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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已成妖-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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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思变
夏心夜出红斑了,韦芳如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突然仰面,笑成疯癫。
她笑得太凶了,头极度凶狠夸张地朝后仰,在黄昏幽暗的光线中,宛若一个阴森可怖的无头女鬼。
有一个瞬间,林依被惊恐挟制了自己的四肢百骸,似乎面前那个狂笑的女人,陌生得并不是自己的母亲,似乎她会突然闯过来,血红着眼来掐死自己。
不寒而栗。
林依下意识往门边退后了一步,而就是那时候,韦芳如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见林依猛地一激灵往后躲,问道,“依儿你跑什么?快过来跟娘说,她出了多少斑了,腰上长满了没有?”
林依在突然之间愤怒了,她握拳冲着韦芳如嚷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她要死了你高兴什么!我看都要乐死你了!”
韦芳如不可思议地怒道,“你竟向着那个小贱~人说话!你还是不是我生的女儿!”
林依道,“她是我姐姐,她贱,那我呢!”
韦芳如怒喝道,“她怎么能和你比!她就是个淫贱的烂货!做什么王妃,不过就是被安平王随意玩弄的鬼妾罢了!她和那些冰窖里存着的死女人是一样的,你以为真能有什么区别!”
林依怒而上前与韦芳如对视道,“她是活的!她好好的一个人!凭什么就要全身溃烂死!”
韦芳如冷笑道,“你还想让她怎么死!像她那种女人,被千人骑万人跨的,你看看她对安平王毫无廉耻的样子,不是柔情蜜意吗,如今被安平王弄死,不正好是遂了她的意么,不知道她心里有多美呢!”
林依后退一步,挥着胳膊道,“行了!天底下就你一个人有廉耻!行了吧!”
“啪”的一声,韦芳如一个耳光甩过去,怒喝道,“你这是在对我说话!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娘!”
林依捂着脸往后退着吼道,“我恨你!”扭头哭着跑出去!
林依一头闯进去秦洗墨的书房,坐在椅子上便埋头大哭。秦洗墨正在作画,放下笔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了,问道,“这是怎么了?”
林依委屈地抹着泪看他一眼,复又埋头大哭,秦洗墨见她一张小脸几乎肿了半边,当下扳起她的脸细看,倒吸了口气道,“这,是你娘打的?”
林依见秦洗墨心疼她,心下更是委屈,唤声“太子哥哥”,一时涕泪交下。秦洗墨拿帕子为她细细擦了,抚着她脸上红肿的指头印,叹了口气。
林依抹着泪抽泣道,“这世上只有太子哥哥你一个人肯对我好!”
秦洗墨抚着她的背轻叹道,“我不也是吗,只有你一个人,是真心待我的。”
林依于是在他怀里嘤嘤地哭,秦洗墨道,“你还有娘,有师兄,有姐姐。我有什么,外祖一家尽数零落,我顶着太子之名,在朝中势单力薄,父皇宠爱新欢,我整日如履薄冰,动辄得咎,虽有兄弟,皆视我为仇敌。”
林依抹了抹泪,恨声道,“太子哥哥不用怕,哪个敢来害你,我先挡着,哪个不让你好活,我让我娘去毒死他!”
秦洗墨淡淡笑了。
林依道,“要不,你别当这劳什子太子了,我们一起,和我师兄走吧!”
秦洗墨道,“我生在帝王家,顶着这名号,不执掌天下,便只能身死人灭,别人尚能逃,可我能逃到哪儿去呢?”
林依挂着泪珠,怔怔地望着他。秦洗墨道,“这是个局,只能进,不能出。”
林依无知懵懂。秦洗墨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只是看你无忧无虑无法无天的,谁都不忍心让你知道。来,过来。”
秦洗墨拉过她,找来清凉消肿的药膏,一点点细细地为她抹上,边轻声道,“你以为你娘真的是我父皇请来给我二叔看病的?”秦洗墨冷哼一声,“我父皇怎么会真给我二叔治?请你娘来,不过是要我二叔的独阳散,永远无解罢了。”
林依骇然瑟缩了一下,秦洗墨道,“你当真是看不出来吗,我们俩,原本就是我父皇和你娘用来牵制对方的质子。你和你娘在宫里,命捏在我父皇手上,而我在你娘身边,命捏在你娘手上。二叔活着,我们便也都跟着活着,二叔死了,我们全都得死。你和你娘被我父皇杀了,我,被你娘杀了,只是,”秦洗墨望着林依的脸,柔声笑道,“父皇并不缺儿子,你娘的筹码,终还是太小了。”
林依听罢,脸刷一下白了,衬得那红肿的指头印愈发狰狞。秦洗墨道,“怎么了,傻丫头到现在才知道害怕么?”
