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雪圣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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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着做到一半的工作，突然发觉，原来能让他接手是多么另人高兴的事啊。。。。　

于是，冥雪的一天又再重复着。　

番外（四）　很久之后。。。　

魔兽谷里如常地一片平静。这天的阳光好像特别灿烂，照在谷里的瀑布上，就如一末黄金之泉从高处落下。　

啸林刚在村内巡视了一圈，现在正站在谷内中心处的空地上。　

——已经五百年了。　

啸林站在这处可说是当初认识那两个人的地方，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五百年的时间，也让他从壮年步入中年了。魔兽只是长寿，却不是不老，而在啸林脸上，已隐隐见到岁月的痕迹了。　

“爸！”　

“父亲！”　

两名俊朗的青年出现在视线内，走在前头的挺拔狂野，散发这强势的气息，走在后面的侧斯文内敛，表情柔和，让人很想亲近。看着两名儿子，啸林感到很欣慰。虽然魔兽谷的首领并不是世袭，但很明显两个儿子深得民心，大家早就默认了他们的地位。两人像连体婴一样从不分开，一文一武正好相辅相成。　

“大宝小宝，你们来了？”　

“爸！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们大宝小宝了！”大儿子不满地说。　

“我们现在叫啸瞳和林瞳。”小儿子悠悠地补充。　

“哈哈，是是，叫惯了改不了口。”自从他们五十岁的时候见过那人后，就一直念念不忘。本来以为小孩子长大了后，小时候的记忆就会变模糊了，怎料不但没忘记，还在嫌这个父亲没帮他们改个好名字的时候，自己用那人的名起了啸瞳和林瞳这两个名字。　

圣瞳。。。还有，冥雪。。。。　

五百年来新认识的人们很多，但这两个名字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一个善良的人类，和他那个强得让人发寒的守护兽。　

圣瞳虽然是个人类，却罕有地和他们这些魔兽相处得很融洽，即使当初曾重重地误伤过他，他也完全没有介意过。反倒是身为魔兽的冥雪更显得和他们格格不入，他很清楚，要不是看在圣瞳的面上，冥雪是绝对不会和他们打交道的。　

不过。。。冥雪真的是魔兽吗？那超乎他见过的任何魔兽的强大魔力，那些从来没听过的魔法咒文。。。还有那时后的最后话语。　

‘你是冥使，终有一天是要回去的。。。’　

‘来，我们这就回圣域去。。。’　

他一直没向人提起，而那时同行的人也有默契地没说起过。他不认为他听错了，冥雪来自圣域，是冥使。圣域一向是个神秘的地方，从来没有人成功进去过，因此流传着的传说也非常多。其中一种说法就是圣域里住着神界跟冥界派来的人，也许冥使就是其中一位吧？　

想不到冥界的人，会是一个这么重感情的人。从来不笑的他，竟然在那时候抱着圣瞳的身体微笑了。。。圣瞳的死对他打击一定很大。想到这里，啸林的心一痛。那么善良那么为人设想的一个人，就这样灰飞烟灭了。那种看着他自我毁灭而甚么都不能做的无力感，从那时起就一直在侵蚀着他，也改变了他。很多人都说他回来后人变得更沉着，思想也变得深远了，整个人成熟了不少。　

“爸——！！”　

“啊，甚么？”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只见大儿子的手不停在他眼前晃。　

“父亲你没事吧？刚才起就一直没有反应。”　

“没甚么，只是刚好在想些事情而已。”伸出双手在两个儿子的头上各揉了揉，满意地一如所料看见他们强烈的反弹。“倒是你们，有甚么事吗？”　

两人闻言敛了敛笑容，小儿子轻声回答，“嗯。我们想去看看圣瞳，父亲你去否？”　

那时候冥雪带着圣瞳走后，他们发现圣瞳的剑被遗留下来了。他们把绿璃的尸首和星华一起带回了谷中，毕竟绿璃就算再疯，也是魔兽的一份子。虽然他的行为过份偏激，但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不会爱他的人罢了，此心何罪之有？众人也不忍见一个同类暴尸荒野，因此把他带回谷中立了坟。而圣瞳的身体被冥雪带走了，因此只好用星华为他立了个剑冢。因为他和冥雪而被救回的魔兽可不少，所以众人都很支持这件事。然而随着时间流逝，除了当初和他相处得比较多的人外，大部份人都渐渐淡忘了。反倒是两个儿子，每年的这一天都一定会去看一看。　

