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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肉-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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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苍白。

大典结束后便是晚宴,墨今这次滴酒不沾,只是注意观察怜贤妃与她身后樊师阙的神情。樊师阙似乎一如既往,而怜贤妃却气色不佳。

晚宴还未行进到一半,怜贤妃便起身行礼:“回皇上、皇后,臣妾身子不适,再饮下去空要出丑了。”

涟皇后淡笑着:“那妹妹可好保重身子了,不如先行回罢。”

怜贤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墨今蹙着眉回首却见到姐姐询问的眼神,墨今只是笑。其他嫔妃心中已有嘀咕的,大多数人都觉得怜贤妃是与后位失之交臂,所以心有不甘。什么“身子不适”怕只是借口,回了宫指不定怎么拿奴才们发泄呢。

当晚,涟皇后找墨今叙话,开门见山的问道:“妹妹,是否你做过些事。”

墨今眨眨眼,知道以姐姐的聪慧必是瞒不过去的,干脆坦言告知:“姐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有些事姐姐无力去做,如今碍于身份更高了一阶也不好去做,如此倒不如由妹妹为姐姐铲平碍事的人。”

“你!”涟皇后一把抓住墨今的手,震惊的睁大眼:“难怪怜贤妃神情有异,你可知你如此做,若是证据不足,可是会被扣上诬陷宫妃之罪!”

墨今笑了,轻抚姐姐的手,心疼的看着她枯黄的指甲:“妹妹并没有做任何事,妹妹不会亲手为之,只是有些人碍于情爱困惑,非要讨个说法、讨个公道,甚至不惜牺牲所有,妹妹见她可怜也只是为其指条明路罢了,而这件事怎么扯也扯不到明雪宫。”

涟皇后不赞同的摇着头,墨今却又道:“妹妹明白这步棋是急了点,但是姐姐的身子……”

说到这,墨今说不下去了,垂低了头转而又道:“妹妹下棋总是身困局中,其实只要妹妹站出来一步,整个局势便会明朗。”

涟皇后究竟还有多少日子,墨夷炘只道“时日不多”。墨今不愿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去了,却心中还有未了的事。既然怜贤妃、宥淑妃这些人是姐姐心中最大的心病,而当初姐姐会走那一步也是为了与此二人,墨今又怎么忍心看着她郁郁而终?

既然姐姐不能动手,那便由她来。

墨今琢磨了许久才下了这个决定,墨今不愿如怜贤妃当日随意诬赖自己一般给她按个罪名,既然怜贤妃本就有把柄,正好一用。虽然这个决定会牵扯很多人的性命,但若是就此拖下去,还不知哪一天会再有机会,而姐姐怕也是等不到了。

涟皇后久久不语,只是愣愣的盯住墨今,半响后才道:“妹妹,如此做你真能心安吗?”

墨今抬头不解:“那怜贤妃做了这么多事,她便可以逍遥法外吗!”

“哎。”涟皇后叹气:“如此,朝局怕是会有变动,到时候麻烦事更多。”

墨今咬了咬唇:“父亲前几日来了家书。”

涟皇后一怔,又听她道:“父亲有意告老。”

“你怕礼部尚书独自做大?”涟皇后叹口气:“哎,若真是如此到时候皇上必不会坐视不理,定会对其压制的。”

墨今接话:“所以妹妹就帮皇上找个压制借口。”

涟皇后苦劝无效,此事墨今就此定案。

翌日,墨今又见到来拜见的宇文鑫,心里打了十二分的精神。

宇文鑫一上来便嘴甜的很:“儿臣给昭媛母妃请安。”

墨今见他一脸的笑容天真无邪,两个梨涡透着可爱劲,不由得也笑了:“见过母后了?”

“是,母后精神不佳,儿臣没有多做打搅。”

“乖。”墨今轻抚着宇文鑫的发,突然问道:“若是鑫儿将会有新的弟弟妹妹,你会照顾他们吗?”

“当然。”宇文鑫答得痛快:“儿臣跟妙婳一向很好。”

“那……若是母妃再为你添个弟弟或妹妹呢?”墨今试探着。

宇文鑫看着墨今的肚子,笑了:“原来母妃是担心鑫儿会觊觎弟弟?”

