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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踏花拾堇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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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姬堇华甫脱困境,回想方才情形当真惊险,眼下看到池毓自然万分感激。

池毓见她形容狼狈,也不好再问,便道:“先回城再说吧。”

于是让随从让出一匹马,一行人急速回城。

进了城门,便是熙熙攘攘的街市,眼前看到久违的人群,耳边听到喧闹的人声,姬堇华有种重回人间的错觉,这短短几天的拘禁生活真是让人提心吊胆,从没有哪一刻对这见惯的情形感到如此亲切踏实。

回到相府,浅碧深红一听闻小姐回来了,立刻迎了出来,连曲筝也在,看得她均松了口气,尤其是曲筝,像是放下心中巨石甚为舒展。

“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安然无恙,这些天我们家王爷的脸黑得都跟锅底灰一个样了,我带人在京城中里里外外寻了个遍都没找着你的踪迹,你到底被关在哪里了?”

房间里,浅碧深红在服侍姬堇华沐浴,曲筝就站在帘子外面念叨个不停。

“这件事非比寻常,要说起来,还得细说。”

姬堇华泡在温暖的水里面,长长舒了口气。17746246

曲筝托腮点头:“我想也是,寻常的人贩子我怎么会找不到?”

姬堇华心里苦笑,皇室中人都是那里的常客,怎么会是寻常人贩子?

将身子洗干净之后,换上衣裳,姬堇华坐在镜子面前打理头发。

“话说回来,你身上为什么会穿着道袍?”曲筝拿起她换下的那件道袍左看右看,“这料子轻薄柔软,跟我之前见过的道士身上的金贵许多,这年头道观都这么有钱了吗?”

曲筝见她神色变幻,有些狐疑:“你这几天究竟遭遇了什么?”

姬堇华刚想开口就有丫鬟进来请她去书房,只得止住话头:“回头我再跟你说。”

书房内,姬无故刚送走池毓,正抚额沉思,忽听门口脚步声一响,抬起头便看见失踪多日的女儿站在面前,脸上的神色不由一松。

“堇儿,你无事我就放心了。”

姬堇华上前抱住父亲的胳膊,语声有些呜咽:“爹,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被那两人追击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这辈子算是要完了。

“傻孩子,这不是回来了吗。”姬无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等她情绪平复下来,才问,“我听曲筝说,你们路上遭遇骗子,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可有受委屈?”

姬堇华皱了皱眉:“说起来委屈可大了。”然后便把这几天的遭遇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爹,我们上告官府将那个地方端了吧,不然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姬无故想了片刻,问:“你可知道囚禁你的是哪个道观?”

这么一说姬堇华才记起,别说名字了了,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她都不知道,藏在车板底下的时候看不到路,也没有余力留心路线,半途行至城郊才被池毓所救,平日里又被关押防范得紧,对于那个神秘的所在她竟然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她猛然问道:“我记得池毓救下我的时候,派人去追那两个人,可有传回消息?”

姬无故摇了摇头:“这我倒是听他说了,可是追到一半跟丢了,并未曾捕获那两人。”

“可恶,居然让那两个混蛋逃了,不然可以顺蔓摸瓜的。”姬堇华无比失望。

“堇儿,这事你跟爹说说就罢了,不可声张旁人知道,至于上告官府一事也不要再提了。”

姬堇华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

姬无故叹气:“糊涂,你一个女儿家被抓到那种地方数天,虽说并未真的发生什么,但若是传出去名节就毁了。”

大燕较之前朝民风尚算开放,但是女子的清誉仍旧被看得极重,若清誉有损,重则整个家族都蒙上奇耻大辱。

姬堇华一愣,不甘心道:“难道就这么算了,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爹发有量急。

姬无故摇头:“我的女儿自然不会平白受欺负。”

“那爹你打算……”

“这件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吧,有爹在,你无须担心这些。”

