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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武氏-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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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主子还有什么爱吃的,再去膳房,叫他们马上做了,都送来。”。

清明连连应了,心里却叫苦:武宁爱吃的菜不多,又是孕妇,极其挑口。这一桌子上,还基本就上全了。

但贝勒爷的话不能不听,她只得去了膳房。膳房师傅听了这话,张着手,挺了肚子,绞尽脑汁地在厨案边忙活了一圈。

孕妇吃食,但凡入口都要极为当心。大师傅琢磨着又做了几道武宁以前点过的性平味甜的炖品放进了膳盒,顺便加了一小碟红豆糕塞在边上,清明提着膳盒,拿在手中只觉得那盒子半沉不沉,谢过了自回去了。

刚到了院门口,便见荷田门神一样站在门前,冲着自己摆了摆手,清明立即停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让人将那膳盒收了起来,先放在炉子边热着,以防主子忽然要用。

半夜,四阿哥悄悄起身下了床。武宁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地被他扰醒了,揉了揉眼睛,问道:“爷?”,四阿哥回身,想着武宁昨晚一脸倔强的模样,心里微微有气。但看着眼前人睡得迷茫的样子,又发不出气来。他握了武宁的手,轻轻送到唇边吻了吻,道:“你好好睡。我一大早就有事,晚上也不过来了。”。

武宁起了身把头发拢在肩膀一侧,准备服侍四阿哥穿衣。四阿哥赶紧把她按回被子里,又道:“胡闹!”,说着眼光往下瞟了瞟,嘴角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武宁的肚子大得已经有点夸张了,嬷嬷们甚至怀疑是不是双生儿。四阿哥想到此处,便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涌过。他扶着武宁的肩膀,慢慢让她在床上躺平了,又轻轻摸了摸武宁肚子,将被子拉好了,才道:“莫要乱动,碰到肚子可不是玩的。”,说着自己极快地将衣服穿利索了,这才喊外间守夜的婢女送热水进来。武宁在身后道:“爷这几天都不过来了?”。

四阿哥听她语气无波无澜,回头望着她道:“是,爷这几天都不过来了。”;见武宁微微垂下眼去,睫毛在脸颊上映出疏淡的影子,失望的神情转瞬即逝,不禁心中一跳,俯身凑过去轻轻道:“你想不想我过来?”。

见武宁未回答,四阿哥飞快地捉住她下巴,在她唇上印了一印,方才放开,叹了口气低声道:“爷怎么偏偏就只喜欢你这个小别扭呢!”。

一旁捧着热水的清明和荷田都红了脸,连忙低下头去,只恨不得脑袋垂到胸腔里去才好。

一番洗漱,四阿哥神清气爽地走了。清明见武宁起了身坐在床上,便凑过去柔声道:“主子,天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武宁点点头,却觉得腹中空空,她摸了摸肚子,珠棋见状笑道:“主子是饿了?奴才备了几种炖品在茶房炉子上,一直是温着的呢!”,武宁抬头看了她一眼,淡笑着道:“你想的周到,拿来吧。”,清明得了赞赏,极高兴地转身合上里屋房门,这才出去了。

荷田正在茶房守着炉子打瞌睡,头一点一点,脸颊边垂下的发丝几乎都要落到那茶炉上。清明看得惊心,过去重重推了推她肩膀,道:“快起来!”,荷田正是半睡半醒间,被人猛地一推,惊得一抬头,待得看清了是清明,撇嘴道:“我还当是哪个!”。

清明不睬她,一边用夹子将茶炉上的炖品盅移开了,一边道:“主子这会饿了,想吃点东西,一会儿的早膳且缓一缓,别弄得太油腻。”。

荷田听她口气里颇有几分总管指挥的意思,又刚刚被扰了觉,心里不快,便惫懒地站起身道:“从前珠棋姐也没见像你这样想得周到!”,这话说得已经有几分嘲讽了。

清明背对着她,一边将那炖品盅放到托盘上,一边又用干布掀了盖子,轻轻扇了扇,试了温度,不温不火地道:“事事就该想在主子面前,否则主子要咱们服侍做什么?”。

荷田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还要想些什么辩出来,清明笑着将托盘向她手里一塞,道:“给主子送去!”,荷田见她卖了自己人情,不好再说什么,接过来刚要出茶房,却回头道:“昨儿主子睡下后,我听贝勒爷说往后的东西从前院膳房里叫,可是真的?”。

