他们,你趁乱进去取证。”道虚清点了一下守卫的人数盘算道。
  “何须如此,我施个幻术引开他们就是。”
  “不要轻敌。第一次卖个破绽给他们是浑水摸鱼,此番故技重施没准就是打草惊蛇了。我一路观察,此处不像是一般的寺院,若是那个主持也非普通僧人那危险就大了。”
  “你待如何?”道虚说的是有道理的。自己用个幻术能拖得一时,但未必够取证的时间。况且经此一役定是要与首阳寺交恶了,还是要趁机拿了首阳参才好。
  “你看着就好。”
  薄薄的僧衣之下是紧实温热的肌理,若水的后心贴在道虚的胸膛上,只觉得浑身都被那股暖意温得舒坦,心里更是格外的踏实,不由得挑唇一笑。
  “嗯,我信你。”握了一下道虚的手,两人随即分开。若水挑了一个方便潜入的位置,而道虚则是在房顶上盘膝而坐。
  首阳寺并不算很大,寺中的大雄宝殿就在不远的地方。尽管今夜有些薄薄的雾气,还是能够看到大雄宝殿的屋顶。
  尽管有僧人在巡逻,可整个寺庙却很安静。若水眯着凤眸注视着下方看守僧人的一举一动,静待发动的时机。
  突然间,整个庙宇上空响起一阵梵唱,声音渺远似乎是从天际传来的,空灵的声音荡涤着人们的灵魂,带着庄严的威势笼罩了整个首阳寺。
  几乎是所有的僧人在同一时间都愣住了,目光有些呆滞地望向天空,像是要寻找声音的来处。若水亦是闭了眼睛仔细倾听了一会儿,却没分辨出道虚所念是哪一段经文。
  美目含笑望向道虚的所在,若水手里掐了一个印诀,玉伞轻挥,天空中立时降下一片火红的曼珠沙华。这是佛祖讲经时才会有的花雨。
  惊呆了的僧人们纷纷跪下叩首,口中不断念着阿弥陀佛,一个个神情肃穆而敬畏,若水看得其中几人的背影甚是紧绷,不知是因为太激动还是因为做了亏心事。
  这时,一个身着华丽宝石袈裟的和尚从脚下那间屋子里走了出来,亦是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天空,双手合十眼睛里满是畏惧却又时不时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
  “这个和尚,怕是亏心事做多了吧。”若水小声嘀咕着,修长的手指在伞面上摩挲着。伞上的两条鲤鱼像是活了一样,鱼唇边的须子不时抖动一下,像是在和主人一起嘲笑这群和尚。
  “这气氛该是营造的差不多了吧……”
  似是印证了若水所想,大雄宝殿上方猛地暴起一片金色的光芒,一个格外清晰的声音夹带着来自远古的威压在一众僧人的心头猛地炸响:“来不来。”
  番僧们先是一愣,紧接着一个个像是疯了一样往大雄宝殿的方向跑去。若水见那个主持一路上竟踹翻了几个挡路的人踩着别的僧人往前跑,芙蓉玉面上的讥讽笑容更是现藏不住,甚至放肆地笑出声来。所有的僧人都以为是西方接引直接成佛的机会来了,耳朵里尽是那句“来不来”,谁还会听得见笑声。
  幻象这种把戏,无非就是利用人们心底的那点欲望。能够骗到那群番僧看不见院子里的马车,是因为那群和尚早就觉得自己来意不善会跑;这次能够骗他们以为是西方接引,也是因为他们天天做梦都想着去极乐世界成佛成圣。
  若水一个鱼跃翻下屋檐,走进毫无戒备空无一人的炼丹房,果然屋子里处处都是那股奇异的香味。
  四处寻找药材翻检着,疗伤圣药首阳参居然就被放在药笸箩里,待遇也只比最普通的三七这类草药好那么一点点,没有直接扔在地上罢了。
  水银与朱砂亦是随处可见,好像这地方不是寺庙的药房,而是那些江湖骗子炮制丹药的作坊一样。若水用指腹抹过一点朱砂,戏谑地自言自语了一句:“还当真是要抢我道门的饭碗啊,啧啧,这可让那些假道士怎么活啊。”
  炼丹房一侧的桌子上散落着几本书,若水拿起其中一本翻阅着,想从中寻到山下村民所服丹药的配方。
  突然间,一片鲜红的干花从书中掉了出来,那花朵上依旧残存着香味,正是丹药里的那种味道。
  “果然是……罂粟……”
  将干花重新放入书本中,若水收好首阳参,将书册连着干花一并带走。
  重新跃上房檐,就见道虚仍是一副入定的样子,若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道:“得手了,我们走吧。”
  道虚缓缓睁开眼,见是若水,淡淡“嗯”了一声,又冷漠地看了大雄宝殿的方向一眼,道:“走吧。”
  两人跃出没几步,若水停了下来。
  “这地方罪孽太深,还是烧了吧。”
  话音一落,只见若水左手食指与拇指拈在一起打了一个响指,一阵冲天的火苗便从炼丹房上腾起。炽热的火苗烧出耀眼的白色,晃得人烟花。
  “你……你们!”
