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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如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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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照顾着,但他显然在生着病,虽然自己会医术,但没有药又吃不饱,人便越来越虚弱,根本没有办法再照顾别人。
一日江彤月醒来,坛子照例来带她去如厕,另一侧的如砚还没醒,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彤月随坛子出去,坛子左看看右看看,自怀里掏出个纸包来悄悄的递给江彤月,江彤月一怔,道:“是什么?”说着打开,却看到里面有一把梳子,还有胭脂水粉和几个簪子。
坛子抓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小娘子,你这样不行,分明美的跟天仙似的,现在怎么成这样,至少要梳个头整理一下自己。”
江彤月没想到这么一个看上去傻呼呼的人会注意这些事情,人愣在那里,本想说已是阶下囚,还谈什么美不美的,但还是收下了纸包,冲坛子一笑道:“谢谢。”
坛子更加不好意思,用力的抓着头,挥手道:“谢什么谢,上完茅房快回去了。”
回到屋里时,如砚还未醒,江彤月这才有些奇怪,走上去看,如砚脸色苍白,江彤月伸手碰他的额头,滚烫。
她心里一慌,回头冲坛子道:“坛子,快去叫大医,他病的不轻。”
坛子一怔,却并没有动作,而是道:“三哥杀他的心都有,大哥不会让请大夫的,他这样死了算了。”
江彤月听他这么说,脸一板道:“问问你大哥还想不想知道李过的去向,想知道就留着他的命。”
坛子没想到江彤月会一下子这么凶,愣了一下,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奔出去道:“我这就去。”
那个一身黑袍的男人果然马上就来,差了几个人将如砚抬了出去,江彤月跟过去,黑衣人没有拦,几个人将如砚放在西厢的床上,七手八脚的用冷毛巾放在他的额头降温,却就是没有看到大夫。
“大夫呢,他不是一般的热症,只是拿块冷毛巾降温有什么用?”江彤月看着焦急,道。
黑衣人看也不看她一眼,道:“外面风声很紧,主子的伤也是硬挺过来的,这个人顾家也在暗中查,更不能叫大夫。”
江彤月听他提到白小玉,当即便无语了,确实,白小玉因此差点死掉,他们没有在说慌,正担心,忽然听到床上的如砚咳了一声,竟然是醒了,她急忙走上去,推开那个黑衣人,凑近如砚道:“如砚,你还清醒吗?”
如砚艰难的点点头。
“那好,”江彤月将如砚的头微微托起来,道“此处只有你懂医,你要活下去,才能将我照顾好,所以告诉我,你要吃什么药,如何医?”
如砚听到她的话,混沌的眼亮了亮,半晌才终于肯报出几个药名来。
坛子跑出去买,江彤月则坐在一旁,问黑衣人要来了银针,照着如砚的指示,在几处穴道处扎了几针,眼看着如砚又昏睡过去,她本就没什么力气,方才又全神贯注的辨认穴道,更是累极,猛然看到脚边脸盆中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蓬头垢面,毫无生气,怪不得坛子要送她梳子,原来自己已经憔悴成这样了。
她自怀中拿出方才坛子给她的纸包,取了梳子对着脸盆里的倒影慢慢的梳头,白小玉之前说喜欢她,所以想金屋藏娇,如今又是什么情况?似乎对自己怀着很大的怒意,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是那日拒绝了他?只是这样至于那日想掐死她?
她被关的几天从未想过这些,只是觉得如砚被关着,自己这样也是正常,此时忽然想到,才觉得有些不对,抬头对黑衣人道:“白小玉呢?”