清明灭了茶炉,对着镜子将梳子沾水梳了梳鬓发,才道:“怎么不是真的?贝勒爷吩咐了,咱们就照做,别的莫管那么多。”,荷田微微吐了吐舌头走了,待得出了门口,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嘀咕道:“格格给她几分好脸,就真拿自己当回事了!珠棋姐那是跟格格从小长大的情分,就她也能比得了?”。

“前院提膳?”。

福晋正被人伺候着用早膳,刚示意朔雪帮着夹过桌上那玉米苹果金银烙,听见陈德诺这话不由得惊了一下。

陈德诺垂了手,站在福晋面前,飞快地道:“回福晋,可不是!听闻贝勒爷直接就这么说了,往后武格格那里的膳食,一律从前院膳房里取。”。

福晋心情复杂地低下了头。

四阿哥这是……觉得前院更安全?

还是在打她的脸?

这准备进行多久?是到武氏生产结束,还是往后就一直从前院膳房里拨她的份例了?

朔雪正捉着筷子勺子,眼观鼻,鼻观心,一脸专注地往福晋前面的青花瓷碟里放金银烙。

金银烙饼裹了蜜,金黄焦脆,果香气被热度一烤,带着奶香面香全溢了出来,一跨快切成幼儿手掌大小的方形,正好一口一个。这原是武格格最爱吃的,大抵四阿哥去她那里最多,被带着也喜欢吃了,福晋见四阿哥常点,自己也亦步亦趋。

朔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偷眼瞄了一下福晋,对着陈德诺猛使了眼色,陈德诺陪笑着道:“福晋若没有其他事,奴才先下去了。”。

福晋自想着心事,浑然不察陈德诺的话语。朔雪见状,怒了努嘴,陈德诺拔脚就溜了。

第76章 连心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转眼入了冬;大街上便似忽然笼罩上一层灰色似的;夹带着行人也都面目模糊;行色匆匆。

这一日,四阿哥从外面回来得晚;到府前下马时,天空已经细细飘下了极静谧的碎雪。四阿哥一路走回到书房,一掀帘子,便是一股暖哄哄的热气兜头扑了过来。顿时罩住他周身上下,直把四阿哥热出了一头汗。

四阿哥解了黑色大氅;递给苏培盛的;又道:“可还有什么吃的?”;苏培盛一应声道:“有!有排骨鸡丝面,正热着呢!”,四阿哥脱了靴子,换上便鞋,道:“上来。”。

转眼间浓白稠厚的汤汁裹着细细的面条便端上桌来,侍膳太监手执银筷,先夹出一些放在小碗里尝了才送进去。四阿哥不喜葱花,连面汤里夹着乱七八糟的绿豆芽、萝卜丝也不喜欢。是以整碗面汤里看不到一点绿色,连香油放的都少,只怕四阿哥嫌油腻。

苏培盛亲自将面碗端上了桌,四阿哥是真饿了,捉了筷子就吃起来,北地冬早,寒冷天气在外面待了一天,这会在热烘烘的房间里吃着滚热的汤面,实在是痛快极哉,四阿哥连吃了两大碗才停下,见外面雪势越来越大了,想着明日可以歇在府里一天,微微松了口气。

又看了几卷文案,苏培盛琢磨着差不多是提醒主子到时辰休息了,却见四阿哥放下书卷,起身道:“走,去你武主子那里看看。”,苏培盛闻言稍一愣,便赶紧一挥手,那边上小太监捧了风帽、斗篷过来,又提了灯笼打了伞,苏培盛帮着四阿哥披上了大氅,一行人出了院子,刚迈出脚去,深冷的雪风便在院中来来回回呼啸着,直打上人脸来,抬头见天上朦胧一片,雪花直迷得人睁不开眼来。

武氏院中。

清明细细将手中一个厚厚的油皮信套用刀裁开,武宁在一边瞧得急了,催道:“快些!又埋怨道:“府里来了家信,怎么下午不跟我说?”,清明解释道:“主子,您那会子恰巧睡得正香,奴才哪能扰了您呢?”,说着已将那知州府上的信纸取了出来,双手奉给武宁。

