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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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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叶六郎,是她这一生面临的最幸运的选择。
只是不知还要等多久,他才能醒过来……
这场喜宴,宴请的宾客并不多。
杜泽拾香和铺子里的几个老伙计,另带着刚能下牀走动的曾通玄和曾平康祖孙俩,再有就是白景亭派来送礼的白福,睿郡王府来送礼的万青、加上茶园里的杜满等人,强强凑够了两桌儿。
但都是熟识的人,所以还算得上一个热闹。
喜宴罢,想也知道没有人会想着留下来闹洞房。
闹叶流风的洞房……那可是怎么想怎么违和啊。
将宾客一一送走之后。落银闲来无事,帮着肖肖收拾碗碟。
“姐姐,那真的是我们的二伯吗?”
虫虫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不已。
开始他就一直抱有着怀疑的心态。再加上喜宴上叶流风敬酒时,大概是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来,简直闪瞎了一干人的眼。
于是,虫虫展现了他天真憨直的一面——“不好了,真正的二伯呢!”
当时客桌上笑倒了一片。
虫虫却久久无法释怀,小小的眉头绷得紧紧的。一副担忧的模样。
“姐姐……”见落银没理他,虫虫扯了扯落银的衣角。
落银弯下身来替他将袄子往下拽了拽。道:“不是二伯还有谁。”
“可是二伯不是这个样子啊……”对于落银的‘毫无察觉’,虫虫反倒觉得无力了起来。
落银觉得今个儿不给个像样的解释,这孩子只怕是不会让她睡觉的。
她沉吟了片刻,道出了一个看似深奥的回答来。“但你要知道,人是会变的。”
“成了亲就会变吗?”虫虫睁着双渴求知识的大眼睛。
落银愣了愣,而后点了头。
虫虫依旧紧皱着眉头,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也不知他听懂了这不搭调的解释没有,反正没有再发问。
外头夜幕已经降临。
冬日里的夜晚该是清冷的,叶宅却被这红彤彤的火光映照的暖意洋洋。
月娘照例去给叶六郎擦洗身子,虫虫便在落银这儿玩。
落银将他安置在一旁吃小点心,自己则是聚精会神地核对起了今日杜泽带过来的茶庄里上个月的账目支出。
待将错漏的地方标示出来,又重新检查了一遍之后。将账本合上,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她打了个哈欠,一抬眼。却见对面小榻上的虫虫没了踪影。
“虫虫?”她唤了一声儿,没得到回应。
落银站起身,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然而在外堂也没能瞧见虫虫的影子。
外头肖肖正在收拾着残留的茶水。
“虫虫可是回夫人哪里去了?”落银朝着肖肖问了句。
却见那吃胖了许多的丫头抬起头来,兴冲冲地摇了头。
落银愣了愣。
这么高兴是怎么个情况?
“那他去了何处你可知道?”不知怎地,落银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少爷去了二爷院子里!”
“什……么!”落银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这孩子!
这大喜的日子,他跑去捣什么乱?万一被叶流风发现了。那虫虫会不会成为乐宁城第一个因为闹洞房被二伯丢出去的小郎君?
答案是肯定的!
落银当即顾不得许多,拔腿就朝叶流风的居院而去。
待到了院门前。她蓦然放轻了脚步。
落银告诉自己,她绝对不是做贼心虚,她只是不想打搅新人而已。
一进了院子中,果真就见一道小小的身影正扒在窗户下,努力地朝着窗内看去。
屋内灯火还未熄。
只怕小家伙再探头往上,就要立即被发现了!
落银吓得吸了一口冷气,疾步朝着虫虫的位置走去。
刚要够到窗檐的小家伙觉察到后领被人拎了起来,刚要惊叫,便被一个温热带着暖香的手掌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落银将他的头扭正了回来,瞪着眼睛看着他。
虫虫见是落银,立即不住的摇着头,嗯嗯啊啊的挣扎着。
落银忙给了他一个住嘴的眼神。
虫虫立即顺从地噤声了。
这时候,就听得纪海的声音从屋内飘了出来。
为什么要说飘呢,因为这声音实在太过柔软无形,还带着种少女才有的无限娇羞。
“流风……我日后可以这样喊你吗?”
叶流风:“……”
纪海:“那……夫君呢?总可以的吧。”
叶流风口气复杂而局促地“嗯”了一声。
正文、366:宫中传召
虫虫和落银相视一笑,眼里都是促狭。
落银反应过来忙地收住笑,而后将小家伙夹了起来就欲逃走。
然而因动作匆忙,踢到了脚边的盆栽的瓷盆。
“嘭”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动听空灵。
落银表情惊骇,犹如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抱着虫虫僵在远处,还维持着一手捂着虫虫嘴巴的姿势。
“谁!”
叶流风警惕的声音陡然传出。
黑暗中,虫虫用一种‘姐姐,我们死定了’的表情看着落银。
听到叶流风的脚步声朝着窗边走来,落银无头苍蝇一般左右环顾了一番过后,心凉了。
能躲避的地方不是没有,但是太远。
她要在叶流风打开窗子之前跑过去,显然够理想却不够现实。
怎么办!