圣瞳在谷中养伤的时候，曾说过那个瀑布非常漂亮，他很喜欢。于是剑冢就设在瀑布落下的湖边，而旁边就是山壁。剑就垂直插在土地上，然后环绕着立了一个小结界遮挡风雨，因此到现在，剑身还像当初一样雪白。他们就像去看朋友一样，把午餐带上，几人坐在剑冢旁吃喝玩乐聊天，直到太阳下山了才回家。这已经成了他们每年的家庭活动之一。　

于是，三人又如以往一样到剑冢旁进午餐。父子三人正天南地北的聊个不亦乐乎，啸林却突然提起警觉，蓦地站起身来低喝，“结界被闯入了，快回去！”　

啸林迅速发出了警号警示谷中各人，啸瞳和林瞳跑去不同的岗位帮忙，而他则迅速跑回中心地带。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两个人影，一个被另一个横抱在怀内。他呆呆地看着人影走近，久久不能反应过来。那头白发还是那么耀眼，那淡紫还是那么温柔。只是，已经死去的人，头发会长长吗？　

那人就这样停在他身前不远处，然后轻轻摇了摇那个头还枕在他肩上的人，“瞳，起来了，我们到了。”　

然后啸林不可至信地看着那一头淡紫色长发的人微微动了动，抬手揉了揉眼睛，四处张望后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啸林大哥！”　

那惊喜的声音把他的神智唤了回来，他犹豫地叫了一声，“圣。。。瞳？”　

圣瞳跳下了冥雪的手臂，“是啊，我好想你！”　

啸林走近几步，伸出手想去像是碰一下看看是不是幻觉一样，怎料手才伸了出去，旁边的冥雪黑着脸打开了。　

圣瞳却瞪了冥雪一眼，“冥雪你干甚么啊？”然后往前一扑，给了啸林一个大大的拥抱。啸林这才肯定这不是幻觉了，除了因为拥抱着他的身体的温暖，也因为冥雪向着他狂飙的寒气。　

圣瞳一来就给他个大危机啊，啸林连忙扶开圣瞳，只见他两一分开，圣瞳就被卷进冥雪的臂弯中。见到这样的情景，啸林不由得莞尔了。果然还是那样的冥雪，那样的圣瞳啊。　

此时有同伴跑了过来理解情况，啸林连忙把戒备撤下了，表示来者是朋友。冥雪轻哼了一声，“你们的守备还是那么薄弱。”　

“那是因为你强。”啸林不以为意，反正从以前开始冥雪就没句好话。他只是笑了笑，就转向圣瞳，“圣瞳，你没事？我还以为你。。。”　

“嗯。。。我也以为我死了。”圣瞳可爱的吐了吐舌头，“不过原来我刚好就是冥雪一直要找的准圣使，所以又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啸林抚了抚额，他还说得真轻松啊！听了圣瞳好一会的解释，啸林才总算回过神来。　

“你们。。。现在住在圣域？”毕竟圣域从来都没有人接触过，突然说有两个朋友都住在那里面，还真有点不可思议。　

圣瞳点了点头，“嗯。。。本来想早点来看看你们的，可是那时候的确是焚毁了我体内那部份的魂魄，因此这段时间都在圣域里休养。”　

说着他又瞪了冥雪一眼，死活不让他出圣域，其实就算那一部份魂魄没完全补回来，他还是健健康康的啊，就是嗜睡了点。。。　

冥雪像是知道他在想甚么，低声在他耳边说，“别再让我心痛了。”　

知道冥雪也只是担心他，圣瞳轻轻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身体再挨近了一点。啸林就这样站在他们前面尴尬的看他们卿卿我我，说话又不是，不说话又不是，直到身后奔跑和叫唤的声音打救了他。　

“爸！”　

“父亲！”　