武宁急匆匆地展开,清明见她脸贴上了信纸,读得甚是吃力,连忙将另一边桌案上的火烛灯也取了过来,放在武宁面前,果然亮堂许多。

家书上除了平常话语,最后便提到了珠棋,道是珠棋被遣回后,武府免了她的赎身钱,下个月就要被她老家的老子娘接了回去,据说已经给珠棋寻了县里的大户人家做妾室婚配云云,武宁看到这里,右手紧捏着信纸,目瞪口呆。

清明见她脸上这番神情,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一时有些不安,低声道:“主子?”,武宁回过神来,立即道:“纸笔。”,见清明还愣在当地,又大声重复了一遍道:“纸笔!”,清明恍然醒悟,立即转身快步而去备了纸墨。

武宁提笔急匆匆地写了几句,交给清明,一叠声地道:“快去!”,想想又喊住她道:“等等!”,想着要再给珠棋写一封信,却又想着珠棋是不大识字的,当下只慌慌张张扯了张纸,歪歪扭扭地写了:“勿离京,等我消息”七个字,又取了好几张银票胡乱叠好了塞进信封,单独封好,写了“珠棋亲启”四字,又在信封上画了个棋盘,上面涂了几只黑白棋子,与先前的家书一起拿在手中,递给清明。

她心里算了算今日离下个月尚有几天,珠棋总不会立刻被接走,稍稍安定了一下,道:“送信的人还在门房吗?”,清明点头道:“主子没回信,他想必是不敢走的。”,又犹豫了一下道:“主子,这银票夹在信里,怕是……”,武宁微闭眼挥手示意清明快去。

清明跨出了房门,见黑漆漆的天空中,白生生的雪花正飘飘洒洒地落下来,便退回茶房随手拿了把纸伞,她举步往外,正和过来的四阿哥一行人冲了个对面;清明唬得不轻,行礼道:“奴才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四阿哥见清明慌慌张张,以为武宁出了什么事,一皱眉,立即大步上前,进了屋里。

武宁听见外面给贝勒爷请安之声,挑起帘子迎了出来,四阿哥见她神色焦虑,手中还执了只笔管,便上前握了她手,到桌边坐下,道:“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武宁急急将事情说了一遍,又攥住四阿哥的手急切道:“爷可是应承了我的!要给珠棋找个好人家,现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四阿哥见她音调都变了,反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膀,思索着道:“我的确周全过,只怕是……只怕是你阿玛那里会错了意。”。

武宁一震,松开四阿哥的手,喃喃道:“不错……不错……”。想着珠棋一事恐怕另有别情,毕竟一个贝勒府中庶福晋的头等婢女被遣送回原府,在武知州夫妇看来,事情的轻重缓急又怎能同武宁眼中一样?

她想着珠棋的性子,心里绞痛起来。四阿哥看她连嘴唇都发白了,这么多年来竟是从未露出过如此神色,也有些戚戚,捉住武宁的手,道:“你先莫要急,这事我来处置,你给爷放一百个心,好好备产。”。武宁慢慢点了头,道:“我信爷。”。

四阿哥探身过去,轻轻吻了吻她鬓角,觉得她身子微微颤动,心里怜惜,拎起精神打趣玩笑道:“除了那次塞外巡幸爷生病,平时也没见你这样。怎么?爷在你心里,还比不上珠棋么?”。

武宁心乱如麻,转头道:“爷这开的是哪门子玩笑。”。

四阿哥敛了笑意,起身道:“晚上原是过来看看你的,这里既然没什么事,我回书房去了。”,武宁随着他站起身,送着四阿哥到了门口,又道:“爷注意身子,别总熬夜。这熬了夜,白天再怎么睡,也补不回来对身体的损伤。”,苏培盛在一边弓着腰,心中暗叹道:咱们这位爷,白天还能有觉补么?

