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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像的舞台作者:claudia-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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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亚这组,现在有一个小小的热点,就是好几个人围著朱利亚,看他一遍一遍地过台词。
  戏剧社团加入之後,第一步就是让新进成员学习朗诵台词,挑选的都是那些大师代代相传的经典台词。没想到,就这一点,给了朱利亚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下马威。
  本来,朱利亚在这个世界里衣食无忧,无人管教,从不曾被当众叫起来答话。而在另一个世界里,朱利亚则经常是阅兵仪式台上发表演说的常客,怎麽可能会有临场怯言这种事?
  可是,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偏偏发生了。
  “白,白沙河边,大雨将至,沈默的孩子孑然独行,水泡如珍珠暗暗泉涌……”
  “再大声点,朱利亚!再大声点!”
  朱利亚并不觉得自己朗读的声音轻。可是,从下午配对练习的第一个人开始,所有人都不怀好意地挑剔他!指责他声音太轻!
  到最会转手到玛丽亚手里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怎麽发得出声音?!
  都是杜安!都是杜安害的!──朱利亚恨恨地想著:自己是被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夥骗进来的──
  本来,参加俱乐部这件事,朱利亚本不积极的,他一贯独来独往,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听杜安东扯西扯,说到今年的戏剧俱乐部如何难进,他才随口接了一句:“嗯?也不难啊,玛丽亚就邀请我了。”
  杜安用那种好像见到中了一百万的人的眼神惊讶地瞪著他:“我的天……真的?”
  朱利亚耸了耸肩。
  杜安显得很激动:“真的!你太厉害了!玛丽亚是我们这个学校未来最有希望成为巨星的,她居然邀请你?一定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些什麽不同的东西啊!太好了!”
  “我还没决定去不去呢。”
  杜安热诚地劝说朱利亚:“一定要去啊,朱利亚。那天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很适合成为众人注意力的焦点呢。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觉得啊。”杜安用很期待的眼神望向朱利亚。
  呃……连朱利亚自己都有点吃惊。真的有人这麽觉得?看来贵族气质这个东西的确是有的……可是,这个笨蛋,连王家风度和演员气质都分不清楚吗?朱利亚无奈之极。
  不过,既然他那麽想看……
  
  於是,朱利亚就这样被骗了进来。
  
  半天下来,其他人都已经过关,带著今天的项目独自去旁边练习了,朱利亚却仍然一遍一遍被喊重来。喊到最後,他已经脑子都懵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这样也不对那样也不对,浑身上下都已经快僵硬了,玛丽亚的指示进到他耳朵里,都已经连理解的能力都失去了。
  我的声音哪里太小!死女人你脑子进水耳朵聋掉了吗?──如果心里的声音能够被放出的话,那此刻朱利亚的怒号恐怕已经声波荡平整个活动馆了吧。可是实际上的朱利亚却涨得满脸通红,声音连从喉咙都唇间的距离都走不完。
  “朱利亚如果你连课本上的句子都没法念到让人听见,你还怎麽走上这个舞台啊……”
  ……“站直了!缩成这麽一团,你是在扮演刺蝟吗?”
  ……“喂喂,我是在跟你说话呢,你以为你跑出去就对得起所有在座的陪了你这麽久的会员了吗?”
  ──我不干,我不干了!