林依拉着他的衣襟急切道,“不是的!太子哥哥,不是这样的!我娘说,只要你对我好,她会让你继承大统的!”
秦洗墨“噗”一声笑了,对林依道,“这是什么疯话!可亏你娘能说得出来,也亏得你肯相信。”
林依茫然地望着秦洗墨,秦洗墨道,“我知道你娘从小跟你说,你高贵无比,只要把我护住了,便谁也不用怕,是吧?”
林依不言语,秦洗墨笑道,“她以为凭她用毒的技巧,就能牵制父皇,立我为正统,扶你上后位,这怎么可能呢?我父皇为天子,最不缺的就是权谋手段,能人异士,她那点小心思,怎么能到了父皇身边去?她就不想想,堂堂天子,岂能容别人说怎么样便怎么样,她越是嚣张,越是活不长,只要父皇舍了我,你们还有什么?”
林依无言可对,秦洗墨道,“倒是你姐姐,当真活得冰雪通透。你细想她说过的话,他日若遭逢变故,”秦洗墨突然莞尔,笑出了声,“这话,当真是隐晦曼妙极了。若是不生变故,你我必死无疑,可是万一,各方争斗的结果,是二叔将我扶上位,”秦洗墨突然顿住,林依惊怔地望着他,目光盈盈然,很亮。
秦洗墨的目光幽深沉潜,似乎琢磨着措辞,缓缓道,“我,自是会保全你的。可我做了皇帝,今非昔比,也不再是你原来的太子哥哥了,……,她这才说出,求我将你放归江湖,略加善待的话。”
林依双唇青白,颓然小声道,“太子哥哥,便不要我了吗?”
秦洗墨暖暖笑,目光渐至柔和,抚着林依的鬓角柔声道,“傻丫头,太子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这么些年,只有你陪着我,对我好,我怎么舍得辜负你,离开你呢?”
林依一下子经受不住,扑在秦洗墨怀里嚎啕大哭。
秦洗墨抚着她的肩背,待她哭声渐歇,轻声叹气道,“我何曾不希望你姐姐死。身在局中间,退无可退,便只能踩着别人的尸身往前走了。她真勾得二叔毒发,你,我,你娘你师兄,哪个又能好活?可二叔若是闯过这次情关,就能再活五年,五年,就足够了。”
林依在他怀中激灵了一下,秦洗墨笑,柔声道,“怎么了?觉得我可怕了,是不是?”
林依不说话,秦洗墨遂拉她起身,去看他尚未做完的画。笔端的墨已干,秦洗墨重蘸了墨,补上竹林背景,题字为,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他放下笔,笑如淡月,“你可知这画画的是谁吗?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你姐姐的小字,便是唤作呦呦,这画,画的是你姐姐。”
林依低头看,没看出所以然。秦洗墨道,“初见她的第一面,便觉得她很美。美不在容颜,而是气度。宫中的女子,哪个不是见人低着头,温顺沉静。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女子,不动声色,便美得惊心动魄的。去做鬼妾,对着二叔,能做到像她那样温婉从容的,世上人能有几个。她对人对事,不冷,不热,不忧,不怒,生死攸关却能进退有度宠辱不惊。她人看着淡,却实则浓,浓得人化不开,让人拨不出来,连二叔,也是情衷深陷,宁死不肯改。”
秦洗墨望着画面上的小鹿,敛眸道,“你说这世上什么是罪孽?太过美好了,便是罪。她若是不做鬼妾,本无妨,她做了鬼妾不得我二叔所爱,也无妨,得我二叔所爱却为我二叔所杀,还无妨,可是她,竟让二叔为了她,宁愿死。”秦洗墨盯着画上的小鹿道,“现在二叔若死,我们都不能活。”
林依踉跄了一步,秦洗墨道,“二叔的鬼妾一旦红斑生,就会在半个月内遍及全身四肢,继而由内而外溃烂而死。现在看二叔这架势,你姐姐死,他也不想活了,他定然,是不会再管我了。”
秦洗墨寥落地,摇头涩涩一笑,“他与我父皇的仇,怎么会真的管我呢?我生我死,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林依退至桌角,手脚开始不停使唤地轻微颤抖,外面风骤起,猛地撞开窗子,灯影摇晃着,只见秦洗墨嘴角上挑,半笑不笑,灯突而灭了,透骨的黑暗,书房的门“啪”的一声关上,又伴随一股强烈的风,复打开,复关上。
林依骇得尖叫一声,秦洗墨冲上去一把抱住她,抚着她的背道,“依儿,怎么了!”