四阿哥凝视着武宁,点点头道:“好,爷记住了。”,又将她轻轻往房里推了推,道:“外面冷,别跟出来了。”,武宁心里想着珠棋的事情,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四阿哥转身伸手,苏培盛连忙给他披上了大氅,一行人拥着出去了。

雪早已停了,四阿哥仰头看了看天,对苏培盛道:“明日恐怕还有场雪。”,苏培盛笑着凑趣道:“今年的雪来得早。”。

四阿哥走了几步,淡淡道:“你武主子对身边人倒是关心得很。”,苏培盛不能不接,可这话头又不好接,只能呵呵了几声,偷眼瞟了眼四阿哥的脸色,才大着胆子道:“武主子宅心仁厚,对下人又极重情谊。况且……那珠棋是跟着武主子从娘家出来的。”。

四阿哥面色如常地道:“不错,那珠棋的确是跟着她从娘家出来的,闺阁中时,恐怕就已经一直陪着你武主子。”。苏培盛看他面色沉静如水,反而心里虚了,当下不再多言。

地上草叶上疏疏积了些薄雪残枝,靴子踩在上面便是簌簌作响,导路的小太监举着两盏灯笼,飘飘摇摇地夜行,映着四阿哥锦衣角花纹。正走着好好地,却听见一阵隐隐箫声传来,如泣如诉,不绝如缕,夹着雪声、风声飘来,恍然如天上乐,清雅异常。

四阿哥顿了脚步,眉头皱了皱。

苏培盛立即就挥手让人过去了。

不一会儿,几个小太监围着一个旗装女子过来,身后居然还带着一个挑了灯笼的小婢女,靠近一看,居然是耿氏!

苏培盛在黑暗中向天翻了个白眼:这数亏她想得出来!夜晚吹箫,不怕扰了后院清静?不怕福晋治罪?这能与贝勒爷狭路巧遇,恐怕背后也打点了不少关节银两。

这位耿格格还真是豁的出去,这是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狠心哪!

耿氏面带惊惶、弱柳扶风地过来了,见了四阿哥,立即跪下,声音带了几分惊吓地颤抖道:“妾身见今日雪景极美,带了婢女在园中小逛,一时忘情技痒,吹箫扰了贝勒爷清静,请贝勒爷恕罪!”,说到后来,语音中已经带了几分哭腔。她身后的小婢女却是真的要吓哭了。

苏培盛翻了第二个白眼:雪景……这么冷的天,您穿这么单薄,手指尖都冻乌紫了,您说是赏雪景?

四阿哥扫了一眼耿氏。

耿氏是特意打扮过的。

一头乌发松松地梳在脑后,只斜斜插了一只钗,发型看着跟武宁有些像,身上的衣装也是武宁平日里爱穿的色系,大概是怕穿多了显不出身材的袅娜,她没着披风。

雪风里幽幽地飘过来一阵暗香,四阿哥闻了,却是想起武宁身上的香味——恐怕这香囊也是特意跟宁儿要了配方制的?四阿哥想着。

第77章 分忧

恰逢耿氏也抬起脸来;带了几分殷切望向四阿哥。四阿哥与她眼光一碰,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送耿格格回去吧。”;说罢抬脚走了,身边人连忙跟上,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耿氏跪在原地。

她面色还算镇定,只用牙齿微微咬住苍白的下嘴唇;留下一排浅浅淡淡的印子。;腮边耳坠子晃荡不休。

贝勒爷总算没责备她;耿氏想。

见面三分情。

她不怕;与府里其他女人比起来;她有的是时间。

她还年轻得很;海棠初绽;新荷吐绿,正是最好的年华。

“恭送贝勒爷!”,耿氏就着跪下的姿势,转了膝头对着四阿哥的背影干干脆脆地道,说完这句,她似是方才觉得冷了,抬起手来拢住肩头。

“格格?”。

苏培盛见耿氏没反应,不轻不重地清了清嗓子,用平缓徐和的腔调又重复了一遍道:“格格?您请起吧?贝勒爷已经走啦!”,耿氏收回目光,见苏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围在自己周围。

苏培盛对着耿氏背后那小婢女喝道:“赶紧的,倒是把你们主子扶起来哪!”,那小婢畏畏缩缩地应了,上前兜住耿氏的胳膊肘道:“主子,仔细地上凉了膝盖。”。

地上的确很冷。

耿氏撑在那小婢女胳膊上,倒将大半个身子的力气都倒在了那小婢女身上,她跪得久了,膝盖都有些冻麻,婢女上前帮着她扑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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