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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横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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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河神色黯然,闷闷不乐,随手拾了几块鹅卵石扔入河中,砸翻了好几支祈愿船。他说:“林微微,欠债还钱也该拿出点诚意。把钱凑齐了,得亲自还给我才算数,托人送来算是个什么意思?”

林微微讶异了一下,眨眨眼说:“好吧。……可是老大一直行走江湖的,我怎么好找你?只怕我刚赶到东边,你已经到西边去了。”传闻里,苏洛河行踪不定,可算是肆意江湖啊。

苏洛河满不开心地甩下一句话:“那我不管。”

“……”

好吧,好吧。

林微微吐了口气。

苏洛河还真是个别扭难沟通的人。

于是,两相沉默,苏洛河不开心他的,林微微自顾自的放船祈愿。

半晌后,苏洛河那边语意不详的问了一句,“你喜欢你师父么?”

林微微想了想,说:“谈不上喜不喜欢吧。”

“嗯?”苏洛河一瞬间来了兴致,“这是怎么个情况?”

该怎么解释呢?

林微微仔细想了想,然后连自己也迷惑了。

谈不上有多喜欢。她屁颠屁颠的跟在师父后面一年,风吹日晒,风餐露宿,不论师父怎样叹息劝说她回去,她依然听而不闻的死死跟着。

想到这里,林微微泄了口气。

其实,那个人也算不上是她的师父,因为他从来不曾教过林微微什么。

叫他师父,是林微微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像样的尊称,所以才扒拉出这样一个名词,凑合着叫了叫,结果数次重复后,就习惯了叫他这么个称呼。

只是,每当林微微兴高采烈叫他师父的时候,他总是清清淡淡的笑一笑。那寡淡的笑意,一度让林微微觉得十分委屈。虽然自己确实没什么作用,像足了一个大包袱,但跟前跟后了这么久,怎么样也不至于让他用那般淡漠疏离的态度对待吧。

不过后来出了些意外,颜子轩他老人家被撞了脑袋之后一直都不大清醒,等林微微再叫他师父的时候,他倒是表现得十分乐呵。

不太清醒的师父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便是摸摸林微微的小脑袋瓜子,用绵长温柔的声线问:“我们家微微在想什么?”

每次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林微微必定是在看他偷来的肖沉水的画作发呆。

肖沉水喜欢画大山大水,画面恢弘,意境深远,林微微的母亲生前很喜欢肖沉水的画,因此林家便有三、四副肖沉水的真迹。

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幅,便是那提名为“烟笼寒水”的画作。

画面里是一带朦胧于水雾中的山峦巅峰,隐约可见金光斜射,破云开雾。那长满了葱翠植被的山体中,探出一株千年苍松,枝叶繁茂于天地之间。山腰有数支潺潺清流缓缓垂落,待到山脚处汇成一带大河,悠悠流向远方。

画里唯一的生物,是单脚立在河畔旁微微眯着眼的仙鹤,仿佛沉睡一般。

林微微记得小时候老娘每日都会领着她到这画前站一站,她很不开心地拉着老娘想出去玩,老娘总是笑眯眯的将她抱起说:“微微不觉得如果世间真有这么一个地方,一定会美得不可思议吗?”

林微微从来没有想过世间会不会有如此美丽的地方。画作中的仙境永远只留存在画作之中,她对寻找人间仙境的事情从来没有什么兴趣。她的爱好是吃好吃的东西,穿好看的衣服,在老爹面前转上一圈又一圈,逼问他自己和老娘比起来谁更漂亮。

