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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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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夫看向她,皱眉问道:“据老夫所知,这伤明草在祈阳并不常见,多数人都不曾耳闻。冒昧地问一句,胡师傅是从何处得来的种子?”
“我家乡乃是平仑!在平仑,几乎家家都种有此草,不过是为了赏心悦目罢了!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薛大夫以为这件事情是我所为?薛大夫可不要血口喷人!”胡琴因为情绪激动,脸色涨的通红。
薛大夫不过是出于谨慎这么一问,结果就得来这么一通吼,他身为祈阳城最有身份地位的大夫,就算是达官贵人请他问诊,那也是敬他三分的,还从没被谁这么吼过。一时间,脸色不由地就变得十分难看。
徐折清见状对胡琴投去了一个不悦的眼神,又对薛大夫抱歉道:“胡师傅情绪不稳出言不逊。得罪之处还请薛大夫海涵。”
薛大夫闻言脸色稍霁,他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可不会真的跟这种泼辣的女人计较,摇了头,便径直请辞道:“若无其它事情,老夫便先行告辞了,仁春堂中还有不少病患在等着。”
若非不是徐折清之于他有些恩德,他是不会这么随随便便就抛下一干患者来出诊的。
徐折清深知这些,道了句麻烦了。让徐盛奉上诊金之后,便亲自将人送出了议事园。
徐盛也随着薛大夫一起出了庄子,按照薛大夫写的药方抓药去了。
此刻议事厅中的气氛很有些奇妙。
柳共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胡琴,很具有审视性。白芷亦是微微蹙眉,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落银一语不发地站起身。
胡琴则是还沉浸在自己被徐折清声称‘出言不逊’而心有不甘,再加上这次事情的凑巧,更是令她本就不怎么精明的脑袋搅成了一团浆糊。
此刻,她倒是希望她能陪大家一起染上这急病……倒也不用背负这么多的怀疑了!
徐折清从外头回来。见落银站了起来,便道:“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养好精神准备明日的晋茶会。”
落银顿了一顿,道:“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尽力而为。”
徐折清在心底叹了口气。点着头。
白芷和胡琴也跟着站起了身来,胡琴看向徐折清,几经犹豫还是说道:“东家,这件事情真的非我所为!”
徐折清不置可否,“现在说什么都没有证据,胡师傅专心准备明日的晋茶会便是了。这件事情,等晋茶会过后我会彻查。”
“我……”胡琴眉头紧皱,是也心知,徐折清还肯让她参加晋茶会,不过是出于茶庄的利益考虑罢了,跟是否相信她实在沾不上边儿。
胡琴怀着满心的沉重出了议事厅。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徐折清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出了议事园,落银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脸看向胡琴。
胡琴犹如被火燎了一般,警惕地道:“你看我作何,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它跟我无关!”
落银冷笑了一记,道:“胡师傅这么说倒是显得心虚了吧?不过话说回来,胡师傅因为跟我之间的死人恩怨就对整个茶庄下此狠手,难道不担心事情败露被逐出茶庄去吗?而且,这种行径可是违法乱纪的。”
“你胡说!”胡琴跳脚,伸手指着落银的鼻子道:“你少血口喷人,你自己倒霉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就将事情往我身上推!”
落银又是一声冷笑,冷冷瞥了胡琴一眼,转身欲走。
白芷在一旁,见她这种认定了就是胡琴所为的模样,眼神几度闪烁。
胡琴哪里肯让落银走,上前几步一把抓住落银的衣角,道:“你给我说清楚再走!”
落银拂开她的手,眼中含着嘲讽,声音因伤寒的缘故有些朦胧,却仍然十分地冰冷:“还有什么好说的,到时你若没办法替徐家拿到今年的魁首,后果你自己来担负吧!”
胡琴闻听脸色更是大变,落银竟然将她患有伤寒而无法全力赴赛造成的后果全推到她身上来,给她施加这么大的压力!
