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寻花一世芳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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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蓝小姐也在的话，小一现在应该是很感动的。其实，在倒下那一瞬间，她内心深处想到的人，竟然是阿瑾。人家不是说人在将死之前想到的人才是心里最想念的吗？她一直在回想，当时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态。又其实，当她再次看见蓝小姐时，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青梅竹马也是很有可能不清不楚的，感觉就像，他是我的人，别人谁都不可以抢！对于这个认知，她还有些不能接受，所以现在的她，也只是艰难的转动着眼珠子，来回的大量着阿瑾，和蓝小姐。

蓝小姐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好些米，盐，大饼之类的，在一边忙活的煮着，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要临时出门的人。原以为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没想到她弄出来的东西闻起来还是挺香的，直到小一的肚子叫嚷个没完，她才笑眯眯的端了一碗米粥过来。

方才小一一直挺着内力在修复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想来阿瑾一定给她灌了很多很多的内力。她接过蓝小姐递过来的米粥，喝了一口，道“味道不错啊。”原以为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没想到弄出来的东西吃起来也挺香的。

蓝小姐羞涩的低下头，脸色红扑扑的，道“我爹从不让我到厨房碰这些东西，他说那样很脏，会折了我的身份，但我从小就想做个煮饭打扫样样精通的贤妻良母，所以就偷偷的学，幸好你觉着好吃。”

没想到富家小姐自己动手煮食竟也会变成奢望，简直羡煞平凡人。

小一笑了笑，一口一口的吃着，碰巧这时阿瑾也醒了，蓝小姐甚是惊喜，连忙上前慰问，阿瑾见小一平淡的在一边喝粥，也向蓝小姐要来一碗，只是蓝小姐却坚持要喂他。

小一干脆三两下吃完，将碗放到一边，挣扎着起身，出去晃荡一下。临出门前，只听得阿瑾说“你自己注意着些。”她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块巨大的山岩上，小一拿出白衣男人塞给她的东西，这东西怎么看，都只是一盏无甚价值的破油灯罢了。白衣男人竟然还说一定要把这灯带给神主。。。她不认识那位神主，要怎么带呢？

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她决定找师傅问问，她拿出别在腰间的小荷包，念了编诀，却不见反应，再试了几次，依旧不见反应，终于还是放弃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出门以后师父就再不愿让她联系上，莫不是她前脚才刚走，师父后脚就逍遥欢快去了？

这么想着，她很烦躁，动了动小手指捏了个诀，带了句话给阿瑾，就先上路了。

那边的阿瑾紧皱眉头，他挣扎着起身。蓝小姐十分不解，搀扶着他，问道“夏侯公子，你现在应该多休息，怎么起来了？你的伤会加重的。”

“没事。”阿瑾吐出两个字，默了默，看向蓝小姐，道“可否麻烦蓝小姐帮我收拾一下那些行李，那家伙已经上路了，我们得跟上才行。”

原本听说是因为叶赫小一，她心里很低落的，但又听到他说“我们”这个词，不知为何，心里瞬间被填满了。蓝画席冲他笑了笑，确定他能站稳后，麻利的收拾起来，不一会，她背上包袱，重新搀扶着他，道“夏侯大哥，我们可以上路了。”

“谢谢。”阿瑾说完，伸手想要将包袱拿过来，但蓝小姐怎么都不同意，最终他也没再坚持，就这么被蓝小姐一路搀扶着上路了。

经过这一次，他对蓝小姐算是完全改观了，没想到她出身富庶，不但脾气温和不刁蛮，还任劳任怨不喊累，真真是别样的千金呐。

等他们赶到小一住下的客栈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小一点了一桌子菜，边看着边等，见他们终于到了，她使劲的冲他们招手，道“你们真是慢啊，再晚些来这些菜都要凉掉了。”说完，她上前去接过包袱，可蓝小姐没给，她要去扶阿瑾，却被阿瑾推开了。她不解“怎么了？”