  番僧的主持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道虚制造的假象才一停止他就清醒了过来。意识到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便飞奔向炼丹房,果不其然,自己的心血已经葬身火海。
  “你先走,我来对付他。”道虚将若水推到一边,手上的菩提子念珠已经绕着手腕空转起来。
  若水也不推辞。一则自己身上带着重要的物证,二来道虚此举也算是为佛门清理门户了,自己犯不上插手。
  几个腾跃便蹿出了三丈之外,却仍是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道虚一眼。
  凭着道虚的修为,等闲难遇敌手。这个主持就算是也修过一二神通,也不会是道虚的对手。若是这个主持真能赢过道虚,那也不用炼制这些害人的丹药求长生不死了。
  站在树梢上眯着眼睛瞧着,若水的心陡然一沉。这个主持手中所掐的印诀他曾在书中见过,其意乃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此诀一出便是要与敌人同归于尽,哪怕对手是大罗金仙被这么一下击中也不免要受伤。
  即便是道虚修为高出那个主持许多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这么近的距离更是避无可避。
  “小和尚!”
  神思清醒过来之时,若水已是出现在道虚与主持之间,番僧主持狰狞的脸孔好像地狱里的恶鬼几乎要贴上若水的脸颊。玉伞已然撑开,身上金光乍起,下意识地用力向后把道虚推开,紧接着主持的脸孔便在眼前炸成了碎片。
  “若水!”打横抱起若水,道虚飞速的移动着。若水(插)进来的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心脏的停顿。
  移步换影,几息之后两人已远离了首阳寺。背后寺庙里的冲天大火映得黑夜如同白日一般。
  “若水你怎么样?”将若水放在地上,匆匆在他身上检查了一番,似乎没有什么外伤。若水的玉伞乃是他修炼的法器,而自己的金刚结界也恰好撑开,二人合力当还不至于受重伤。
  “呼……”若水自己坐起身长长出了一口气,“你慌什么,手都抖了,我没事……”
  微凉的手掌贴上道虚的面颊,黝黑的同仁里映出僧人焦急的神情。若水淡淡一下,凑上道虚的唇吻了一下,甜腻地说道:“瞧你吓的,我这不是没事吗?就是觉得好累。”
  慢慢将头靠在道虚肩膀上,若水轻轻闭上了眼睛。
  抱了抱怀里的人,道虚心下一松。
  “我们去找安逸凡汇合,回到马车上再休息。”
  没得到若水的回话,道虚只当他是太累了。再次抱起若水,握到他下垂的手臂时突然觉得一片湿冷。
  摊开掌心,暗红的颜色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刺目,雪白的道袍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血色,从胸口处渗了出来。
  “若水!”
  眼皮儿像是黏住了,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能睁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这死和尚本事还不小,拼个鱼死网破还能伤到我……”
  白色的日光有些蛰眼睛,若水暗道自己睡得真久,这一醒就是白天了。
  耳边隐约传来小孩子的哭声,起初还很模糊,像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慢慢的哭声越来越响亮声音越来越近,听得若水头颅里一阵钝痛。
  晨儿在哭吗……不对啊……这不是晨儿的声音。
  “孩子不哭,不哭啊……”是一个男人在哄孩子的声音。若水环视四周,只见周围有几道非常模糊的身影,大概是成年的男人。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个小孩子面容十分清晰,便是自己在梦里反复梦到的那个小孩。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娃娃此刻哭得小脸通红,扑在一个男人的身影里不住地嚎啕。
  “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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