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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白雪王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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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打拳,骑车干架,这般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才合乎她的兴趣。

她从不玩土,从来也不——

直到今天,第一次玩,想不到就是……为人挖坟。

地上那具冰冷的尸体一直到昨天还会不停地喊渴、喊热、求她别丢下他、求她一定要带他回家。

她一一答应了,但他却等不及她履行诺言。

她拚命地想救他,在这漫无边际的森林里,他是她唯一的同伴,尽管他也是害她沦落如此惨境的罪魁祸首,她还是真心希望他能活下来。

但他依然在半夜里死去了。

临死前,他一直在喊冷,不管她给他加多少衣物,他都暖不起来。

其实早两天前他的情况就很不对了,他吃坏了肚子,不停地水泻,原本一个强壮的大男人迅速地衰弱下去,只剩下一把骨头。

她知道他的情况很危急,拚命地在心里祈求救援队能及时赶到,但……还是来不及了,他在十一点五十二分的时候咽下最後一口气,就在她怀里。

「蔼—」忍不住,她仰天长啸。「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明明只是一场很普通的出游。

日方武术观摩会的主办者邀请与会人士春游,包了三辆游览车,行经一处山坳,第一辆、第二辆车都顺利通过,独第三辆,在转弯处莫名打滑,毫无预警地就这么翻下山谷。

车子在山坡处翻了两圈,最後掉落流经山谷的溪流边。

她很幸运地被父兄护在怀里,只受了点轻伤。

随後,大量溪水灌入车厢,她爬出车子,看见车子的油箱破裂,溪面上浮著一层黑色的油。

她吓一跳,赶紧再爬入车厢,向大家宣告此一消息,并与几个伤势较轻的人一同将重伤者一一拖出。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她相信安然离去的那些人会为他们叫救护车,只要他们熬到救援队来临,又是光明灿烂的一天。

直到身边这具尸体……好吧!这个男人在夕阳西下、夜幕低垂时,突然发疯,说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紧张的气氛,奔入森林。

她放心不下,起身追逐,企图拉他回来,却不巧同陷入黑暗的森林里;如今,他们的好运用光了。

接下来几天,他们在森林里茫然摸索,渴饮朝露、饿食野菜,披荆斩棘,目的只有一个,想办法找出一条生路。

其间,他们曾有两次瞧见搜救直升机飞过头顶,於是拚命地叫喊,希望有人发现,施予援手。

但事与愿违,直升机没发现他们,而他们在森林里迷了路。

甚且,连日来的奔波操劳让他们身上因车祸受的伤日益严重,渐渐,他们连前进都成了问题,只得随便找处山洞栖身。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天,男人终於支撑不住去世,而她……半条腿都黑了,失去知觉。

「可恶。」用力一捶伤腿,她努力站稳身子。「撑著点。」她还必须埋葬男人的尸体、让他入土为安,不能在此时倒下。

可是……「啊!」脚下一个踉舱,她滚进土坑里。好像……这座坟她是为自己挖的,而非——他。

她会死在这里吗?

泪水夺眶而出,模模糊糊地,她眸底浮现一抹身影,他有着雪白的肌肤、黄金、色的头发、湛蓝眼眸,曾经美丽夺目的五官如今益加英挺,变成每个人都会回头一望的帅哥。

但他从来没喜欢过自己的长相,她知道,他厌恶自己。

他最喜欢做的事是待在家里做人偶、伴著他的人偶,从天黑到天光,日复一日,怎么也不倦;即便那些人偶永远也不会回应他,他还是可以跟它们说一整天的话,不感到累。

有时候,她会很难过,她就陪在他身边,十年有余,他从未回过头注意她一下。

曾经,她作梦自己变成他的人偶,他会把所有的心事告诉她,然後,她终於可以走入他的人生,成为他的朋友、他的……爱人。

从前,她不承认爱他,也许是迟钝、也许是逃避,她告诉自己,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非关爱情。

可此刻,面临生死关头,她想的却不是那回事,她……她想拥抱他,她是爱他的。只是她还有机会吗?还有吗?