  仔细想来,朱利亚虽然身份尊贵,实际上却跟黄雅荣一样,很少跟人起正面冲突。他真的很想把手里的台词板直接朝玛丽亚头上扔过去。众目睽睽之下,却又什麽也做不出来。
  “沙,白沙河边,水泡如珍珠暗暗泉涌……”
   “停,停,停。”连玛丽亚都快崩溃了:“天啊,怎麽有这麽笨的人,我受不了啊啊啊……”
  幸好此时,杰克忙完自己的事情,路过来解围:“算了算了,玛丽亚,让他休息一会儿吧。你也休息下啦。”
  玛丽亚做了个夸张的晕倒动作,正好倒在很配合地做肉垫状的杰克背上,这才噗哧一笑,和杰克两人散了造型,低声说了几句,走到旁边饮水台去休息一会儿。
  整个排演室的气氛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除了朱利亚。
  ──我要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学校。早知道早点离开就好了,我好难过啊。我要像上次那样离开这个学校再也不回来再也不受这样的羞辱了。我要一个人走掉!杜安会理解的他会跟我一起走的我再也不要呆在这里一分锺都呆不下去了……不理解就算了!我才不要一个大骗子跟我一起走……
  *** 
  拖延了好多天,杜安不得不面对推斯特的事。哪怕是装装样子,他也必须干点什麽了。
  和朱利亚现在的房间以及客厅相比,小房间现在堆满遗物,看起来有些阴暗。这麽多天睡在客厅,杜安还是很希望能早一点把这间自己预订的还没睡过一天的卧室清理出来的。
  杜安用私人助理的体感功能,把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大致分了十个区域,然後一个一个对分区内的物品辨认,清理和记录。
  结果,才开始到第一个分区,他就意识到任务的艰巨。
  尽管被他母亲安置在这个简朴小镇里,推斯特的个人生活水准仍然奢侈豪华,所用的东西无一不是顶尖高价的,有些杜安甚至连见也没有见过。
  私人助理的电脑固然可以等东西一进入手心的扫描范围,就立刻能够得出品名,材质,体积重量,制造年份,购买地点和价格(根据推斯特夫人向他开放的财务记录),磨损程度,等等等等。
  可是杜安区区一介人类,日常用品还好,有些东西,杜安甚至要花好一会儿时间才能理解那是个什麽东西。要得到个直观的感性认识,再加入整体的印象当中,则更需要费一些时间。
  杜安很快就被那无穷无尽的物质生活的表现淹没了:
  三百多年前的稀有纯金仿古款手枪;
  七种型号的私人助理,最陈旧的一种都足够买二三十个杜安在用的;
  散乱不成套的簇新纸质史书两三本,每本都装帧古雅精美,让杜安垂涎三尺;
  各色形状的棒棒糖;
  萨拉特笛;
  一副柔性粉红色镶钻手铐;
  成叠的亚麻手巾;
  一盒拆封只少了一支的雪茄;
  日光獠的牙雕;
  旅游地的飞车租赁牌;
  某家店送的钥匙状小礼品香料;
  一顶昂贵的女士遮阳帽;
  ……
  ……
  这些东西都装在一个薄质材料做的大袋子里,很显然只是一次购物的剩余。杜安把它编为一号袋。
  然後,一包一包,一样一样东西地看和整理。没过多久,杜安就觉得比看大部头的军事报告都要累。三个小时以後,他觉得脑子都快麻木了,根本就已经不在主动过目,而是在依靠私理投出的信息机械地辨认和编号。
  到这样下去,万一眼前出现一把沾满鲜血的匕首,说不定他都会轻松放过注意不了呐。
  谢天谢地,一个价值不菲,但是装饰简单的盒子出现在眼前。
  根据私理投影出来的结构图纸,杜安找到开启的地方,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地装了大半盒的小东西。
  乍看起来非常没有规律:花边、耳环、鞋饰配件(皮卡第399季秋冬款,鞋码C)、笔,裁纸刀……有些值钱,有些一分不值,甚至有一支只是印了口红的吸管,连私理都没法准确说出厂家,只能大致说是尤塔尼亚西部出产,价值大概0。0072元。
  这些东西经过杜安仔细端详,才注意到,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有一个小小的花纹。
  那花纹经过杜安小心地用私理记录,然後再放大几十倍,才看清:上面都以推斯特的笔迹,用激光笔细细的小字刻了名字──人的全名。
  方艾霖;
  苏珊?夏利朵(私理:主演过《爱不是真的》,《春天的孩子》
  ……
  几个常在娱乐新闻里出现的名字启发了杜安,等他猛然醒悟这是什麽的时候,差点大叫一声把盒子扔出去。
  ──这些都是推斯特睡过的女人!他竟然,竟然收集她们的物品,像战利品一样!