见阿瑾不说话，蓝小姐赶忙开口“我们还没有吃东西呢，叶赫姑娘真好，点了这么多菜，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个时候会到的呢？”

“我会算嘛。”小一扬了扬自己的小手指，笑道“一会儿给蓝小姐你介绍一个新朋友，我昨天去花灯会的时候遇上的，你们若是昨天到的话，就可以看看这里花灯会的热闹非凡了。”

“是吗？真是可惜啊。”蓝小姐眼带向往，估计她平生都没见识过那样的场景罢。

阿瑾夹起一块肉要放到小一碗里，偏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人，他飘散长发，一袭玄紫衣衫衬得他高贵非常，淡雅非常，俊逸非常，和风尘仆仆的自己是鲜明的对比。

“阿月，这里这里。”小一也看到来人，兴奋异常的招呼着，全然没看见阿瑾的动作。

阿瑾顿了顿，将那块肉放到蓝画席的碗里，他冲她笑了笑，道“这一路辛苦你了，多吃些。”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一路上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他的身体虽然在恢复，但却不能动用内力，况且要不眠不休的赶路，确实勉强，而蓝画席本身就是个柔弱千金，却硬是搀扶着他一路走来，想到此，他的心里难免愧疚。

“莫瑾，你受伤了？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竟能伤到你。”月无影嘴角带着笑，自然的在小一身边坐下，看着对面的阿瑾，再看看他身边的蓝画席，一派了然。

50　小一的记忆（5）

月无影简单的和蓝画席打了个招呼，便转过头和小一聊开了去。相比相谈甚欢的两人，阿瑾和蓝画席就显得安静许多，只是时不时的回一下话，并不主动找话聊。

突然，小一看向阿瑾开口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遇上的，说出来你都不信，我自己都不信。”她和阿月相视一笑，接着道，“我昨天中午就到这个镇上了，接着我开了三间房，到房间只想休息一会儿的，没想到却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夜晚，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我就叫来小二了解了些，原来昨天正巧是有花灯会呢，我打算着出去尝尝这个镇上的美食，再凑凑热闹的，对了，我有没有告诉你们花灯会是连办两天的？”

蓝画席摇摇头，阿月则是倒上酒酿，敬阿瑾。

“今晚上我们大伙再去看看，真是不错的，好多俊男美女都会出来，我昨天也是买了好多美食，在那烟花楼的屋顶上吃着，就遇上阿月了，真真是巧。”小一说得眉飞色舞，见阿月笑了，她也跟着笑了。

阿月却突然开口道“我说过了，那不是巧合，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是，是。”小一点头，脸上笑得浮夸。阿月说他俩在建州城打过一个赌，而且她输了，所以阿月特地找她讨彩礼来的。但要什么彩礼，他现在还没有想到。小一整整想了一天一夜，仍是毫无头绪，但又不能和阿月说她其实已经忘了，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认了。

阿瑾不声不响的，却突然和阿月打了个招呼，就回房去了。蓝画席一见他起身，也急忙起身搀着他。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阿月微微靠过来，小声询问。

小一才吃了一大口菜，含糊道“不久以前。”

阿月看了会儿他们的背影，后开始慢悠悠的和小一吃着，那么一大桌的菜，最后只剩两个人吃了，秉着不浪费的坚持，两人还是将那些菜一点不剩的吃完了。

原本是要一起去花灯会的，但等了很久都不见阿瑾和蓝画席下楼，于是小一便拉着月无影先去了。只可惜走着走着却走散了，最后还是落下小一一个人，她郁闷非常的坐在桥底下，望着远处人流密集的河边，满脸笑意放下水灯的姑娘小伙们，叹了口气。