* * *

伊悔坐在直升机上,让直升机载著他满山遍野的飞行。

他已经来日本三天了,每天的搜救费用约三十万新台币,短短三天,他花了将近一百万,但他一点都不心疼,只要能找到齐珞薰,什么都值得。

可是三天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真的找得到她吗?他开始怀疑。

他带了八百多万来,大约可以雇用搜救队一个月,万一时间到了,他还是找不到她,该怎么办?

心悬在半空中,他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事实上,自从齐珞薰失踪的消息传来後,他就一直没睡好过,每天、每天,像抹游魂似地想著她、寻著她、念著她,他……好想告诉她,他不能没有她。

可是她在哪里?就算死了,也该有具尸体,她却像水蒸气,消散於空气中,半丝痕迹也不留,让他连想哭都不知该去向谁哀诉?

他的脑袋疼得发胀,怀疑自己快疯了,如果有人能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场幻梦,该有多好?

「伊先生,起风了,接下来恐怕要下雨,今天就别找了,先回去好不好?」日方的翻译人员询问他的意见。

「不行。」伊悔尖叫,好像已经歇斯底里、神智不清。

「伊先生。」翻译员畏惧地缩了下肩膀。忧心成疾的落难者家属他也不是没见过,但伊悔显然已走火入魔了,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对不起。」伊悔无力地低下头。「再转一圈,这回我们从西边过去,只要一圈,再没有消息,我们就回去。」

翻译员将他的话告诉驾驶,两人交谈片刻,翻译员点点头。「驾驶同意了,我们就再转一圈。」

「谢谢。」伊悔仰头吐出一口长气,有一种快要被绝望压垮的感觉。

风越来越强,乌云跑得飞快,不过眨眼时间,豆大的雨滴打在直升机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翻译员的脸色开始转白,在风雨交加的时刻飞行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但伊悔似乎很执著;他正思考有什么方法可以说服伊悔放弃绕最後一圈的念头,突然——「慢著,回去、回去。」伊悔大叫。