老娘死后,老爹曾一度时时立在那副老娘最喜欢的画作前黯然伤神,可是突然有一日便撤了那幅画,而后便娶了大姨娘。

林微微对此全无心理准备,老爹似乎也不愿意解释他的种种行为,自此之后还一发不可收拾的娶了二三四五个姨娘。

林家宅子很大,原先只有老爹、老娘和林微微三个人的时候,林微微觉得有些空荡。

后来老爹娶了这么多姨娘,家里热闹了许多,但林微微的心里头却开始空荡。

家里女人多了,是非便也跟着多了。可不论有多少是非,却始终没有搅扰到林微微的身上。大约与那些女人即便再得宠,也没有产下一个半个子嗣有关。

越长大,在林家大宅里的林微微对人便越是冷淡。她不喜欢这个家,不喜欢那么多的姨娘,更讨厌死了她那朝三暮四的老爹。

直到有一日,林微微撞见了潜入林家大宅中偷窃的颜子轩。

后院中穿着一身玄色夜行衣正欲翻墙而出的颜子轩,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从角落的阴影处走了出来,神色沉静与他对视,不叫不闹,只缓缓敞开手中一副肖沉水的画作。

他看清楚了,这是传说中肖沉水的收山之作“烟笼寒水”。

是肖沉水的真迹没有错,但画面与烟笼寒水之意实在相差甚远。

林微微瞅见颜子轩眉头微皱,似在思量,于是开门见山道:“我看你喜欢肖沉水的画。”

颜子轩问:“你怎么知道?”

林微微指了指他夹在臂中的几个卷轴,“你打开了,检验过是肖沉水的画没有错,正想带走。但据我所知,我手中的这副才是最珍贵的。”

颜子轩的明眸中微微起了丝涟漪,“林姑娘的意思是?”

看来,这个人是摸清了林家大宅的情况才来行窃的,连林微微这么个几乎大门不迈的小姑娘也知道,估计打探林家内部情况已经许久了。

不过,即便打探得再久也不可能打探到林微微手中的这副画。

这副画早在大姨娘进门前就已经被老爹收起,藏进他的书房暗室中。这世上知道林家有这么一副画的,大约只有林微微和他老爹了。

林微微抖抖手中的卷轴,“我想问你,你偷的是不是都是肖沉水的画作?”林微微语气肯定。

林家大宅中值钱的东西很多,现银、银票、各色古董都不会少,林微微想,这人几乎没有迟疑的只拿了肖沉水的画作,大约是喜欢的吧。

颜子轩抿唇,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这小丫头的意思,于是配合答道:“是。”

林微微瞬间笑容灿烂起来。

这个贼,是个雅贼。有着与母亲一样的爱好,喜欢肖沉水的画作,便也只盗肖沉水的画作?

颜子轩说:“月色朦胧,姑娘展示得这副画看得不甚清楚,待我仔细辨辨这是否是肖沉水的真迹。”说着,便抬脚上前。

林微微退后一步,将画卷一横,两手蓄势准备撕裂,却听到一声厉喝。

“慢!”颜子轩大惊,“姑娘要干什么?”

林微微保持蓄势撕裂画作的姿势,洋洋得意道:“证明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副画是真迹。”

夜半清幽。

一身玄色夜行衣的颜子轩沉眉微怒:“姑娘拿着这幅画等再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林微微淡淡道:“我将这画送给你。”

颜子轩讶异。

林微微继续说:“不过有条件。”

颜子轩点头。

传说中肖沉水的封笔之作,不论如何他都要得到。

林微微将手中画卷拿正,缓缓说:“我有两个条件。一个,是不可以将这幅画转手卖掉,我只送给你。另一个,是带我上路,我要跟着你看遍所有肖沉水的画作。”顿了顿,林微微补了一句,“二十六幅。”

前朝水墨画大师肖沉水,现今留存于世的画作,众所周知只有二十三幅。

颜子轩的瞳中有些许暗光略略涌动了一下,立即悄无声息褪去。

林微微不再出声,安然看着对面那个一身玄色夜行衣的男子。他的眸光明澈如星辰,在漆黑的夜色里,那眼瞳中的坚定、执着,让林微微认定这个即使穿着夜行衣依然风雅出尘的男子,定是一个专盗肖沉水画作的雅贼。

林微微坚信,以“烟笼寒水”相赠,那人一定会答应自己的条件。

林家大宅她住得实在太久,近些日子又听旧时服侍过母亲的老妈子说,父亲近期似乎正在张罗着她的婚事。

林微微不想嫁人。

12三姨娘

小时候,看着父亲和母亲两人相视而笑爱意浓浓,她曾经吵吵嚷嚷着说要快点长大快点嫁人。而今到了十五六岁,看着母亲走后,父亲挪到宅子里来的五个姨娘,林微微便没了对美满婚姻的渴望,也没了对一世一双人的盼望。

想出逃的心思动了好几日,她却始终没有踏出门去。出了林家大宅,她应该干什么可以干什么又想要干什么呢?