林依这才回过魂来,死死往秦洗墨怀里躲,抱着他哭出声来。秦洗墨道,“变天了,要下雨,怕什么,我去关了窗子。”
说着,拉着林依把门窗关上。秦洗墨刚欲点灯,闪电照亮全屋,一道惊雷劈空而下。
林依又叫了一声,往他怀里扑。窗外大雨瓢泼而下,一棵老榆树摇晃着,树冠被雷劈得咯吱断裂,被风一吹,缓缓地倒下,撞碎屋檐的瓦,轰然跌至窗下。
秦洗墨惊魂,抱着林依,也忍不住战栗。林依在他怀里刚探出头,一道电光又至,当下窝在秦洗墨腋窝,战战兢兢听着惊雷响起。
终至于雷声远去雨声急,秦洗墨缓过气来,将灯点亮了,低头一看,案上的画纸已凌乱,毛笔滚落在纸上,弄了一大滩墨污。他扫了一眼窗外,拍着林依的肩道,“没事的,不过是劈了棵树。”
林依惊恐未褪,犹自怯怯,秦洗墨静静地整理桌上的东西,然后望着画中的小梅花鹿,失神不语。
林依陪着他望了半晌,扯着她的衣襟小心地道,“太子哥哥,那现在怎么办啊?”
秦洗墨道,“已经赌了,只有等。”
林依茫然道,“赌什么了?”
秦洗墨道,“赌你姐姐啊。赌她对你尚有几分姐妹之情,因为顾念你,而保全我。”
林依抓着他衣襟的手一下子松开了。秦洗墨侧首对她笑道,“在这世上,二叔除了她,还能听谁的?”
夏心夜打开窗,空气如流,眼前的美景让她心跳也少了半拍。
雨后的清晨,淡淡的晨雾轻纱牛乳般,斜透进明亮的朝阳,花草树木皆青碧如洗,浸雾凝光中晨风吹过,有露珠陨落,星星眨眼般闪烁五彩。
秦苍已然凑在她身后,张臂抱住她,看着她鲜亮的眸子,忍不住拧了把她鼻尖,夏心夜往后缩脖子,两个人细细碎碎地笑。
携手出去,路面湿漉漉的,夏心夜踢着青石板,与秦苍走得悠悠然的,突然一阵风,树上的露水雨点般落下,秦苍拉着她道,“快跑!”
无奈他们那段路林木甚多,躲了一处还是一处,等秦苍操近路领着夏心夜踏进花丛里,风已过,夏心夜踩到草,脚下一滑,若不是秦苍拉住,便跌倒在花丛里。
“你,”秦苍道,“多当心着点!看看你身后是什么,卿难不成,要学孟小显吗?”