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携幼弟深经半夜来偷听人家洞房,这个脸她实在是丢不起啊!
“吱呀——”
窗子被大力推开。
叶流风犀利如鹰的眸子扫视着窗外。
奇怪。
方才明明听到有动静,怎么一打开窗子什么都没有?
叶流风皱眉一刻,一手支撑在窗檐上,欲跳窗而出看个究竟。
不要啊……
躲在窗下屏息的落银在心里祈祷着。
叶流风刚要动作,却觉后背上落下了一只带着温热的柔荑。
叶流风脸色一红。
是的。红了。
窗下的落银刚巧将他这张红脸看得仔细。
“夫君,夜已经深了……我们早些安歇了吧。”纪海展现了从未有过的柔情。
落银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见虫虫一脸懵懂,落银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将他两只耳朵死死的堵住。
“我,我……”叶流风虽然遇事是出了名的冷静,但此刻面对柔情似水的新娘子,却是乱了阵脚,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落银不住的摇着头。
二伯啊二伯,您能不能不要这么一副纯情少年的模样啊!
你不急我急啊!
现在她只想着二人能赶紧从窗边回到该去的牀边,这样她才能有机会溜走。
“你……不喜欢我吗?”大约是叶流风的态度太过奇葩。纪海有些委屈地垂了眸。
“我哪里是……我只是……”叶流风是觉得一张脸没处儿放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就可以了。”
叶流风点头。
纪海顿时拔高了声音。道:“你……真的不喜欢我!”
“不是!”叶流风急的立马儿又是一阵摇头。
落银无语望天。
谁能来告诉她,这两个情商如此之低的人,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然而这句话刚在心里落音,就忽然听得纪海蓦然走近了两步。
“你……唔!”
落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表情要比见到鬼还要惊恐交加。
她,她听到了什么!
打死也想不到,新婚之夜,竟然是纪海先主动出击!
她这个二伯可当真是失败透顶了!落银不住的摇着头,听着无法拒绝的喘/息和唇齿吮吸的声音,她觉得快要撑不住抱着虫虫跑出去了!
要亲热也别老杵在窗边亲热好!不!好!
被落银死死堵住耳朵的虫虫,睁着一双天真且疑惑的眼睛看着姐姐,无法理解她这瞬息万变、反复到了极致的表情,究竟是为了哪般。
“叶大哥……嗯……”纪海颤抖着。声音像极了一只小猫。
叶流风将人打横抱起,换得纪海一声带着惊喜的低呼。
听脚步声远离了窗边,落银刚欲起身离去。却发觉这俩人连窗子都没关!
不管了……!
落银抱着虫虫飞快地跑了出去,速度要比兔子还快。
若是换做往常,就凭借叶流风敏锐的警觉,定不会觉察不到这样的动静。
可是此刻室内旖旎,二人正处动/情之时,又如何能分神去顾及其它。
落银火烧火燎一般。片刻不做停顿地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肖肖被她这副发髻凌乱,表情张皇。惊魂未定的模样给骇了一跳。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啊!”肖肖跟进屋去,问道。
“没怎么。”落银大喘着气儿,将怀中的虫虫放了下来。
“可是小姐您——”肖肖看着落银的模样,有些担心。
“你先去给我烧一锅热水,我待会要沐浴。”落银将肖肖打发了下去。
肖肖应声是,便一副疑惑的表情退了出去。
“姐姐,您刚才——”
“嘘!”落银忙一把捂住了虫虫的嘴,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一边又拿慎重无比的表情看着他,交代到:“你切记,今晚我们去了二伯院子里的事情,谁都不能说,知不知道?”
为什么?
虫虫用表情表达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呃……”落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胡乱拽了个理由,“因为二伯不喜欢别人打扰。如果被他知道了,铁定会不高兴的。”
虫虫眼珠子转了转,点了头。
落银松了口气,将手拿开。
虫虫一得了自由,立马问道:“可是姐姐,你不是经常教我不要说谎吗?”
落银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道:“姐姐没有让你说谎,只是他们不问,我们不主动说而已,这怎么算得上说谎呢?你说对不对。”
虫虫想了想。又问道:“那如果他们问起呢?”
落银笑意一僵,而后肯定地道:“他们不会问的,你放心吧。”
难不成叶流风无缘无故会问。昨晚你们有没有去我院子里偷窥?
这怎么可能。
结果证实,这世上真的是有乌鸦嘴一说。
次日早,饭桌上,叶流风皱眉朝落银问道:“你昨晚有没有去我的院子里?”
正喝粥的落银险些呛住。
月娘和纪海都朝着她看了过来。
虫虫如临大敌一般,立马从凳子上下来,道:“娘,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表情倒还挺淡定的……
“才吃多少啊?”月娘刚想叫住他,却见小家伙已经风一般的出了饭厅去。
姐姐告诉他不能撒谎。姐姐还告诉他二伯如果知道了会生气。所以他选择不说话……这样一来,既不算说谎,也不会让二伯生气。
虫虫打着这个主意,成全了自己的原则。却很没道义的将落银一个人。留在了饭桌上。
“二伯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好在是个演技派,落银一脸疑惑不解,让叶流风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叶流风没有再说话了。
落银却又追问道:“是不是昨晚出了什么事情了?”