恼怒之下,胡琴竟然朝落银伸出了手掌来。
白芷快她一步将她的手腕攥住,皱眉喝道:“在这议事园,你也敢闹事吗!这件事情自有东家来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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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抱歉万分抱歉,今天家里断网,快下午三点才恢复,着急忙慌地就传了,但是请放心,三更是不会少的~
正文、161:沦为笑柄
胡琴恶狠狠地瞪了落银一眼,将手大力地抽了回来,冷哼了一声气呼呼地甩袖离去。
见状,白芷不由地叹了口气。
落银看向白芷,口气不明地道:“多谢白师傅,不然胡师傅这一巴掌我铁定是得受着了。这世间难道真没什么道理好讲了吗,她此般设计害我,倒过来还不许我说上一言半语。”
白芷闻听,不置可否地一笑,“叶师傅还是趁早回去歇息吧。”
落银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白芷脸上掠过,后道:“那我回茶院收拾收拾,先行一步了。”
“叶师傅慢走。”
※ ※ ※ ※ ※ ※
落银心思繁重的回了家。
月娘有些惊讶:“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还没到放工的时辰吗?”又见她脸色有些病态,忙又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落银不答反问,“二娘,你可有听过伤明草?”
月娘被她这瓮声瓮气的给吓了一跳,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伤风了,又听她问起伤明草,更是惊讶不已,“难道你是误食了伤明草不成!”
落银一听这话,就知道月娘不仅知道伤明草,还对它的毒性很熟悉,一时间不由生出了些希望,“是不小心误食了。二娘你可知道这毒何解?”
“你,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小心啊!”月娘埋怨道,遂又道:“这哪里有解,只有用些驱寒的药养一养,跟伤寒一样至少得需要几日才能调养的好。”
这跟薛大夫的话是一模一样。
落银的眼神黯淡了许多,如果这症状真的需要几日才能好,那明日的晋茶会可如何是好?
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它就这么从眼前溜走。
月娘见她脸色,这才想起了晋茶会的事情来。那日拾香过来曾跟他们提起过,她和李方氏这几日在外头也有风闻,虽然还不是太清楚。但隐约也知道,是十分重要的比赛。对于一个大茶师来说,其重要性更是不容置喙的。
于此,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这伤寒,可是会影响到你明日的头场比赛?”
落银点了点头。
月娘不禁皱眉,想也知道,一个茶师没了嗅觉和味觉,那可怎么行呢?
虫虫不明所以。但见落银提前回来,自是欣喜万分,乐颠颠儿地跑了过来,嘴里喊“姐姐”。来福也跟在他身后奔跑了过来,圆滚滚的身子随着跑动的速度一颤一颤的,十分滑稽。
落银见状,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蓦然一亮。转脸看向月娘。
月娘看她这表情,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一样,脸色一沉,道:“绝对不行,你不要往那方面打主意!”