今夜,她找到了一个好借口——替母亲去看肖沉水的二十六幅画。

这似乎是母亲生前最大的心愿。

第一次听到这个心愿,是在一个寒冷的冬日,七岁的林微微抱着暖炉蜷在母亲的怀抱里,听母亲喃喃说些传说和故事。母亲的声音轻柔,讲述的故事奇诡炫丽。

林微微打着瞌睡,静静沉入梦乡。

思绪跟着母亲轻柔的嗓音飘荡,梦中的林微微走入一方幻境之中。她看见江河涛涛,大川奔流,一行白鹭掠过青天,参天大树笔直入云。

梦里,母亲的声音缓缓低吟:“听说肖沉水一生总共所作二十六幅,其中三幅辗转后不知其踪。十年前因缘际会得到了这幅‘烟笼寒水’时,我就想,那遗失的其余两幅应该被人珍而重之的保存起来了,所以便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之中。”

……真希望有生之年里,能有机会看全肖沉水的二十六幅画作。……

梦境中的林微微清楚听到母亲如此说。

夜半三更时,几街之外的打更声悠悠传来。

颜子轩掀开蒙面的玄色布巾道:“你不认识我,连我的样子都未曾看个仔细,可以信任我的承诺吗?”

林微微缓缓卷收着手中的画轴,边道:“现在看到了。”

对于信不信任这个问题,林微微不太想回答。看见有人来偷肖沉水的画,看见那人除了肖沉水的画什么也没有拿,林微微就想,这个人必然是特别喜欢肖沉水画作的人。

即便偷盗的这个人并不是喜欢,但他必定非常懂得肖沉水的画。

林微微不懂画,不懂肖沉水的画里有多少潜藏的情感,蓄势的恢弘,她只知道那副藏在父亲书房暗室里的画作是母亲最喜欢的。

母亲生前的时候极其珍爱,日日必定会来端详一番。而今母亲死去多年,老爹那些过往的浓烈爱恋却貌似一瞬间烟消云散,就如这副卷轴一般被他匆匆收起,藏在最隐秘的地方,不再触碰,或许也不再记得。

既然这幅画在母亲心中拥有如此之重的分量,那便要替它找个好的主人。找一个懂得鉴赏它,懂得它的价值和珍贵,懂得它究竟有多重要的人,好好的保管珍惜它。

林微微认为,娶了五房姨太太不再日日相思老娘的父亲,不配拥有它。

将那“烟笼寒水”卷好,林微微一言不发等待那雅贼的答案。

那人面如冠玉,眉目清朗,脸上表情不多,只眉头略略皱了皱,而后定定介绍自己道:“我叫颜子轩,我答应你的条件。”

……

苏洛河用手肘推搡了一下已经发愣了好半天的林微微问:“在想什么呢?”

林微微立即恍过神来,吐吐舌头道:“没什么。”

“你还没有答我的问题呢。”苏洛河锲而不舍。

林微微哦了一声,说道:“不喜欢。但他是我师父,我总得跟着。”实话是,她还没只目见过十六幅肖沉水的画,任重而道远!