「什么?」翻译员纳闷。

「刚才那块凸起的地方,我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在那块凸起处飘荡。」

「咦?」翻译员告诉驾驶。

直升机缓缓转了向。

伊悔又瞧见了那抹白色的影子。「看到了吗?就在那里,可不可以飞低一点?」

「真的有!」翻译员赶紧向驾驶反映。

直升机下降了几分。

「是衣服。」伊悔兴奋大喊。「瞧,一件白色衬衫。快,让我下去看看。」说著,他就想往下跳。

「别冲动啊!伊先生。」翻译员匆忙拉住他,并询问驾驶意见。

驾驶摇摇头,浓密的森林里并无可供直升机降落的地方。

但伊悔很坚持,他有预感,他的宝贝回来了。「不能降落也没关系,你再下降一点,放下绳梯,让我下去。」

「可是……风雨这么大……」这不是在演电影,很危险的。

「快点。」他不能让宝贝再度从指缝间溜走;这回,伊悔发誓会好好珍惜齐珞薰。

拿他没辙,翻译员只得与驾驶商量,片刻,他们终於同意让伊悔冒险。

直升机慢慢下降,到一定高度後,绳梯放下,狂风吹得它在空中疯狂摇摆,瞧得翻译和驾驶一阵心头翻搅。

「伊先生……」翻译员还想劝伊悔打消念头,他已一溜烟爬下绳梯。

场面比好莱坞的动作片或灾难片更惊险万分,人类难以与大自然抗争的定理在此时表现无遗。

但经过约半小时,伊悔打破了那项定理,他半翻半滚地跌落森林地面,等不及站稳,他急冲过去捉住那件在风雨中飘摇的白色衬衫。

「齐珞薰——」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衣服,但他下意识就是这么喊。

「伊悔!」突然,左手边不远处传来一个诧异万分的声音。

他缓缓转过身,她就站在那里,拖著脚,摇摇欲坠的样子。

她不敢相信会在这里看到他,原以为……今生他们再也见不到了。而她相信这是上天的惩罚,罚她意志不坚——逃避真心、来到日本。

可是他出现了,就在她眼前。

她刚刚才埋完那个夥伴,并把衣服绑在一根枯木上,以期日後有一天她若逃出生天,可以有记号依循,带领那位仁兄的家人来找出尸体。

此时伊悔却凭空出现在这座充满绝望的悲剧森林中。

这是梦吗?如果是,请不要让她醒来。

纤弱的身体晃了两下,她整个人往前一倒,神智快速抽离。

「珞薰——」伊悔拚命往前跑,赶在最後一秒将她昏迷的身体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像要把她揉入体内,永不分离。

第九章

耳朵听著严锣与医生的争执,一方坚持她的腿伤太严重了,最好截肢以保命,另一方却死不答应,一名练武的人失去了腿,她要如何面对後半生?

生命不是只要活著就好,还要有尊严、梦想、快乐和幸福,才是一个完整的人生。

但伊悔什么也不在乎,他只要齐珞薰是确实地存在著。

在森林里,当他接住昏迷的她,她的身体倒入他怀里瞬间,他发现,他多年的人生缺憾总算得到圆满。

他抱著她,感觉到她的身体软软的,身上虽然散发著一股大概是多日未净身发出的酸臭味儿,却是她还活著的证明;他突然好感动。

然後,他把耳朵移到她的胸膛上,听到一阵强而有力的跃动,那是她的心跳。

从小,他就埋头苦做人偶,像被什么附了身,日夜渴望能做出一个「家人」。

一个他可以放心去爱,而它也会回应他的爱的「家人」;它会永永远远陪伴著自己,不离不弃。

但十余年来,他不曾成功。

直到在森林里抱住齐珞薰那一刻,某种认知化作雷电劈进他脑海,他发现自己成功了。

他很笨,不是吗?

想想,从高中开始,是谁一直陪伴他、保护他、照顾他?

只有齐珞薰,她在他身边待了十年多,他却视而不见,反向外界去追寻那早在他身边的东西,他真蠢。

卖掉人偶是正确的;人偶就是人偶,它们永远不可能变成家人。

妈妈已经死了,就算她没死,也不会伴著他一生一世,妈妈该陪的人是爸爸。

而他,会建立自己的家,一个有温暖气氛、长年被笑声所包围的家庭。

他会成为一个爸爸……噢,听说他的病是遗传性的,所以要不要生孩子还要考虑,但他一定会有一个贴心爽朗的妻子——她,齐珞薰。

他要她做他的妻子、他的家人。

想到就做,他绕过争执中的严锣和医生,偷偷溜进病房里。

「珞薰?」他轻喊一声。

她平稳地睡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伊悔走到病床边,俯视她苍白未褪的容颜。

睡著的齐珞薰有著一张天真无邪的睡颜,长年在阳光底下活动的身体有著健康的麦芽色肌肤,与他的雪白恰成一个鲜明对比。

他伸手,爱怜地抚上她飞扬的五官,它们有著他最缺乏的飒爽与洒脱。

他的手指最後落在她微微脱皮的嘴唇上,它们粗粗的,又乾又涩。

一阵不忍涌上心头,他低下头,轻吻上她的唇,湿润的舌带著温热的津液,来回滋润她的乾涩。

他一点一滴地舔著它们,直到感觉它们在他的舌头下软化,变得柔软如棉;他心里快乐得难以形容。

「珞薰。」边轻唤她的名,他缓缓离开她的唇。

「你为什么亲我?」突然,一记询问从天而降。

伊悔讶异地睁大眼,瞧见病床上的人儿有了清醒的神智。

「你醒了?」他兴奋地抱住她。

是她病了,还是他癫了?齐珞薰不敢置信地眨著眼。

「你真的是不悔儿吗?该不会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偶吧?」过去,他从未对她如此热情,一朝转变,教她忍不住猜想他是撞邪了不成?