“母妃只是要告诉鑫儿,仁以待之才是为君之道。”

“鑫儿明白。”宇文鑫正色的看着墨今:“若是妹妹,鑫儿必会倍加疼爱。若是弟弟,鑫儿就是多了个好帮手。”

墨今这才笑了出来:“那鑫儿日后定要做个出色的君王。”

自涟皇后受封后,宫里安静了不过三日,便因一件事而再度掀起波澜。

众嫔妃不明所以,只是打听到怜贤妃不知因何被拘禁在春华宫,而她宫中的太监们也全被抓了起来,宫女们则拘禁在另一处严加看管。一连几日宫里都是人心惶惶的,众嫔妃猜测着怜贤妃此次必是犯了大事,才会惹皇上动了这么大肝火。

而后,宇文綦下旨彻查怜贤妃是否与旁人斯通一事,并将此事如何处理全全交由皇后。

与此同时,礼部尚书突然称病在床,无法上朝。据太医回报礼部尚书的确病情严重,昏迷不醒间胡言乱语,恐怕是个大症候。

到此,朝野中有些变动,以往与礼部尚书走得近的官员闭了嘴,不敢任意妄为,而稍有往来的也都更加小心谨慎的行事,生怕一个弄不好会惹祸上身。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突然承上密奏,再度将礼部尚书昔日与陆囿国勾结一案拿出来说,指出此案恐有其他疑点并提供了更新的证据,请皇上彻查。

慕容家这一次可谓是一牵发而动全身,怜贤妃固然是被幽禁,而慕容家全族亦都被圈于慕容府中不得外出。众人都说慕容家这一次是跑不了了。

正当大家等着看热闹之时,有人传出消息,说是春华宫的总管樊师阙乃慕容家送进宫的,可是经过验查此人却并未净身,如此怜贤妃珠胎暗结一事似乎有了眉目。

于是,樊师阙与怜贤妃一样被独自一处,等候发落。

九〇、慕容之后

就在樊师阙被拘禁在春华宫某宫房的第三天深夜,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走了进来。意料之中的是樊师阙并未睡,许是睡不着,许是怕睡了第二日醒来便要面临制裁罢,临死前的人总是特别清醒,分外珍惜每一刻。

“娘娘你还是来了。”樊师阙背对着门口,淡淡的注视着眼前的烛火。

“樊总管依旧是这么聪明,不过本宫也不止一次的劝过你莫要自以为是,因为这宫里最不缺的便是聪明人。”女子拿下斗篷上的帽子,款款坐到他对面。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奴才十岁便已听过,不过有时候却是身不由己。奴才甚至情愿做一个糊里糊涂反被聪明误之人,也不愿像娘娘您这般太过清醒。”樊师阙笑看着对面的女子,此时的他似乎有了更多的闲情逸致,一改往常恭敬的态度而谈笑风生。

“人与人的选择本就不同,就好比如今你的处境不就是选择错误的结果吗?”女子撑着下巴,笑意盎然的看着他。

樊师阙不语,微垂下眼眸才道:“春芬还好吗?”

“呵呵,怎么你不问问贤妃她如何,反到问起告发你们的春芬?你不恨她?”

“贤妃?她好不好这还用问吗?是我害了她又何必多此一问?至于春芬……也是因我才会变成这样,说到底最该受到谴责的便是我。”樊师阙语气淡淡的,好似看透一切的平静。

“其实本宫一直很好奇究竟你与贤妃是如何开始?就算你并未净身,可是贤妃又如何得知?”女子笑着接话,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似乎就差这个疑点。

樊师阙笑了,突然来了兴致一般说道:“娘娘有兴致听吗?”

“你若想说,本宫自然会洗耳恭听。”

于是,樊师阙娓娓道来,一直讲到到他如何以太监的身份入了宫并顺利进入春华宫。

“而后呢?”