昨晚……
叶流风余光扫到身旁挽起了妇人发髻的纪海,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自在。
“二叔?”落银继续一脸懵懂无知。
“咳咳,没什么,吃饭吧。”叶流风强自维持着无感的表情。
落银垂下头来,捏了一把汗。
有句话叫,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就在落银认为自己今日躲过了叶流风这一劫,安安心心地去了茶铺的时候。却迎来宫中的圣旨。
是下旨召她入宫论茶,足显正式。
落银在茶铺伙计们艳羡和震惊的目光注视下,捧过明黄色的绢布。心中忐忑。
皇宫这种危机重重,处处需要谨言慎行的地方,除非必要,她一辈子都不想接近,只想离的越远越好。
“叶姑娘,请随洒家走一趟吧。万岁爷还等着您呢。”宣旨的公公拿捏着一副公鸭嗓。催促道。
落银坐在宫中派来的软轿中,做了个深呼吸。
皇宫她不是没去过。皇帝她也不是没见过。
当初在祁阳的时候,她甚至还同昭顺帝的关系处的不错。
可是她之所以如此忐忑,是因为咸丰帝和昭顺帝,是完全不同的两位皇帝。
上次她亲眼目睹一场血腥的宫变,将咸丰帝的天子威严看在眼中。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威压感,震慑力。
落银再次深深吐了一口气,给自己做着心理辅导。
没必要这么紧张,越是这样反倒越坏事,左右她不过只是一个小小茶师而已,咸丰帝也不过是想让她泡盏茶罢了,又不是去论国事谈社稷,实在没必要如此。
在心底同自己说完了这么一番话,落银果然觉得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轿子在宫门前落下。
落银跟在引路的太监身后,沿途并未多做打量。
直到小太监在一座藕池之中的亭榭前止步。
“陛下就在亭中呢,叶师傅且先候着片刻,奴才去做通禀。”小太监客客气气的,说罢便踏上了连岸接亭的长廊,朝着池中央的小榭走去。
池上一阵风掠过,落银不禁打了个寒噤。
心道这大冷的天儿,咸丰帝倒是好雅兴,不在暖烘烘的殿中好好呆着,反倒跑到这里来受冻。看来身子当真是好了……
又站了片刻,便见小太监折返,请她入内。
落银行至亭榭前,隔着遮风的幔帘行礼。
须臾,就有宫女将幔帘挑开。
落银躬身垂首走进,却恍觉仅仅隔着一层布帘,区别竟犹如冬日和春日。
小榭内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冷,点了三个火炉,还熏了上品的龙涎香。
走进落银才发现,卢治竟也在。
方才在亭外不知太子也在,便只对天子行了个礼,为周全,落银便补了一礼道:“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正文、367:一场惊吓
“不必多礼,给叶师傅赐坐吧。”咸丰帝的声音听起来精气神不错。
落银谢恩,在宫女搬来的鼓凳上坐下。
“前些日子无意间尝到所谓的黑茶,觉得分外新奇。略一询问,才知是出自白国公府的表姑娘之手。”咸丰帝说话的时候,是极少笑的,又因身上常年养就的威仪,这般随意地说上一句话,也能让人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生怕出错。
“说起来,朕应当不是第一回见你吧。”咸丰帝似漫不经心地一问。
落银恭谨地道:“陛下好记性。”
却没道出具体哪次见到的。
咸丰帝既然这么说,定也是知道在何时,无需她来自作聪明地提醒那场宫变。
咸丰帝看着眼前垂眸安静的少女,不可查地一点头。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不缩手缩尾,却也丝毫不逾越。
难得。
至少在当今这群贵胄小姐中、甚至是他这几个年纪相当的公主里,都找不出一个能有此定性和觉悟的。
“听卢治说,那日曾在白国公的寿宴上尝过你亲手泡的茶,宫里头的人总泡不出那么好看的颜色和那么正的香气——朕心中好奇,这才让人请了你入宫,想尝尝真正的大茶师所泡出来的茶,究竟有何不同。”
“陛下过誉了。”
“来人,备水。”咸丰帝吩咐了句。
亭外的小太监领命下去。须臾,就从帘外递进来了一壶刚烧开的滚水。
宫女接过,奉到落银面前的长几之上。
落银低头沏茶。表情专注。
“要冲泡出清澈的茶汤,可有何技巧在其中?”一直没有说话的卢治,忽然开口问道。说话之音,要比清水落壶地还要清澈上三分。
“回殿下,紧压茶是较一般茶更容易浑浊些,但冲泡的过程中注水时尽量不要采用高投手法,再兼以不要搅动晃动。便不会出现浑浊之象。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静字和稳字。”
落银说着话。手上动作未停。
她自己不知道的是,回回当她沏茶兼以讲解的时候,周身都会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自信与超然来。
“静,稳。”咸丰帝将这两字反复咀嚼。而后忽然笑了一声,道:“这两字可不好把握。”
落银心神一震。
这话是何意?
她在论沏茶的技巧,而昭顺帝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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