苏洛河热情道:“你师父教过你什么,我也能教你的。”

林微微侧目看他,有些好笑,“不要。”苏洛河连肖沉水都不知道是谁,跟着他混顶多只能混个妖孽跟班之一的名声,她觉得还是看遍二十六幅画作,替老娘完成心愿比较重要。

毕竟,她也没想在江湖上混得多么风生水起。

要是真风声水起闻名遐迩了,她还真会有些害怕。不是怕树敌太多,也不是怕功夫太次拖累苏洛河,林微微是怕老爹一路寻着这名气过来将她逮了回去。

林微微拒绝得干脆,苏洛河满腔好意顿时无处发泄,哼了一声,鼓着腮帮子抓了把鹅卵石,开始瞄河里人家放出去的祈愿船,一砸一个准。

数次后,苏洛河被河面上那么多承载着明亮火光的祈愿船闪花了眼,一不留神,将林微微刚放出没多远的第八只祈愿船砸翻了。

“苏老大……”林微微努力憋住一肚子的不开心,没有往下说。

毕竟,买船的钱是苏洛河出的,自己也被他罩了一两次,明面上也不好真跟他翻脸,显得自己多么无情无义。

苏洛河倒是挺明白的。

砸翻了林微微的船,他二话不说,将自己手里头那串递了过来说:“赔偿你。”

林微微没接,问:“你不许愿?”

苏洛河翻了她一眼,“我从来心想事成,不用许愿。”

“……”

林微微很想知道,苏洛河从小到大的日子究竟过得有多好,受了哪些文化熏陶长大,以致于如今不仅有了强大的是非观念、行为准则,更有了无可匹敌的人生优越感。

对比自己,林微微不禁郁郁。

撞了脑袋后,师父一直都不清醒,整日里多了很多话要跟林微微闲聊。其中聊得最多的便是她为什么要以无价的“烟笼寒水”相赠那时尚算陌生人的自己,以及她为什么提出要跟着自己看遍二十六幅肖沉水的画。

林微微一向不擅长撒谎,最初推诿几句打算蒙混过关,毕竟涉及自己经年的心事,她从未与人说过。如今师父他老人家不大清醒,说了更是尴尬,林微微也就更不大愿意讲出来。

后来师父问得多了,问得烦了,一日蜷在篝火旁,林微微也就侃侃说出口来。

说出来,林微微原也没想过师父会说什么安慰自己的话。那时候他都已经不清醒了一个多月,林微微觉得,自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师父他老人家能听懂听明白都不错了。

哪知道师父叹了口气,揉揉她的头发道:“如今男子谁不是三妻四妾的,你母亲都已经过身了,娶几房姨太太也是正常不过的啊!”

林微微怅然。

这话,她听过很多版本。刘管家说过,老爹身边的侍从张良说过,三姨娘也说过。

可她不想听。

她那么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父亲一手抱着自己,一手拉着母亲,走在宅子里的荷塘小道上,说些与子偕老的诗句。母亲盈盈带笑,在八月璀璨的阳光里,笑容明媚灿烂。

那画面如此清晰地刻在林微微的记忆里,几乎每一夜都会出现。

三姨娘说,微微你为什么那么固执。你母亲都已经过身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你爹不可以找别的人陪伴身边?

或许,是觉得母亲被背叛了吧。林微微说。

即使已经死去,即使已经不能再相伴于父亲身边,林微微说,她依然固执地认为,老爹的心里应该也只可以有母亲一个人。

所以,他不应该有五个姨娘。

所以,他的床榻旁不应该有别人。

那个时候,三姨娘笑了笑,说:“微微会和我多说几句,大约是因为我长得最像你母亲吧。”

林微微沉默,拿了块桌上的茶果啃起来。

三姨娘说:“我从没见过夫人的样子,只是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望着我的眼神那么震惊,随后满目眼泪的转身跑开,我就想,大约我长得最像夫人。”

林微微依然沉默,眼角略略有些沁湿。

三姨娘叹了一口气,抬手,用绢帕擦擦林微微嘴角边的茶果残渣,“我知道,我想微微你也知道,即使老爷再娶五六个姨太太,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取代夫人的位置。”

想起这些,林微微忍不住眼角又有些湿了。

不大清醒的师父将林微微拥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脑袋说:“有时候一个人那么寂寞,你怎么能让你爹永远守着和你娘的回忆过一辈子呢?”

林微微没有回应,但眼泪止不住的啪嗒啪嗒落下来。

她一直不愿意承认,他的父亲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

她宁愿一遍一遍的让自己相信父亲是因为忘记自己的母亲,而娶了五房的姨太太。

看着那么多眉目和自己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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