「没有人偶了。」他摇头,有些语无伦次。「我把它们全卖了……它们永远不可能成为家人……所以,你做我的家人好不好?」

「呃?」现在她怀疑撞邪的是她。

「你做我的家人吧!」他快乐地拉起她的手,贴上脸颊。「{奇书}我们结婚,就可以变成一家人了。」

她想了好久,试探性地开口。「你……在跟我求婚?」

「嗯!」他拚命地点头。

好,她终於可以确定,他和她都见鬼了。

高中时鼎鼎有名的白雪王子伊悔竟会向男人婆齐珞薰求婚,消息发布出去,绝对笑死一堆人。

重点是,没人会相信,连她自己都不信。所以,闭上眼,继续睡吧!待到天光时刻,鬼怪远离,她就会清醒了。

* * *

齐珞薰作梦也想不到,她会永远丧失了「清醒」的时刻。

呃……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啦!只不过她听见严大师兄说,伊悔为了请搜救队寻找她的行踪,卖光了所有的人偶。

是梦吧?她不敢相信地用力掌了一下自己嘴巴。

「好痛。」真的不是梦耶!

可伊悔不是把那些人偶当命一样宝贝著吗?当年他父亲,还有日後他爷爷、奶奶、姑姑软硬兼施都不能叫他改变心意;怎么这回却为了她卖掉人偶?

严锣说,翻车消息传回台湾的当日,伊悔在高中校门口站了一夜,就只为了问他一句,她好吗?

原来在伊悔心里,她是如此重要的人,甚至比他的人偶还要紧!

她想起第一次清醒,伊悔在她床边讲的话。人偶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家人,所以希望她做他的家人。

他向她求婚了,在他们相识十年余後。

她感到既开心又悲哀。

在森林,面临生死关头时,她确实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爱他,一直一直……也许从相识的第一天起就爱了。

换作从前,她在考虑一阵子後,或许会开开心心成为他的新娘;可如今……她望著那条被高高吊起、乌黑肿胀的腿。

她听医生说了,它被保住的机率不高;事实上,医生强烈建议她截肢以保命。

但截了肢,她就残了,要怎么照顾伊悔?

从小,伊悔就专心於制作人偶,他在人偶界享有盛名良久,算是个非常成功的艺术家;可在日常生活方面,他无疑是个白痴。

活了二十多年,他几乎没为自己买过一餐饭、一件衣。

这样的一个人,没人照顾要如何生活?

过去,她四肢健全、身体健康,有办法照顾他,现在呢?真的截了肢,缺了一条腿的她都自顾不暇了,要如何照顾他?

何况他还是个知名人偶师呢!过去,他坚持不卖人偶时就有很多人在注意他了,如今,他答应出售人偶,她几乎可以预见他的身价将水涨船高。

伊悔将会变成一个众所瞩目的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饱受社会注意。

而他却准备迎娶一名残废的妻子,那流言……光想她就觉得背脊一阵发寒。

曾经,她骂伊悔的父亲伊靖染是个没有担当的懦夫,不管别人怎么说,伊悔总是他儿子,他怎能因畏惧流言而疏远儿子?

长大後才发现社会很复杂,有时,人们怜悯的目光都会变成一种深刻的伤害,她有一点点理解伊靖染的痛苦了。

人言可畏!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这句话而死?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去承受这些伤害。

年少轻狂时,她以为世界是绕著自己转动,现在才发现,根本相反,她丧失了与其抗争的勇气。

忍不住觉得悲哀,人们总是在错过後才懂得珍惜;但能给你的反悔机会又有多少?

闭上眼,她任泪水滑落脸颊。

「小师妹。」严锣像台暴走的火车头冲进病房。「今天觉得怎么样?」

「还好。」她颔首,游移的目光在严锣身後转动。

严锣会意地一笑。「如果你是要找伊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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