“啊，他们叫你父亲？那他们一定是。。。大宝！小宝！”圣瞳兴奮地跑上前去，却又是被冥雪拉着。　

“谁是大宝小宝了！”啸瞳闻言转头怒瞪一眼，可这一瞪，就呆住了。林瞳也同样呆住了。　

“怎么，不认得我了？”圣瞳这次拉着冥雪一起上前，只见两人都长得比他高了。“都长大了，以前大宝小宝还是这~~~么小的一个。”　

“圣瞳？真的是你？”林瞳比啸瞳早一点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圣瞳闻言佯怒的轻轻拍了他一下，“甚么圣瞳？叫圣瞳哥哥！以前哥哥前哥哥后的多可爱啊。。。”　

这时啸瞳也发现那真的是圣瞳了，“圣瞳！原来你没死！”随着激动的声音就想要上前抱住，当然，也是被冥雪隔开了。　

啸瞳和林瞳这才意识到冥雪的存在，两人和冥雪对视了数秒，突然齐声说道，“我们不会输给你的！”　

冥雪闻言眯起了眼睛，嗤笑了一声后就没有再理会，转头就跟圣瞳说，“小鬼，要看都看完了，回去了吧？”　

啸林见冥雪无视他们，大怒，“你这是甚么意思？”　

正想扑上前去，却被旁边的林瞳阻止了，“圣瞳。。。”　

“圣瞳哥哥！”　

林瞳笑了笑，“圣瞳哥哥，我们带你去拿回你的剑，好不好？”　

“啊！星华在你们那？太好了！快去快去！”说着一边拉着冥雪的手臂往前走。　

“还有，我们现在叫啸瞳和林瞳。。。”　

“啊，大宝小宝不是挺可爱的，为甚么要改啊？”　

“因为‘瞳’好听啊。。。”　

“是这样吗。。。”　

看着林瞳向他扬了一个得意笑容，冥雪低哼了一声，只得跟着圣瞳去了。　

把结界解开后，圣瞳从地上把剑拔了起来，看着完全没变过的配剑，和那久遗了的熟识手感，圣瞳一下子变得感慨起来。这把剑见证了他和冥雪从相识到被死亡分离的一段感情。虽然失去了星华这五百年间，他已有了一把新的配剑，但星华于他的义意是无可取代的。　

圣瞳抬头向冥雪微微笑了笑，伸手拔下自己头上数根头发，在剑柄上编了条剑穗子，然后把剑递给冥雪。“冥雪，星华送给你，好不好？”　

想是感受到他的思想，冥雪轻轻拥了他一下，接过剑来。怎料一接过剑，圣瞳就讯雷不及掩耳地拔了他几根头发，笑嘻嘻的说，“剑鞘留我留着，回去我把冥雪的头发编在剑鞘上。”　

冥雪宠溺地揉了他头顶一下，“回去了没？”　

“嗯。”　

圣瞳这么一应，刚才一直觉得插不进去的啸瞳和林瞳终于不满地开口了，“圣瞳！”　

“啊，”圣瞳停下了脚步，“对不起啊大宝小宝，忘了你们了。”　

这真是让他们欲哭无泪，“啸瞳和林瞳！”　

“是是，”当他们是小孩子的圣瞳随着他们意应了，从腰带间拿出了月牙，双手一错，只见弯月型小刀竟变成两把。原来是两柄一模一样的小刀扣在一起，因为刀刃非常薄，所以看起来就是一柄小刀。圣瞳两柄小刀分别送给了啸瞳和林瞳，“小刀上面都施了特别的通讯魔法，能通过圣域的结界，有事想找我们时别忘了。来，这柄是‘月’，这柄是‘牙’。你们一定要像它们一样，永不分离啊！”　

闻言两人都被圣瞳的话触动了，抬头互相对视，视线胶着迟迟不分开。　

啸林也暗暗好笑，这两个小孩子，甚么时候才懂得他们对圣瞳的感情只是那种大哥哥的亲近呢？　

看这那两人的互动，圣瞳满意的笑了，向啸林挥挥手，就静悄悄地和冥雪离开了。啸林微笑着点了点头，觉得五百年前落下的遗憾总算是填满了。　

抬头一看，即使过了多少年，还会再过多少年，天空还是一样的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