虫虫有些惊愕地抬头看向月娘。是从来没有见过娘亲用这种口气对姐姐说话。可一转脸,却见姐姐脸上都是笑,连乌黑发亮的眼睛都在笑。
“二娘,就这一次,我保证……”
“可是!”月娘皱眉叹气,“这怎么行呢,你的身子这几年好不容易才调养的好了一些,平时生个小病儿我跟你爹都担心的要死……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落银走上前去,挽起了月娘的一只手臂,声音因过于朦胧的缘故,乍一听平添了好几分委屈,“二娘,咱们进去……我跟您慢慢说。”
※ ※ ※ ※ ※ ※
子夜,徐府玉琼院。
徐折清端坐在书房内,仍未有入睡的心思。
徐朗之方才过来大肆埋怨了一通,最后怒火发泄完毕,才甩袖离去。
连续输了两年的晋茶会,只怕第三年也无例外了。
再这样下去,徐家迟早有一天要被凤家的光芒给盖下去,悉数两家进贡的御茶,他徐家总共有五道,而凤家则是以四道紧跟其后。
若非不是落银的那道莲心茶,再加上她培育出来的金奉天,只怕徐家真的比不了近年来风速崛起的凤家了……
徐折清长长地叹了口气。
落银已经帮了徐家太多了,而这次的晋茶会,或许是老天爷也不想眷顾他徐家……
思绪间,忽听得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徐折清扬声说道,须臾便见书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人正是一身深灰色长衫的徐盛,身上似乎沾染了些深夜的凉意。
“少爷。”他走到正中间行礼。
“起来吧,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徐折清问道。
“据柳管事和茶庄里人回过来的消息,问题的确是出在了今日的午食上,应该是谁刻意在饭食中掺了伤明草……”徐盛说到这儿,抬起头来看向座上的徐折清道:“少爷,我也觉得胡师傅的嫌疑最大,共茶院和其它的茶奴也就罢了,可她是跟落银还有白师傅一个小灶的,白师傅和叶师傅都误食了,她却没事,这真的说不过去。”
徐折清沉吟片刻,道:“你明日去伙房,将今日晌午三位大茶师的菜式罗列出来给我。”
徐盛稍稍一愣,明白了过来,忙地应下。
※ ※ ※ ※ ※ ※
不管徐家茶庄这几日出了多少桩大事,晋茶会还是如期而至了。
在这风口浪尖儿上,自然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散布,几乎所有大大小小的茶庄都得到了一些消息。
然而以讹传讹之下,便很难还原事情的本来面目了,众口之下,可谓是说什么的都有。
晋茶会开办已有数十年之久,得到了业内人士的大力追捧,外界的人也都爱来凑个热闹,都想来见一见各大茶庄的大茶师风貌,更遑论是这种能将出名的大茶师集聚一处的盛会了。
晋茶会之所以能这么深入人心,不过是因为其公平公正公开,场地也不设禁,只要是在规定的时间之前过来,不管是什么人什么身份都不会被拒之门外。
晋茶会举行期为三日。一日一试,而距离今日第一试的开始时间,仅只剩下了半个时辰不到。
此时。偌大的晋茶院中已经人满为患。
晋茶院舍方正,足可容纳千人围观。正中间设有九阶高的晋茶大筑台,供给茶师们比试之用,上方各种茶具应有尽有。
下方六阶高台,稍次于晋茶台,置有四张半人高的茶案和四把宽大的黑檀木圈椅,是专门为那三位资深的品茶师和曲公公所设。
下方那呈半圆形的围座,便是留给一些稍有名气的品鉴师了。然而他们的决定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不过是来撑一撑场面罢了,谁都明白,真正的决定权是在那高座上的四人手中攥握着的。
晋茶台东西各有两座三层朱红高楼。飞檐斗拱,此时四面雕花大窗皆呈洞开之状,乍地一看,犹如一朵竞放的重瓣红莲,气派不凡。
相比于院中的散座的拥挤。两栋楼中相对显得相对安静许多,能进这两栋朱楼中入座的,除了来参赛的茶庄东家之外,便是非富即贵之人。
此刻,不管是楼中还是楼下。十人中至少是有七人在讨论着徐家茶庄近来发生的事情,不消多想,也知道多半没有好话,各种奚落和藉此抹黑的言语不绝于耳,所谓同行无好友便是这个道理了。
“徐家没人了吧,找个众矢之的的大茶师来参加晋茶会。”
“而且你没听说吗?还被陷害染上了风寒呢,多新鲜吶,染了风寒还敢来参加晋茶会的大茶师,可是头一个……”
“哈哈,知道什么叫做自取其辱吗,这就是!”
“没错儿,说不准今个儿咱们还能有幸瞧见,徐家史上头一个连第一试都过不了的大茶师呢!”