“其实在贤妃心中一直都是皇上,奴才看在眼里也清楚自己与她并无可能,所以奴才只是一心做着差事,为了贤妃出谋划策,终于当她一路登上贤妃之位,奴才的心也踏实了一半。”

“呵呵,踏实?你为她铺路架桥,这期间害过多少人?怎么这两个字你也配说吗?”女子好笑的反问。

樊师阙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笑便继续往下讲:“娘娘你一入宫便引起各宫主子的关注,贤妃也未例外,奴才奉了她的命派人注意明雪宫的一举一动,直到你位升三级并连续蒙得皇上恩宠……”

那日,墨今侍寝之后,宇文綦连番赏赐,在这宫里见了眼红的人妒忌的人大有人在。怜贤妃很是伤怀,并借酒消愁,拉着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并了解她心事的樊师阙大吐苦水……最后两人酒醉再加上佳人需求慰藉,樊师阙自然难以坐怀不乱,一切便如此发生了。

女子听着脑子里也开始转着,企图找出蛛丝马迹。按时日算的话怜贤妃的确是在那之后不到一月便有孕的,而后又过了一月才上报谎称怀有身孕仅月余,硬生生的瞒下了一个月。

女子打量着似是陷入美好回忆的樊师阙,见他神情祥和安定,想来是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所以对于外界的一切也都不在乎了。

“你后悔吗?”女子问道。

“不。”樊师阙笑了,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这个问题倒不像是娘娘会问出来的。”

女子也笑:“何以不悔?”

樊师阙笑而反问:“那娘娘进宫后可曾悔过?”

女子幽深的眼眸淡淡的回视,嘴角轻启:“未曾。”

两人对坐着半响,女子又突然开口问道:“关于春芬这丫头,勇气可嘉、心思可嘉,但是论到狠劲,在这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就说她先下毒、再自行堕胎、后求爱不得又怀恨在心,告发你二人,这一切并不是任何人都想得出又能做得到的。”

樊师阙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奴才也未料到春芬手中是有证据上告的,本来就算她心知真相为何,可是以她宫女的身份,单就嘴上说说,口说无凭又岂会成功?所以直到现在奴才都想不透何以当初会看错人。”

女子右手撑着太阳穴,俏皮的笑了:“人不可貌相,就好比说你一次次的被本宫戏耍,本应该是更加警惕的,到头来却要再一次上当……”

听到这话樊师阙微一怔,仰头看着已然缓缓起身的女子,就见她轻执起桌上的茶盏,淡淡的说了句:“瓷器易碎,却也要靠外力为之。”

随着茶盏落地的响声,宫房的门也被大力推开……

在樊师阙了然的笑容中的,女子别开了眼转身而去。

翌日清晨,怜贤妃人被带往春华宫外殿接受涟皇后后的审讯。

墨今随身在旁,从头至尾都淡淡的饮茶,并不说话。而怜贤妃则口不应心的只讲着“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被人污蔑的”。

墨今不禁好笑的想着,若是在昨夜前她如此说还可以暂躲一时,如今就连当事人也签字画押了,不知情的怜贤妃恐怕也是料不到会被出卖吧?

涟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叫人递上樊师阙的口供笔录。怜贤妃抖着手颤颤的看完一遍,便呆滞的跌坐于地,久久不能回神。

涟皇后见她脸色苍白如纸,便叫人端上热茶给她压惊。等她冷静下来后才开口问话:“如今妹妹可还有说的?若是有未了的心愿不防一提。”

怜贤妃突然笑了,凄凉无力的笑声透着种种心酸:“我还能有何话说,打我第一天入宫起,便心知若非爬的最高,便会被人踩在脚下,如今的下场也是早料到的。”

涟皇后不赞同的摇着头:“从一开始妹妹你便怀着争斗的心,所以到最后你会输也是因为你的本意是错的,其实在这宫里根本没有人敢说自己真正赢过,也没有人敢说自己从未输过,(。电子书)太过执着也只会苦了你自己。”

墨今怜悯的看着怜贤妃,突然开口:“有些话虽然你不见得要对樊总管说,但是他去之前却叫本宫转告于你……”

怜贤妃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瞪着墨今,脑海中只停留在“去之前”三个字上:“你……你说什么……谁去……去……去哪了?”