“主子不在这里住,姑娘有什么话,我可以替你带给主子。”黑衣人道。
“也没什么,”江彤月梳好了头,收起梳子,道,“跟你说也一样,就是你们就算要关我,也要让我吃顿饱饭,还有,别让我和一个男人关一起,多少不方便。”
黑衣人冷冷一笑:“男人?他不是一直扮成丫头服侍你吗?都已经处了这么久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江彤月白他一眼,道:“你懂个鬼,”她因为知道如砚的身份,心中无愧,所以全没将黑衣人的讽刺放在心上,反而退而求其次,道,“关一起也可以,但至少让我们两个能吃饱。”
“以后连仅有的那顿也没得吃了,”她话音刚落,有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去买药的坛子,来人正是白小玉,“李过行踪已知,已回了湖南平江,这个人已经对我没用了。”他眼睛冷冷地看向床上如砚。
江彤月一惊,看了眼手中空空的坛子,看来是买药半途被截回来的,她不由得护在如砚床前,道:“你要如何对他?”
白小玉冷笑道:“不用我如何,他这副样子,不给药不医治,怕是撑不过几天了吧,而你,”他停了停,“既然做不了我的女人,又知道我太多秘密,不如随着你这位情郎一起去吧。”
“情郎?”江彤月睁大眼,看看如砚又看看白小玉,想到方才黑衣人嘲讽的话顿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如砚是太监,白小玉不知道,那之前他的怒意是……,她不敢往下想。
以她一向随风倒的脾气,她该马上说如砚是太监,他们之间是清白的,但澄清后呢?他会发怒是因为她是不干净的女人,污了他的眼,还是其他?亲近她时,可以深情款款,厌恶她时,可以伸手掐死她。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竟然没有开口解释。
而这样的沉默让白小玉更怒,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将两人关回去,自生自灭。”
如砚竟然堪堪的撑过去了,虽然最后没有吃药,但是江彤月替他扎的几针应该有效果,两天之后竟然恢复过来,只是人甚虚弱,还需要江彤月照顾。
到第四天时,如砚觉得好了很多,起来准备随坛子出去洗漱,却看到江彤月人缩在墙角,捂着小腹痛苦的样子。
“小姐,哪里不舒服吗?”他走上去,手扣住江彤月的手腕,还没搭到脉,却感觉到江彤月的手腕滚烫,他一惊,一只手去摸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替她把脉。
一样的脉相,一样发着热症,他看着江彤月按着小腹,一把将江彤月抱过来,让她靠着自己,轻问道:“小姐,是不是葵水来了?”
江彤月点点头,含糊不清的说道:“如砚,我像是生病了。”因为就算以前葵水来,也不会是现在的症状。
如砚却已是一脸悔意,道:“我刚才搭过小姐的脉,我之前的病似乎过给你了。”
江彤月浑浑噩噩,道:“那我会死吗?”
如砚看她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可言,一阵心痛,这样的病一般人是过不到的,但江彤月这几日身体太弱,现在葵水又来,就算不过到病,自己说不定也会生起病来,他不由得伸手将江彤月拥紧,似乎这样就能给她些力量,道:“不会死,我不是好好的活着,我会救你的。”
外面的坛子看两人拥在一起,想到几个大哥都在说江彤月不是个好女人,说主子是看走眼了,现在看来是真的,他虽然莫名的对江彤月有些好感,此时却多少有些厌烦,便在外面催促道:“如砚,你到底要不要出去洗漱,不出去老子走了。”
如砚这才回过神,放开江彤月,走到坛子跟前道:“能不能将我的银针袋给我,小姐她病了,需要医治。”
“病了?”坛子往里看了一眼,看到江彤月躺在那里面无人色,他微微有些担心,抓了抓头道,“你等着,我去问问大哥。”
坛子再回来时,身后跟着那个黑衣人,他一言不发的走进来,看了眼江彤月,对如砚道:“主子说过让你们自生自灭,我一日给你们一餐已经不错了。”