  再仔细一想,说不定也有男人,杜安确认自己看到过一个方方正正的男戒;
  再接著,杜安又想起自己被握在推斯特沾血的手心里的纽扣……
  这个时候,杜安终於站起身来,放下盒子转身就逃出了这间压抑的小房间,耳边还响著私理“可能空间位置保存失败,可能空间位置保存失败”的警告。
  
  客厅里,近午的阳光静静地洒满了整个房间。
  杜安深呼吸了几下,感觉心情平静了下来。走进厨房,装了一杯凉水,咕咚咕咚地一口气直灌下去。
  清凉的液体滑下咽喉,如小溪漫过烈日下滚烫的岩石一样,烦躁难耐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思维也渐渐变得清明了一些,翻滚在心头的许多令人不愉快的问题也渐渐淡去。
  还好,蔬菜篮子里一堆圆咕隆咚,青翠欲滴的小菜头,提醒杜安该做午饭了。无论社会如何变化,对於喜欢和新鲜食物打交道的人来说,人生还是有乐趣的。
  杜安正要捡起一个切开的时候,听见门被撞开的声音。
  另外一个逃兵也跑回来了。
  
  “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我再也不去了!” 杜安刚一迎出去,就被朱利亚装了个满怀。他朱利亚带著哭腔嚷道:“他们都欺负我!我不去了!”
  欺负?杜安一惊。
  “他们让我说话,我说……说不出来,所以他们就,就还让我说……”朱利亚一边说,一边就抽抽答答地哭起来了。本来跑回来的路上还没有哭,刚见到杜安的时候也还只是有点难过,可是现在马上就能听到杜安温言软语的安慰了,朱利亚反而突然间觉得伤心得要命,越哭越觉得难过和悲伤,紧紧地抓著杜安胸前的衣服,哭得越来越大声,伤心欲绝。好像要把这些年所有受的委屈,所有一概没有哭的份全部补上。
  杜安检查过他的身体没有受伤之後,也被他哭得有点手足无措了。他记得资料里这个孩子没有这麽脆弱爱哭的呀?怎麽一哭起来这麽不可收拾?
  “呜……呜……哇……哇哇……啊啊啊……呜……哇……”
  朱利亚既然抓著他的胸前衬衣死都不放,杜安无奈不去拉他,只能抱著朱利亚,拍拍他的後背。
  朱利亚的哭声基本上半个小时之後才停息,杜安怀抱著他,坐在沙发上,一边轻轻地梳理著他的白金色头发。
  指尖滑过发丛下温热的皮肤,一下,一下,好像起了一些镇静的作用。不过也可能是朱利亚哭累了,惨烈的哭嚎声,渐渐变得低伏,变成呜呜的抽泣,再然後变成似乎是伴随著梳发的动作而发出的“唔──唔──”的长鸣。
  因为担心朱利亚会就此睡著,杜安小声地唤道:“朱利亚……”
  “唔。”还是带著半哭腔的应答,不过哭声却像点了一个小标点一样,就此停住了。
  “要不要带你去洗脸?”