在小一不知道的地方，有两个人正相对饮酒。

“你伤得很重。”月无影看了眼阿瑾。

“恩。”阿瑾却看着远处，心不在焉。

“那个蓝小姐在建州城很有名，没想到却看上你了。”阿月道。

“恩。”阿瑾道。

“可惜你不接受人家小姐，她会很难过的。”阿月道。

“你呢？”阿瑾问道。

“我？你不接受我没关系的。”阿月道。

“为什么是小一？”阿瑾问道。

阿月一口喝下杯中酒，道“她让我觉得新奇，让我觉得开心，我沉闷了这么久，现在想要改变，而且。。。我现在不想回头。”

阿瑾笑了笑，不再说话。阿月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饮，一声一声清脆的碰杯声在庭院中回荡。

蓝画席知道阿瑾和月无影在喝酒，她想偷听的，但却没这么做，只是阴郁非常的在大街上晃荡，街上确实有很多年轻人，大多数都面上含笑，羞涩不已。但也有少许像她一般，面无表情，无甚喜感。这不，她才在一家靠河边的食坊坐下，点了些小菜，便见对面有一位正一口接着一口喝酒的华服公子，不知道人家身上又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呢？

蓝画席突然笑了笑，不知该不该说她眼尖，她竟能发现桥底下坐着的那个人是小一，见小一突然往水里载去，她更开心。抬起头来，就见对面那位华服公子嘴角代笑的看她，她红了脸，低下头去，待她再次抬起头来，那人已不见身影。她幽幽起身，靠在窗边静静的看着还在水里挣扎的小一。

小一拼命挣扎，刚才还好好的，不懂为什么却突然掉到河里了，她想提气飞到岸上，却像是被人捆住手脚一样，毫无作用。她渐渐的失去意识，缓缓往下沉。

‘文‘待她醒来，已经身处客栈，她的床上。

‘人‘“我怎么回来的？”她问。

‘书‘“我抱你回来的。”他答。

‘屋‘“他呢？”她问。

“蓝小姐也落水了，他在照顾她。”他答。

她看了看窗外，道“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如果她是傻子，或许她会相信。

月无影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十分慎人，他凑近她些，小声说“我带你去一处地方可好？”

小一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去归去，但去之前她还是特地绕到蓝小姐的房间，阿月是很识相的，知道偷听的时候要屏住气息。

他俩跃上房檐，掀开瓦片，竟看到阿瑾柔情似水的抚摸着蓝小姐的脸庞，蓝小姐娇艳欲滴的看着他，许久许久，他终于低下头去，狠狠的吻住蓝小姐的嘴唇。渐渐的，耳鬓厮磨，衣袋渐解，喘息声声入耳。

小一像被轰了一道雷一般，定定的看着，却不知自己还想何为。

阿瑾的背她不是没有看过，曾经偷看他洗澡的时候经常有看，但今时今日的光景，她却为何觉得他的背如此刺眼。

月无影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打得火热的两人，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小一浑浑噩噩，却还是知道轻手轻脚的盖好瓦片，轻手轻脚的离开。她回头看了看客栈某一间通亮的房，问月无影“阿月，你说要带我去哪里？”

月无影不说话，只扶着她的纤腰，提气向远处跃去。他神情复杂，知道小一现在不愿说话，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许久以后，阿月终于放下她，定定的站她旁边。

先前，阿月带她到了湖面，便招来一艘大船，大船上空无一人，唯独的几个船家对阿月是毕恭毕敬，想来是他先前就吩咐好的。大船驶出好远的距离，到了一个湖心小岛。

虽是湖心的小岛，却丝毫不见清幽，反而是热闹非常，叫嚷声不断。阿月二话不说，扶着她的腰就跳了下去。

51　小一的记忆（6）

“这里是什么地方？”小一不解，这个地方看上去让人自发产生一股不寒而栗之感。

“走吧。”月无影却没回答她的问题，他提气一跃，一个起落已经到了远处，小一环顾了四周，一手抚着手上竖起来的寒毛，一边紧紧的跟上去。

吆喝声越来越清晰，直到翻过一座山，阿月才停下来，站在树顶上，他指着下面用柱子搭成的高台上，一排身上捆着铁链的人被压跪着，一排高大魁梧的壮汉上手叉腰，雄赳赳的站在后边。而台下面，围着很多衣着十分华贵的人，他们全然不见平日的装模作样，一个个撒了欢似的抛钱呐喊，十足疯子模样，而再往外一些，便是比高台更高些的空中楼层，那是足以将前方的一切尽收眼底的高台，想来能做到那些位子上去的，必定都是富贵中的极富贵。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小一靠近月无影，极力压低声音，只不想惹来下方人的注意。