两个人已是衣衫半湿,夏心夜回身一看,身后正是一丛黄月季,想起孟小显几次被秦苍扔进刺玫丛跳起来骂骂咧咧的窘态,夏心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
于是秦苍也笑。夫妻俩相互望着,越笑越开心,竟自牵手弯腰,笑不自禁。
有时候,也不是因为真有好玩的事,好笑的人。只不过两个人相看两不厌,而心生圆满欢喜而已。
下了场雨,太阳越发的毒,蒸腾出地上的湿气,热得人不舒服。秦苍于午后洗了个澡,裹着丝袍漫卷着头发,拥夏心夜在身侧午睡。夏心夜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料也是清凉如玉,秦苍便伸手在她肩胛骨处摩挲,闭眼含笑。
两个人都有几分慵懒,闲来躺着,却睡不着。秦苍假寐养神,夏心夜的腰肢处刺痒,她缓缓伸手,隔着衣服轻轻磨蹭止痒。轻薄的丝衣,指肚下的凹凸感极为清晰,好像,疙瘩又多了几个。
夏心夜心下悄然,却又笑自己痴贪。生如寄,寄身于天地不过须臾,只因为情生欢喜,心便执迷于枕边男子这一呼一吸。
大欢喜,终是场大悲戚。在秦苍宽阔的怀里,夏心夜湿着眼眶,感受无声无息的寸寸光阴,正于指尖流走,一去不回。
终是睡不着,蹑手蹑脚地起身,到秦苍背后的桌子旁去缝衣服。秦苍动也不动地假眠,心却像被猫抓了一般,焦灼着痛。
了然她的小动作。知道她痒,可是不敢伸手去摸。他害怕。
倒不是怕预期中绝然快意的生死,而是怕这种细琐慢钝的凌迟。死亡的阴霾点滴逼近,人束手无策地忍受折磨,这个女人也是血肉之躯,她也会恐惧,可是从不与他说,只温存浅笑地装得若无其事。
倒宁愿她,在自己的肩怀里哭泣。秦苍压着心里的闷痛,缓缓转身,枕着头看夏心夜,夏心夜抬头望他,嫣然一笑道,“怎么不睡了,要喝茶吗?”
秦苍说不喝,懒洋洋地赖在床上看着夏心夜做了会儿活。他盘腿坐起,思摸着道,“卿缝衣服,我也得做件东西,总不是要一直添茶扇风给夫人做小厮吧?”
一说完两个人都笑了,秦苍下床道,“我去砍木头来,为卿雕一对欢喜娃娃来。”
两个人都极聪明,知道集中精力做事情,便少了胡思乱想光阴虚废。三日后黄昏正烈,秦苍穿上了夏心夜缝好的新衣裳,夏心夜为他系好衣带,抻着袖口道,“这样袖子是不是长了,王爷先脱下来,妾身改一改。”
秦苍环住她吻了一口,说道,“长就长了,长才好,不用改了。”他兴冲冲埋头去继续他的手工活,夏心夜凑过去看,秦苍轻轻吹了口气,细碎的木屑扬起来在阳光里飘。
秦苍刻的是一对白胖的老头老太太,夏心夜每每取笑他,如今正指着老太太的脸道,“王爷都忘了刻皱纹了,还有眼角这儿,一笑,也是有鱼尾纹的啊,嘴巴这儿也是,老太太的牙口哪儿能这么好……”
秦苍遂抬头望她,一眼还不够,又仰着头使劲看。夏心夜奇怪道,“王爷看什么呢?”
秦苍无辜地皱眉道,“我看着你,这分明也没皱纹啊!”
夏心夜一下子笑了,指着木刻的老太太道,“我有那么丑吗?”
秦苍指着一旁胖嘟嘟的老头道,“那我也比他英俊啊。”
夏心夜指着木刻老头道,“可是王爷你忘了刻胡子了。”
秦苍道,“糟糕,下巴都削光了,那就弄上八字胡好了,可是,”秦苍用刀在木料上比划了一下,“这也,太难看了。……”
两个人贴着脑袋说笑,卫襄抱着两条硕大的竹笋走过来。秦苍眉开眼笑地回头望他,任木雕人散在膝上。
卫襄道,“王爷,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笋,留给王妃做菜。”
秦苍的笑暗了暗,让卫襄送到厨房去。黄昏的光影嫣红而柔美,秦苍收拾了木刻,将夏心夜搂在怀里,一只飞翔的燕雀,“叽”一声擦着身旁的花木飞走了。
“卿,当真是要顾念依儿吗?”
夏心夜一时并无语。秦苍道,“依儿那孩子没心计,……,我和孟小显也是想着顾念的,她年幼骄纵,真带到身边,狠狠管上几次,也就罢了。只是韦芳如在,谁也没办法,也只能由着去了。”
夏心夜道,“王爷,我死了,我爹就只剩依儿一个孩子,二娘糊涂,依儿毕竟年幼,我不想顾念也是假的。只是,……”夏心夜咬唇道,“我却是无从顾念罢了!她有亲娘,这些年带着她,所有的祸端都已种全,进退维谷,只有死路而不自知。即便王爷出手,她们也未必活得到太子殿下荣登大宝,便是活得到,以二娘的脾气,如何便肯抽身而退,怕是也……”
夏心夜止住话,为难地望秦苍。秦苍道,“墨儿那孩子,也算跟了我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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