落银大概如何也料想不到,自己还没有露面呢,就已经沦为了众人的笑柄。
“嘘……人来了。”二楼上,一排排围栏坐着的茶庄东家或好友们说着正欢呢,忽然听有人放低了声音提醒道。
将头探到窗外往楼下一瞧,果见有身着青玉色销金暗纹直缀的高大男子步行在前,后头跟着位长相精明儿的随从。
不是徐家茶庄的东家又是哪个。
在场众人但凡是瞧见了徐折清的,没有不唏嘘几句的,撇开其它的不说,就说这长相英俊无双、又这么年轻就掌管这么一个大茶庄的东家,在青国可都寻不出第二人来。
甭管方才徐折清没来之前他们怎么落井下石,以此作为谈资笑柄,但如今人过来了,上前问候结交的却还是数不胜数的。
毕竟,各人心里都明白,暂时先不管日后如何,至少短时间内,树大根深的徐家茶庄占据青国第一的位置还是无法动摇的。
“徐东家,说来咱们可是快一年不曾见过了!待今日比试完罢,可要痛饮一番才是!”
“来来来,徐公子这边儿请坐,这位置可是专门给您留着的。”
面对着众人的巴结讨好,徐折清从容的应对着,脸上始终保持着适中的笑意,这副淡若清风处之不乱的形象,在一张张做作阿谀、谄媚的嘴脸之中,更显得气质非凡,非随便那些小门小户小茶庄的人可以相比的。
徐折清寻了位置落座之后,刚巧见二楼楼梯口处,行来了一位身材高瘦的男人,五十岁上下,梳理整齐光滑的双鬓掺了几缕银白。
他着一袭玄色镶边宝蓝缎面圆领袍子,双手背在身后,脸型略微显得尖利,颧骨突出,鼻梁高挺,长眉入鬓,唇上和下颌各蓄有一把黑色短须,神色较为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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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二更到,三更预计九点左右。应该可以赶在大家睡觉之前码出来。。。。。
正文、162:“临阵脱逃”
这便是人称‘凤老’的凤家茶庄的大东家凤远习了。
跟徐折清不一样,面对着众人有讨好嫌疑的问候,他多半是笑也不会笑一下的,最多就是微一点头,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径直入了座。
众人也不自找难堪,都是知晓他这冷漠倨傲而又古板至极的性子,故无人上前攀谈。
其实凤老之前的性格要比现在好相处的太多,只因为五年前那场*……使得凤家五子去了四个,只余下了一位嫡出的二公子,却还落了个终身残疾不能走动。经历了这场大痛以后,凤老的性格就越发冷硬了起来。
就在大家都认定了凤家日后无人支撑的时候,凤家却一而再地研制出了几道新茶,两年前的晋茶会上,更是突然出现了一位庶出的七小姐,一举摘得魁首,而且还是连续两年。
一时间,使得原本只能跻身于二三流的凤家茶庄名声大噪,直接可与徐家并驾齐驱了。
此刻中央的晋茶台上已有数百名来自各地各大茶庄的茶师们并列而坐,男女参半,年纪多为中年到花甲,很少能见年轻的面孔,胡琴这等年纪都算是较为年轻的了。各个茶师身边都站着一位近身的茶徒。
凤家和徐家的茶师们自是坐在首座的,因此也越发的显眼起来。
那坐在最前头头戴墨绿色幂篱的女子,便是凤家的七小姐了,她是去年的魁首,理应的坐下这个位置上的,其下座旁,便是凤家来参赛的另一位茶师。乌越。已经步入花甲之年,乃是凤家资历最老的茶师,其边上站着的,却是与落银在横沙城中一起过了斗茶会的丁庆。
凤七小姐身边站着的,则就是秦方了,也就是那位经落银暗下点拨通过了比试的女子。
丁庆和秦方进凤家茶庄已有两年之久,这还是头一次有幸来这晋茶会。因此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任何差池。
紧挨着乌越,相邻而坐的正是胡琴,胡琴脾性不佳乃是事实,但在这种场合上,气场却还是十足的,完全不输他人,往那一坐,神色严肃中带些倨傲。自有几分令人仰视的大茶师气势。
“师傅……叶师傅还没过来呢。”杏儿俯身在胡琴耳边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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