姬堇华还想说些什么,见父亲若有所思的样子,只得作罢。

这么一折腾下来,已是晚上。回到房间的时候,曲筝神色古怪,姬堇华心里回想着白天的事情,也没在意。直到入夜后准备就寝时,曲筝避开旁人,悄声跟她说道:“姑娘请随我到后花园。”

姬堇华奇怪地望着她,见她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只得熄了灯装作睡下的样子,披上衣服随她来到府中的后花园。才走到柳亭边,身边的曲筝就不见了踪影,她刚想出声呼叫,身后一双手臂伸了过来,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鼻端捕捉到熟悉的气息,姬堇华正欲惊起的身子一软:“原来是你。”

怪不得曲筝神秘兮兮地引她来这里,原来是听命于人。

转过身,月夜下人影模糊,依稀还是可以看出熟悉的轮廓。

“怎么偷偷摸摸的?”

池旭满脸无奈:“你爹最近防备得紧,为了不让他发现只好出此下策了。”1csBM。

听出他语气中的那股憋屈劲儿,姬堇华不由一笑。

池旭不由微恼:“你还笑得出来,这些天让人急死了。”

关于怒气

这是今天的

***********

“这不没事了吗。睍莼璩晓”陷入困境中时满心满眼怀念着对方,而一旦脱险,她却不想让他知道其中的惊险。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陷入情爱的人都这样,她却是这么想的,既然险境已经过去,也就没必要再让他担心了,此刻的重逢才更应当珍惜。然而尽管她想一笔带过,别人却不一定和她想的一样。

池旭确认她无甚损伤之后,迫不及待地问:“究竟是谁把你掳走的?”

姬堇华见他神色严肃,心知这个话题一时逃不开,值得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座打着道观名义的妓院,专门拐骗些良家女子关在里面为他们接客挣钱,而且接的客人许多都是喜欢特殊癖好的达官显贵。”

池旭闻言一愣,眉目里满是沉思:“这些天你被关在了那里?”

“是啊,每天被逼着学规矩,穿着道袍,却做着皮肉生意的勾当,不知道多少身家清白的女子被这么祸害了,真是可恶。”姬堇华提起那个地方就愤愤不平,“那些乱七八糟的媚术就罢了,还要防着被人吃豆腐……”

“好了别说了。”池旭蓦地将她抱在怀里,止住她的话头,“你回来就好了。”

姬堇华抬头望去:“你不问问我在里面都遭遇了什么吗?”

池旭神色一紧,朦胧月色下桃花眼里光影不甚清晰:“遭遇了什么不重要,你此刻好好站在这里才重要要。”

“可是……”姬堇华眨了眨眼。

“就算你真的在里面遭遇了什么,也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的缘故,这不是你的错。”

听到这里,姬堇华心下一暖,他该不会以为她在里面被迫接客了吧。若她在那里再多待几天,她确实不能保证她能否守得住桢襙,所幸她趁早逃了出来。

之前在书房里的时候,听到父亲那么说,她心里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若是池旭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直到听他说不在意她在其间发生了什么,心底才全然安定下来。

池旭正抱住姬堇华默然不语,突然发觉她挣开自己,扯开一截袖子,露出象牙一样的肌肤——

“你做什么——”池旭刚问出口,就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姬堇华露出半边雪白手臂,月辉掩映下,上面一点殷虹如珠玉点缀,分外妖娆。

“据说那里面若是处子身价会更高,所以我被抓进去的第二天就被点上了守宫砂验明正身。”即便之前中媚药那次,两人差一点就发生了实质性的肌肤之亲,但是这样的举动在她做来还是有些羞赧,为了最直接地证明,她也只能这么做。

池旭愣愣地盯着她的手臂,脑子里顿时只剩下那一点殷红,身体似乎被烫得热了起来。

姬堇华半晌没等到他的反应,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你怎么了?”