如砚跪下来道:“我只要我的银针袋,求你了,不然她会死的。”
见他轻易的跪下,黑衣人脸上露出轻蔑之色,冷声道:“果然是大家小姐包来吃软饭的,一点骨气都没有,她死了也好,我们正好少一张嘴巴吃饭。”
“我的那份可以让给她,我只要银针袋,求你了,大爷。”如砚开始磕头。
他是个太监,难免有些奴相,却不知这个样子让黑衣人更加轻视他,冷冷地回了一句道:“不行。”说着,人就要出去。
如砚不甘心,伸手抱住黑衣人的腿,道:“顾少爷呢?求你告诉顾少爷,一切都是我指使小姐做的,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不该受这种苦。”
如果说本来黑衣人是有些侧隐之心的,此时却全没有了,他是个高傲的人,就像那只叫白叶的狼一样只服从自己的主子,所以在他看来,人再怎样也不能失了骨气,此时见如砚这般下跪求饶,只觉得轻视,根本不会生出半分同情。
他轻易的将如砚踢开,道:“如果觉得可惜,那么等她死了,你就跟着一起吧。”说着,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到傍晚时,江彤月已经烧得神志不清,葵水也忽然停了,腹中却绞痛异常,如砚心焦不已,却也无可耐何,抱着江彤月道:“若你死了,如砚陪你一起。”
他将江彤月紧紧抱着缩在墙角,黑暗中,他听见江彤月轻声的说着胡话。
“白小玉,你这个大骗子。”
“谁要与你男耕女织?你就跟白叶差不多,动不动就会咬断别人的脖子。”
“我就不告诉你实情,让你认为我与如砚暗中私通又如何?死也不告诉你。”
她的口齿不太清楚,来来回回的念着,偶尔睁眼看看如砚,似乎是清醒的,但马上又闭上眼,继续说着胡话。
如砚听了很久才听懂她在说些什么,等最后一句也听懂时,人猛地一震,私通?那个人是不是与小姐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日对小姐的怒意比对自己还要强烈,是因为他觉得小姐不清白与自己私通吗?他发火是因为这件事?
他并不了解白小玉与江彤月发生的一切,但却觉得自己似乎抓了到一丝希望,也不管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把江彤月轻轻的放在一旁,人爬起来,冲到门口叫道:“我要见你们主子,我有话要说。”
没有人理他,外面传来雨声,将他的声音盖住,半夜三更就算有人听到也没有人理会他。
如砚却不能这样算了,拼着命叫道:“有人吗?有没有人,我是太监,我是太监,我们家小姐是清白的,我是太监!”
他一声声的喊,喊到声音撕哑,对一个太监来说,最羞耻的就是太监本身,他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的能救江彤月,只是觉得有希望便拼了命的喊,一声声“我是太监”,无比难堪,却又用尽全力的大喊。
喊了很久,才总算有人过来,正是被他伤过的老三,他冲进来对着如砚就是一巴掌,怒道:“半夜三更的你鬼叫个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太监是不是,你他……,”老三的话忽然一顿,惊讶的盯着如砚道,“什,什么,你说你是太监?”
如砚点头道:“是,我是太监。”说着一咬牙,忍着屈辱直接将自己的裤子脱了下来。
白小玉赶来时,几个大男人都一脸古怪的看着牢里的两人,如砚当然穿上了裤子,正给江彤月扎针,几针扎下去,江彤月却毫无反应,如砚脸上不由得有汗滴下来。
白小玉没有走上去,他到现在还不太相信,只凭手下一句:那人是个太监,就半夜三更跑来,太不像自己,他对眼前的女人用情自认不深,只是觉得长相和脾气是他喜欢的,他可以占为己有,慢慢宠着,但她偏偏可能与她身旁的男人有染,他的骄傲不能忍受,他绝不可能与人共享一件东西,就算可以抢过来,曾经是别人的东西,他也不会稀罕了。
只不过证明她是清白的,那又如何?清白的女子很多,貌美脾气可爱的女子也不少,他并不是非江彤月不可。
但刚才他竟然真的跟着过来了,深更半夜,冒着雨。
为什么呢?