突然之间,怜贤妃浑身冰冷,从脚底涌出的寒气直窜上脑门。

墨今只道:“他说,‘不悔’。”

怜贤妃软倒在地,一直干涩的眼渐渐湿润,无声的流着泪。

涟皇后再度叹了口气,便在墨今的搀扶下起身走了。当日下午,重病在床的慕容云得知女儿服毒于宫房内,大声痛哭……

就在众人都以为怜贤妃会被赐以白绫或是鸠酒,却不想还未等到圣旨审判她便自行了断了。据当时收尸的太监说贤妃娘娘走的很安详,双目紧闭、嘴角含笑。

后经过御医检查,断言贤妃娘娘死前乃点了一种催眠迷香,并在香炉中加了致命的毒药。

听到此事的墨今,呆坐在宫房内一整个下午,直到公伯芸担心的连进来看了数次,她才淡淡的开口:“昨夜,樊师阙曾说过一句话。”

突然听到墨今说话的公伯芸又惊又喜,连忙接口:“主子!”

“他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墨今平静的说着,后苦笑出声:“虽然贤妃自作孽,是罪有应得的,可是为何本宫心中却始终难以安生?”

“这……”公伯芸踯躅不语,而刚踏进来的琉玥则说道:“娘娘,您与其为了已去的人惆怅,倒不如考虑一下未来的局势。既然您已在局中,自是应该引此为戒。”

墨今笑了:“说得对,贤妃犯下的错的确是个警惕。”说罢她便起身走向屋外,边走边问:“宫里现在如何,各宫怕是难以平复吧。”

守在门外的芒月接话:“先前一直靠拢于春华宫的毓婕妤一直将自己关在宫房内,正急于撇清关系,至于与之不和的宝婕妤倒是更加频繁的来往芒秋宫了。”

“意料之中,还有呢?”

“其他宫房主子到没有异动,不过宥淑妃近几日似乎暂收了锋芒,整日吃斋念禅,修身养性。”

“呵,害了那么多人她也该自求多福了。”墨今走到竹林间坐下,又问:“春芬这丫头呢?”

“春芬听到樊师阙自缢的消息悲痛欲绝,如今昏迷不醒。”

“哎,虽然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却也曾下毒谋害宫妃,并与樊师阙珠胎暗结,违反了宫规理应受罚。”墨今淡淡的开口,却见芒月扑通跪了下来:“请主子放她一马吧。”

墨今远望着天际,只说道:“你可知为了罪人求情是叫本宫难做?如今这件案子自有皇后做主,难道本宫还能帮她飞上天?”

“这……这……”芒月也觉得自己唐突了,不知道该如何圆场。

墨今看向她,微微一笑:“你去见墨夷炘,也许他会给你救人的方子也说不定。”

不日,便传出消息,深受刺激的春芬……疯了。

涟皇后念她境遇可怜,虽然此女与太监苟合,而既然她已受到应有的惩罚,就此便遣送回家,望家人好好看管。而关于春华宫太监全术的死,依旧维持此人是参与谋害宫妃下毒后,深受良心的谴责而畏罪自杀的原判。至于春芬下毒害怜贤妃之事也并未外传……

同一时间,宰相闻人狄递上奏折,内容大概是说年岁已大,就此告老。众大臣纷纷挽留却仍扭转不了宰相的决心,宇文綦思考片刻便准了他的请求。

而礼部尚书慕容云病情再度加重的消息,也传了出来。据闻,他临去之前宇文綦曾去看望过,两人谈了许久,当时并无旁人在场也未有人知晓其内容。众人也只知道宇文綦离开慕容府后,便下旨保有慕容家现有的良田府邸,而慕容云也得到了好的谥号,怜贤妃一事对外只宣称暴毙,并赐予厚葬。

同时,涟皇后也下了懿旨,若是有人将怜贤妃大去的真相透露出去,不论是谁断不辜容。众人见到风光已极的慕容家几天之内便砰然倒塌,心中自是惧怕,三缄其口。

宫里也因此事静了好一阵子……

在涟皇后的治理下,宫里继续维持着以往的平衡,各宫嫔妃均依礼而行,不敢逾越。

没过半月,陆修媛怀有身孕的消息却将这份平和打散了。

九一、萌毓惹事

陆修媛有孕之后经过院判大人墨夷炘的细心诊治与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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