池旭目光浮动,凝在她手臂上的眼睛几经挣扎最终挪开,吸了口气,伸手将她的袖子拉了回去,遮挡住那一片惑人光景。

“傻丫头,以后不要这么随意给人看守宫砂。”

姬堇华没注意到他的声音有些克制不住地黯哑,不满地嘟嚷:“我才没有随随便便,你刚才不是以为我被……”

“好了,我知道你没有,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池旭打断她的话,埋头在她颈边平复呼吸。

姬堇华疑惑不解,想到在宫里那次,他也是如此呼吸不稳抱着她喘气,不由问了出来:“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池旭身子一僵:“隐疾?”

“上次也是这样。”姬堇华恍然大悟,“难道因为之前生活太过糜乱而染上了什么不治之症?”1cVtQ。

池旭默然半晌无语,如果一个男人在禁欲已久的情况下看到心仪之人衣衫不整地露出臂上的守宫砂,对这一切还毫无反应的话,那才叫真正的有隐疾,他刚才不过是正常反应。

然而姬堇华对这些并不了解,还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正确。

“我就知道,老实交代,你都犯这种病多久了?”

池旭深感心内一股郁气无处可散,望着眼前嘴巴不断开阖的人,脚下一跃,便跳上了树梢。

巨大的银杏树,枝干盘根错节,婆娑月色从枝叶间漏下,更增添了几分隐秘的美感。

姬堇华望着陡然变换的景物,急忙紧紧抓住池旭以免摔下去。17857230

“爬到树上来做什么?”

池旭扶着她的腰让她背靠着树干坐稳:“你在下面太吵了,上来安静些。”

姬堇华不满,嫌她太吵?

池旭将她按在胸前:“你不是想知道我犯病多久了么?”

姬堇华直觉有些不妙,池旭已经俯下身来:“我来告诉你,那天看到你在御花园追问风非砾联姻一事的时候就开始犯病了。”

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耳畔,姬堇华的脸开始发烫,然而还不够,池旭张口含住她的耳垂,有些咬牙切齿:“这病,只有你才能治。”

不知道热度是不是会传染,起初她只觉得池旭浑身烫得不正常,然后渐渐地,她自己都开始发热了。

夜风沁凉,不时拂过周身的枝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其中隐约夹杂着几声絮絮语声。

姬堇华衣双目迷离,身子绵软地倒在池旭怀里,若不是他将她的腰扶住,她几乎要滑下去。

此时月色圆满,扶疏的枝叶间,一对人影紧密相依,女子长发如墨,蜿蜒遮挡了半边脸颊,细碎的吻随着时不时的低语呢喃落在她的耳边唇角,无比缠绵。

是困担她也。两人耳鬓厮磨良久,忽地一阵夜风卷过,吹散了几许迷乱,姬堇华发现自己的双臂已不知不觉缠绕在池旭身上,衣裳也散乱得不成样子,不由略略推了推他:“让人发现了我就没法见人了。”

池旭笑了一下,桃花眼仿佛一张大网,让人陷入其中无法挣脱。

“夜深人静,不会有人发现的。”

说着手已经探入了她的衣内,流连玉脂一样的肌肤。

姬堇华突然感到小腹下被硬物抵住,动了动身子,却蓦地被池旭按住:“别乱动。”

“有东西顶住我了。”

此言一出,池旭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

“是它在犯病了。”

姬堇华触到他灼灼的目光,那些天到底在翠峰道观恶补了许多东西,顿时明白过来,语无伦次:“你、你……色胚!”