  没有回答。不过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杜安抱起这个十四五岁却仍然只有八九岁身体的小不点,走进浴室。
  用冷热水交替擦脸之後,朱利亚似乎是完全平静下来了。鼻子一抽一抽的吸气也弱了很多。
  杜安最後帮他把乱七八糟的头发梳好。
  “别再哭了,看,已经洗干净了哦。看看,镜子里面的小男孩不是很可爱的嘛。”
  确实,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朱利亚已经比以前看起来舒服多了。并不是真的什麽外貌上的变化,只是五官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显得顺眼多了。
  朱利亚看了看镜中的男孩,好像也有点不认识,顿时觉得害羞了,想要再次躲到杜安怀里。
  “啊啊,不要躲了哦,不要把脸又弄脏了哦。”杜安带著他走出浴室。
  幸好自己已经基本上搬到了客厅,杜安顺手从墙上抽屉里拉出一件干净衣服,换下已经满是鼻涕眼泪的衬衣。然後再次把一直扒著他腿不放的朱利亚抱起来,坐在沙发上。
  “好了,好了。现在告诉我发生什麽了?不过不许再哭了哦。”
  朱利亚再次讲了一遍别人怎麽通过让他大声讲话而欺负他。尽管他现在听来,连自己都觉得这话有问题,可是不知为什麽,还是觉得很委屈。要不是杜安有言在先,他倒是真的又想扑到穿著松垮蓝色旧衣服的杜安怀里去哭了。
  “好了,好了。别伤心了……快不要难过了啦。刚才那个好看的小男孩又要消失来啦。”
  这算什麽破安慰?朱利亚皱起眉头。
  他随即意识到,自己已经想到要批评杜安一贯笨拙的安慰手段了,的确不想哭了。
  杜安起身给他倒水的时候,朱利亚也没有再扒著不放。捧著清凉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一气,感觉好多了。
  “嗯……朱利亚你有没有想过,其实玛丽亚没有在欺负你?”
  “才不是!她就在欺负我!”朱利亚依然愤恨难消。
  “是这样的,每件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总是特别难的。”
  “画画就不难。”
  “呃……”杜安一时语塞。他意识到,这个孩子,其实一向要麽就天资聪颖,立刻学会眼前的东西,要麽就索性不学,远远地避开。要他在遇到困难的情况下,坚持下去,的确是个新难题呢。
  “到底是什麽台词呢?能念给我听一下吗?”杜安好奇地问,“啊,等一下,我去给你找电子板。”刚才洗脸的时候应该扔在了沙发上……
  “不用找了,”朱利亚脱口而出,“我已经背都能背出来了,就是那段:白沙河边,大雨将至,沈默的孩子孑然独行,水泡如珍珠暗暗泉涌。没人知道他的内心。即便能够拯救著全天下的人,我也要先拯救那孤独的灵魂……”
  朱利亚一口气像念顺口溜一样把只扫过一眼的几百字台词,一口气全部背了出来,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样有什麽特别。可是读的话,还始终徘徊在前面三句呢。
  杜安用惊讶的眼神看著他,过了一两秒,才说:“你这样不是念得很好吗?”
  “我本来就念得很好……”朱利亚刚要重新申诉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待遇,突然间意识到,刚才那遍,自己的音量的确比下午要响多了。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不完全是他自己的功劳,安静的房间当然要比喧闹的大厅要好上很多了。可是,第一次完整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念出这样有诗意的句子,而没有被众生喧哗所淹没……这感觉──挺好的。
  “要不要再试一次?”杜安问道。
  朱利亚本想说不试了,自己再也不试了。可是,一半出於好奇,一半出於不忍拂了杜安的热情,他再试了一遍:
  “……当阳光洒落在水面的时候,我的心终於可以平静。”很成功地再一次念到了终了。
  杜安和他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什麽。
  “我,我知道,不过,你看著我的时候,我好像就不那麽紧张了。”
  “这样吧,我站到你身後,再看看能不能念?”
  杜安站在背後,双手搭在朱利亚的肩膀上。
  再一次宣告成功。
  “要不,你假装现在站在舞台上,我离你远点?”
  一想到舞台下的众多目光,朱利亚有些紧张。不过他随即又觉得好笑:这不过是在假装嘛,有什麽好紧张的,背後几步路的地方,不正站著杜安吗?
  身後那个人的存在,让朱利亚的紧张平静了下来。
  “白沙河边……”
  这事越来越变成一个游戏了,等到杜安站在门外,朱利亚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大吼特吼著这些台词,以便让隔门的杜安也能听见的时候,他已经早就没有任何不快,咯咯笑著乐不可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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