但他却只是望着台子发呆，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她撞了他一下，再小声问道，这回他听到了，他说“你恨阿谨吗？”

她不解他为何在这般情况下问出这般问题，她微一愣神，道“为什么这么问。。。”

他叹了口气，道“你别恨他，他也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他那是情不自禁吧。小一低下头，把脸别到黑暗处，快速擦干脸上滴留下的泪水。她说“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些。”说完，她只将眼神投到高台上。

想不到和阿月才说了几句话的当头，下面已经发生极大的变化。原本跪着的人似乎又换了一批，这次却不是用铁链锁着了，似乎只用了麻绳，她原以为用麻绳绑着的人价钱较便宜，但却不然，瞧那些富贵之人，高兴的都快要蹦起来了，他们不断挥舞手中银票，嘴里大声喊价，尽管场面嘈杂又混乱，但他们的交易却一直毫无疏漏的进行着。

终于，过了这一批，又上来了一批衣着干净，身上丝毫没有任何束缚的人。见这般，台下的富贵门反而安静了下来，他们耷拉着脑袋，甚至不敢看台上的人，这回楼层中的极富贵终于有些动作了，他们简单的挥动手指，轻轻松松就完成一笔一笔的交易。

小一默默的看着，却见那批人中一直低着头的最后一个男孩子突然抬起头来，瞧见他那双血红的双眼后，众人皆倒吸一口气，男孩扫视着四周，像是在找什么，最后竟将眼神定在小一和月无影藏身的大树上，他抬手指着这边，和身边的壮汉说了好一会儿，直到壮汉点头之后，他才缓慢缓慢的向这边走来，而壮汉则大声喊道“树上的朋友，这位公子说了，他不要钱财，只要你身上的一件东西，便愿跟你回去，任你差遣。”

两人面面相觑，小一推了月无影一把，将他推出那抹阴暗处，她道“他们在跟你说话。”

月无影无奈的笑了，他双手环胸，一派惬意的看着以极慢的速度走过来的男孩子。男孩子提气跃上树尖，落在阿月面前，打量了一阵，直接越过他，径自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将她牵到光亮的地方。

男孩子笑意盈盈，俊美非常，阴冷中却透出一丝哀怨，即使他现在在笑，她也觉得他像是在哭。他声音清脆，神情认真的看着她，道“你愿意将我买回去吗？”

她甚犹豫，小声道“我出门太急，没带银子。”

“我从不需要银子。”男孩子脸上的笑意更深，血红的双眸亦被这诡异的月光染得更加不惑。他突然出手削掉了她的一截长发，冲她笑了笑后，便带着那把长发飞身回到高台上。但他这次的动作和先前的缓慢全然不同，直到他站在台上，她才察觉自己的头发被削掉了一大截。

小一瞪大眼睛，看了看阿月，看了看男孩，又看了看阿月，道“你怎么就不阻止他呢。。。”

谁知阿月竟还是一副惬意模样，道“这有什么不好，只是你那功夫真是次得没法看了。”说完，他转过身去，专注的看着高台。

壮汉接过男孩递给的长发，高举过头，低喃了一阵什么，突然开口大喊“契约成立。”听到壮汉的话，台下原本就惊诧到说不出一句话的人们突然炸开了锅去，他们吵闹非常，皆是指着小一说三道四的。

小一甚不解，但她却注定是不解的，因为看阿月丝毫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男孩依旧笑意盈盈，重新来到小一面前，道“主人，请带我回去吧。”

小一一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