她慌乱之下去推他,却引得池旭气息更加不稳:“你再乱动,我可要病发生亡了。”

“哪有那么严重。”

尽管嘴上如此说,姬堇华还是停止了挣扎,任池旭将她抱在怀里。

禁欲大半年,这对从前的他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静谧的夜色中,耳边是平缓的呼吸声,抬头是微微晃动的银杏树叶。两人就这么坐在树上,良久都没有动一下。

直到姬堇华觉察池旭的气息平稳下来,才再次推推他:“我们下去吧。”

“怎么了?”怀中馨香的气息,让他忍不住想待得久一点。

姬堇华抬头看了看仿佛近在咫尺的明月,叹了口气:“虽然这里风景是不错,可是我的腿麻了。”刚才因为池旭“犯病”,她动都不敢动一下。

池旭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她的感受,抱着她跳下树,走到一边的亭子里,把姬堇华放在椅子上,伸手揉捏她的小腿。

“是这里吗?”姬堇华点点头。

回想起之前两人的对话,她蓦地想起了什么,觉得池旭似乎少问了个问题:“你不奇怪那个道观在哪里吗?”她跟姬无故说起这件事时,姬无故很自然地就问是哪个道观,奇怪池旭却没有问。

池旭目光略略游移,问:“那个道观在哪里?”

姬堇华越发觉得不对劲,他这话问的毫无诚意,而且神色也不太正常,除了最初的惊讶,对那个地方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好奇,联想到他从前荒唐的经历,京城里的烟花之地遍布他的足迹,难道……

姬堇华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神色一肃:“你该不会去过那种地方吧,不然为什么这幅表情?”

“我……”面对质问,池旭头一次心怀忐忑。

见他如此,姬堇华心里确定八九不离十了,顿时怒色上脸:“早知道你荒唐,没想到你连那种地方也去过。”说完站起来就跑出亭子。

池旭急忙拉住她:“我只是去过一次而已。”

姬堇华闻言更怒:“你是嫌去的不够多是吧!”

“那次是被同行之人引荐而去,之前也并不知晓个中情形,而且我也并不喜欢那里,仅待了片刻就出来了。”

池旭倍感无奈,哪里知道会扯出这等事,当日去翠峰道观前确实毫不知情,引荐之人拉他前去时只神秘兮兮地告知是一个“有趣”的地方,到了那里才知道是座淫窟,看着那些穿着道袍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子,新奇是新奇,但并未提起兴致,做了番戏就走了。

京中豪门显赫之族中有许多恶心的癖好,比较起来这个并算不上什么,他也没去在意。若不是今次姬堇华提及自身遭遇,他都要忘记那次的经历了。

关于流言

这些天提心吊胆,又无法出一口恶气,姬堇华对那个地方愤恨不已,此时听了池旭的解释也没消气。睍莼璩晓

“哼,谁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前科,这次是去那种地方,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寻常女子腻味了,想尝尝猎奇滋味是吧,天下乌鸦果然一般黑!”

池旭扶额而叹:“我还哪敢有其他前科,随随便便就被你扒出来一条。”

“是啊,指不定以后哪天就再扒出来一条,狡言诡辩!”姬堇华冷冷甩开他的手,一溜烟往房间跑。

两人方才争吵之时声音渐大,已有值夜的家丁循声前来查看,再纠缠下去会惊动更多人,池旭只得作罢,心下哀叹,见她气得不轻,要平息下来只怕得花番功夫了。

姬堇华沿路跑回房间,路上遇到曲筝也没理她,径直关上房门,看得曲筝纳闷不已,喃喃自语:“久别重逢难道不应该述衷肠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王爷的功力退步了?”

百思不得其解,三更半夜她也不好询问,只得明早再作打算。些口什听次。

第二天曲筝就发现更加不对劲了,一早就看见姬堇华神色愤愤地拿着一个纸人拼命扎针,一边扎还一边念念有词,什么“死混蛋”“色胚”“下流”之类的不绝于耳。

曲筝不由好奇:“姬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姬堇华晃了晃手中的纸人:“没看到吗,扎小人。”

曲筝看着纸人上面赫然写着自家王爷的名讳,一时有些愕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况,猜测地问:“昨天晚上王爷惹你生气了?”

姬堇华哼了一声。1cVtQ。

这个倒是奇了,自家王爷的秉性她是知道的,简直把姬堇华当祖宗供着,能让她这么生气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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