江彤月总算有了些反应,睁眼看着一脸焦急的如砚,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如砚咬住牙,低声哭出来,回过头,冲着白小玉又跪下了,道:“顾少爷,小姐身体太虚,只我几针根本救不了她的命,她需要好好修养,不可再住在这里,一日只吃一餐,求求您了,错都在我,小姐她没有错,不该受这种苦。”
白小玉听他不住求着,发现自己心境与之前完全不同,之前不明真相时,他这般求他,他一掌劈死他的心都有,此时,竟然是平静的很,一如从前,他不由得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江凡月,她整整瘦了一圈,眼虽然睁着,却没有以往的灵动,皮肤枯黄,一脸病容,已经算不得美了。
平静下来,是因为解了气了,但是,有多久,他没有因为什么东西这样生过气了?
“看来,你比我想的要重要一些,”重要到可以左右他的情绪,莫名的,他竟然就笑了,转过身,背对众人,冲身旁的黑衣人,道,“柴飞,我不想再看到这两个人,手脚干净点。”
12死而后生
白小玉出去了,如砚似乎感觉到了杀机,不再恳求,抱着江彤月缩在墙角,一副防备的样子看着众人。
坛子说:“多美的小娘子,死了太可惜了,大哥,你不要动手了,反正她也快死了。”
柴飞看了眼屋里的两人,对坛子伸手道:“把我的剑给我。”
坛子摇头道:“主子确实是喜欢小娘子的,他连平时最疼爱的小叶子都踹了,主子等会儿一定后悔,大哥,你再等等。”
柴飞皱起眉,冲旁边的老三道,道:“把剑抢下来,给我把他带出去。”
老三摸摸鼻子,多少也觉得这样一个美人死了有些可惜,但还是伸手去抢坛子手中的剑,坛子不肯,两人正纠缠,外面守着的人却跑进来,喘着气,道:“不好了,大哥,他们找来这里了。”
柴飞一惊,道:“主子呢?”
来人正要答话,一群黑色劲装的蒙面人已经冲了进来,柴飞本要杀江彤月和如砚,现在却已没机会动手,回身对坛子道:“你来动手,不可让这两人活着落入这些人手中。”说着,伸手逼开向他攻来的蒙面人,往外冲去,白小玉伤势未愈,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护自己的主子周全。
白小玉一袭黑色斗蓬披在身上,头上也被罩住,并不想闯进来的那些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被几个手下护着,退在一边,柴飞一纵身跃过去,挡住几个蒙面人,冲身后的人道:“带着主子先走。”
细雨中,白小玉被拉着往院外去,猛然想到什么,回头来看关江彤月的屋子,人停住,对柴飞道:“那两人可还活着?”
柴飞动作一顿,道:“没来得及动手,我让坛子解决他们。”
白小玉脸一沉,回身往那间屋子去,江彤月不能落在那些人手中,她知道他的事情太多,宁愿她死在自己手中,也不能活着被那批人带走。
柴飞慌忙跟过去,替白小玉开路,一进屋,里面正在缠斗,自己的几个兄弟□乏术,而那坛子竟然将江彤月背在身上,手中大刀乱挥,扫开攻向他的蒙面人。
柴飞一看就傻眼了,怒道:“坛子,谁让你背着走?”
坛子得空道:“你不是说不能活着落入那些人手中吗?现在她还活着。”
“那就先结果了她。”
“不,我能救下她。”说着大吼一声,手中的大刀挥过,砍倒了两个人。
柴飞自知是自己的责任,也知坛子一向认死理,回头去看白小玉,白小玉望着坛子背上垂死的江彤月,叹了口气,道:“带上两个人,先撤。”
几个人且战且退,坛子极是威武,身上背着个人,还可以一敌三,在前面开路,柴飞则断后,中间有老二和老三护着白小玉,还有几人扯着如砚,狼狈撤退。
最后总算突出重围,因为白小玉手下个个武功不弱,所以死伤不多,一群人回到之前白小玉与江彤月共住的小院,白叶嗅到血腥味跑了出来,看到白小玉,冲过去,舔舔他的手。
白小玉抚了抚他的头,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坛子背上的江彤月,坛子虽然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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